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失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嘤魂演奏家
“向前走,你的衣服,武器,都在那边的桌子上。”
她下意识的听从了这个疲惫但兴奋的声音指引,来到了一张做工粗糙的石桌前,这上整齐的摆放着几件内衣,一件漆黑的古朴长袍,还有一把泛着危险气息的长剑。直到看到衣服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赤身出现在众人面前,好像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于是她熟练的穿好了内衣,披上了长袍,将长剑挂在了腰间。
为什么,感觉这样的动作好像并不陌生
“很好!很好!下面用力劈开你面前的桌子,并以最快速度到达我面前。”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
但她的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她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决定完成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
她用力挥出一剑,然后一个滑步飙起小股狂暴的飓风,来到了白衫人的面前。
“啪嚓”一声,在她冲到几人面前优雅的停下动作后,石桌才像是受不了内部暴涨的力量,发出了一声惨叫,开始逐渐崩解,变成了一滩碎石块。
“功率输出达到秘银三级,继续提升。”
头脑中的昏沉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消退,眼前的景象也让她慢慢想起了一些东西。
我…我好像,死了对了,我是个人类,但我叫什么名字
随着头脑慢慢清晰起来,她渐渐回想起了那宛如地狱的拷问场景,但之前的事情,不管她怎么绞尽脑汁的回忆,也想不起来。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现在站好,准备开始测试身体强度。”
她已经完全没了继续执行命令的心情,尽管她并不是个心思缜密,做事严谨的人,但对于自己是否真的遗忘了什么这件事,她一定要解开谜团,绝对不会不了了之。
古怪的梦里出现的那些模糊影像,依旧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似乎是某种暗示,在催促她尽快回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
“奇怪…我忘记了什么呢不…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绝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但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看着她痛苦的捂住了头,努力的思考着什么,几个戴着黑色兜鍪的人把头齐齐转向一个兜鍪上镶着金色花纹的驼背老人。随后老人走上前回答了她的疑问
162 顽皮大师与正经学徒
零号向山脚下的遗迹走去,眼前这幅充斥着毁灭与破败的凄惨景象让她心中泛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不要去,你现在还无法对抗那里的东西。”
身后有一个严肃且老迈的声音响起,零号感觉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何时何地曾与这声音的主人有过一面之缘。
零号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拄着一把银色的法杖,如同山脚下那些常年历经风吹雨打的石头一般倔强的矗立在她身后。从老人脸上的棱角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应该是个帅小伙,零号的脑子里找不到任何关于这老头的记录,她只好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老头欣慰的笑了笑,零号还保持着理智的事实让他脸上的皱纹都淡了不少,随后他低下头戴上了一顶古怪的帽子,再抬起头时,已经变成了年轻的样子。
“恭喜你,总算在我死前睡醒了,见到这个状态的我,能想起来什么吗”
“很熟悉…但又感觉很陌生…”
老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似乎是有些尴尬,他十分纠结的挠了挠头,犹豫了好久,才一跺脚率先伸出了手。
“叫我梅菲斯托就好,零号,或者说…劳伦斯”
“随便你怎么称呼。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那里吗”
“额…嗯…怎么说呢你死后那段时间里出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而攻陷那座城市的…野兽,还在黑暗处沉睡。总之别问了,信我的没错,现在的你如果进入那片废墟,会有很大的几率死在那里。”
“我能感觉得到,那里有我寻找的真相。”
“过早的知道真相,只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紧紧地盯着对方的动作,随着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最终,还是梅菲斯托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人类都有自我毁灭倾向的天性,对吧如果你想寻死,我建议你绕过圣城去西境那边。”
虽然梅菲斯托说的十分轻巧,就像一个为迷途旅人指路的热心农夫。但实际上他早已备好了一个威力强大且毒辣的法术,打定了一旦零号拒绝,就算把她四肢折断也要阻止她进入遗迹的想法。
