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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筁篁箫笙

    “我心早已被禁锢,恐是此生与逍遥无缘,你且走罢!”

    曲仙婳神情急切道:“心生于你身,本就由你掌控,禁锢亦可将其打破,师兄一定要把自己锁起来才够吗

    是,我知道自己从小就被师兄保护得很好,世间疾苦我历得少,我亦知师兄身上的累累伤痕,即便好了,那疤始终未褪,有些伤害一旦有了,便再也无法消磨。

    这世间的苦,师兄都尝过,仙婳自知没有资格与师兄说那些似是而非的义理,那可否让仙婳伴在师兄身侧,偶尔师兄回头时,能看到仙婳便好。”

    念悟眉头微拧:“你当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又何必与我踏入这死局,几百年,我也活得够久了,如今师父已死,接下来便轮到况闰,届时我将会成为众矢之的,你若当真想为我做点什么,便就同众人一起,举剑相对!”

    微风骤然扬起念悟的衣袂,他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光洁的面容上满是疏离清泠,青丝浮动,决然踏上不归路。

    曲仙婳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鬓角的几缕秀发被泪水打湿粘在脸上,明明形容整洁,竟显出几分狼狈的模样。

    曲仙婳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那抹曾经任自己依赖的背影早已看不大真切,若有似无,如纱如雾,恍惚不可辨。

    几只夜鸮“欧欧”叫着飞扑到重音真人的尸体旁,短而粗壮的钩状嘴喙,对着尸体一阵猛啄,本就面目全非的尸体,不大会竟成了一摊肉泥的模样。

    曲仙婳神情呐呐的看着重音真人的尸体,被这几只体型庞大的夜鸮分食得干净,自言自语。

    “师父,您老人家一路走好,莫怪弟子不为您收尸,弟子实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诚如您方才说的那般,对大师兄,您无愧,对您,弟子亦无愧。

    您虽与我有教养之恩,可这恩却是浅薄得很,您机关算尽,到头来弟子与您那点微不足道的师徒情分,也算是被您算计得干干净净。

    若今日大师兄没能杀了你,是否弟子的下场将会如同图图师姐那般您与姜家的恩怨,师兄还了几百年,为何您始终不愿放过师兄,放过您自己,恩恩怨怨,无穷尽,师兄也该是还清了。

    师父,平日您教导弟子最多的便是如何处世,谦恭明理,知辱明耻,当世之人,大道为先。

    这些弟子都逐一记在心里,躬身立行,未敢忘,师父有过,做弟子的岂有漠视之礼,如今您也算得了现世报,弟子,就此拜别!”

    曲仙婳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那具早已空无的尸体叩了三拜,旋即起身消失在山谷间,微风过处,只余几声飘荡在风中的夜鸮声。

    夜已过去大半,列嵬北见银笙回来,上前问道:“如何村子里这股异香是否有异”

    银笙抬眸沿着周围逡巡一遍,瞧得临九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墩上,心里蓦然想起念悟与重音真人那番对话,也只得无声长叹。

    “等下你便知道了,那些尸体你都处理好了”

    列嵬北颔首:“都照你说的,该焚烧的焚烧,该葬的葬,现下凶尸皆已被尽数清理,只是各大宗门并未有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相(五)
    “风尘血衣无间客”,列嵬北细思一番,恍觉那念悟仙上反手执剑而来,身上一股果决的杀伐之气,恍若一朝仙,一朝魔。

    列嵬北与银笙适才走近些,那念悟却从人群中倒飞出来,落地砸起满地尘土,一声闷响传出,念悟歪头吐出一口血。

    银笙看着鞋面上的点点血迹,弯腰扶起念悟,顿了下方道:“念悟仙上,当心!”

    纤长却不瘦弱的手指,猝不及防的撞进念悟的双眸,念悟以剑抵地做支撑,他道:“多谢!”

    列嵬北看着念悟有些微弯的背影,疑惑道:“方才我见醉竹扶起念悟仙上有一瞬的停顿,因何”

    银笙捏了捏额角,蹙眉:“他入了魔道。”

    入魔列嵬北震惊的看向那个气质清绝的男子,有些怅然,那般男子究竟为何入魔,功名利禄,大乘修为

    况闰掌教的一声厉斥,打断了列嵬北的思绪。

    “孽障,你说你把重音真人如何了”

    念悟极尽嘲讽一笑:“自是杀了,就在几里外的那个山谷,他的头颅不是给您老送来了么,现下可正在您脚边躺着呢!”

