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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路青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摩梭人

    刘一鸣才说完,屋子里顿时一片低声的议论,刘一鸣站起来,刚才叫张俊去买的一条红塔山烟现在正派上用场,一边给大家递着烟,一边说,

    “我知道大家都感到憋屈,愤怒,说实话,我和你们的心情一样,你们世世代代生于斯长于斯,对龙柱山对落雁湖的一草一木,比我爱的更深,更切。我们有责任有义务去保护它爱惜它,让这片青山绿水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有的老人在拿衣服拭泪,可不是吗,祖祖辈辈的下来,这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已经刻在骨子里了,现在被糟蹋成这样,泥人也有三分火啊,有的年轻人更是直接站起来说:

    “刘书记,你就直接告诉我们,这个事要怎么处理,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数。”

    围坐在周围的不少人在附和的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这事拖了前前后后的这么久,该有个说法吧,就怕又是口号喊的响,打雷不下雨。

    刘一鸣等大家的议论声稍微平息了些,才满脸严肃的开口:

    “富民铁矿烂挖乱炸,污染环境,毁坏林地耕地,我给大家的答复是必须要其停工停产,造成的损失必须照价赔偿,污染的环境必须要其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触犯法律,我一定会让法律惩罚他们。”

    “乡亲们,我请大家相信,我给大家的答复就放在这里。这个事绝不会轻描淡写的放过,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愤怒的心情。我请大家克制一下,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冲动,无谓的牺牲是没有价值的,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讲方法,讲策略,好不好只要我们本着一份公心做事,我们就不怕,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怕的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大家说对不对”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知道是谁带头,掌声先是稀稀落落的响起,很快如暴风骤雨一般连成一片,激烈的掌声在这初秋的雨夜,冲破黑幕,传向沉沉的远方。

    腊梅婶撩着围裙擦拭着眼睛,不知道是火塘里的烟熏的还是心情激动的,二楼的苏眉眼睛里也浮着一层雾气,心中如梁溪河的河水,汪汪的一池春水,望着站在人群中间的刘一鸣,火苗中那身影好高大,好威武。

    雨停了,来周老黑家的人们兴奋的激动的散去,腊梅婶拉着苏眉过来坐在火塘边,一个小吊锅里煨着鸡蛋菌子汤,周老黑和刘一鸣转返坐在火塘边,周老黑的脸上笑的皱纹全开了花,张俊在一边帮着收拾,地上一屋子的香烟头和南瓜子的瓜子壳。

    腊梅婶给




第18章 污染的落雁湖
    落雁湖的海拔走向随着龙柱山,都是西头高,东边低,从最高处的龙山水库逶迤东去,一直到龙柱山的余脉形成狭长的龙山汊而出,和梁溪河、卢湾河汇合,三水并流奔涌到南江。

    刘一鸣和张俊沿着泥泞不堪的湖岸向龙柱山被炸开的山体一侧走过去,近距离的看到这些几层楼高的矿渣,刘一鸣深深感受到什么叫恐怖。

    山体断裂处的空场地上,富民铁矿炸山开出来的堆场,已经快没有插脚的地方,十几座废渣堆起来的山,快要连成一块,贴着断裂的山体往外延伸,落雁湖边现在根本没路可走了,原来的沿湖上山的道完全被掩埋,时不时滚落的矿渣掉到湖水里,溅起沉闷的声响不绝于耳,赤褐色的污水扑腾几下,又无力的跌落。

    前面无路可以走了,刘一鸣足足呆了十几分钟,用相机拍了照,脸上寒霜满面,抽身转回,向另一边的湖岸走过去。

    落雁湖湖边的这些房舍和周家畈村类似,大多为木质两层的,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只是外面已难分辨房子原来的面貌,外墙全是尘土,泥浆,看过去脏乱无比。

    拐过一道小岔路,远远的像似一个村落,距落雁湖几百米远的样子。

    在离湖岸百来米远的小路上,这里灰尘少些了,但路边的沟渠里赤褐色的泥浆水也还是触目所及,向村里去的这条路上,望过去路边很多小馆子,刘一鸣就近在一家小馆子进去坐下了,和腊梅婶家的小餐馆类似,摆设布局大同小异,连院子都相差无几,很有亲切感,只是这周遭的环境实在让人生不起食欲。