太阳渐渐融化在了地平线上,失去了阳光庇护的巨大遗迹里传出了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嘶吼声。似乎正是听到了这令人不快的吼声,让零号终于打消了现在进入遗迹的念头,她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为什么让我去西境”
“看来你真的忘了太多东西啊…”松了口气的梅菲斯托不含恶意的笑了笑,从他灰色的长袍里拿出了一个小包,丢给了零号。
“去吧,也许到了那里你会回忆起什么的,包里装了几件小礼物,算是我再次见到老朋友的贺礼。”
我们,以前是朋友
虽然饱含疑问,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对梅菲斯托点了点头,拿着小包向着下山的方向去了,夕阳在她身后留下了长长的影子,孤独而坚定。
“希望我们再见面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吧…”看着零号离去的背影,梅菲斯托摘下了那顶古怪的帽子,又变回了老人形态,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喃喃自语道:“到时,我就能把这个包袱卸下来了吧…”
“导师大人,恕愚钝的我妄言,您为什么不拦住她呢”
梅菲斯托叹了口气,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圣城遗迹中冒出的无数黑影,用法杖轻轻的敲了敲身旁的一块巨石,并反问道:“留住她又要做什么呢”
“她…她是您的最高杰作,就这么让她走,岂不是太可惜…”
“麦斯,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问你,奥秘之主的教义是什么”
“更新世界的常理,探寻一切奥秘,我当然没有忘记!但是…这完全不一样!她
163 侵蚀
零号手中提着一只兔子,那是一只在秋季的平原上随处可见的野味,灰色的光滑毛皮,个头大而肥的恰到好处,吃起来应该不会让人感觉油腻。虽然她并不饿,也并不累,但出于某种刻入灵魂的习惯,天黑不久后她还是想办法抓了只兔子,拾了把树枝和干草,然后在空地上生了把火,坐在篝火旁休息起来。
我到底…遗忘了什么
她坐在篝火前,与自己的大脑进行着无声的对峙。试图回忆起什么,但还是一无所获。
好吧,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某一天总会回想起什么的。
她抽出长剑剖开了灰兔的肚子,掏空了它的五脏六腑,并剥下了那张质量不错,完全可以做一副漂亮手套的兔皮。然后用树枝把这可怜的畜生串了起来,插在了篝火旁的地上。
不知何时,她眼前摇晃的树影变成了灯火通明的街道,而她就现在一座朴实无华,但十分庞大的宅邸门前。门口已经停了十几辆雍容华贵的马车,上面下来了许多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正有说有笑的走进那栋庞大的宅邸。喧闹的气氛或多或少的冲淡了零号内心的阴霾,让她也跟着那些宾客走进了这栋占很大的建筑。
进入大厅的时候,欢快而奔放的旋律便响了起来,偌大的房间内聚满了人,大厅中央被彻底清空,变成了一个临时舞池,此刻正有许多人伴着音乐声跳着欢快而没什么美感的舞蹈。周围有几张长桌,上面摆着各种新鲜的水果和一些精致的菜肴,供舞池周围的客人们在为舞者们喝彩时品尝。
零号感觉这个场景很是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曾在哪见过。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小子,不敢享受生活,又对众多原则斤斤计较,这样可不好,非常不好。”
这个苍老的声音…有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呢。
零号没有说话,事实上就算她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不…问问他是谁吧,总比这样沉默着要好。
想到这里,零号把脸转了过去,然而却发现身旁一个人都没有。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音乐戛然而止,灯火通明的大厅也暗了下来,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腐烂发臭的令人作呕的味道。零号瞬间绷紧了神经,却发现刚才还在跳舞的来宾都变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些尸体在缓慢的爬行着,聚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块不断蠕动着的巨大肉块。
“这是…什么”
如果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挡在零号面前,那她一定眼都不会眨一下。但面对未知的“敌人”,她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这让她一时竟忘了摆出对敌的姿态。
当她想要鼓起勇气拔剑的时候,才惊恐的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团恶心的肉块向自己缓慢的靠近。
“怯懦的孩子,你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那团肉块像是拥有神志一般,在快要碰到零号的时候突然停止了蠕动,并抬起一根用碎肉组成的香肠状触手,在零号面前晃了晃。
“你…是谁”
“真是可怜…”
肉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也不知是在感慨时过境迁自己被人遗忘还是在嘲讽眼前这个家伙的无知。
随后,那只血糊糊的触手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嗤”的一声把零号的肚子剖开了一个小臂长的口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零号陷入无尽的恐惧时,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耳边只有噼啪作响的干柴爆裂声和无边的黑暗。
