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太上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苦涩的柿子
而有时候,你退的越多……有人反倒会推你前进。”
朝堂政治的博弈,向来不是直来直去,而是要绕一个弯子,才能取得。
而这个弯子,就叫政治。
“臣等……请陛下早日决断!”长孙无忌看到李恪后退,眼角闪过一丝狠戾。
不
第四十章:外放诸王(三)
?
“恪儿,你的意思如何是否改封国”李世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略微伤感。
他有点矛盾,既想李恪答应下来,又不想他答应。
去边疆那是**裸的受苦,哪有江南的风光好。但是他由希望李恪刚才的豪气不是虚言......
“恪......愿往边疆,镇守边塞,威慑番邦。”李恪抿着薄唇,站起身,拱手道。
前路迷茫,荆棘拦路,他只需一把利剑,劈砍出康庄大道。
“很好,很好。”李世民含着笑意,从衣袖掏出一张小纸条,轻声念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此诗乃是太子所做的出塞诗,用以赞扬此次征灭突厥的将领,恪儿你素来英武,亦可做太子你大哥,乃至朕的飞将军!”
“臣等多谢陛下、太子褒赞。”李靖等将领道谢道。
刚才番邦使臣还在之时,太子并未拿出助兴诗,他们还以为太子江郎才尽,才思枯竭,却是不曾想做出如此慷慨激昂的诗句。
李世民颔首点头,看着吴王李恪,心里突生有些不舍,但是随即还是狠下了心,开口道:“传朕旨意,改吴王李恪封地安州于......”
他想了想,东突厥虽然已经被灭,但仍需边关将领镇压,他的本意是想成立漠北都护府,他想想想还是靠皇子和边关将领一起比较稳靠些,而在辽东的铁勒、高句丽、奚族、室韦、契丹等部落长年袭扰边境,派遣这里在稳妥不过。
“改吴王李恪封地为丰州,领幽州、定州、镇州都督,可开府建牙,统三折冲府,每府千五人......
非朕亲诏不可归京!”
他仍旧强调最后一句。
唐代的王分为亲王和郡王,一般来说只有李唐宗室才能受封为王,亲王和郡王的区别是一字与两字。例如李孝恭的爵位就是河间郡王,而卫国公李靖携灭突厥的功劳,但仍旧还是国公的爵位。
不过唐代的亲王和汉代来比,含金量就大大不如了。历史上的李恪受封为吴王,实封只有八百户到一千户之间,算是一个贫困县,甚至不如汉代的万户侯的十分之一。刘邦的长子刘肥受封齐王,实封五十万户,其他的王爵大多也都在几万户左右。
但是唐朝的亲王还是很惨的,虽然有封地,但并不直接管辖封地,只能收取赋税。
其实历史上的唐太宗李世民曾经想过给诸位皇子封地立国,但是被朝臣劝阻,最终没能成功。
而现在的李恪则是实封丰州,大概在内蒙的北边,虽然看起来不错,至少封国了。可丰州向来就是苦寒之地,处于边塞,曾经一度被突厥所占,简直是艰苦不能再艰苦的地方。
换而言之,就相当京城的一个厕所和西藏别墅的区别,相信大部分人宁愿选择厕所。
正因封国的情况如此艰苦,所以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没有提出异议。
......
日落黄昏,太上皇并没有回到弄竹阁,而是重新在大安宫住下了。
大安宫,一处偏僻之地。
“皇爷爷,你带恪儿来此地干什么”李恪略感无奈,他再过七日就要出长安,恐怕一待就可能是好几年。
这段时间,他要和母妃、小明月等等人好好告别,记住她们的模样。
时间很紧。
对于皇爷爷的安排,李恪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第四十一章:抱歉!这亲不认!