    还不是饭点的时候,小馆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桌椅倒还干净,擦拭的油光噌亮,主人想必也是个勤快人。

    “你们找谁呀”很清脆的声音从堂屋内壁通向后院的门廊那传过来,带了一点口音。

    刘一鸣侧身转头望过去,一个穿红色短袖套头衫的女人,胸前交叉绑着红色的带子绕到背上,勒的女人胸口上巍巍起伏的两座高山分外惹眼。肩膀处,一个戴着手工花布帽子的婴儿脑袋耷拉着露出来,睡的正香,胖乎乎的手吊在女人身子的两侧,手腕上套着银色细纹的小镯子,各挂着个小巧的铃铛。

    刘一鸣还没说话,女人又问了一句:

    “是要吃饭吗这个点,火都没生嗌,我姆妈要暗些回来。”女人很浓重的口音,倒也不怎么怯生,她婆婆和村里几个婶子一早就去山上拣菌子去了,雨后的菌子做汤最好,回来的话,怕是还要一点时间,往常这个点,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刘一鸣笑了笑,这个女人严格说还只是个女孩,不施粉黛的脸上,姣好的面容,青春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稚嫩,看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吧,比张俊都小,孩子都快会在地上爬了,刘一鸣暗自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不碍事不碍事,我们是去前边矿上的,在你家店里歇一下脚,还不饿,吃饭晚些再说。”刘一鸣看着女人手上提着一把柴刀,裤子上,手腕上还沾着不少菜叶子,有点哑然。院子内隐约传来猪拱食的声音,看来刚才她是在院子里切猪菜吧,刘一鸣知道,农家山村小院,大多会在墙边垒一个猪圈,养头把猪,过节的时候贴补家用。

    “哦,那你们随便坐吧,灶屋里有水,碗在缸子上,渴了自己舀啊,我活还没赶完,猪饿着呢,你们坐。”话说完,转身又回院子去了,背上的婴儿捏着粉嫩的小拳头,胖乎乎的脸上,小嘴嘟着,跟着妈妈的背影消失在堂屋的内门后,轻微的切菜声时隐时现。

    两人歇了一会,没再打扰后院干活的女人,出门继续向落雁湖那边走过去。

    刘一鸣一直困惑的是



第19章 现场办公
    刘一鸣站在落雁湖的湖岸边,眉头紧锁,远处浩渺的湖面罩在一层薄薄的水雾中,望不到边际。身前的脚下,褐色的湖水随着风浪轻轻拍打着湖岸。

    张俊去喊田岭村和羊角咀村的村委干部去了,刘一鸣不愿意在会议室内谈问题了,今天就来个现场办公,让这些村官们自己看看,好好看看。

    张俊才去了一会就小跑着回来了,刘一鸣正狐疑着,这小子怎么了这么快

    “刘书记,都通知了,等下就到。”张俊见刘一鸣望着他,好像不相信似的,赶紧的又解释:“我在那家小卖部打电话到他们村委的,都有人,说一会就过来。”

    刘一鸣听了,释然,眉眼笑了笑,这小子心里还挺活泛的,一来一去省不少时间了。想着,摸出手机看了一下,不由得苦笑,在这山区,哪还有信号嘛,手机变成了砖头,只当看时间用了。

    半个小时后,落雁湖羊角咀村那边的沿湖小路上,出现了三四个人,向着刘一鸣站的地方,急急的走来,小路泥泞,他们时不时的向前跳着,躲避泥浆翻起的地方。远处田岭村那边的路上,骑着自行车往这赶的也来了四五个人。

    刘一鸣简单的和他们寒暄完,人来的倒是齐整。两个村的书记,村长都来了,羊角咀村的妇联主任也都被叫着一起来了,田岭村来的甚至还有一个副书记,一个副村长。

    “我今天不请自来,不为别的,就是请大家一起看看落雁湖的美景,来,我们往这边走走,边走边看吧。”刘一鸣不管一众人的大眼瞪小眼,转身朝田岭村那边的富民铁矿方向走过去。没人敢吭气,看刘一鸣的脸色似乎有点严肃,还没搞清楚这年轻的新书记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刘一鸣边走,边用手指着湖边铁锈一样的湖水,对后面跟着的一群人说:

