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失格

    “啊…哈哈哈哈…没什么




172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粗犷的喊声响起，一把裹挟着呼呼风声的沉重大锤便朝着床砸了过来。零在这一瞬间一跃而起，抱着还在迷糊的诺亚翻滚到了一旁。

    “咚”的一声巨响，本来就吱呀作响的木床被砸的四分五裂，足以看出这一击倾注了袭击者全部的力气。零刚起身，便听到了一声惊呼。

    “女人不对！古斯塔夫藏哪去了”

    不难听出这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惶恐。而站在门口的壮汉应该就是把木床无情分尸的罪魁祸首了，他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说道:“管他的，这女人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我…”

    “亨里克，我知道你没脑子，但没想到你能白痴到这个程度。看不见那女人怀里还抱了个孩子吗不管怎么说，她应该不是什么恶人，可能…是那家伙的情妇吧。该死的，明明是个山贼却有这么漂亮的情妇，真该把他阉了，然后让我…”

    一个轻浮的男人。未见其人只闻其声的零迅速给这个磁性嗓音的主人贴上了标签。

    “抱歉，是我的同伴冲动了，能告诉我古斯塔夫在哪吗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拯救你们，顺便斩杀那个罪恶滔天的男人。不用害怕，你已经安全了。”

    零看到门口有个抱着做工粗糙锡杖的矮小身影探了探头，用十分骄傲的语气摆正了自己拯救者的位置，顺带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当然，如果零真的是需要拯救的人，那她一定会搜肠刮肚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来祝福他们的。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不光打扰了零的休息，还差点误杀诺亚，如果不是感受到这几个冒失鬼对自己并无恶意，那在五秒前他们应该就人头落地了。

    “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这里没有什么古斯塔夫。就算有，我也不知道，现在给我滚出去，有什么事去找阿尔弗雷德。”

    “喂，你这泼妇，我们好心好意来…”矮小的身影似乎是几人的头领，她刚开口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就被零突然爆发出的惊人魔力给震住了。

    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就在零释放出包含警示意味的魔力时，感受到危险的轻浮男便以最快速度挡在了矮小身影前面，并摆出了防御姿态。而门口的壮汉也毫不犹豫的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钉锤冲了上来。

    “铛啷”一声巨响，壮汉的手颤抖着垂了下来，掌心温热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他脸上的笨拙憨厚早已被惊惧所取代。刚才短暂的交锋，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女人的力量远在他之上，否则没法解释自己手中的钉锤为什么会败给她手中的长剑。而且最恐怖的是，他从那女人有些愤怒的眼神中，明白了刚才那一下她完全没用全力，其实她只要再用一点劲，恐怕他就不是流点血的问题了。

    休息时间被打扰，而且对方还没有任何有诚意的表态，这让零心中的怒火转化成了汹涌的杀意，正慢慢溶解着她的心智。

    是啊…把所有威胁都清楚掉，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亨里克！让我来！”年轻女人的声音仿佛幽灵一般在昏暗的室内响起，听到她的指令，那壮汉总算是平静下来，认真的盯着零的一举一动。

    “暗影之神，卑微的信徒祈求您赐予吾等战胜…不…不是的…这…这怎么可能！快！快跑！那个女人，她不是…”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茅厕”刚才短暂的交锋激起了零杀戮的渴望，潜伏在她血液中的暴戾与贪婪不安的催促着她尽快将眼前这些冒失的闯入者生吞活剥，以平息她的怒火。

    不知怎么的，零感觉自己的记忆越清晰，情绪也就越不稳定，甚至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让她心生浴血千里的冲动。她也知道这有些不正常，却只能在平时默默压抑这种渴望。

    “莉奈，快跑！她不是人类，也绝不是人类所能抗衡的东西！去请公会的救兵！我来给



173 故人
    室外清冷的夜风呼啸而过，室内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房间里烘的温暖舒适，只要进来坐上五分钟，就会感觉浑身懒洋洋的，如果能躺在这睡上一觉，绝对是一种无上的幸福。

    看得出钢蛋很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更惬意些，不过眼前的情况却让他实在高兴不起来。自己房间的大门已经无助的躺在了地上，壁炉边的老沙发上正蜷缩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女孩，而一个壮汉正拄着钉锤坐在那把价值20金币的古董椅子上，还有个戴着半颊面具的男人正靠在墙角调整着手上的护臂。

    如果不是这几人来者不善，看他们休息也不忘警戒的姿态，钢蛋肯定不会拒绝他们在自己的房间住上几天。但这几人不光脸色不好，还得罪了零这尊杀神，这就让钢蛋感觉有些头疼了。

    “小姐，我们这真的没什么古斯塔夫！上个叫古斯塔夫的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再重申一遍，我叫阿尔弗雷德，这位…女士是零，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钢蛋感觉自己这两天来受得刺激比过去两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先是来了个大魔头打探情报，并霸占了他的房间，又是半夜来了四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好在自己睡到了小子们的房间里，否则四分五裂的可能就不是那张床了。

