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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农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彤彤的柿饼

    “呸!娘娘是独生女,哪来的姐妹!呸!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见温婉疯跑进了屋,她跺了跺脚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叫骂。

    若不是娘娘还要用人,她早一剑宰了她!

    站在屋顶的几个金吾卫因得娘娘吩咐暂不动林家,便索性盘腿抱胸看着下头两个女人打机锋。

    金吾卫一:“听她这么说,青鸳一身青衣倒真与那瘦竹竿有几分相似,足以假乱真也!”

    金吾卫二:“老大,飞鸡场是什么鸡毛做得大氅么那花花绿绿的穿身上能看”

    五营统领宋允之眉头皱得死紧:粗俗!

    一众人愣神的功夫,温婉已坐在地上抱住了钱氏的大腿一顿猛晃:“姐姐,姐姐,你摸,你摸摸我的脸上脖子上都是血啊!您的人再去晚一刻妹妹我就没了啊!姐姐你可得为我做主!”

    在堂屋摸着丝线刺绣的钱皇后被她摇的是头晕目眩,胸闷气短:“你想要什么直说吧无需和我来这一套,我不是那帮人贩子。”

    温婉忙抹了泪红着眼嘿嘿一笑:“还是姐姐懂我,世人千万唯姐姐对我最好!不像你那小丫鬟,总是嫉妒我比她美貌,看见我不是叉腰就是瞪眼的!”

    钱氏手一抖,绣花针戳进了肉:“你这样”画风突变,装疯卖傻,真的好吗

    温婉见钱氏顾不上推开她,愈发得寸进尺搬了矮凳坐她旁边,抱着她的腿扬着笑脸一顿猛蹭,羞涩道:“还不是你那两个不成器的侄儿,成日里只会死读书,连花拳绣腿都不会!我是怕今日我躲过去了,明个儿他们要是有个武先生就好了!”

    青鸳躬身站在一旁,见那妇人拼命拿帕子狠戳眼角才挤出一滴泪来,不由咬了咬唇,娘娘为何不拿绣花针扎死这臭不要脸的

    温婉却再接再厉,撒娇卖傻:“我看姐姐身边的护卫身手就极好!”

    重要的是,都他娘的会飞!

    钱氏懒懒站起身:“就知老太傅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呵,三朝元老又岂会是没成算的”

    温婉忙扶着桌沿,才没被钱氏带着一个趔趄。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充耳不闻跟在钱氏




第八十二章 献银
    温婉厚着脸皮在隔壁蹭了半月的饭后,桌上已从初时满桌的大鱼大肉削减成了三菜一汤,如今又削减成了三个素菜,半点油腥都不见。

    温婉勉勉强强吃了一肚子白水煮萝卜后,苦着脸屁股都没坐热就匆忙跑回了屋。唉,捞皇帝果然是个烧钱的行当!

    青鸳见她那慌慌张张,身后似有狗撵的没出息样子,到底没忍住,咬着牙恨恨骂道:“呸!势利小人,青菜萝卜都吃不得!枉费娘娘费心护她全家周全!”

    钱氏端着茶盏悠悠漱着口,不发一言。本就是公平交易两不相欠,何来势力一说换作是她,也不定能为了儿女做到如此出色,那妇人已经够聪明的了!

    温婉不知她主仆二人心思,只风风火火跑去了汪先生处嘀咕半晌,也不管她那俩正在院里被宋允之摔打得鼻青脸肿的儿子,径直跑回屋里翻箱倒柜。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温婉就满头大汗拖着个大包袱去了隔壁。青鸳见她还敢来,不由满目嘲讽,咬碎了一口银牙:“哟,你可还敢来晚上可就只有烙饼窝窝头!”

    农家妇人就是上不得台面!日后总有她后悔的时候!

    温婉却亲热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满脸是笑:“好青鸳,快快去给我端杯茶来,可给我累坏了!”

    青鸳不习惯她这么热忱,白眼一翻挥手打开她进了西次间。温婉也不以为意,只慢吞吞吃力拖着包袱进了堂屋。

    等青鸳再端了杯凉水过来时,温婉正坐在一边矮凳上伸手擦着汗,她拖的大包袱已被胡乱解了开,里面的东西四散了一地。

    青鸳的眼睛霎时间就红了,慌忙咬着唇就要去换手里的凉水。温婉却站起身一把夺过,仰头喝了才擦擦嘴角朝她笑。

    这小妮子喜怒全写在脸上,委实是个心思单纯的忠仆,这样的人怎能让她生厌比起她风轻云淡捉摸不透的主子,这就是个有武力值的弟弟!

