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好女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任国成
都是卖煤的,凭啥他把咱家的生意抢走,他家卖的便宜吗?潘氏不解的问道。
不是价钱的事,是他家发明了一种蜂窝煤,这种煤球又省煤又干净,非常好烧!
既然这种蜂窝煤这么好,咱们也做出来不就行了。潘氏为丈夫出了一个主意。
真是妇人之见啊,蜂窝煤要是那么好制还用你说!我派人买回来了一些,研究了好几天了,还没看出这玩意是怎么做出来的。
要我说姐夫你就不用想这么多,一直坐在下手闷头吃饭的小舅子潘贵说话了,既然这姓陈的抢咱家的生意,咱们想办法让他家生意做不成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倒是想个主意啊,别他娘的一天下来就知道吃喝嫖赌的鬼混!杨老板狠狠的瞪了自家小舅子一眼,对这个不务正业的小舅子早就不满了。
哎,你说阿贵干啥,他还不是在为咱家的生意着急,再说他还小呢!听丈夫责骂自己的弟弟,潘氏顿时不乐意了。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小呢?你就护着他吧,早晚这个家都让他败了!对妻子袒护内弟,杨老板毫无办法,只能恨恨的罢了嘴。
姐夫你就是瞧不起我,我潘贵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在黑道白道可是交了不少朋友的!姐夫这事你就别管了,不出三天我就给你办利落了!见姐夫总是瞧不起自己,潘贵也不乐意了,推开面前的饭碗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你就听他吹吧,他要是能帮上我忙,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杨老板对自己的妻子道。
陈越还不知道自家的生意已经挡了别人的路,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盘子就那么大需求就那么多,随着自家生意的做大,肯定会挤垮一些其他卖煤的煤场,这是不可改变的,总不能因为因为慈悲放着好好生意不做吧!
这些天煤球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随着蜂窝煤的口碑在宣武门大街一带传扬出去,越来越多的内城百姓选择了使用这种新式的蜂窝煤。每日卖煤的净利润已经超过了十两银子,现在煤场里存的十万斤原煤已经快要用完,陈越已经联系了在门头沟和京城之间运煤的煤商,购买了二十万斤原煤。
销售组的十几个军户每天乐的合不拢嘴,随着生意一天天的变好,他们中销售最差的每日销售所得也超过了制煤球组,这引发了制煤球组的极大不满,很多人找到陈越要求不干制作煤球这种苦差事,转而去销售煤球。
都去跑销售了谁来打制煤球,难道再扩大规模招新人打制煤球吗?虽然说生意扩展的规模越大越好,可是陈越隐隐的内心有些不安,因为这生意发展的太过顺利了,按这种速度扩展下去,总有一天蜂窝煤会风靡整个北京城!可是以自己家的实力北京能支撑这么庞大的生意吗?这也是陈越忧虑之处,也是他迟迟不愿再次扩大生意规模的原因。
陈家只是个普通军户,陈江河只是京营的一个总旗,这样的背景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也就行了,若是生意进一步扩大引起过多的人注意,恐怕带来的会是灭顶之灾,生意被夺只是小事,甚至会害了自己父子的性命!
要想生意进一步扩大,必须的尽快找到一个靠山才行!可是陈越仔细寻思了良久,也想不出该寻找什么样的门路,找谁来做自己的靠山!
梆梆梆更夫打更的声音隐隐从城中传来,已经到了半夜子时,陈越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来到房外,决定放过水后马上睡觉,再过几个小时还得起床操练呢。
一泡尿尿完,就觉得身子一阵轻松,风从北面吹来,已是有些寒冷,陈越系上裤带正要转身回屋子里时,突然一下子站住了,他听到院墙外面隐隐有脚步声。
这里可是北京城外啊,因为后金兵数次入关强掠,城外早已没有多少百姓敢住,在这样的半夜时分,怎么会有人过来?