李恪点了点头,算是认同,“等到恪儿和薛礼到丰州安稳下来之后,恪儿便修书给皇爷爷,招募医学院士子参军。”
丰州虽然苦寒,但在大唐文人向来都比较崇尚‘功名马上取’的思想,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边塞诗充斥。
当基层的军官,对于医学院学生来说是一项不错的选择。
片刻钟头之后,两人便在一处宫殿停下了脚步。
“便是此处”李恪试探的敲了敲房门,不到一会,便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房门咿呀一声响起。
屋内的便是萧美娘。
她见到李恪喜不自胜,直接抱住了李恪,用宽大的胸怀不停的‘感化’,便揉捏李恪的小脸,便怜惜道:“好外孙,我是你的外婆。”
但是李恪明显没有那份见到“亲人”的欢喜,皱着眉头推开了萧美娘,冷冰冰道:“皇爷爷,恪儿认得她,这等荡妇羞于活在人世间,侍奉人主不知几何,非但不知赴死,反倒苟活世间,恪儿实在耻于见她。”
萧美娘脸上的笑容一滞,她实在没想到,被寇建德送到突厥,经历种种磨难回到中原后,第一个指责的不是皇帝陛下李世民,也不是曾经的旧人太上皇,而是她牵挂心肠的外孙。
一声荡妇,让她如何自处
“外孙尚且容许我称呼你一声恪儿,尽管我知道你的心底大抵是瞧不起我的,苟活在世间的荡妇确实要遭受旁人的白眼。”
萧美娘脸上挂着凄美的笑意,她强硬支撑着身子,依靠在门栏,喘了几口气,再说道:“我和你母妃一样,从小生活在深宫,自从遇见了你外公,或许说是他爱上我的,有时候女人的美貌就是男人眼底的爱慕
大隋的余晖在扬州消散,正如这世间的王朝一样,它的所有品都归为后来者所有,其中也包括我——大隋的皇后。
死并不可怕,苟活却更恶心,你需要在蛆虫的蠕爬中度过残生,尽管这显得有些可怜,但是可怜是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并非你我能选择的,或者说从最初的遇见你外公的那一刻,选择就已经出现
行走的峡谷的上的孤狼是不会嫌弃猎物的脏臭,因为它们只需刨开皮囊,品味最美的食物,然而生活的同类,却会嫌弃厌恶你的肮脏、懒惰、丑陋,因为在心底或许有一丝丝的牵挂”
萧美娘这过去二十多年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话,有些话埋在心底很久很久,她喜欢抚摸李恪的脸庞,因为他长得很像很像记忆中的那个人,虽然随时间的逝去有些模糊,但是拂去岁月的雪霜,便会越来越清晰
李恪抿着嘴唇,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萧美娘,如同注视一个陌生人,他很是高傲的俯视眼前比他略显矮小的萧美娘,如同俯视一只怯懦躲在山洞的鹌鹑,他低声,用质问的口吻说道:“可你还是选择了接受,放弃了自己贵为皇后的骄傲,从一国之母沦为最下贱的娼妇!
只有娼妇才会委婉的曲求恩客的原谅,因为她们骨子里是贱的!
抱歉!这亲孤不屑于认。”
他伸出手紧拽住萧美娘的皓腕,毫不怜惜的将其捏出五道血痕,一把推开,将其推倒在门槛上,拢了拢袖子,淡淡的说道:“记住,孤乃是李氏子孙,虽然体内流有隋朝的血脉,但我的父皇,我的皇爷爷才是李恪的亲人,而你不是。”
说罢,他对太上皇拱了拱手,就准备离去,可到了院门,却停下了脚步,扭过头低喝道:“若是萧皇后当日在江都随炀帝一同赴死,那么孤自然敬佩之,然而你不配!
另提一句,休要让孤看到你前去找母妃,不然再见之日,恪必不留情面。”
李恪说完,一
第四十二章:送别(一)
两天后,翠华山。
武德九年的突厥袭边,烧杀抢虐,关中北部和山西北部大量的流民内迁到了关中一带,因为太上皇在翠华山减免赋税的优渥条件,这里的流民日益增多,其中不乏丰州及周边州县的百姓。
翠华山,本来是秦时的上林苑,也是皇家的游猎之地。所以纵然荒废,也无人敢越雷池一步,但在太上皇的许可下,翠华山周围的荒地渐渐开发为良田,沃野百里。
因此,李恪建立折冲府的班底就放在了这些人身上。
而翠华山聚集的百姓听到去丰州有仗可打,并且还是欺辱当年烧杀抢掠的突厥人,一个个兴奋的像打了鸡血。
故土难离啊,尽管已经离开丰州三年了。
征兵处就暂且放在了卫家村。
卫子扬对照完花名册,对着太上皇和吴王李恪汇报道:“道君,吴王,今天应征的只有一百三十二人,其中十六岁到二十岁的有八十三人,剩下的都是五十岁以下的,对了,还有两三个娃娃兵,十四岁。”
“这点人......”李恪皱眉。
“吴王殿下,这些人已经不少了,翠华山下有近五千人,然而其中原来为良家子的并没有多少,也就不到三百多人,能应征这么多人已经算不错了。”卫子扬解释道。
唐初实行的是府兵制,而府兵不是谁想参加就能参加的,至少也是地主富户家,家里能至少备一张良弓。而关陇府兵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精锐,与长年与外对战是分不开的,好点的家庭都会有铁甲甚至明光甲等甲胄,甚至有的还有骑兵利器——马槊。
