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谋

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一次饭局上对方若芯极口称赞。他一开口，一同喝酒的省法院领导们也就附和了起来。还是那句老话，谁干还不是干？在某些时候某些人的眼里，人情大于国法。
再说邓涵语出了院长办公室，下了楼，走进自己的工作间，锁好门，打电话向鲁婉婷说了下午遇到的事情。
鲁婉婷听到省检察院的检察长吕项明真的卷进了这件案子中，感到事态严重，不敢再等下去，马上也向罗子良进行了汇报！
放下电话的罗子良，直接去了纪检委书记岳学智的办公室。
第二天，省纪委第五纪检室主任张建福就带人来到惠西市中级人民法院，把正在开会的龙木义、方若芯、刘恬伊、赵悦竹一齐带走了！
动静这么大，让惠西市法院系统的人都回不过神来，也让省法院的领导们乱成了一窝粥。这些空下来的职位要有人代理呀，工作不能停是不是。
张建福在第五纪检室当主任也很多年了，过两年就该退休，所以仕途也遇到了瓶颈，现在的张建福，心态反而好了不少，不过，说实话，他倒是很羡慕龙木义的，他在问话的时候笑道，“龙院长，作为男人，你这辈子也算是值了，热闹过，享受过，也该休停了，现在也到了尘归尘、土归土的时候了，把你做过的事情都说了吧。”
“不就是生活作风的问题吗？是个男人都会有这个想法，只是有的人藏得好些，有的人有这个贼心没那个贼胆罢了。”龙木义倒是很光棍。
“荷，龙院长呀，你他娘的也不惦量惦量自己的份量，就你说的这点生活作风问题，能让罗书记震怒吗？”张建福揶揄地说。
“罗书记震怒？为了什么呀？”龙木义下意识地问。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张建福反问。
“我清楚什么呀？我什么也不清楚。”龙木义虽然不学无术，但在法院这么多年，也懂了很多知识，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
“不要跟我玩捉迷藏了，没意思。你知道吗？罗书记关注你，是因为柳启南的案子，再到后来，柳启南直接揭发了你。所以，对你的调查早就开始，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你那老情人方若芯和省检察长吕项明的暧昧关系，罗书记现在都知道，他说过，现在该对苍北省的法院和检察院动刀子的时候了，所以，后果你自己想……哎呀，反正你死了也就死了，不如多拉点人垫背呢。”张建福直言不讳地说。





官谋 第1732章 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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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动省检的吕检察长吗？”龙木义问。
“不动他，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张建福反问。
“可是，吕检察长也不是软柿子，就这么一点男女作风的问题，敢动他么？”龙木义有些怀疑。
“在我们苍北省，估计除了周书记和肖省长以外，就没有罗书记不敢动的人了。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可能对他不甚了解，他在福台市当市长的时候，都敢调军队到省公安厅抓人，那几个厅领导一个屁都不敢放，更别说现在他是省里的第三号人物了。你好好想想吧，我最后好心地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有什么侥幸心理，他这个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张建福说。
“那张主任就去问方若芯吧，只要她开口，你们就可以去对吕检察长进行双规了。”龙木义说。
“现在我可是问你的事情，吕项明那边你就不要操心了。”张建福说。
“进法院这么些年，我也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张主任，我呢，没有做违法的事情，只是一时糊涂，生活作风不检点，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我愿意接爱组织的处分。”龙木义诚恳地说。
“龙院长，别避重就轻，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知道吗？我劝你还是积极配合的好，这样我也轻松，你也不会受罪。”张建福再次提醒。
“哼，我也不是吓大的，难道你还对我用刑不成？”龙木义百般抵赖。
“我们纪检委当然不会用刑，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出发点也只是为了你好，积极配合争取主动，为了你能宽大处理而已，你既然执迷不悟，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张建福也知道龙木义是个老油子，大道理很难听得进去的，对方不爽快承认，这也在预料之中。