    “你！你们这群山贼！平日里无恶不作，我身为正义的…唔唔唔…”

    “抱歉，我的同伴脑子不太好使。是这样的，我们在几天前接到了一份匿名委托，内容就是潜入这里杀死名叫古斯塔夫的山贼，并带回他的头颅。但结果总是这么出人意料，至少在座的两位，都不是我们的目标。额…我这有古斯塔夫的画像，你们看看。”

    那个轻浮的男人似乎是这几人中唯一明白当前局势的聪明人，他知道现在隐瞒信息除了激怒对方外毫无意义，所以赶忙制止了少女继续发飙，并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画像放到了桌上。

    这个人，好眼熟…零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便无法将目光挪开了。画像上的男人十分凶恶，脸庞棱角分明，还留着一撮漂亮的胡子，他眼窝深陷，下巴很长，这是塞连人明显的体征。至少从气质上看，这家伙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但零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他，却一时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先代表天启小队道歉，因为鲁莽行事而打扰了两位休息，实属无心之过，希望两位可以原谅我们的莽撞，真的非常抱歉…”

    零没什么表情，但听到“天启小队”这四个字，钢蛋的脸瞬间就白了。

    “你们是天启小队天啊，我知道了，坐在椅子上那位一定是巨熊亨里克吧，还有这两位女士，就是传说中的米尔顿之花莉奈和暗影使徒凯瑟琳那您应该是…是…”

    “叫我洛比就行，因为大多数时候都用不着我出手，所以不记得我也很正常。”不难看出被人认出后，四人脸上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一些，毕竟没有哪个年轻人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响彻半个大陆。

    如果他们真的是天启小队，那一招就能把他们逼到这种地步的零，又该有怎样恐怖的实力呢钢蛋讪笑着咽了口吐沫，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油腻了。这两方对自己来说都是无法招惹的神级人物，他除了在一边陪笑外，也只能老老实实把卵子缩起，恭敬的听他们发言。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

    一听零开了口，钢蛋就松了口气，这四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都快让他没法喘气了。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几人就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了。

    “这位女士…零，请您好好回忆一下，这个任务对我们很重要，所以如果您知道任何有关他的线索，都可以…”

    “他已经死了。你的雇主，很有可能是让你们去拿他的头骨。”钢蛋指了指据点外一块隐没在黑暗中的低矮坟头，有些为难的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古斯塔夫可不是个常见的姓氏，你非要从中立之地这破地方找个叫古斯塔夫的人出来，那就只有他了。我很想说可能是这张画像把他的眼睛画歪了，而且胡子画少了，鼻子也矮了一截，但光说脸部线条，一模一样的也只有他了。哦，对了，他是我们的前任首领。”

    ……

    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四人小队面面相觑，钢蛋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和他毫不犹豫的语气已经证明了这也许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真相。

    “哈…哈哈…不会吧，我的魔杖…我的赫尔曼限量版机械套装…”

    “妈妈…我没法还债了…”

    “我的香水…我的新衣服…你赔我！”

    钢蛋一脸黑线的看着壮汉亨里克抱着两个女孩哭成一团，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不过能让他们打消来这发财的念头，对自己来说也是件好事。

     



174 新同伴
    六人小队快速的穿梭在林间，向着西境的方向前进着。因为诺亚还是个普通孩子，零只好把他背在身后，才能跟上四人的步伐。

    可能还是对零心存芥蒂的缘故，四人毫不体谅他人感受的做法多少有些不近人情的味道，但零也没说什么，对她来说即使背着诺亚逛遍整个大陆，恐怕也不会感觉劳累。

    无数点点滴滴的小事都证明这个女魔头也并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家伙，至少她对诺亚还是不错的，随着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头顶，几人也停下了脚步准备休息片刻。

    冒险者作为长期在外漂泊的可怜人，风餐露宿早已是家常便饭，以往一块面包或是半条肉干就是一顿标配的午餐，但今天沾了诺亚的光，几人也能改善一下伙食。

    “稍等一下。”零一头钻进树林，随后林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等她再钻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提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四人不禁感慨，要是他们也有这速度，那每天吃顿热乎饭也就不是什么奢望了。

    当然，这只是他们啃干粮的原因之一，最大的问题在于四个人的烹饪技术都极为糟糕，甚至处理食材都要忙乎大半天。反观零用指甲一划，食材的皮毛便如丝绸般轻盈的滑落下来，随后她熟练的将野鸡和兔子的内脏掏空，用树枝串起，并插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半分钟。

    四人看的目瞪口呆，在他们的固有印象里，强者都是不屑于研习烹饪这种毫无用处的知识的，但零可能是个例外。看那娴熟的手法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个新手，也许没有职业厨师那么专业，但也足够让几人大跌眼镜了。

    “天啊…你还会烹饪”

