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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失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嘤魂演奏家

    虽然几人对亨里克变成这样而多少有些自责,但不得不说亨里克此刻红着眼睛冲入敌阵的狂怒姿态在守军们看来宛如天神下凡。在亨里克的带领下,赢得了喘息之机的残兵们渐渐恢复了继续作战的勇气,也怒吼着冲了上去。城头上剩下的部队虽然不多,但能从血肉磨盘中生存下来的士兵,都是久经沙场、战斗技艺高超的精锐战士,他们轮番猛攻,砍翻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低级亡灵在他们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唯有凋零者的一次反扑造成了一些伤亡。但很快,从飞艇上跳下的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女人,瞅准机会掏出短剑将那头不可一世的比蒙给放倒了。

    “快把缺口堵住,我们去内城支援!”

    莉奈冲守军扔下一道命令后,立马让洛比操控飞艇爬升高度,飞到了内城上空,开始用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法轰击行动迟缓的亡灵。

    这场反击没有持续多久,城外的亡灵便停下了攻势,向沙漠深处退去。姗姗来迟的两台傀儡和三千名兽人士兵已经开始重新占领城头,并堵上了缺口。这样再打下去,不投入更多部队是无法再撕开防线了。马格努斯倒是不心疼骷髅和僵尸的损失,但他无法忍受一只只凋零者和腐烂信徒损失在血腥的鏖战中,况且他已经将一颗恶毒的种子留在了内城的土地上,没必要为扩大一些微不足道的战果而再继续进攻了。

    这次突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下次亡灵再次发动大规模攻势时,便是提尔防线沦陷之时。

    “他们撤了!”口干舌燥的士兵们接二连三的欢呼起来。在援军的帮助下,预备队和调头杀回城墙的劳伦斯部没费多少力气,就把被封在内城的亡灵给清理掉了。

    ……

     




258 蛆坑
    天启小队四人受到了守军的热烈欢迎,但劳伦斯却因渎职罪被带到了指挥部。对此第一军团的士兵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是副团长的不作为导致了防区沦陷,所以惩处她也合乎情理;而另一派则认为不管怎么说她都履行了指挥官的责任,只是因为敌人的突袭太过迅猛,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才导致防区沦陷。但不管怎么说,防区沦陷是事实,所以大兵们除了在营地里默默等待外,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两派士兵都没有提指挥官“通敌”的事,也许这就是他们唯一的默契了吧。

    “由于你的失职,导致防区沦陷,守军伤亡超过三千人,对于你的指控,还有什么要说的”

    劳伦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辩词收到,你的罪名是因玩忽职守造成严重损失,判决是处以极刑。不过考虑到现在人手不足,所以暂且剥夺你的指挥权,降职为副指挥,处刑会暂缓执行。如果在战争结束前你能戴罪立功,我们会考虑更改你的判决。”

    ……

    不到两小时后,劳伦斯就被放了出来。获悉审判结束的第一军团士兵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营地里装睡,唯有阿蒙一人孤零零的坐在营地门口前的木箱上。其实他的内心也很矛盾,既看不惯劳伦斯的做法,又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心为手下考虑。兽人粗犷的神经让他在冷风中默默坐了两个小时,也没能在冷静下来后琢磨出自己该对这位让人又失望又感动的上司说些什么。

    好在劳伦斯率先开口了。

    “快去睡吧,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们的头儿了。”

    阿蒙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才闷闷的说道:“头儿…对不起,是俺们太没用了…”

    “不怪你们,是我的错。”劳伦斯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向城墙“别再叫我头儿了。”

    “那个啥…俺…”

    阿蒙望着劳伦斯略显单薄的背影,喉头一紧,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能把那句“谢谢”说出口。

    ……

    之前夺回城墙所带来的欣喜早已消失,亡灵们没有将更多部队压进内城,而是突兀的选择了撤退,这让每个士兵都感到有些心悸。事实上,天启小队火力全开也仅仅杀伤了近千亡灵,根本不足以扭转战局。而姗姗来迟的傀儡和兽人援军,其规模也仅仅能让摇摇欲坠的防线多撑一段时间。这次吃了大亏的守军终于明白,亡灵可不只有行动迟缓的骷髅和僵尸,还有比蒙和能造成巨大杀伤的爆炸行尸…这不免让以想象力丰富著称的人类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推断——万一,只是说万一,那些从没见过的可怕怪物,只是亡灵军团的冰山一角呢

