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谋

“虽然见多了不同行业人的家破人亡，但我一直是审判者，是手握权柄的人，你所说的事情就没有感受。”吕项明摇头苦笑。
“古人云，吾日三省吾身。这才是正确的处世方法呀。上位久了，就自以为是，忘乎所以，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把自己凌驾于法律和规矩之上，愚蠢啊。”罗子良说。
“也许，你是对的，但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我承认我栽了，输得彻底。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想看有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吕项明有些不死心。
“吕检察长呀，你这么说，不但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的智商，我在苍北省工作那么多年，你几时看到过我违反过原则？”罗子良反问。
“我知道。我只不过想再次证实罢了。好吧，我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能否放过我的儿子？”吕项明说。
“吕文昌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你指使的，只要你痛快点，主动交待问题，他的事情，可以酌情处理。”罗子良说。
“谢谢罗书记，谢谢！”吕项明沙哑地说。
“想好了就去省纪委找岳书记去吧，应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罗子良说。
“那我儿子……”吕项明有些迟疑。
“指使人在省委大院里偷窃重要的卷宗，性质很严重，只有你承担了相应的罪责，你儿子才能洗清身上的责任。”罗子良不容置疑地说。
“我知道了。”吕项明说完缓缓走了出去。
看到吕检察长走了，秘书孟恩龙走进来收拾茶具，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说，“罗书记，吕检察长这次终于伏法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呢。”
罗子良说，“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可能是他以退为进的方式罢了。”
“这话如何讲？”孟恩龙问。
“对法律法规，吕项明清楚得很，他主动交待一些我们掌握的违纪问题。这些罪行加在一块，无非就是撤了他的省检察长职务，顶多再加上降职使用，他的工作还保得住，重要的是，这么多年的不法收入有多少，我们都不知道，他打的如意盘算呀。”罗子良说。
“罗书记的意思是要深挖到底了？”孟恩龙说。
“不挖行么？不调查清楚他的问题，老百姓会骂人的。”罗子良说。
“他在法院和检察系统工作多年，他的违法乱纪问题肯定会涉及到很多大案要案，这些案子的年限很长，时间跨度大，调查起来很困难啊，不好做。”孟恩龙说。
“不好做的根源在于，司法机关的案子带有专业性，和普通的行贿受贿有很大区别，调查案子的人，必须要学一些法律知识才行。”罗子良说。
“吕检察长的案子，最高检必定有派人来，他们肯定懂。”孟恩龙说。
“不能只靠他们。就算他们出面，只针对吕项明一个人，其他人呢？一个系统里，主官犯案，必定有很多虾兵虾将尾随其后，这些人也要严加处理嘛。”罗子良说。
“哦，说得也是。这就要考验省纪委办案人员的水平了。”孟恩龙认同地点头。
“我打算把你安排进省纪委去，暂时担任第五纪检检察室的副主任吧，专门去调查吕检察长的手下们。”罗子良说。
“我呀？”孟恩龙怔住了。
“是啊，你不能总是跟着我，也该出去历练了。”罗子良说。
“第五纪检监察室，是张建福的科室……”孟恩龙自言自语地说。
“对，他一年多以后就退休，只要你做得好，他主任的位置尽早是你的。”罗子良说。
“谢谢罗书记！”
省纪委第五纪检监察室主任是副厅级，对孟恩龙来说，那是鱼跃龙门了，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官谋 第1743章 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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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孟恩龙是个很有政治远见的人，当初罗子良从滨海市回来，孟恩龙就聪明地选择又当他的秘书，这是一步很高明的棋局！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居。孟恩龙清楚地知道罗子良的本事和人品，仕途必定步步登高，作为秘书，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这一点，他看准了，矢志跟随，任劳任怨，果然获得了丰厚回报。