马槊造价惊人,仅用的报废柘木就可以制作十张强弓,制作过程不仅繁复,而且时间漫长,需等待三年,但只有四成成功的可能性。
“如此......这般也可,明日孤便问父皇讨一诏令,在长安周边县城设置招募点,不然连一个折冲府也难以组建。”李恪担忧道。
丰州本就是边塞之地,不如关中,在经历数次突厥扰边之后,更是十室九空。
李世民给了他三个折冲府的建制,每府一千五百人,算是中等的折冲府。
如果不在关中征兵,那么到了丰州一无兵源,二无精锐。
“不行,恪儿,这诏令就算你父皇答应,其他朝臣也不会答应。”李渊摇头道。
长孙无忌等朝臣期盼的是李恪犯错,而不是立功。肯定不会让他顺利的征兵,而且关中府兵也抽调不成,大多已经入了军队。
想要征调,何其难也。
“那该如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李恪无奈道,丰州按照他的估计恐怕一个折冲府都编制满不了。
“有一个办法。”李渊抿着嘴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其实可以征募突厥人,以唐人为府兵基层,只不过.....久必生乱,戎狄非我族类啊。”
大唐并不鲜见征召异族充作兵源,只不过在唐初后,军队的主力从关陇府兵改为了异族,从此关中百姓只管种地,而异族管打仗,由此才导致了玄宗朝边**大的情况。
当时驻守长安的十二卫就是大猫小猫两三只,而边军那些节度使手中的军队,足以碾压京军。
当平衡一旦打破,就是安史之乱的爆发。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卫子扬对着两人拱了拱手,笑道:“子扬家在边疆,遂对突厥有所了解,突厥部族众多,许多部族都有旧怨,吴王殿下欲掌
第四十三章:送别(二)
?
灞桥的烟柳向来是极好的,垂在河边的细长柳枝随风荡漾起细小的波澜,芦苇里偶尔响起几处惊鸿......
因岁月而变斑斓的石桥驻足了许多人影,或是疏散,或是密集。
绵绵细雨不知何时下了,五月的天向来善变,席卷在行人单薄的衣衫。
“父皇......没有来吗”李恪撑着油纸伞,抬头遥看远方细景。
灞桥的云烟忽卷忽舒,缠绵的细雨奏响一曲曲优美的乐章......这些并不独属他一人。
灞桥杨柳年年恨,鸳浦芙蓉叶叶愁。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行色匆匆来到长安,看不遍三辅繁华,却唯独在灞桥依依怨别。
在石桥上驻足的并不仅他一人,打着油纸伞的也不是他一人,却唯独他形影孤单。
“小明月,你说......现在有马蹄糕和豆沙糕两个糕点,都是你爱吃的,但是一个售价十钱,另一个售价百钱,你想要哪一个”李恪微微一笑,问道。
小明月正值二八年华,陪伴着三皇子长大,所以并不避讳,颦着柳眉,将油纸伞倾向李恪,柔声道:“若是奴婢亲自买的话,肯定会买马蹄糕,因为它便宜,而若是有人想要给奴婢这两块糕点,那......奴婢肯定会选择贵的那一个,尽管吃下肚子里毫无区别。”
她轻轻一叹,拂去李恪脸孔细密的雨水,劝道:“殿下,杨妃娘娘早就说过了,无谓的争只是给自己心灵纠缠一道枷锁,永世不能放下。
殿下,你太固执了,边疆本就苦寒,此去经年,长安的良宵美景就再难以相见......
这值得吗”
“不!”李恪握住小明月的手,向右跨了一小步,任凭细雨淋沐,他用衣袖从脸上拭去水渍,低声嘶喊道:“这世间无人能懂孤,母后也不行!
她信佛,早晚一小拜,三天一大拜,她宁愿去信虚无缥缈的佛,也不愿信孤这亲生儿子。”
“殿下,杨妃娘娘来了。”小明月赶紧拉住李恪的手,提醒道。
“母妃!”李恪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但是他又冷静了下来,伸手从腰间掏出锦帕细心擦拭着脸孔上的棱角,然后目光随着杨妃车架,走到了灞桥边的小亭。
他坐在石凳上,抬头望了一眼端庄秀丽的杨妃,小声道:“母妃......你来了。”
杨妃扫了一眼李恪,解下了戴在脸上的粉纱,开口道:“恪儿,你长大了,懂得该干什么,母妃干涉不了你,也不想干涉你......”
在杨妃的目光示意下,李恪走到杨妃身边,她素指捏着手帕,指尖从李恪的额头划到高挺的鼻梁,再由鼻梁到薄唇,然后提起窄袖说道:“母妃没有什么好帮你的,让你镇守边疆,是你父皇的意思,也是太上皇的授意,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扭转不了什么大局。
但有一句话,你姑且听着,记住一个狠字,这个字你必须要记住。”
“母妃你......不是信佛的吗”李恪惊诧道。
杨妃抿唇一笑,说道:“这世间有两种人信佛最为虔诚,一种是苦行僧,而另一种就是罪孽深重的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