来人肯定不怀好意!陈越连忙走进了父亲的屋子,把父亲陈江河悄悄叫醒。然后又进了三个家丁住的房间,把三个家丁挨个推醒,并示意他们不要点灯,更不要说话。至于吴婉儿,还是不要惊醒她为好。
手提着白蜡杆,把枪头拧上,顿时成了一条长枪,陈越一手拿着长枪一手端着手弩透过门缝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动静,手弩是这几天抽空从军中工匠手里买了些材料,陈越自己加工而成,在后世陈越做过各种弓弩,虽然现在的工具不如后世,制作简单的手弩还是可以的。
身后三个家丁则紧握着手中的白蜡杆,神色紧张的看着陈越的背影,还未成年的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外面的到底是什么人啊?陈平的嘴巴嗫嚅着,想问陈越又不敢发出声。
陈江河从墙上取下了雁翎刀,神色沉稳站在门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陈江河是京营军官,参加过数万人规模的大战,就是凶恶的后金兵也见过,如何会在意这样的阵仗!外边顶多是几个想偷鸡摸狗的毛贼罢了,根本用不着紧张。
噗通一声,沉重的声音传来,陈越隐约看见一个黑影从墙头跳了进来,然后摸到了院门处,取下了门闩。七八个黑影闪了进来,来的人竟然还不少!陈越不由得神色凝重了起来。
黑影们走到了房屋前,就见火点一闪,一个黑影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片刻的功夫,另外几支火把也接连点着。
他们竟然要烧房子!陈越脑子里闪出这个念头。
第三十三章 杀人放火
潘贵站在院子里,看着黑夜下的茅屋,双眼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出残忍的光芒。姐夫一直说自己没用,瞧不起自己,今天自己就要做一件大事给他看看。
烧了这家煤场的房子,看看他们还怎么和姐夫的煤场抢生意!至于屋里面人的死活,管他作甚,这年头北京城外的乱葬岗上哪天不丢几百具的尸体!
人是潘贵找的京外的流民,专门做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意,这些人拖家带口的盘桓在京城之外,艰难的求存,为了活命,为了糊口的粮食他们啥都愿干。潘贵只不过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一担粗粮,便说动了七八个流民为自己卖命。
杨正平手持火把,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茅屋。他是沧州人,崇祯十一年,后金兵第四次入关抢劫,一路攻击往南,攻破了济南府并数十个州县,他的家乡沧州也是那时沦陷。当后金兵入城之时,父亲勒令杨正平带着怀孕数月的妻子躲在了地窖之中,然后他便眼睁睁的看着年迈的父母被金兵杀死,两个妹妹哭喊着被后金兵拖走,为了不使父亲死不瞑目,他只能咬碎钢牙忍着
后金兵退出城后,杨正平带着妻子从地窖中爬出,流着眼泪掩埋了父母的尸体,便离开了沧州,流浪到了京师。为了养活妻儿,杨正平啥活都干,什么苦都吃过,然而只靠他一人卖苦力想养活一家三口实在太难。无奈之下便仗着身上的武艺接了些脏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帮人打架抢地盘,追帐,拦路抢劫,这几年杨正平干过了脏活实在太多,按照大明律就是充军八千里也不过分。可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倒是第一次做。看着眼前的茅屋,杨正平眼皮跳动着,这一把火烧下去,屋里的人绝无生理!
杨正平犹豫着,可是他身边的其他流民却一个个的都很兴奋,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很多人连人肉都吃过,又怎么会在乎杀人放火?
流民首领满脸的刀疤,冲着面前的茅屋狰狞的笑着,就要把手中的火把扔上屋顶。
铮!的一声,杨正平就是一愣,他能听出这是弩弓的发射声,然后便看到身边的刀疤首领手中的火把啪嗒掉在地上,然后魁梧的身子噗通一声仰面栽倒,一支短箭正插在他的咽喉之上,只有少许的尾部露在外面。
屋里竟然有弩手!杨正平大惊,慌忙丢掉手中的火把身子一闪,一支弩箭无声的从他身侧飞过,正插在潘贵的大腿上。
啊!潘贵一声凄厉的惨叫,震破了宁静的夜空,随着他的惨叫,一条身影飞快的从房屋里冲出,凌厉的刀光闪烁着,如同追魂夺命的阎罗,每一刀闪过,都有一个流民无声无息的摔倒。
看着父亲陈江河已经杀了出去,陈越收起了手中的弩弓,操起长枪冲了出去,三个家丁手拿着白蜡杆跟在了陈越的身后。
陈江河一连砍到了三个流民,雁翅刀才被一杆长枪夹住,不由得一愣,对面的流民竟然是个难得的使枪高手,枪锋闪烁间极有章法,陈江河的兴趣顿时被勾了起来,挥舞着雁翅刀和对面的流民战在一起。
八个流民中真正有战斗力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被弩箭射死的刀疤脸,另一个则是和陈江河战在一起的杨正平了,剩下的这些人则都是一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懂武艺的普通人,靠着一把子力气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陈越手挺一杆长枪冲入了人群之中,使出每日苦练一千刺的功夫,枪尖连连刺出,又快又狠,连续刺到了数人,竟然没有人能够躲过!