如果走平常路，从一个普通的科员一路晋升至省部级官员的公务员是凤毛麟角的，一路要经过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副部、正部，八级台阶。根据计算，从一个普通科员成长为一位正厅局级官员，大约需要25年。如果你不能在35岁升到正处，45岁升到正厅，那么你的仕途很可能将从此止步。
万人挤独木桥的国考就不说了，单说成为公务员以后，只要你好好‘为人民服务’，按规定三年就可以从科员升至副科级，再3年到正科级。大部分人到此为止了。如果你真心想当‘领导’的话，需要获得组织的培养。
全国科级干部约有九十万人，组织部门要从中选出四万人作为县处级干部的后备人选，升迁几率小于4.4％。如果你很幸运得到升迁，你至少需要7年的时间做到正处级。需要指出的是，上述‘三年可升级’是必要条件而非充要条件，也有七年之后还是副科甚至科员的。如果你是硕士或者博士，试用期满后可以分别直接定为“副主任科员”或“主任科员”。相对而言，反而是捷径。
而且，上述说的都是‘职级’而非‘职务’，比如主任科员是正科级，但是你可能没有科长这个正科级‘职务’。有时从主任科员到科长，还需要一定的年限和机会。所以在一些机关，一辈子做主任科员的也不是没有，很多主任科员到退休时能混一个副处级的‘职级’，也就到头了，这就是所谓‘天花板干部’。
然后，从副处到正处，是一轮深层次的较量。一般来说，升至副处后出现了一个分水岭——能否以尽量短的时间完成副处到正处的升迁非常关键。也就是说，你在正科级之后，要保证在四年左右时间内升到副处。否则，将被落下。通常，如果一个官员能在3—4年内由副处晋升为正处，那么他由正处升为副厅、正厅的空间就较大。在这个阶段，‘小步快跑’是升至较高级别的不二法门。
此后的阶段，就越来越是少数精英的游戏了。成为县处级领导之后，你可要经得住‘滚滚红尘’的考验，美女、金钱等。这时候你有60万县处级同僚，其中只有6000人可以成为厅局级后备干部，你至少还需要11年才能升到正厅局级。
说了那么多，只是说明孟恩龙能够独僻蹊径，避开了职场上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的残酷竞争，成功上位，成为了芸芸众生的佼佼者。
虽然孟恩龙升为正处级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前面说过，职级和职务还是有一定区别的。罗子良让他拥有实权，而且还是要害部门，说明对他还是很信任的。提拔和培养后备人才，这也是一名领导人的份内职责，当然，假公济私、循私舞弊的官员例外。
……
几天以后，组织部的文件下来，孟恩龙正式就任省纪委第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一职，他就开始交接工作，准备去省纪委报道去了。
张建福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跑到纪委书记岳学智那里，用复杂的口吻明知故问地说，“岳书记，孟秘书到我们第五纪检监察室来工作，这件事情，不知道是谁的意思？”
岳学智笑道，“那还要问吗？当然是罗书记的意思了。怎么，你有看法？”
张建福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看法，组织的决定，我无法改变，只是好奇罢了。”
岳学智说，“你那点心思我懂，让孟秘书来当你们科室的副主任，你心里有担忧了吧？”
张建福也不否认，“岳书记明见。如果调别的人来还好说，但偏偏是孟秘书，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岳学智歪着头问。
“很明显呀，说明罗书记对我们纪委的工作已经不甚满意，开始插手人事安排了。”张建福直截了当地说。
“呵呵，你别想多了，你和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再过个一年两年的就退了，现如今，领导干部没有终身制，更新换代是正常的，你虽然不舍，但也要坦然接受，积极配合好工作。孟秘书年青嘛，能力也很强，他一定能胜任工作的。”岳学智模梭两可地说。
“岳书记，您别打岔啊，我不是嫉妒，而是说罗书记对我们省纪委的工作不满意了，尤其是在省检察长吕项明的案子上。”张建福说。
“你说得没错，卷宗的丢失，我们都有领导责任，这么大的事情，罗书记自始自终没有提，那是给我面子，但我们总不能继续装糊涂。”岳学智叹了口气。
