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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农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彤彤的柿饼

    元宝不知他爹的窘迫,早和阿羡被汪先生一左一右牵着蹦蹦跳跳出了门,还不断回头催:“快些!早点铺子要关门啦!”

    林渊只得尴尬骂声臭小子,无奈牵着温婉跟上。

    温婉倒是抱着闺女,兴致勃勃抻了抻衣角:“今天必须吃顿好的!”

    因打了胜仗赶退了瓦剌军,不少得到消息的朔州百姓还是调转马头回了城。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朔州大街的商贩相比以往只多不少。

    鳞次栉比的小摊蒸腾着冒着白气不说,光是那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行脚商人身上物件相撞的“叮叮咚咚”声,就足以将朔州的早晨点缀得繁华热闹。

    林家众人像欢脱的鱼儿牵着手徜徉在人海里,不多时便寻了一处卖豆浆油条的干净铺面坐下。

    “朔州城的早点是出了名的精致,特别是那万香楼的猪肉锅贴,焦黄生脆,皮薄馅大,汁水鲜甜还不油腻,若




第五十一章 锦囊
    晚上点灯时分,林渊才带着俩儿子脏兮兮地回了屋,手里还提着断气的山鸡野兔和几尾草鱼。说是去招工,林渊父子去了乡下哪里忍得住,硬是大冬天的在山里疯了一天。

    要不是林渊身上有伤,怕是那滴水成冰的深河他也是要去淌一淌的。为人父的,总想在孩子面前露上几手,就为孩子那几声惊呼,几声赞叹。

    见温婉不似发火,父子三人放了心急急将战利品扔进厨房,又嘻嘻哈哈地打着赤脚满院乱窜,等着温婉给他们烧水洗澡。

    好不容易拎着水桶走进屋里,满地的泥脚印和脏衣服!元宝兄弟俩早脱光了咧着嘴坐在新买的大浴桶里打闹,林渊则接过水桶利索倒了水在她面前蹲下身:“给我把帽子解了吧,有点热。”

    帽子后头有个扣环,温婉伸手在他脑后一抠便开了。见林渊一脑门子汗她有些无语:“您这可不是有点儿热吧!”

    死要面子活受罪,带个帽子当别人就看不见三条杠了不成!

    林渊不知温婉腹诽,帽子一解只轻快地来回几趟就将浴桶灌满,三下两下将身上衣物往地上一扔,“砰”的一声就跳进桶里,水花四溅,顿时三个男人吱哇乱叫着好一顿扑腾。

    温婉抱着山一样的脏衣服,看着满地狼藉,再看看正兴冲冲攀比某处大小的三个男人,脸都绿了:“一屋子讨债鬼!”

    “咱们这是怕阿娘太闲了,帮阿娘你找点事儿干呢!”元宝用他娘的话反驳。

    “就是,就是”林渊笑着附和。

    温婉:憨货,就是你个鬼哦!

    林家的日子在林渊父子的闹腾中似流星一般划过,走上了正轨。悠然自得的温婉有时候会想到生死不知的樊忠,但也只是心下微微一叹便翻了篇。她们的岁月安好,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殊不知此时的樊忠,日子属实有些不太好过。自圣上下令亲征之日起,不过三日,王政就作为监军匆忙集结了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往山西出发。

    军队出发得太急,军粮、军服压根没有着落,随行大臣亦不通军规法纪。整个队伍不像是出征,倒像是游山玩水。十几天的长途跋涉下来,他们不过堪堪到了居庸关。而他这个名义上的护圣将军,护的正是监军王政的安危。

    此时沿途大雨连绵不绝,士兵们怨声载道,吃着泡了水的馊馒头敢怒不敢言。不是没有人指着王政的鼻子骂,不过在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这些人不是被凌迟就是被车裂,甚至株连九族。

    樊忠负手而立,冷峻站在帐前,看着又一个老臣因以天意为名规劝圣上撤兵,被处以极刑。鲜红的血水流了一地,混着雨水淹没在樊忠脚下,冰冷了樊忠的心。危言耸听,扰乱军心,他简直想笑,多么滑稽牵强的理由。