“我还是那句老话，用证据说话，其他的，我无话可说。”龙木义决定死撑到底。
“好吧，那你就先静一静，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告诉我一声。”张建福只好这样话了。
龙木义也知道张建福说的是官话套话，也不以为意，立了立眼睛，更加下定决心，决意当一名视死如归的党员了。
其实呀，审查这种高级别的官员，那是费时费力的事情，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就无法结案，但罗子良已经交待过，如果龙木义不老实交待问题，就给他打电话。
所以，张建福从关着龙木义那间办公室里出来，马上打电话给罗子良，“罗书记，您好！我是纪委的张建福……对对对，龙木义不肯配合呀，左一句法律，右一句证据的，依我看呀，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难呐……好好好，我一定配合好……”
龙木义在那间小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了三天，其间没有人再来问话，只是只有工作人员按时送快餐，和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他还以为张建福已经黔驴计穷了呢，有些暗暗心喜。
就在他想着张建福的时候，张建福适时出现了，还笑吟吟地说，“龙院长，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想带我去省城吗？”龙木义问。
“不，带你去省城干嘛呀？这里就挺好的。”张建福摇了摇头。
“那你带我去哪里呀？不会是看守所吧？”龙木义有些担心起来，这里的条件可比看守所强太多了。
“我带你去你们中院的会议礼堂。”张建福说。
“带我去会议礼堂？干嘛呀？”龙木义一边随在后面，一边狐疑地问。
“会议礼堂当然是开会的地方了，你没开过会吗？”张建福开心地笑着。
惠西市中级人民法院有三百多个工作人员，加上下面各区各县法院的人员，都有一千多名，所以会议礼堂并不小。等龙木义随着张建福进入礼堂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坐满了人员！
这些人员中，除了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外，还夹杂着一些老人、妇女和孩子。龙木义定眼在这些非工作人员中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人中有他的老婆、孩子，以及年迈的父母，老家的邻导，和多年以前的同事、部下……总之，龙木义这辈子比较熟悉的人员都到齐了。
张建福把龙木义带到主席台的中央，让他坐下。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他的，他常常在这里给法院系统的工作人员开会，慷慨激昂信誓旦旦地发表正义凛然的谈话。
龙木义左右两边的座位，本来是中院几个副院长坐的，但现在坐着方若芯、刘恬伊、赵悦竹等这些和龙木义有暧昧关系的女人。
这几个女人此时容颜惨淡，平时保养得很好的肤色似乎也失去了光泽，她们拼命低着头，头发长的，尽量让头发看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毫无例外，主席台下面都坐着她们都很亲近、很熟悉的家人、朋友、同学甚至还有无话不谈的闺蜜。
这些人，都是鲁婉婷按照罗子良的吩咐派人请来的。不但如此，鲁婉婷还去看守所把柳启南接到了会议礼堂，因为柳启南和龙木义以及龙木义的后宫团也很熟悉嘛。
看到这样的阵势，龙木义一颗心也沉了下去，他走到张建福的身边，压低声音说，“张主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开批斗会吗？你们采用的这种不着边际的方式是违法的，是不人道的，我承认我有违纪行为，但我也有我的隐私，我也有我的人格和尊严，你们敢胆随意践踏，那我也要竭尽全力通过各种途径去控告你们……”
张建福摇手轻笑，“龙院长，你不要激动，也不要误会，今天的会议不是批斗会，而是评价会。”
“评价会？还不是一样的吗？”龙木义很不理解，他们现在是犯了错误的人，还能怎么评价，在他想来，就是批斗会。
可是，他完全想错了。根本不是批斗会，相反，还是表彰会。龙木义和方若芯、刘恬伊、赵悦竹这些人被审查的事情还处于保密阶段，只有中院的工作人员知道，家人和其他什么亲戚朋友、老同学老同事并不清楚，他们被请到这里来，就是来评价的，换句话说，他们还以为龙木义等这些法院领导又要升官了，自然准备了很多好听话等着发言，等着歌功颂德呢。