    况闰掌教虎睛一瞪,半白胡子一吹,登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掌下聚气,眼看就要再次打在念悟身上,临九宣斜里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忙对着况闰掌教叩了一拜,神情激动道:

    “望掌教手下留情,大师兄怎会杀师父,这颗人头必是假的,还请掌教查清事情始末,还大师兄一个清白,大师兄此举也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况闰掌教挥袖掀飞临九宣,自侍童手中抽出秋霖剑,手中结印不断变化,秋霖剑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上百。

    霎时,临九宣瞳孔大张,惊惧大喊:“大师兄快躲开!”他不顾胸口撕裂的割痛,快速爬到况闰掌教脚边,抓住况闰的下摆,仰头乞求道:

    “求掌教手下留情,这件事情还未查清,掌教这般贸然出手,有失公允,日后控难以服众,人心向背,掌教三思。”

    况闰掌教眼底一抹阴狠闪过,重音真人那个废物,竟然连个修为快散尽的弟子都对付不了,白白枉费自己的散修露,如今他这个碍事的七弟子又一再阻拦自己,早便说这个临九宣留不得,决计不能让他坏事,今日必须除掉念念悟这个小杂碎,不然自己将寝食难安。

    况闰思量一番,对站在一旁缄默的临九卿怒喝道:“还不把他拉下去,本座今日便清理门户,念悟弑师,罔顾常伦,此等不仁不孝的孽障,不杀之,教九泉下的重音如何闭目。”

    临九宣看况闰掌教无半点留情之意,朝念悟急吼:“大师兄你说话啊!师父不是你杀的,你一定是被陷害的,你快向掌教说明一切,师父一定还好好的,是不是大师兄”

    念悟面无表情道:“重音是我杀的,他早就该死了,今日,况闰老狗也别想活着离开呰郃村,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早时从滕云山出发,一切都还好好的,不过几个时辰,师父死了,你却成了弑师的凶手,怎么会这样

    临九宣神情呐呐,无力的垂下手,任由临九卿把他拖到一旁,他恍惚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不该是这样的,大师兄怎会杀了师父,这一切都是假的。”

    临九宣突然挣脱开临九卿的钳制,几个大步跑到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相(六)
    看着况闰掌教愈发黑沉的脸,念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瞧着况闰老狗这意思,原来这掌教之位确实来得不大光彩。”

    念悟转身,高声道:“诸位,不巧得很,在下这里恰有一物,似滕云山前任掌教留下的一份娟帛,落款处写有‘冰玑散人’四字,并附有滕云山掌教印章一枚。

    至于写的是什么,呵,恐怕况闰老狗比谁都要清楚,只是各派传位,历来都是请其他宗门掌教一道做个见证,古往今来,无一例外,为何到了况闰老狗这里,却是只凭他一张嘴,说来,滕云山掌教印章及其信物,他又为何只有秋霖剑而无印章诸位掌教难道就从未有过怀疑”

    念悟抬手一指:“他,根本就不是前任掌教认定的下一任滕云山掌教!”

    文武全疑道:“如今此事细细想来,确实有诸多说不通的地方,当初冰玑散人的修为皆在众掌教之上,体魄自是比一般人健朗得多。

    可是景山斗法不久后,滕云山神武峰接连一月点起白火,鸣钟半月有余,鹤唳群山,随后便听到况闰掌教任教一事,为此本座还大感唏嘘,世事无常。”

    景山宗掌教鼠眼微眯,状似无意道:“空口无凭,念悟仙上言之凿凿,不知可否拿出你口中之物,也好教我等信服。”

    念悟道:“这有何难!”

    况闰见势头往念悟那一边倒,歹心一横,执剑就朝念悟劈去,念悟不屑一笑,侧身避开致命一击。

    嗤道:“诸位掌教也看到了,并非我不愿拿出证物,实是况闰老狗意要横加阻拦,在下忙于应对,腾不出多余的手。”

    恒山宗掌教展扇半掩住面容,呵呵笑着说道:“莫不是念悟仙上所说皆为真,况闰掌教这般着急打杀念悟仙上,杀人灭口的意图会否太过明显了些”

    况闰冷冷一哼:“恒掌教,注意你的言辞,这是我宗门之事,恐怕与旁人无关,你未免管得有些宽了。”

    景山宗掌教笑着打圆场,但那话里话外,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况闰掌教要如何管教门下弟子,我等自是管不了,只是念悟仙上体内有神鸟,这便不是你滕云山的事了,当初况闰掌教在议事阁答应我等之事,不会忘了吧”

    况闰持剑拱手:“待本座取了这孽障的性命,再交由尔等,任尔等随意处置便是。”

    恒山宗掌教将折扇一收,笑得意味不明:“况闰掌教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念悟仙上一死,那神鸟也活不成,还是说……念悟体内的神鸟早就被你得到了。”

    况闰面色一梗,一时间进退维谷,若杀了念悟,则坐实恒山宗掌教所言,若不杀,自己苦苦守着百年的秘密终将曝于人世,届时自己的一世英名将彻底溅落尘埃,而这世间也再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比起后者,前者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念悟看出况闰的意图,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脸不解:“神鸟诸位说的神鸟可是呰郃村一直有流言传出的神鸟”

    恒山宗掌教见念悟面露疑惑,不似作假,反问:“念悟仙上难道不知神鸟在你体内”

    念悟摇头:“我只恍惚记得自己从呰郃村受伤回山那日,况闰掌教在四宗盟盟主走后,突然带我至一处密室,然后自我体内取出一个物体,当时我难忍疼痛昏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便全然不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真相(七)
    况闰一听,哈哈大笑:“诸位掌教,你们可是都听到了!此竖子其心不正,原来早就与魔族妖人串通一气,莫非是想将我等在此一网打尽哼,这些个魔族妖人当真是好计谋!”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番交耳议论。

    “念悟仙上怎会与那魔族牵扯在一起魔族妖人残暴不仁,嗜血成性,念悟仙上与虎谋皮,终归是害人害己,为世所不容啊!”