    伴君如伴虎,而那狐假虎威之人,此时正捏着身旁小太监恭敬递上的葡萄送到嘴边。他略略偏头,见樊忠满目通红地看着他,只翘起兰花指,掩唇一笑:别急,一个一个来。

    樊忠两眼微眯,伸手抚上剑柄。不料王政却朝樊忠随意招了招手,两个小太监瞬间一左一右低头围着樊忠,强硬将樊忠请了过去。

    “樊将军,久闻您征战沙场,剑术了得。今日圣上正有些疲乏,不防您御前舞上一场为圣上助助兴,也让奴婢们开开眼如何”当众表演的是妓子,是歌姬。他樊忠不是目中无人,不是铮铮傲骨么他且等着呢!

    樊忠目眦欲裂,紧紧握着胸前白玉半天,才低了头从命。他知道,忍不得,便只有一死。

    王政站在正统帝身边,对着樊忠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不时嘴角微斜,目露讥诮。见樊忠满头大汗舞得虎虎生风,他眼珠一转,低低在正统帝耳旁低语了几句。



第五十二章 战败
    是夜,一场暗杀蠢蠢欲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瓦剌大军悄然跟踪而至。漫天火光厮杀声里,忠顺侯吴克忠、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先后阵亡,护圣将军樊忠身受重伤。

    此时,因监军王政屡改行军路线十万大军早已疲乏不堪,面对瓦剌的迅猛攻势竟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仓皇逃至土木堡附近。

    “等我暗号,三更时分动手。”樊忠捂着被贯穿的胸口冷声下令,四方参将跪地受命。

    “下去吧!”不能再等了,再耽搁交代的便是全军的性命。就是死,他也要将王政拉下马!

    他掏出怀中兔形暖玉贴在脸侧,闭目喃喃:“应娘,应娘”

    若我战死,你可会为我落泪

    “将军,府上家丁求见!”账外亲兵急急冲进账内。

    樊忠抬手,一满面泪痕的家丁风尘仆仆,踉踉跄跄爬进账内:“大人!大人呀!奴才,奴才总算见到您了啊!”

    樊忠心中惴惴:“哭什么!家中出了何事”

    那家丁却以头触地,泪流不止,半晌才痛哭道:“夫人,夫人她,半月前去了!”

    白兔暖玉应声落地,支离破碎。

    家丁听见动静,更加心如死灰,只一味“砰砰”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呜呜咽咽哀凄道:“是奴才没照顾好夫人,是奴才的错!大人,赐奴才一死吧!”

    樊忠愣愣:“不可能!不可能!”

    他快步走到家丁身旁,发疯似的拽着家丁的衣领双目通红:“我五日前才收到家书说她一切安好,怎么可能人没了!你莫哄我,你要哄我,我就将你扒了皮断了手埋于树下!”

    那家丁闻言更加凄惶,大哭道:“大人!您还不明白吗夫人只是一颗会给樊家家族蒙羞的弃子!除了您,樊家无人会给她庇护啊!夫人苦啊!”

    樊忠跌坐一旁,嘴边汩汩流下鲜血,已是气急攻心:“家族哈哈哈,家族!我七岁上战场,十二岁建军功,十五岁当上参将,二十五岁镇守一方,我的一生全给了家族!家族除了逼我,还给了我什么”

    家族凌虐他妻子他不能恨,家族让他无后他也不能恨,因为一切都是为了家族。想要强大就要有牺牲,他如是,应娘也如是。

    他以手遮面,泪水从指缝泄出:“我好恨啊,好恨啊!她为什么不等我”

    那家丁却急急爬到樊忠面前,拉着他的衣袖泣不成声:“等不了了!大人,夫人,夫人她是被活活烧死的!瓦剌大军攻破居庸关,夫人娘家满门战死,夫人得知后欲亲赴战场。是老夫人将她锁于房内命人日夜看守!那夜,奴才们闻声赶去时,什么都烧没了!”