官谋 第1733章 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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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龙木义坐下后，在鲁婉婷的亲自安排下，龙木义的老父亲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开始发言道，“我们龙家，世世代代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木义出生的那时候，正赶上三年困难时期，吃不饱，穿不暖……木义也懂事，上学以后，每逢寒暑假都要回家帮忙干农活，是个诚实、孝顺、乖巧的孩子……”
龙木义的老父亲快八十岁了，讲话都有些不利索，不过，整个会议礼堂里很安静，落叶可闻，虽然有些语句不太通顺，但大概的意思大家还是能听懂了。一句话概括来说，就是他家出身低微，艰难度日，而龙木义从小也比较争气，学习努力上进，在十里八乡也是佼佼者。
接着，就到了他老婆发言：“木义是个工作狂，经常出差，屡屡开会，从我和他结婚以来，常常聚少离多，一个月也没回家一次，不过，我也知道，他为了国家和政府在忙碌，在拼命工作，对此我也毫无怨言，绝不拖他的后脚，一定尽心尽力地扶养家里的老人，培养好子女，绝不让他分心。”
第三位发言的是惠西市地税局一位退休的老干部，他用洪亮的声音说，“龙院长曾经是我的老领导，他工作兢兢业业，大公无私，廉洁自律，常常在大会小会上强调，一个欠发达地方要迎头赶上，要让百姓生活得好，干部就是要自己累自己，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因为，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不作为的干部。相比过去，现在党员干部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都好了很多，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把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放在首位？不要放纵自己，要时时提醒自己，如履薄冰，头脑不能发热。如果从政，你就不要爱钱，干干净净为百姓干事；如果爱钱，你就‘下海’，去痛痛快快地挣钱，不要两边都惦着。除了抓制度，我们还抓正反两方面的典型。对于腐败干部，一旦发现，决不姑息！”
从他的老父亲站起来发言以后，龙木义就脸色煞白，等到他老婆讲完话，他的冷汗就流了出来。最后，他在地税局工作时的那位老同事用一种崇敬的语气讲述他在大会小会上的各种精彩语句的时候，龙木义就像便秘似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些颂扬的话，像巴掌似的拍在他的脸上，啪啪作响！
渐渐地，那些前来会议礼堂的法官和法警，已经回过神来了，也知道了今天的会议内容，一时间相顾失色，面面相觑，用一种怜悯的复杂表情看着坐在主席台上的龙木义。
龙木义被几百双眼睛盯着，全身像爬满了蚂蚁，坐立不安，已经无法淡定了。
紧接着，就轮到方若芯、刘恬伊、赵悦竹等女人的家人和亲戚朋友发言。
这些人都争先恐后地说好话，什么知书达礼，待人亲和，乐人助人，有爱心，说什么都是以她为荣，以她为榜样……
方若芯的的脸皮厚，自始自终咬着嘴唇不吭声，但是等到刘恬伊的闺蜜说刘恬伊和丈夫感情深厚、相敬如宾的时候，刘恬伊再也忍不住，整个人伏在主席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一哭，整个会场的气氛顿时就变了，评价会再也进行不下去。
龙木义的心理防线也完全被摧毁，他双手捂着脸，无力地呐喊道，“张主任，我有罪，我有罪，我说还不行吗？”
这次，张建福也不再迁就他，只是淡淡地说，“那你就当着这些同事和亲戚家人的面，好好说一说，你到底有什么罪吧。”
“我……”
龙木义张口结舌，他还是不愿意他的丑事被妻子和老父亲知道，也不愿意当着那些老同事的面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
“龙院长，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你就痛快地来一场现身说法吧，也好让在座的法官、法警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以你为镜，敬畏权力。”坐在不远处的鲁婉婷插话说。
龙木义叹息了一下，缓缓说道：