    “你怎么给花瓶、木梳都拿来了还有这铜镜都旧了,值当几个钱啊”青鸳看着一地的首饰物件眼里起了雾,这是给家里都搬空了来讨她主子欢喜。

    可她们再没钱,也不至于当东西吧

    温婉却摇头,伸出尖尖的食指点她的小脑袋:“不当家不知油盐贵!你给这些清点好拿去当铺,凑一起能当二百两银!我的好青鸳,你可知这二百两能让你和姐姐吃上三日的荤”

    说起钱氏,她又举目四顾,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人,便问青鸳:“我姐姐呢”

    青鸳也懒得计较她的顺杆往上爬,只擦了眼弯腰收拢着大包袱,低头闷闷与她道:“着素衫在院里独自品了半日的茶,谁也不叫打扰!”

    温婉点点头,弯腰轻轻扯她留在耳边的一小撮细辫:“我去瞧瞧,我有好东西给她!”

    青鸳忙虎着脸抬头瞪她:“少套近乎,快走,晃得我眼晕!”

    温婉却凑近她的脸贼贼一笑:“小青鸳,现在知我人美心善了吧你可莫躲起来哭鼻子!我还是习惯你这横眉竖眼的样儿,讨嫌得很!”

    话落也不待青鸳发作,只尖声细气学着她叉腰跺脚的丑样做鬼脸:“怎么是你呀扰了娘娘的清净你一家子也不够赔的!”

    青鸳再忍不住,跳起来就要追她,温婉却闪身一躲快步往后院去了。青鸳只得瞧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恨恨跺脚,脸上似有火烧,这人怎么一点妇人仪态都没有!

    及至后院,钱氏果然一身单薄素衣躺在树下摇椅上慢悠悠轻晃着,一双空洞呆滞的眸子静静对着满院的墨菊,说不出的萧瑟。听见她的脚步声,也只冷冷清清:“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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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杀机
    从头至尾,林渊只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孩子身上抹药、推拿、盖被,直到夜凉如水,直到小儿身上的淤青散去。

    成婚后他习惯宠着温婉让她吃好睡好,生子后他得先护着儿女无忧然后再是温婉,而他自己总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个。

    就是身上的衣服破烂得不能穿,鞋底磨得发光,他也日日笑呵呵美滋滋。

    温婉若是看不下去说他两句,他也能正经八百的反驳:“我已娶妻生子,又不纳小,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体面作甚”

    直将温婉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愈发盯紧他衣食住行,事无巨细地操心。就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小儿,才将她暖出个人样来。

    又过得半月,汪先生与钱氏静坐院中品茗对弈时,已是深秋。

    “圣旨已下:着赵荣、杨善二人出使瓦剌,探查敌情,你可以放心了。”汪先生落下一子,捻须而笑。

    青鸳蹙眉,弯腰在钱氏耳边低语两句。钱氏偏头冲她一笑,轻吐“走卒”二字。

    青鸳眉头蹙得更深了,她也算棋艺不错,可娘娘和老太傅的棋局她却委实看不懂,这满盘明明皆是死路!

    “太傅果然守信!他既不松口迎人回朝,想必很快便有动作。”青鸳一子落下,钱氏浅笑端坐,淡然如菊。

    不出意外的话,杨善和他们这处落脚之地不日就要面临腥风血雨,而她此时若掌不好舵,同她站在她这艘船上的人就都得沉。

    汪先生再放下一子,闲闲捏了手旁碟中桂花糕浅尝,香味扑鼻:“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他如今已坐稳帝位,你要接你那夫君回来,他寝食不安亦是人之常情。”

    钱氏怅然一笑,青鸳回落一子:“太傅不信也罢,我无意帝位,只想迎他回来安度余生。怕只怕,他不给我夫妻二人活路。”

    汪先生只晒然一笑,专心棋局。如此,最好不过。

    那人的帝位是文武百官临危请命逼着他坐的,现下转危为安,再想让人拱手相让,自是没有这样的道理。为了那白骨堆砌的皇位,从古至今,父子相残、兄弟相争的还少么

    秋风起,满院金黄,飘然而下的秋叶盘旋飞舞,落在棋局又添萧瑟。

    钱氏裹紧肩头披着的织金朝凤大氅,盈盈起身:“起风了,终是对太傅不住。”

    汪先生摆弄着最后一子随意摆手:“事已至此,只求娘娘性命悠关时,护他们一二。老朽拜谢娘娘!”

    钱氏颔首,略一福身扶着青鸳翩然而去。

    汪先生颤巍巍扶着膝盖站起身,等那妇人走后才垂眸看着满盘棋子,和局。

    是夜,温婉是被明灭升腾的烟火呛醒的!她涨红着脸咳嗽着醒来时,房门已经被烧着了,火舌蹿得老高,房顶不时有燃木轰然落下,溅起火星。

    她来不及穿外衣,慌忙晃醒林渊就扯起衣服捂着口鼻想往隔壁冲,她的孩子!