    “这位道友所言甚是,那魔族是何等存在,我们虽然喊着除魔卫道,可真正与那魔族妖人对上,谁不是规规矩矩的退避三舍。”

    “唉,像我等修为浅薄之人,也就适合凑凑热闹,哪真敢和魔族妖人正面起冲突。”

    “可不是,只是没想到若念悟仙上这等有气节之人竟然都投于魔族妖人麾下,如今这世道变了,我等也还是赶紧寻个安身立命的好去处,比较稳妥!”

    除了四宗门与四宗盟之众,其余的一些小门小派,不过半柱香未到便尽数跑了个彻底。

    文武全冷哼一声:“这帮没胆的猴儿倒是跑得快,本座虽然不喜念悟这厮,但是本座相信他绝不会投身于魔族。”

    景山宗掌教眼珠一斜:“文掌教这话未免过于绝对,魔族行事作风如何,你我一清二楚,像我等宗门之人,魔族不杀之已是极好,怎还会出手相救”

    念悟把目光转向未说话的恒山宗掌教与四宗盟盟主身上。

    “恒掌教,盟主,你们待如何看”

    恒掌教干咳一声:“那位魔族妖人为何救念悟仙上,莫不也是觊觎神鸟”

    四宗盟盟主道:“本座想来只凭证据说话。”

    念悟逐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视线掠过银笙时带着陌生,看到人群中眉头紧皱的临九宣,躺于地上的临九卿……

    挑唇轻笑:“念悟老狗惯爱断章取义,在下本以为诸位掌教与在场的道友皆是冰壶玉尺之人,没成想诸位如此摇摆不定,心志不坚。

    也罢,今日在下只为取况闰老狗的首级,诸位若不想身陷其中,还是早早离去的为好!”

    景山宗掌教不悦的皱起眉头,他道:“念悟仙上此举甚是不妥。”

    “有何不妥,我杀该杀之人,你有异”

    “尽管况闰掌教有过,那也应当交由四宗盟处理,若是任你随意斩杀,岂不是违了各宗门之间的盟约。”

    念悟嗤笑:“呵,我管他什么盟约,总之这况闰老狗我杀定了,拦者,照杀不误!”

    “你……”

    念悟懒得再与他们费那口舌,转身看向况闰,下颌微抬,语气轻蔑道:“况闰老狗,你可准备好受死了

    念你年纪尚大,我且先让你十招,省得传出去说我不尊老爱幼,坏了我那冰清玉洁的名声。”

    况闰顿时老羞成怒,他手持秋霖剑,脚下御风,直逼念悟的命门而来,念悟本就有所准备,见况闰此般来势汹汹,不慌不忙地横剑挡在身前,左右脚尖前后一点,向后倒退去。

    眼见就要背抵山墙,念悟手腕翻转间已然拨开况闰直刺而来的剑尖,侧身借力,踏着脚下山石便是几个飞纵,复而长身立于一高险的岩壁上。

    念悟语气轻佻,清雅不复,邪魅更甚:“况闰老狗,你且把招子放亮些,瞧罢今日取你狗命的是何人,死后化为厉鬼寻人报仇,莫找错了对象。”

    况闰目眦欲裂,一击不中,旋即反身一剑劈在念悟站的岩壁上,秋霖剑芒所过之处,山石尽碎,草木弯折,“哗哗”沿着岩壁滚下的山石砸落在众人当中。

    众人纷纷举剑劈落朝自己飞来的石块,顿时尘土扬起,几度将众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相(八)
    贰负见主人毫无诚心的敷衍自己,当即耍起了小性子,呲溜一下钻进银笙的衣袖里不出来。

    银笙也再无逗弄它的心思,便就随它去。

    转首看向激战的念悟和况闰两人,蓦地看到一身形精瘦,个高的男子悄然逼近临九卿。

    男子眸中歹光乍现,他手起剑落,眼见便要刺中临九卿的面门,银笙眸子一厉,左手成爪一握,地上碎石飞入手中,银笙反手向男子掷去,不偏不倚穿透男子腕部。

    男子当即面色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手中的剑“哐当”落地,混杂在一片嘈杂声中,未曾引来众人半点注意。

    银笙站在男子面前,神情漠然道:“说你是宗门弟子,该是辱没了宗门二字,乘人之危此等小人行径我最是看不惯,今日断腕之痛,权当是给你的教训。”

    男子目露惊恐的看向银笙,青年身上巨大的威压,让他有一瞬如坠入暗渊的错觉,这青年周身的气势好骇人。

    男子煞白了脸,捂着手腕急忙躲到一旁,目光怨毒的看了临九卿一眼,然莫名感受到背脊一凉,又立马战栗的杵着山墙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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