    “会一点。”零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们，一会要不要尝尝”

    “那太好了，我…”

    “不要。”

    气氛有些尴尬，以诺亚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可能这是不善言辞的零在努力表达自己的善意，但还是被冷漠的拒绝了，这让年幼的男孩不禁气鼓鼓的瞪了出言拒绝的莉奈一眼，随后拽着零的手摇晃了起来，似乎是在请求什么。

    “没事，稍等一下，把火升起来烤一会就能吃了。”零并没有在意对方有些冷漠的回应，十分平淡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去树林里找一些蘑菇和暗红色的石块吧，烤肉时会用到。”

    “呜呜呜！”

    小男孩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跑进了森林，临走前还不忘又瞪了正一脸憋闷的莉奈一眼。

    “我…克制…克制…伟大的奥秘之主，请您赐予我内心的平静…”

    “喂喂喂，小莉奈，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好好和这位美丽的女士拉近一点距离，并建立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你看看你，太不…嗷！”

    “你给我闭嘴！还有，你还没给我解释伊莲娜、艾米莉、格林娜、缇雅都是谁给我回来！你想去哪”

    “嘿嘿嘿…凯瑟琳，你知道的，男人嘛，难免会有很多压力，所以平时去找几个姑娘放松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看，我好歹也是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她们爱听我讲故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我去看看那个孩子去哪了，一会就回来…”

    “男人的压力没有啊，你看我，每天祷告、吃饭、练习，然后睡觉，偶尔吃顿肉解解馋，不也过得很开心吗”

    “那是因为你憨！再说你都结婚了，总不能用我这种方式来放松心情吧。哎呦，凯瑟琳你要干嘛把刀收起来啊，很危险的。”

    “我收到了暗影之神的启示，如果世界上能少你一个这样祸害天真少女的人渣，那这里的空气一定会清新不少。别跑啊，你不是喜欢我吗来一起投入暗影之神的怀抱啊。”

    看着四个逗比在一旁打闹，零也趁着他们休息的功夫把火成功升了起来，并开始细细的观察这



175 真香警告
    “你…少来这套，我们是天启小队，又不是露宿街头的流浪汉，才不会接受你的施舍！”

    话虽这么说，但莉奈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底气，也许她自己都觉得如果不这么说，那下一秒就会点头答应了吧。如果真的那样做，恐怕小队的脸就让她丢光了。

    “那好吧。”

    零没有再坚持，而是拿起了油光锃亮的烤兔子，递到了诺亚手里。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对四人灵魂的拷问，闻着喷香的肉味，看着诺亚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再看看手里硬如石块的面包，几人只好努力放空大脑，试图用面包比肉好吃的悖论来欺骗自己。可能是因为诺亚嘴巴不大，也有可能因为刚烤出来的肉很烫，总之诺亚吃的很慢很慢，这样的酷刑还要持续多久呢谁也不知道。

    “呜呜呜…”

    “我不饿，你吃吧。”

    “呜呜…呜！”

    “好吧，就吃一口。”

    亨里克只感觉唾液在不受控制的极速分泌，很快便超过了他所能吞咽的极限。这个可怜的糙汉已经整整两个月没吃过肉了，甚至肉是什么味道他都快忘记了。

    “抱歉…那个…我的同伴似乎很想尝尝你的手艺。不过别误会，可不是我想吃，只是…身为队长我应该…偶尔顾及一下同伴的感受。”

    这不就是傲娇嘛妥妥的傲娇啊。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向四人发出了邀请。

    那个孩子这么黏她，这家伙应该没那么坏吧…

    有了队长的批准，三人赶忙围了上去，向零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并点了点头，拿起两只野鸡分食起来。

    野鸡肉比养殖的鸡肉纤维更粗一点，但这并不能影响它的美味，甚至对这几个很久没闻过肉味的家伙来说，更有嚼头的肉可以更好的让他们尽情发泄血液中那种狂喜与暴虐的情绪。鸡腹中的蘑菇尽职的中和了肉质本身的酸腥，带来一种柔和的口感，而粗盐又为清淡的肉皮凭空增添了一丝咸香。也许这烤鸡在某些大城市里只能算勉强能吃的水准，但在野外它就摇身一变成了无数冒险者眼中的珍馐饕餮，光看这三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了。

    “喂，有那么夸张吗”看着自己的队友如同暴食恶魔附体一般的狰狞吃相，莉奈气的直跺脚，想阻止他们继续以这种丢人的样子吃下去，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啊，不都是自己把他们害成这样的吗否则以他们的收入，哪会因为吃顿肉就激动成这样。

    但是这也太丢人了…他们甚至忘了向零表示感谢。如果这件事传出去，那他们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口碑一定会随着莉奈心中的矜持一起崩坏的。

    “莉奈，我们给你留了半只，快来尝尝…唔，这味道真是棒极了…”

    “我…要真是味道不错的话，尝一口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