“那还要怎么样？”张建福一怔。
“我会在省委常委会上自我检讨，而你，可能也要背一个处分。另外，工作上的安排，切记一定要配合好，绝不能闹情绪，不能说怪话，绝不能再出问题了。”岳学智告诫道。
“岳书记，看样子，我们省纪委的人事方面还有大动作？”张建福不傻，听出了不同的意思。
“差不多吧，可能盘江市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徐柏涛也要来我们省纪委，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就下文。”岳学智说。
“什么职位？”张建福急忙问。
“当然是副书记了。”岳学智说。
“直接提呀？他也是罗书记的人呢，这个动作也太大了点！”张建福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徐柏涛在盘江市只是副厅级，到省纪委任副书记以后就是正厅级了，而且这是跨部门提拔，力度也挺大的，怪不得张建福惊呀。
“你又乱说话了，徐柏涛同志也是罗书记提议的没错，但都是从工作上来考虑的。他们加入我们省纪委，我们的队伍更加精干了。”岳学智老成持重地说。




官谋 第1744章 留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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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吧，就像您说的一样，不管谁来干，我们都快退休了，还是少操点心为上。”张建福说。
“你这样想就对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我们慢慢就会退出历史舞台了。”岳学智也在感慨岁月如梭了。
几天以后，徐柏涛和孟恩龙相继到位，在召开的省纪委监察干部会议上，罗子良亲自出席，并发表重要讲话：
“干部调整并提拔任用一批优秀年轻干部，是保障全省未来各项事业循序渐进发展的需要，全省纪检监察干部要充分领会组织意图，要强化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全力拥护和看齐省委的决策部署；并通过不断培养看问题的眼力、谋事的脑力、察民情的听力、走基层的脚力，不断提升工作中的履职本领；要强化责任担当，用心干事不当‘糊涂官’、扎实干事不当‘甩手官’、激情干事不当‘太平官’，要善于思考重大问题、加强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改变为人处世的态度、联络好与群众的感情，看淡名利，真正成为一名忠诚、干净、担当的好干部；要增强讲规矩、守纪律的意识，慎权、慎欲、慎做、慎微，不以权谋私、为百姓谋事，真正做到用严的纪律要求自己……”
这些话在别人听来，也许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多参会的官员虽然正襟围坐，一本正经、虚心受教的样子，可估计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苦熬着等散会以后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就把这些告诫忘了个一干二净，但在新上任的徐柏涛和孟恩龙看来，罗子良的这些话就像是专门说给他们听的一样，他们不敢有丝豪的失神，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
权利和责任是相对等的，为了打开工作局面，徐柏涛和孟恩龙一上班，就废寝忘食地查阅各种卷宗，并实地走访了一些案件当事人，希望能找到司法机关违规办案的一些铁证。可是，一段时间下来，毫无所获。
值得一提的是，在省检察长吕项明倒台以后，孟恩龙的老婆吴梅霞以及欧阳凌菲的老公苏自勇的案子也就结了，最后都以证据不足解除了审查。明海大酒店恢复营业；吴梅霞官复原职。
一天晚上，孟恩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久久不愿起来。
吴梅霞看到他的样子问，“怎么，有很多案子要查吗？”
孟恩龙兴趣不高地摇头，“什么都没有。”
吴梅霞好奇地问，“没有？那你天天晚回家，还很劳累的样子，骗鬼呢。”
孟恩龙说，“罗书记让我到省纪委去，就是去清查司法机关的问题的，以他的预计，全省司法系统肯定有大问题，希望我能打开一个缺口出来，可我上了几天班，查来查去，却一点进展也没有，我无法向他交待呀。”