    “雁落潮头处,不复去南方。清溪志你们都有读吧现在你们自己好好看看,现在这样子,还有雁还有鸟愿意呆在落雁湖吗人都吃不上水,只怕用不了多久,鸟也要跑光了吧”语气从轻缓到后面的急切,声调随之提高。众人心头都是唬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明显的问责啊。这得要赶紧表态,不然今天这关难过。

    “刘书记,这个,这个铁矿厂啊,他采矿的地方属于周家畈村那边的,不是我们田岭村也不是羊角咀的。”说话的是田岭村村委书记田家民,瘦瘦的,穿一件长袖蓝色中式外褂,脚上一双沾满褐色泥浆水的胶鞋,他向前趋了两步,跟近刘一鸣,想要解释一下。

    “田书记啊,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些美景,全部都是周家畈村的责任”刘一鸣没等田家民接话,手一指富民铁矿的洗选厂,声音顿时高了些:

    “你看看,好好看看,田书记,富民铁矿违规开采,严重破坏环境的程度,触目惊心,令人发指。竟然敢私自炸裂炸断山体,蓄积堆场,矿渣不经任何处理,随意堆放在湖边,我想问各位,这些场地属于哪个村的”

    田家民傻眼了,他哪料到这个年轻的新书记会跑这来呢,多少年都没领导下来过的地方啊,前几天去镇上开会,除了会议时间太短,其他没觉得这个刘书记有什么不一样,怎么会这么严肃啊,不是很平和很好说话的样子吗

    田家民犹豫着该不该回答,这个矿的位置,龙柱山的那部分是周家畈村的,可富民铁矿的洗选厂是他们田岭村的,还有那湖边的堆场,这,田家民愁死了,这要是回答不合刘书记的要求,真的要下不来台啊。

    “是你们田岭村的吧田书记



第21章 嗳,你就不怕影响?
    刘一鸣要返回清溪镇去了,他觉得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时间不等人啊。

    吃罢午饭,和周老黑、腊梅婶话别,又上楼去房间收拾简单的衣物。张俊先去找水爷去了,推摩托车出来作准备。

    腊梅婶拉着苏眉的手,一直送到青石村道的上坡处,两人的眼睛竟然有点红,刘一鸣对周老黑挥手,笑着说:“回吧回吧,老黑叔,很快我还会再回来的,你和婶子保重身体。”

    周老黑憨厚的黝黑脸庞上没了往常的笑容,有点失落的样子,拿着烟杆的手向上扬了扬,嘴角翕动着,没说话,腊梅婶站在石级下,边挥着手,边喊着:“再来啊,你们。”

    刘一鸣半挽着裤腿,脚上的鞋刷的很干净,被午后的阳光已经晒的半干,他拉着苏眉从石级上走过来,心里也有一点感慨,有一些沉重。

    苏眉手上多了一个袋子,是腊梅婶硬塞给她的,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子的龙柱山的特产,一包羊肚菌的干菌子,一包煎好的金黄的餐条鱼。想着腊梅婶直把她当作刘一鸣的对象的事,苏眉的心里又有些慌乱,松开刘一鸣的手,脸上飞上了两朵红云。

    一路向村口走去,刘一鸣看着苏眉情绪好像很低落,没说什么话,以为女孩子家家的多愁善感吧,也没太放在心上。

    水爷已经在前头等着他们了,和张俊一起,帮着把摩托车推到了刺槐那,水爷和张俊在那推辞着什么,好像水爷有点急了,不高兴着呢。

    “水爷,麻烦你了,我要回镇上去了,老四叔呢怎么没看到他”

    刘一鸣远远的招手,笑着给水爷周文水打招呼。

    “刘书记啊,哎呀,他说好过来的,被拖住了,渡上催的没法,他先顶去了,待会我给他说,不妨事不妨事。”水爷看到刘一鸣过来了,扬起手打招呼回应着,不再和张俊较劲了,狠狠的拍了拍张俊车后座绑着的一个蛇皮袋子,凶狠恶煞般的瞪了张俊一下,好像张俊再和他推辞,他要翻脸了。

    刘一鸣走到近前,和水爷握手道别,很郑重的说:

    “这次来,发现的问题很多,也给大家添了麻烦,水爷叔放心,也请你转告乡亲们,这事,我一定会管到底。”