妈呀!最后一个流民呆呆的看着身边的同伙一个个被刺到,只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手中的铁铲转身就逃。
也不用陈越再次动手,三个年轻的家丁狂吼着追了过去,在这个流民窜出大门前追上手舞着白蜡杆劈头盖脑的乱棍打了下去。
杨正平越战越是心惊,和自己对战的绝对是个高手,刀法飘逸狠辣,总是从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砍来。而那个连续刺倒自己数个同伙的年轻人也是一个用枪的高手,虽然他只是提着长枪站在一旁,杨正平却不得不分心以防他偷袭。
陈江河越战越是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淋漓的厮杀过了。清啸一声,隔开了对方的长枪,飞起一脚踹在了对方拿枪的手腕上,然后把长刀架在了失去长枪的对手的勃颈上。
感受着锋利的刀锋,杨正平闭上了眼睛,脑中闪现着妻儿的脸庞,没有了自己,他们还能在这个世上活多久?
逃跑的流民被三个年轻的家丁生生用棍打死,初次战斗的他们太过紧张,下起手来没个轻重。能活下来的只有被弩箭射中大腿的潘贵,以及被陈江河生擒的杨正平了,爱惜对方的武艺,陈江河没有舍得下辣手。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家杀人放火!屋子里,三个家丁举着火把,陈江河居中而坐,盘问着对方的来历。这伙人就是冲着杀人放火来的,不弄清楚是谁对自己下黑手陈江河不安心。
杨正平静静的站在屋子中间一言不发,不是他有职业道德不愿泄露雇主的信息,而是因为雇主就在身边,根本用不着他多说。
潘贵抱着大腿坐在屋内的地上,看着买通的流民先后被杀死,他的胆子早已被吓破。当下里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委诉说了开来,交代了个底清,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姐夫杨灿身上,嚎哭着哀求饶过自己性命。
是杨家煤场的煤场主的幕后主谋,陈江河和陈越对视了一眼,均恍然大悟,杨家煤场的老板杨灿他们都认识,自家所在附近几个街坊的煤炭都是由他们煤场供应,看来是自家的生意挡了人家的道,这才惹来这场祸事!
只是正常的生意竞争,竟然用杀人放火这样的极端手段,陈越的心中腾地一下燃起了熊熊怒火!
若不是自己因为考虑生意半夜未睡,说不定一家六口被人烧死在了睡梦之中!
杨家煤场,杨灿,这笔帐我一定要和你好好算上一算!