“司法系统有大问题？什么大问题？”吴梅霞一怔，因为公安系统也属于司法系统，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省检察长吕项明出事，波及检察院和法院两个单位，从惠西市龙木义交待的情况来看，他为了得到中院院长的位置，不但送女人给吕项明，还送了不少钱。从这一点看来，吕项明很多年前就已经伸手，这么多年来，向他行贿受贿的司法干部必定不少。羊毛出在羊身上嘛，那些花钱买官的检察官和法官们，一样要拼命捞钱才能弥补亏空，不但如此，还会十倍百倍捞回来。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获得了好处，自然就循私枉法了。可是，这几天我查来查去，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是不是我太没用？”孟恩龙说到最后，有着深深的自责。
“原来是这样。说来真巧，昨天我们支队抓到了一个大混子，经过调查他的身份，发现其有严重前科，几年前当街杀过人……”吴梅霞说。
“两年前当街杀过人？”孟恩龙马上听出了味道。
“是呀，那个被杀的人还死掉了，他仅仅被判了三年，但实际上，他在监狱里的时间还不足一年，然后就办理了监外执行。”吴梅霞说。
“把人杀死了，就算是过失杀人，也不可能只判三年呀。”孟恩龙还是懂一些法律的。
“那当然，而且他是暴力讨债致人死亡的，性质恶劣，，虽然没有致人死亡的动机，明显就是故意伤害，最后造成了严重后果。正确的量刑标准应该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根据《刑法》第234条规定，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起刑为十年，适用死刑。判三年明显过轻，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吴梅霞下结论说。
“好，太好了！这个人姓甚名谁，我就从他查起，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孟恩龙眼睛里冒出了亮光来。
“此人叫石国洪，人称‘洪哥’，成立了一家典当行，但暗地里也帮人追债，以至于才把人给打死了。”吴梅霞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孟恩龙认为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问题。第二天一上班就组织多位工作人员组成专案组，对石国洪涉黑团伙‘保护伞’问题线索开展核查。
通过查阅卷宗，他们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石国洪之所以被批准监外执行，是因其身患传染病——肺结核，但后来被吴梅霞她们刑拘时的体检报告显示没有肺结核。肺结核是恶性传染病，一般要隔离治疗半年以上，但石国洪办理监外执行以后，并没有去医院进行治疗，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好了的。
同一个人，前后不一的体检结果，成为案件的重要突破口。
孟恩龙所在的第五纪检监察室专案组很快查明了莲花公安分局原副局长莫正勇、看守所原所长蒋海航在明知石国洪没有患肺结核的情况下，亲自将石国洪从看守所带至医院办理虚假病历，并以虚假证明获得暂予监外执行审批手续。
获得了证据，孟恩龙首先向自己的顶头上司张建福进行汇报。
张建福听到这件事情，知道阻挡不了，遂叹了口气说，“你看着办吧。”
随即，孟恩龙果断对莫正勇和蒋海航采取了留置措施！




官谋 第1745章 喝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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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主任办公室，孟恩龙慢慢喝着茶，打量了一会坐在他对面的莲山分局副局长莫正勇，淡淡地说，“莫局长，你从石国洪的案子中拿了多少好处？”
“孟秘书，哦，不，孟主任，我也没有拿到多少，石国洪的事情涉及到的工作人员众多，需要各方打点，所以……我也就拿了几万块钱……”
“几万块钱？就为了这么一点钱做这种事情，划算吗？”孟恩龙说。
“我也觉得不划算，但我刚才说了，他打点的人多，不可能给我太多。”莫正勇直截了当地回答说。
“靠，嚣张，够嚣张！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是回答得理直气壮的，看来你这些年捞了不多，那我可得好好查一查了。”孟恩龙说。
“别呀，孟主任，你老婆和我是同一系统的，经常在一起配合工作，咱们也算是熟人，朋友，千万别把我往死里整呀。”莫正勇套起了交情。
“你的意思是，要我对你网开一面呗？”孟恩龙觉得很好笑，这个莫正勇脸皮还真厚，对所做的坏事不以为耻，好像很平常似的。