“自从我走上领导岗位以后，因为工作关系，总免不了应酬。而饭桌上围绕的大多是公司老板，开豪车、住豪宅、美女环绕，面对奢靡浮夸的作风，我非但不觉得有问题，反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心理，我自个觉得，这些人论才学、论能力远不及我，可偏偏他们都活得逍遥自在，为何自己却要一辈子不温不火的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面对各式各样的人对他的恭维、巴结，起初还放不开手脚的我渐渐在日常交往中放纵，从接受宴请等小事小节上开始，步步丧失底线，最终逾越红线，多次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相关单位及个人在承揽工程、拨付工程款、升学就业、调换专业、职务晋升等事项上提供帮助。这些年，已经有钱，有本事，家庭和谐，理论上说这样的日子他应该知足。可面对动辄上千万的生意的老板们，看着他们豪车洋房，好不气派，于是，我的心动摇了。心理已初现端倪，日后更是愈演愈烈。
“我骨子里的想法，一要征服世界，二要征服女人。既然女人是男人成功的另一个标志，我想那就多发展几个情人吧，这样也可以满足自己做成功男人的虚荣心。不管征服世界，还是征服女人，都必须要有权，而有权，必须要有钱进贡……我承认，我辜负了组织的培养，辜负了领导的期望，崇尚安逸，崇尚享受，平时不学无术，经常阅读了大量现当代西方主要性学家的著作，浏览了大量色情网站，并参加成人话题的网聊，体验了西方的性文化，对西方开放的生活方式羡慕不已。我将自己腐化堕落的原因归于‘受封建文化糟粕和西方腐朽生活方式影响严重’……
龙木义还没说完，他的老父亲白眼一翻，身体一滑，背过气去了。
他的老婆睁大眼睛，看着台上忏悔的丈夫，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石化了！




官谋 第1734章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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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木义的老父亲气得当场晕过去后，会议礼堂一阵骚动，坐在附近的人员急忙跑过去扶着，掐人中，拍胸口，一片混乱……
鲁婉婷淡定地掏出手机来打电话，不到一分钟，救护医生和护士就奔跑进会场，采取一些措施后，就把老人抬上了救护车，送医院去了。
原来，她对各种意外，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周全了。
龙木义的老婆在跟出去之前，走到主席台前，用手指着自己的丈夫，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地说，“我这么多年，为你照顾父母，为你抚养子女，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这个流氓，禽兽！”
一直以来，龙木义自以为聪明过人，懂得瞒天过海，常在朋友和同事面前吹嘘，说他能处理好家庭关系，做到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现在，他看到自个老婆平静的态度，瞬时间如同五雷轰顶，他清楚，从今以后，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已经被亲人抛弃了。
这场评价会，彻底击溃了龙木义等人的心理防线，可以说，在生活中的圈子，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而在单位里，他也成了过街老鼠，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已经身败名裂。
一个没有将来，没有面子，甚至没有尊严的人，已经不在乎什么了，就像一个厌世的人一样，成了行尸走肉。
当天，张建福就把龙木义带回了省城。
在省纪检委，龙木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这些年做的事情，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都说了个遍……
一天上午，省纪检委书记岳学智来到罗子良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笑道，“罗书记，忙呢？”
罗子良抬起头，急忙说，“岳书记，您找我有事？”
岳学智摇了摇头，笑骂道，“小罗呀，别那么严肃认真好不好？我能不能串串门？”
罗子良摸了摸鼻子，“岳书记，您一来就叫我罗书记，我不公事公办咋整？”
“我说不过你，过来坐。咱俩随便聊一下。”岳学智摆了摆手，坐到沙发上，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遵命！”
罗子良笑了笑，起身去泡茶，摆在茶几上，然后才坐到了岳学智的侧面沙发上。
“小罗啊，说真的，我都有些佩服你，工作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闻风丧胆，防不胜防呀。”岳学智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岳书记，您是几个意思？”罗子良却吓了一跳。
到了他们这种身份地位，说话办事都很委婉、含蓄了，同样的句子，语气不同，神态不同，可能表达的意思就不一样，甚至有时候说的是反话。