    事实上,敌人似乎一直在用炮灰部队试探守军的防御强度,为了找到突破口,他们根本不在意伤亡,不管报销多少部队都无所谓。以至于就连傀儡技师都开始怀疑对方指挥官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进了水,才毫无保留的把炮灰部队往前线送。

    这一次,亡灵撤退才勉强夺回了城墙。但下一次,还会这么走运吗就算下次依然打退了他们,那下下次呢

    所有人都太累了,静谧的夜空下,鼾声此起彼伏。而在沙漠深处,亡灵们也接二连三的沉入了沙地之下,似乎陷



259 西线无战事
    “俺…俺好难受…”

    在呻吟声此起彼伏的营地里,虚弱的哀嚎声如涨潮的海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兽人们都凶狠好斗,看惯了见红的搏斗,但如此绝望的战场让最好斗的绿皮都缩紧了卵子。这算哪门子战斗啊没有鲜血的尸骸被接二连三的扔进大坑里火化,没有战斗时的狂呼尖叫,就不断有士兵在绝望的哭喊中倒下。

    肉眼看不到的病毒远比狡诈的魔法和野蛮的刀剑来的更加恶毒。这种让医生们一筹莫展的病毒在短短几天内,便毒杀了上千守军,让近三成士兵失去了战斗力。受害者的身体往往会在刚被感染时长出许多脓包,而过半天后伴随着脓包的消退和难忍的瘙痒,受害者的身体会像气球一样肿胀起来。虚弱无力的感觉和阵阵剧痛会像一条缚骨的毒蛇慢慢侵蚀理智,让受害者在病痛的淫威之下陷入疯狂。但即使他们绝望的选择了屈服,这样的折磨也绝不会停止,只有在艰难地熬过三天后,死神才会仁慈的收走他们的灵魂。

    像阿蒙这样健壮的兽人在面对病毒时也和人类一样毫无还手之力,昨晚夜幕降临时他便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上长出了脓包。惊慌失措的他拿起小刀,试图剜掉脓包让病毒流出去,但里面只渗出了恶臭的脓液和蠕动的蛆,让他成了恐惧的俘虏。

    城墙上的铁钟已经快一周没有响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弱的呻吟声。马格努斯无私的“馈赠”使感染者血管堵塞,皮肤溃烂,内脏膨胀。即使守军对感染者进行了隔离治疗,效果也并不理想,这种致命的病毒无孔不入,似乎就连呼吸都能传染的强大感染性让守军人心惶惶,连喝水都不敢把嘴张得太大。如果不是指挥部下令死守城墙,还吊死了几十个逃兵,恐怕现在就不只是偶尔会有少数士兵溃逃了。

    又一次…

    这不是劳伦斯第一次面对绝境了,她只能看着周围的一切被摧毁,一次又一次的败北,一个又一个同伴倒下。这次也是如此,而她只能做一个无力的旁观者,用眼睛记录下触目惊心的凄惨景象——倒在地上抽搐的感染者,被随意堆放在城下的弹药补给,空荡荡的城墙上不时传来崩溃的尖叫声…

    但劳伦斯已经习惯了。

    太多遗憾和失败会扭曲人性,让她把麻木和残忍当成了常态,也让她的底线被不断拉低,而她自己却对此毫无察觉。

    “短命的蝼蚁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马格努斯对人类的评价还真没什么错。

    人不会渴望在她的世界里不存在的东西。对劳伦斯而言,名叫希望的东西她只听说过,却从来没见过,久而久之,她已经不再有什么非分的幻想了。

    最最屈辱的莫过于她没得选择,只能一路逃离,任凭厄运在她身后狞笑着紧追不舍。

    内城的腹地一片混乱,守军挖了一个巨大的焚尸坑,将一具具生蛆的尸体丢进去,然后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幼虫群在火焰中蠕动,最后化为灰烬。劳伦斯看到一个年轻的战士,尸体像腐烂的苹果一样干瘪,但他到死,都睁着眼睛,那无神的眼中,看不到高高飘扬的旗帜,看不到将军们铿锵的誓言,唯有沮丧、悲惨和恐惧依然赖在他的眼窝里。但在这个远离尘嚣的疯狂之地,普通士兵的价值仅仅是纸上的一个数字而已。比如那个死前一直哭喊着“妈妈”的壮汉,即使在令人发狂的折磨中死去,也不过是个意外,或许他的母亲能领到几枚金币的抚恤金和几句不咸不淡的赞扬,但这依然是个意外,仅此而已。