第三十四章 打虎不死反被噬
既然弄清楚了这群杀人放火者的底细,接下来自然是把俘虏的两个歹人扭送官府,并上告那杨灿杀人放火之罪了。这样的罪名压下去,再加上人证物证皆在,那杨灿必定罪责难逃,肯定是落个抄家入狱流放的下场,如此再也不用担心他以后使坏了,也算是报了他半夜派人来杀人放火之仇。
可是让陈越惊讶的是,父亲陈江河竟然不愿报官,而是决定把尸体私自处理干净,然后这事就此算了。
爹爹,这样不妥啊,若是就此放纵了那杨灿,焉知他日不会再对咱们生出歹心来!陈越劝道。
听你爹的没错,这次咱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杀了他们七八人,何必再多生事端?若是把此事告知官府,官府必然派人来查来询问,差役们如狼似虎咱们还得花钱打点解释,那样咱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况且经此一事,那姓杨的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厉害,每日里小心提防咱们还来不及,又哪里敢再生出其他害人心思来。陈江河摆摆手,意思这事就这么定了。
在陈家,陈江河是绝对的家主,有着无上的权威,明知道这事处理的实在欠妥,可是面对执拗的老爹,陈越也无可奈何,只能郁闷的指挥着三个家丁去处理院子里的尸体了。
吴婉儿早被厮杀声惊起,脸色苍白的站在了屋子角落里,陈越上前安抚了受到惊吓的吴婉儿两句,吩咐她回到屋里继续睡觉,自己指挥着三个家丁把尸体搬上了两辆板车,准备拉到野地中掩埋起来。
陈老爷饶命之恩,杨某他日必将报答!杨正平心跪在地上,向着陈江河磕了三个响头。
你去吧,要记住我辈练武是为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切不可凭借武力为所欲为,行那烧杀强掠不义之事,以后若是生活艰难,可来我煤场,必然会有你的一碗饭吃!陈江河站在屋前,对跪在地上的杨正平道。
杨正平重重的磕了个头,站起身来转身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是什么啊,捉放曹?七擒孟获?还是义释严颜?陈越迷惑的看着杨正平消失的背影,很是不解老爹到底是什么打算。
陈老爷,求你也把小的放了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见到同伙儿的杨正平被释放,潘贵心中升起了生还的希望,拖着中箭的大腿跪倒在地,向着陈江河连连磕头。
你勾结歹人来我煤场杀人放火,还想活命吗?陈江河厌恶的看了潘贵一眼。
不是我要来啊,是我姐夫杨灿杨老板,他因为您坏了他的生意,这才派我来放火的,这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潘贵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他姐夫杨灿身上。
陈江河厌恶的挥了挥手,一边的三个家丁一拥而上,把潘贵反绑了起来,嘴巴里塞上了破布,然后抬着扔到了板车上。
陈家父子二人带着三个家丁拉着两辆板车,在夜色中向着旷野而去。
爹爹,你是不是看上了那杨正平,想收了他啊?陈越问陈江河道。以陈江河一贯的表现,不该做出这样心善的事情,只有看上了那杨正平的武艺这一种情况了。
那杨正平武艺确实不凡,不在为父之下,今天只不过你在一边导致心神不宁这才败在我手。而且此人面带正气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观其举止十分讲义气,若是能够笼络到咱们父子手下,必然是一大助力。陈江河淡淡的道,听其语气,竟对杨正平十分的欣赏。
既然这样,爹你就更不应该让他离去啊?陈越不解的道。
既然要为我所用,就要他心甘情愿才行,他现在有家室牵累,又不了解咱们父子的底细,强行留下恐生嫌隙,我今天施恩于他又露出了招揽的意思,他必然会记住咱们父子的好处,等到穷途末路之时,不来投奔咱们又会去哪里呢?陈江河道。
爹爹真是老谋深算!陈越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嘿,你小子好好学着点,别以为有点小聪明,离你老子我还差得远呢!陈江河洋洋自得道。
一行人把尸体拉到了一处渺无人迹的旷野,把尸体深深的掩埋了起来,至于未死的潘贵,则被陈岩一棍打在后脑勺上,生生的打死,然后抛入坑中。
折腾了半宿,等回到家里,再草草打扫了院子里的打斗痕迹,掩盖了血迹,天色已经渐渐的发亮了,众人索性不再睡觉,在陈江河的督促下开始操练起武艺。
东方发亮,红日高升,西便门的城门打开,数十个军户说说笑笑来到了煤场,煤场里一切如常,根本看不到半夜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厮杀。杜渊的妻子马氏和另外一个军户妻子一起烧好了早饭,众军户蹲在地上开始了大吃了起来。
饭罢,打制煤球的打制煤球,负责销售的则拉着煤车进入了城中,开始走街串巷,新的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对父亲陈江河处理夜间事情的方式,陈越始终觉得不是很妥,可是在众家丁面前又要维护陈江河家主的权威,只能妥协了。可是,打虎不死,必遭反噬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那杨家煤场杨灿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岂能罢休?故一天来,陈越无心做任何事,把精力都用在了打听杨灿的底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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