“你在惠西市对付中级法院院长龙木义那一招，我可是听到有些风声，一些领导干部颇有微词呀，他们说，这么做，太过激了，当场让龙木义的老爹晕倒，八十岁的老人呢，另外，还叫了一些与案件不相干的亲戚朋友到会场来，有些不妥，有点诛连九族的味道。”岳学智说。
“原来是这件事情呀。”罗子良却不以为然。
“你以为是小事？”岳学智怔了怔。
“也不能说是小事，而是一件平常的事。龙木义的所作所为，前后持续了这么多年，我就不信他父亲就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从这一点来说，他父亲是有责任的，让其到会议场来亲眼目睹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我何错之有？还有那些亲戚朋友们，在龙木义春风得意的时候肯定也会沾了不少光，现在，让他们来看看龙木义的下场，也无不妥。”罗子良说。
“我不跟你讲大道理，小罗啊，有的东西只是一种形态，一种约定俗成的东西，你说它是潜规则也好，在龙木义的问题上，现在不少人在议论纷纷，说你在搞无情打击，和刑讯逼供没有区别了。”岳学智意味深长地说。
“哼，兔死狐悲了？唇亡齿寒了？物伤其类了？”罗子良冷哼道。
“也许吧。”岳学智不置可否地说。
“对了，岳书记，龙木义的案子查清楚了吗？”罗子良问。
“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岳学智叹了口气。
“有事说事呗，怎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您老人家年纪大了，顾虑也多了？”罗子良开玩笑说。
“没错，对极了，我心软了，瞻前顾后了。”没想到，岳学智却承认这个说法。
“岳书记，倒底怎么了？”罗子良也严肃了起来。
“还不是龙木义的案子，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牵涉到吕项明，而他，最高检正在考察他，准备调他到外省去呢。”岳学智说。
“去哪？”罗子良问。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告诉你，上级正准备重用他，这个时候，查他，就是给上级难看，事情不好处理呀。”岳学智说。
“那又怎么样？”罗子良又问。
“不怎么样，我只是心里烦，来找你说说话，难道不行吗？我有时候想，如果没有你，很多东西就没有出现了，眼不见为净，我也平平安安地混到退休，多好啊。”岳学智苦笑道。
“掩耳盗铃是吧？岳书记，是不是你不忍心下手了？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做出晚节不保的事情出来呀。”罗子良明白了岳学智来此的目的。
“有你在，我也不敢循私枉法，我还想要退休工作养老呢，只是项检察长的事情，我真的左右为难，真的很难办，在这个紧要关头。”岳学智说。
“他是副省级官员，怎么处理，那是上级纪检委的事情，怎么让您为难呢？”罗子良说。
其实，罗子良也知道岳学智和吕项明之间的关系，他们有一些亲戚关系，虽然也不是很近，但也属于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东西，走动比较频繁，如今变成了老鼠和猫的关系，确实有些尴尬。
“我也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情出来，只是想啊，他要走了，就让他先离开我们苍北省，到时候再把证据往上送，这样，他一样会受到惩罚，你看可好？”岳学智想拖延一下。
“不行！”罗子良想也没想就拒绝。




官谋 第1735章 人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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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啊，我都快没有朋友了，现在很多亲戚都敬而远之，说我没有人情味，和我在一起沾不到光，都成了孤家寡人了。”岳学智叹息道。
罗子良没有想到，向来原则性很强的岳书记，临近退休，心思也发生了动摇，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马上规劝道：
“岳书记，不可否认，我们是一个人情社会。生活在人情社会中，我们很快就会发现‘人情’带给我们的好处。人情是一种讲‘关系’讲‘交情’的精神形态，它造就了传统社会以互惠交换和熟人间相互关照的文化习俗。而一旦走出这个靠人情维系的朋友圈，我们就开始有些紧张，甚至胆战心惊。
“老百姓痛恨贪官污吏，大骂腐败现象，可他们何曾想过，就是因为人人追求并维护人情关系，滋生出了肥沃的腐败土壤。我们现在手中有点权力，要是碍于情面，事事都不顾原则和政策，只管满足乡邻、亲戚们的要求，恐怕迟早也得腐化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