    “糟透了,你手下那些绿皮已经倒下了一半,再这么下去,就算亡灵不来,军队也会崩溃的吧。



260 内敌
    清晨,巴尔特从硬邦邦的床上爬起,舀了一杯冷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他拿起一块熏饼,就着半盘昨夜就冷掉的酸菜肉肠吃了起来。

    他的新婚妻子正在床上睡着,恬静的脸庞和着细细的鼾声让巴尔特心中一酸。妻子心疼他,怕他熬夜时饿肚子没人照顾,就跟着他来提尔防线了。这个笨女人总是这样,自以为巴尔特还是当年那个爱吸溜鼻涕,需要人照顾的小男孩,却从没考虑过这里是多么危险的地方。

    带着一丝愧疚,巴尔特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轻轻在妻子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在幸福感把他彻底麻痹前,叹息着走出了屋子。

    守不住了,提尔防线即将被亡灵淹没,而失去了这道屏障的罗德王国,在面对海量的敌人时,将变得如婴儿般无力。巴尔特心中十分苦闷,但又无可奈何。一想到罗德王国将在不久后沉入历史的荒坟,他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巴尔特突然想起,在几年前,他还因为练剑时手上磨满了泡,肩膀也肿起来而躺在床上呲牙咧嘴的打滚。每到那时,他的妻子——那位斯卡利多家厨娘的女儿,也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就会花上两个金币,去街角那个胖乎乎的老头那里买一串酸溜溜的葡萄,然后耐心的剥皮、去核,装进碗里喂给自己…那时挺美好的生活,怎么从自己当上家主后就变成这样了呢

    怪亡灵吗不…比起敌人,那些在背后捅刀子的“盟友”更应该下地狱!巴尔特咬牙切齿攥紧拳头,一拳打在门框上。三十七号防区沦陷的那天,他最终用下跪磕头外加自己领地三年间一半的税收才换取了另外两方代表近乎施舍的援助。而最屈辱的是他只能感恩戴德的接受,并用各种华丽的词藻赞美盟友的“慷慨”。他需要这些援军,那些不明就里的士兵还在前线浴血奋战,期盼着本不存在的援军早点到来。

    当跪下低声下气求助的时候,他的心就伴随着另外两人轻蔑的笑声碎成了渣。所以在大势已去的时候,他决定用一个恶毒的计划来回击那些伤害他、背叛他的“盟友”。

    为一点蝇头小利,仅仅只是想多从罗德身上多扒下几枚带血的金币…既然这些贪得无厌的恶人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占为己有,那就把才华转移到暴力中去吧,覆巢之下无完卵,谁也别想过好日子。

    人类的心灵很脆弱,远没有他们的肌肉结实,有时看似微不足道的锻打和拉伸,就足以让它被各种负面情绪撕裂。

    另外,做戏要做全套,为了洗掉罗德的黑锅,巴尔特就必须要战死沙场。没人会质疑一位在战场上捐躯的勇士会做出这等卑鄙的歹毒恶行…虽然感觉有些对不住自己的妻子,但一想到她可以继承自己的财产,逃到东边过体面的日子,绝不会遭冻饿摧残,巴尔特就安心的笑了。

    几年前他还是个男孩,一不留神就成长为男人,好像一夜之间身上就背负了许多责任。

    那些罗德士兵的亡魂将在不久后得到安息,而巴尔特,会向贪得无厌的罪魁祸首完成复仇。

    人们各有各的责任,这就意味着有时大多数人都没有选择权。

    ……

    朦胧的意识再次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劳伦斯有些疲惫的睁开双眼,看到身旁围着一群神情各异的绿皮。她愣了一小会,才回忆起之前的事。不过她抬起手臂,却没感觉有什么异样,之前留下的伤口早已愈合,看不出一点痕迹,虽然头还是有些晕,但起码她感觉身上已经有些力气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她望着恢复了健康的绿皮们,竟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甘甜的鲜血…细嫩的肉排…

    “头儿,你可算醒了。”阿蒙欣喜的说道:“俺们都康复了,这都多亏了你的



261 另一轮日芒
    许多年少的士兵也许并不知道只有寥寥几座哨楼敲响了警钟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感觉到压抑。而当他们登上城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已经有几百人被吓得尿裤子了。