    别说夫人,就是夫人贴身伺候的,也没了。

    “你下去吧。”樊忠转身,痴痴呆呆毫无生气。

    家丁听闻,惨然一笑一头撞在旁边柱子上,无声去了。他生是夫人的家奴,死了也是要下去伺候夫人的。至于樊忠,夫人死了,他怎能独活

    如果有来世,他只希望夫人远远避开樊家,避开这个男人。

    樊忠弯腰拾起暖玉碎片,眼前全是应娘似嗔似笑的脸:“应娘,应娘,我知你恼了我,可黄泉路上且等我一等吧,为夫向你赔罪来啦”

    主帐内低声喃喃,渐若不闻。

    暗杀令取消了,樊忠不再在意王政的侮辱,不再在意圣上的生死。一切似乎如常,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不过两日的时间,明军便被瓦剌团团包围,樊忠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痴痴向空中伸手,四周遍布尸体:“应娘,应娘,你来



第五十三章 日常
    “我听说你还有不少腊肠,若是不好卖尽管来万香楼找我。”陈掌柜摸着胡子笑眯眯道。

    温婉暗笑一声这老狐狸消息灵通,她刚卖掉一批腊肠这沈掌柜就知晓了:“这一批量少已被人定下了,下一批得了定然要厚颜求沈伯伯帮忙的。”

    沈掌柜可有可无:“既是如此,那就晚些日子再说吧。你伯娘还在家等着,我就先回了。”

    为了这笔生意,沈掌柜还带了半拉牛肉和些许布料来,眼下虽没谈成也不好再带回去,于是他老人家很大方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这牛肉和几匹布料你且拿回去,就当节礼吧。”

    温婉笑道:“一块酱排骨换您这些好东西,小妇人可赚大啦!可见您老人家多心善!”

    一通马屁拍得沈掌柜是通身舒泰,他扭过头拿起桌上的毛绒帽子戴上,又从怀里抓了几个银裸子给她:“小玩意儿,拿回去给孩子玩吧,我回了。”

    温婉接过,略福了福身子真心道谢:“多谢您记挂,我送您。”

    等沈掌柜扶着家奴钻进了马车,温婉才转身踱步回了她城西的青砖四合院。当初一月一两租金的小院落,她们小夫妻二人合计半天后还是咬牙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下来。不管在哪里,没有房屋就办不了户籍,没有户籍在城里生活就少不了麻烦。

    后来林渊又带人重新将屋子翻修扩大了一番当个招牌,现如今倒比当初李子村的院子还气派些,在朔州城他们也算彻底落了脚,安了家。

    此时已是早春,她推开门,新买的粗使婆子正兴冲冲抱着她的小闺女满院子转悠。见她回来,忙咧开嘴上前来迎,她高声笑道:“你可回来啦,咱们三姐儿可是伸着脖子等她娘等了半天了!”

    “饿死了,快给我来碗面。”温婉往手心哈口白汽搓了搓,才接过乖巧白胖的闺女狠狠香了一口。

    这新买的粗使婆子姓宋,也是逃难到的朔州城,家人死绝了才自卖自身到了她家,日常做些洗衣做饭带娃娃的活计。旁的倒不算出彩,就是这带孩子她算得上是经验老道,细致妥帖,就是温婉也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就知你外头吃不好,老婆子早早就煨着鸡汤候着你回了,你先进去歇歇,面条一会儿就得。”因着这对夫妻良善,从不苛待她,宋婆子也只拿他们当自己的儿女看待。

    “嗯,麻烦嬷嬷了”温婉抱着闺女点头。

    宋婆子笑眯眯的:“快进去,快进去,别冻着了。”

    冻着什么的,现在是春天好么温婉朝她暖暖一笑,也知这婆子是一片好心。

    到了房里温婉关上门,做贼似的从怀里掏出来钱袋子往桌上一倒,几个银角子滚滚落地。温婉数了数,娘哎,足足二十五两!顶得上林渊累死累活做两月的收入了,这下她儿子临帖要的宣纸不用愁了。

    “娘的心肝肉哎,还是娘厉害吧又挣了二十五两!,往后你的嫁妆还用愁”她迅速将银子收好,笑眯眯地搂着闺女不撒手。

    林弯弯笑眯眯拍着手,模模糊糊喊:“厉害!”