刚才的场景…是幻觉还是梦境但为什么,痛感会那么真实呢
零号掀起了长袍,脸色立马变成了代表惊骇的苍白。她的腹部,确确实实多了一道新鲜的伤口,虽然并不太深,但这足以让她感到恐惧。
难道刚才发生的都是现实
被熏熟的兔子沉默的盯着缩在篝火前脸上毫无血色挂满汗珠的女人,并散发出了迷人的香味。即使没有任何香料辅助,甚至连盐这种老搭档都没有,但从它身上滴下的喷香油脂来看,它的味道一定非常不错。
不过零号早就没了什么享用兔肉的心情,眼前这丝毫考虑不出前因后果的怪异事件让她感觉某种阴影缠上了自己,如同一条狡猾黏腻的冰冷触手潜伏在她胸腔中,准备在她放松下来时
164 贼窝
天还没完全亮起来的时候,三四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就偷偷摸摸的溜出了棚屋,他们衣着破烂,穿着已经露出了脚趾头的毡靴,屏住呼吸放慢脚步,尽量让他们的脚在糟蹋混着血水的泥泞路面上发出的声音能更小一点。他们小心翼翼的穿过了一片歪七扭八的木屋,直到跨过了硬邦邦的破旧营地大门,才撒腿狂奔起来。
他们是被山贼刚抓来的倒霉蛋,男孩子可是山贼们的最爱。哦,表述的有些模糊,应该说他们的性格非常对山贼的口味。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总是喜爱暴力,对大人们珍视的规则和美好东西嗤之以鼻。他们会向残疾的吟游诗人扔石头,也会在对自己有好感的小女孩面前哼哼哈哈。他们会炫耀自己的伤口,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得意的展示身上的疤痕,而一个缺了半截指头的男孩往往能成为他们的首领。本来这些都没错,但把“教育”他们的工作交给山贼们来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被抓来的孩子们虽然喜爱暴力,但他们终究是孩子,比起山贼们在劫走财物后拿起弯刀长矛给无辜的受害者放血,打架斗殴这种玩闹简直可以算是一种并不新鲜的日常娱乐活动,这也是这些孩子为什么要逃出来的原因。
他们不愿伤害别人,也不愿被人伤害,趁着看管他们的瘸老头在打盹的功夫,几人逃出了山贼营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不远处广袤的树林正吸引着他们。
只要逃到那里,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真正的获得自由,因为山贼们不会把多余的精力放在女人、工作、酒和金币以外的地方。
当然,没人会告诉他们残酷的真相:每当山贼们抓到一批幼童时,都会故意放他们逃走,之后再抓回来,施以残忍折磨,好让他们意识到逃跑只有死路一条,跟着大哥好好干活,才有肉吃有酒喝有好日子过。
男孩们并不知道山贼们的意图,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逃走,然后试着活下去。
天空的颜色由黑转灰,不久一个大嗓门便大喊大叫着把整个沉睡的营地都吵醒了。这让刚准备停下脚步缓口气的孩子们再次惊恐地奔跑起来,冲着树林的方向冲刺。
小孩子能有多少力气更别说之前为了“教育”他们该如何成为合格的山贼,头领已经快两天没给他们吃东西了,所以山贼们慢吞吞的骑着马,吹着欢快的口哨,只用了一顿早餐的功夫便把几个跑到树林边缘的小男孩都抓了回来。
“哦,精力充沛的小家伙们,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愿接受刺耳的忠告呢看吧,我本来是个文雅又体面的绅士,但为了让你们明白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我还是得违心的做一些有失风度的事情。”
山贼首领人称“侠盗绅士阿尔弗雷德”,自从上次某个记性不好的家伙失口叫出“钢蛋老大”而被打断四肢扔出去喂了野狼后,所有人的记性就都好了许多。如果让这些没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的小喽啰记住“阿尔弗雷德”这类拗口又难记的词汇显然并不现实,但好在钢蛋老大很是随意的大手一挥,声称他不会计较手下的蠢笨,所以他们只要记住“绅士”两个字就行了。
其实“阿尔弗雷德”只是钢蛋老大一时兴起让某个被他截住的落魄小贵族帮他取的名字,并不是他的本名。
鬼知道他有没有本名,钢蛋老大从六岁那年第一次靠着拳头抢到了一把糖渣吃时,就不再关心什么姓氏和名字这种无聊的东西了。这些年托了赫尔曼家族崛起的福,他现在承包了整片中立之地的打劫业务,干翻了所有不想当他手下的山贼。有了钱也有了地盘,他自然在吃饱喝足之余钻研起了高贵姓氏和高雅品味这些他一直嗤之以鼻的破烂。
“唉…你们可知道每次这样做我都会心痛啊!算了,主会原谅我的罪过,因为我也是一心为了他们好啊…嗯,老规矩,一共四个人,割掉舌头,挑断脚筋,扔进河里,当场处死,各位请自由选择。对了,每种惩罚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肯定会有一个勇敢的孩子要直面死亡。”
“挑断手筋!”
“我…我下河。”
“那我…割断舌头吧…”
眼看还有个被吓蒙的孩子连话都说不出,钢蛋老大十分哀伤的叹了口气,并指了指那三个已经开口的孩子:“都拖
165 贪婪
零号走进一片矮树林,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顺着笑声的指引来到了一条布满半人高杂草的大路上。
看来这条路因为某种原因已经荒废许久了,四周草木丛生,大大小小的石块孤独的躺在路面上,等着有人帮他们搬家,而零号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那些笑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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