    亡灵们又出现了,这一次,整片沙漠在总兵力高达近百万的大军面前都显得有些狭小。以至于从高处向下看去,行动迟缓的骷髅和僵尸组成了一道死亡的浪潮,就连撤退的空隙也没有留下。当然,这次亡灵也不需要撤退,城墙上的守军在病毒的肆虐下被削减了三成多的数量,这使得他们士气低落,根本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拉锯战。而为了提供更多远程火力,指挥部把所有预备役部队和后勤部队都拉上了前线。虽然他们人数不少,但让这些训练不足的部队和不会感到恐惧的亡灵拼近战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好在罗德大使巴尔特男爵展现出了足够令人惊叹的慷慨。这个双眼通红的纨绔子弟还真是沉不住气,在三天前一口气从后方运来了足足五百门火炮和三千支火枪以及充沛的弹药,让这些二流部队在摆弄了半天火器后,就变成了一支勉强不会伤到友军的远程部队。

    虽然训练一个合格的炮手至少需要半年时间,但鉴于敌人已经多到随便开一炮都很难打空的地步,一些刚学会如何操作火炮的新手也完全可以打出不错的成绩。至于火枪就更好说了,哪怕一个愚昧无知的农夫,给他几小时时间,也能让他在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上击中敌人。为了更好的保证远程火力持续输出,近战部队和远程部队被交错布置在城墙上,只要让远程部队居高临下,这些刚摸到火药武器的士兵就能持续对敌人造成杀伤。

    这是个很不错的建议,所以它被巴尔特提出后,很快就被指挥部采纳了。

    由于傀儡部队在之前的战斗中出现损失,心疼其高昂造价的自由联盟特意将傀儡安置在了压力最小的防区,而非最需要它的地方。对于这种行为,巴尔特一反常态的没有提出抗议,反而一言不发匆匆去城墙上布置火炮了。这让自由联盟使者窃喜的同时,也让费舍尔代表杜威灵感乍现,也私下将精锐战士都派遣到了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的二十号防区。

    时间正值上午,也许是天气逐渐转暖的原因,今天的天气并不晴朗,也不阴沉,阳光有气无力的打在城墙上,带着几分春意的微风拂过士兵们的脸庞,却无法吹散他们心中的恐惧。

    如今,还能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已经习惯了死亡的气息,那是死去友军发出的恶臭。钢蛋坐在哨楼的台阶上,穿戴着闪闪发亮的崭新胸甲和头盔,腰间挂着一柄镶着漂亮金边的长剑。因为之前带领手下在重新夺回城墙的战斗中立了大功,他被敕封为阿尔弗雷德骑士,又一次成了三十七号防区的指挥官。虽然在他活到战后前这样的表彰毫无意义可言,但如果等到这场战争结束,还剩一口气的他就会成为佣兵的楷模,享受世袭贵族的待遇。

    但前提是他能活下来,而且到时罗德王国还存在。

    火炮开始咆哮起来,远处的沙漠就像一口女巫的大锅,伴随沙尘一起飞起的骷髅和僵尸就是被沸水滚起的气泡。钢蛋有些出神的望着哨楼顶部的一具残破的天使雕像,默默祷告起来。

    天使脚下的土地便是主的栖息地,也许在修建提尔防线时,工匠想用这种隐喻告诫守军主爱世人,在神祇的庇护下,那些从坟墓中爬出的黑暗物种根本无法伤到他们分毫吧。

    然而现在天使已经断了半边翅膀,头颅也混进了守军的尸体中被扔进了焚尸坑,手中那柄刻满教条的长剑,也不知所踪…这么看来,这里更像是一块荒凉的坟地。

    亡灵们接近了城墙,现在能清楚的看到敌人眼中闪烁着可怕的邪光,那是对新鲜血肉的渴望和对生者的憎恶,让人不免联想到它们的作战手段将有多么残忍、坚决、无情。哪怕是没见过世面的兽人都知道,亡灵向来不留俘虏,也不会因敌人的强大而退缩,所以在面对这种行动迟缓但数目庞大的可憎之物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起武器和它们血战到底。

    火炮没有让亡灵停下冲锋的脚步,每当有一个佝偻着身子向前小跑的骷髅倒下,就会有两只僵尸或三具骷髅补上它的位置。本来地动山摇的火炮齐射在似乎无穷无尽的人海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就像往海里投了一把石子一样。眼看敌人已经开始攀登城墙,钢蛋也结束了祷告,望向列好了阵的士兵们。这次就连阿蒙脸上的表情都异常严肃,且能看到他的额头上,凝结出了许多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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