    水爷宽厚长满老茧的手拉着刘一鸣,只是重重的握着,想说点什么,好像又不走到说什么才好,对刘一鸣点了点头,古铜色的脸上写满了期望的神情。

    三人已经骑车走远了,水爷还站在古老的刺槐下,时不时挥下手,他后边远远的传来周老黑的喊声:“刘书记,刘书记,等下啊。”水爷转身见周老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是一路跑的够呛。

    “刘书记呢走了”周老黑用手拄着双膝,对水爷问道。

    水爷有点莫名其妙,“老黑啊,咋的啦不是刚从你家那出来吗”

    “咳,你说这...咳,这,这怎么办”周老黑摊着手,对水爷无奈的说,周老黑的手上拽着一张一百元的纸币来的,是腊梅婶上楼收拾房间的时候,在刘一鸣的房间发现的,就放在桌子上,用一盒火柴压着。

    前方,刘一鸣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了...

    ......

    回来的路上,两边美景又接连不断的扑过来,山石嶙峋,奇峰如峙,梁溪河河水欢腾,如练如带,气氛渐渐活跃起来,三人有说有笑,张俊大声的告诉刘一鸣,刚才水爷拿了个



第22章 紧急会议
    十月份的清溪镇,晚上的温度很宜人,没有白天的暑热,风吹来,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

    清溪镇镇委会的会议室,灯火通明,里面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专题会议。

    这是刘一鸣上任以来首次召开的小范围内由指定单位参加的紧急会议,临时的紧急会议。

    从周家畈村那边的龙柱山,落雁湖回来后,刘一鸣就关起门马不停蹄的起草报告,直到晚上张俊急火火的带着洗好的照片回来,刘一鸣才立即让人通知连夜开会。

    回来的路上,随着手机信号的恢复,手机不时的嘀嘀嘀的响着,有未接的电话,也有短信,十几个,一大半是向萍打的,还有高剑南和沈洪刚的,刘一鸣暂时顾不上,报告没写完,他得抓紧了。

    此刻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参会人员没有往常开会的那种赶集似的轻松和懒散,一个个眉头紧锁,脸色紧张。刘一鸣不知道,他下去调研的这两天,镇上有关“刘四条”的传闻已经风靡了大小各个机关单位,这把火虽然还没烧,已经呛得他们难受,谁也不敢缺席,都想了解知道的更多一点,打听更清楚一点。

    会议室长桌的正上头,刘一鸣站着,衬衫的袖子卷起,神情严肃,面色凝重,眼光中痛惜,甚至带着凌厉,不再象刚来时的春风徐徐,笑容可亲。

    刘一鸣手上拿的几张纸,是今晚的会议主题,已经发给与会的每个人。

    “同志们,触目惊心,耸人听闻,难以置信。”刘一鸣连用了三个让在场众人听的心惊的词,下面听的人,各自在揣测着,今晚会议所说事情的紧急状态到了什么程度,到底是打打雷还是怎样,没人心里有谱。

    “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否都到过龙柱山,都去过落雁湖,是否亲眼看到过那片让人痛心、愤怒的画面。也许我说的话都无法描绘出那是一个怎样的惨不忍睹,请大家认真看下发下去的照片,传阅一下,好好看看,反思一下。”

    张俊已经带着另外两名镇委会的工作人员一起,把厚厚的几十张照片从第一排发放下去,一大摞照片在下面开始传阅着。

    很快室内如死一般的沉寂,众人的脸上表情有震撼,有木然,照片的强大效果确实胜过任何语言和词汇,一时间,一张张凝重的脸上,有紧张,有骇然,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

    断裂的山体,乱石交叠,原来的植被树木被泥沙碎石掩埋,炸开的口子纵贯百米,一座座高楼似的矿渣堆在那,褐色的,灰色的,黑色的,各种杂乱的石块连成一大片,硬生生变出了一片几十米高的矿渣山。

    渗出的水渍在地上肆意纵横,一道道,一条条,如扭动的蛇,或赤褐色或黄色或灰黑色从断裂带冲刷而去,岩壁上的沟槽触目惊心。

    特写的照片上,矿渣山竟然直接堆到湖里了,湖岸看不见了,褐色的湖水上面,泛着的白色泡沫,一个套着一个,阳光的折射下,刺人眼球,绵延的褐色污染带一直沿着湖岸延伸,照片中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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