“常言说道，与人为善，自己方便。孟主任，我也知道，现在你很受罗书记的信任，说是省委大院里的红人一点也不为过，但你要清楚，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日不算计，过后一场空。说不定你哪天就失宠了，或者罗书记离开了我们苍北省，到时你一个小主任，还是副的，失去了靠山，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莫正勇说道。
“那你觉得我应当怎么办？”孟恩龙深以为然地点头。
“不是说了吗，与人为善，自己方便，在自己得意的时候，给自己留几条退路，哪天落难的时候，说不定用得着。”莫正勇劝道。
“我听明白了，你是想让我与你为善，那个，莫局长，说实话，我做了十几年的秘书，一直低头做材料，忙忙碌碌，社会经验还真是不多，你就说得直接一点吧。”孟恩龙谦虚地说。
“孟主任，你是明白人，为何还要装糊涂呢？咱们开诚布公说事多好，没必要转来转去的，这么跟你说吧，石国洪的案子很复杂，你要是真查下去，不只是得罪我一个人那么简单，那可是一长串呢，水深得很，你可得想好了。”莫正勇居然用了威胁的语气。
“很多人吗？”孟恩龙怔了。
“那当然，一件案子从调查到起诉，最后判决进入监狱，司法机关四个部门缺一不可，而且，官职小一点的人还搞不定，你自己想。”莫正勇看到孟恩龙怕了，放松地翘起了二郎腿。
“有哪些人呀？”孟恩龙问。
“这可不能告诉你，不管怎么说，我莫正勇还是很讲义气的，不会出卖朋友，这是做人的底线。”莫正勇正义凛然地说。
“莫局长呀，你刚才说了，与人为善，自己方便，我也想多结善缘，可这么大一件案子，你不肯告诉我其他人的真实情况，领情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多不划算呀。”孟恩龙笑道。
“有什么不划算的，我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分局的副局长，但胜在年轻，你也知道，在体制内，年龄是个宝，我虽然说不能飞黄腾达，再熬几年，说不定就会出头了，至少不会原地踏步，到时咱们就可以互相扶持，成为一个生活圈子里的人了。”莫正勇说。
“不，我不能因为和你结识就置法律于不顾，说得直接点，不能拿我的仕途来开玩笑，得不尝失，你再有能耐，能比得过罗书记吗？你觉得我会做那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出来么？”孟恩龙摇头反问。
“孟主任呀，你说的句句在理，是我毛躁了。这样吧，你先把我放回去，我今天晚上张罗一桌，到时我给你介绍一些朋友，如何？”莫正勇模梭两可地说。
“没关系呀，我只是让你过来这里配合调查，这一点权限还是有的。”孟恩龙为了能了解到莫正勇的生活圈子，一网打尽这些人，稍做考虑就同意了。
于是，莫正勇就离开了省委大院。
值得说明的是，组织审查和派出所查案子不一样，对一个有单位的人比较宽松，采取的方式灵活多变，没有统一的标准，因为对方跑不掉，随叫随到；如果换是一个社会青年，不采取强制措施的话，很快就找不到人。
当天晚上，莫正勇召集五六个司法机关的工作人员参加宴会，其中有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刘明，法院的副院长李庆红，以及一同被留置审查的原看守所所长蒋海航。
在介绍刘明和李庆红的时候，虽然都不提副字，但孟恩龙也知道这两人不是真正的单位一把手，一方面，他随着罗子良在西州市工作时间不算短，自然认识那些局长院长们；另一方面，一般的单位一把手非常爱护自己的羽毛，做事情比较慎重，不会轻意参加饭局的。就算有些人想巴结孟恩龙，也只是一个人私底下进行，不可能明着来。
除此之外，莫正勇身边还坐着一个木讷的中年男子，这个人自始自终保持着一种刻板的微笑，似乎很勉强。他的神态，和在座的大腹便便的官员们有些格格不入。
孟恩龙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觉得这个人的身份有些可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看到他关注这个人，莫正勇马上就笑道，“孟主任，这个人我一个乡下亲戚，今天我老婆不在家，没有人煮饭，我就顺便带他来蹭饭了。”
那个中年男子憨厚地随着点头。
俗话说，皇帝也有几个穷亲戚呢，这种事情很平常。再说，这次饭局本来就是莫正勇张罗的，他想请谁都可以，所以，孟恩龙也就不再说什么。
介绍完人员以后，就开始热烈地喝酒……
这次饭局，以孟恩龙为中心，那些人尽拣好听的话说，左一句孟主任，右一句孟主任的，不停地巴结着，变着花儿的敬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