    温婉手一抖,差点没给闺女摔了!

    正巧宋婆子端着面条在外面喊:“夫人,面好啦!”

    温婉忙抱着闺女迎她进来:“嬷嬷,弯弯刚说话了!”

    何止说话,还跟温婉回话来着!

    宋婆子年纪大见过世面:“这是好事儿啊,孩子早慧也是有的,我看咱三姐儿灵气着哪!”

    说着又从她怀里抱过婉婉笑眯眯哄着,又将面条轻轻吹了吹放到温婉面前。等弯弯呼呼睡过去了才拿屁股蹭了半边矮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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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打架
    想不明白,主仆俩干脆一起去了厨房收拾晚饭。院里头有两棵前主人栽的香椿树,此时正是鲜嫩的时候,温婉嘴馋带着宋婆子一起捋了些嫩芽下来。

    听到温婉说要做香椿炒蛋和香椿拌豆腐,宋婆子满脸敬佩:“树叶也能炒哪往常饿极了乡亲们只会生吞的,讲究的用水抄一抄也就是了。”

    温婉洗着香椿芽笑:“非但能炒着吃,还有不少吃法呢,做成佐粥的小菜来吃最是适口,嬷嬷到时候尝尝。不只香椿,就是榆钱、槐花、桃花也是好东西!”

    宋婆子一脸拒绝,粉儿认真地道:“哎呀,花儿啊叶啊的可不敢多吃,吃多了怕是要拉肚哩!”

    温婉顿时被这实诚婆子逗得开怀。

    俩人刚煎好喷香的香椿饼正准备将沈掌柜给牛肉炖了,不防院门轻响元宝阿羡回来了。兄弟俩嘴角一左一右对称着破了口子,此时正“嘶嘶”吸着气低着脑袋准备偷偷回屋。

    “哥儿回来啦!”宋婆子眼尖,伸着头冲门外高声叫道。

    温婉也拿着刀探头,不对劲,鬼鬼祟祟的!

    避无可避,兄弟俩推让着磨磨蹭蹭进了厨房。待看见俩小人歪歪扭扭破了口子的脏衣服和青肿出血的嘴角,宋婆子一声尖叫:“天杀的啊,这是被哪个小畜生打了啊”

    温婉也不说话寻了烧火棍就要开打:“我说今儿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原是出去打群架了!”

    元宝忍不住梗着脖子道:“隔壁那小子欺人太甚,他想要我的弓箭,我不给,他就叫人堵了我的路要打我!我林和安也是道上混的,自然要讨回来!”

    阿羡也慢吞吞地接话:“欺负我行,欺负元宝不行!”

    幸亏元宝聪明,见对方人多势众,撂了几句狠话把弓箭扔在地上就跑了。趁对方正摸不着头脑,他们兄弟俩又气势汹汹杀了过去,才给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且,他弟弟还给隔壁那小子的头敲破了。

    “那也不能打架!去外面站着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吃饭!”温婉拿着棍子气不打一处来,都是林渊惯得这一身匪气!

    二人扭了头一言不发地出去了,兄弟俩被罚站罚惯了,站在院里几个时辰也是常有的,因此不但不难过,还冲巴巴望着的宋婆子抿唇一笑。

    直给宋婆子心疼地直掉泪,那青青紫紫的伤印在那模样周正的小脸上深深扎了她的眼:“一屋子黑心肝烂肠子的东西!打我家阿羡,呸!”

    又抹着泪埋怨温婉:“许人家打我家阿羡元宝,就不许他俩还手哩,他们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些什么你呀,忒心狠了!”

    看着蹲在门口哭成泪人的宋婆子,温婉母子三人一时哭笑不得。

    “用拳头解决事情是最笨的办法,聪明的人要学会用脑子。”温婉索性端着碗走过去给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炖牛肉一边给他们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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