    门被反锁她打不开,暗处的人要用极度阴损的手法置她一家于死地!林渊套了衣服将她推到一边,咬牙忍着火烧火燎的疼痛往返撞了四五次,才堪堪撞开一扇木门。

    她顾不上林渊,强忍着泪跑到隔壁。门前全是点燃的柴火,上面连着套了几把铜锁。她咬牙从院外寻来一把斧子,往自己身上倒了凉水就去拼命劈门,那咬牙倔强的样子哪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宋允之一便一个将阿羡元宝夹在腋下,站在她身后冷眼看着。元宝却挥舞着四肢奋力向他娘猛划:“阿



第八十四章 归来
    第二日,宋允之未去林家传授武艺,阿羡元宝一早吃罢早饭便携了吃食药材过来探望。

    二人跟着青鸳进了主屋,恭恭敬敬朝厅上主位坐着的钱氏行礼:“请姨母安,今日早晨未见师父去授课,我娘便打发我们过来探望。”

    婶子变成姨母,温婉不知赔了多少小意讨了多少好。好在,钱氏没拂了她的示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受了这声姨母。

    “他受了点小伤,此刻正在偏院休养,你们自去瞧上一瞧吧。”钱氏兀自低头拿着绣花棚愣神。

    元宝却跑过来拉了她的手,从布兜里掏出他的桔子糖递到她嘴边:“姨母吃糖!这是我娘做的桔子糖,先酸后甜,我娘说就如人生一般苦尽甘来。我每每心情不好时吃上一颗便能好上许多,您吃了许是心情也能好些。”

    钱氏皱着眉偏头推拒:“你自己吃吧。”

    元宝像安慰他娘一般就势坐进她怀里,一手捏着糖高高举起往她嘴边戳:“姨母在担心姨父吧我爹出远门时我娘也总这般吃不下睡不香。唉,男儿家都是这般不省心!”

    钱氏只得张嘴含了,果然酸味席卷而来,就如她此刻的心,酸楚难言。

    元宝见她吃了捂着嘴咯咯一笑,又低头掀起外裳将她洁白细腻的双手放进去:“姨母的手这样凉,该乖乖听话穿暖和些,元宝用小肚肚给您暖暖。”

    阿羡则木着脸寻了一张厚厚的毯子盖在她膝头,才转身去和青鸳说话。

    钱氏嘴角昙花一现般翘起,摸索着伸手去摸元宝的小脸:“这些都是你娘教的”

    元宝点头:“嗯,阿娘说各人有各人的不易,我们能帮就帮别人一二,帮不得便是推己及人开解宽慰几句亦是好的,汪先生也如此说。”

    其实他娘还教他们,到姨母家要大方知礼些,莫让人挑了错处。

    钱氏想起他娘的为人处事也不由笑开来,嘴里的糖已回了甜:“你娘是个好的。”

    元宝骄傲抬头:“那是,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谁也比不得!”

    钱氏莞尔点头,偏头听着另一侧的阿羡小大人般低声交代青鸳:“姨母的针线不可做太久,会伤眼睛。姨母怕冷,晚上被里要拿汤婆子提前暖上才不会冻脚。”

    又听他心疼交代青鸳:“青鸳姑姑定是疼得紧吧仔细这几日伤处不可沾水,不可抓挠,早晚还要喝些红枣汤补血才好,晚些我便炖好给姑姑送来。”

    青鸳吃惊看他:“你还会下厨”

    阿羡点点头,小脸上都是认真:“嗯,五岁上便会垫着矮凳拿锅铲了,弟弟也会。”

    他娘何止教厨艺,就是杀鱼割肉、套被洗衣、买菜洒扫这些独自生存该会的东西,他娘也全都教了他们兄弟。不过是打着使唤他们的名头,叫他们没了她也能好生在这乱世活下去罢了。

    直到兄弟二人走了,主仆俩还有些愣神,她们殚精竭虑得活了一辈子,哪还记得平常人家的嘘寒问暖这两个金童般乖巧懂事的娃娃,总有法子暖得热她们历尽千帆的心。

    何况昨日,那温婉还错有错着,吓退了暗处之人,给了她们一丝应对喘息之机。

    接下来几日,钱林两家又拼死退去几波打探、几波暗杀,钱氏眼盲不幸被刺中两刀,重伤晕厥至今。乱糟糟之下,温婉也只得跟着汪先生从人后走到了人前。

    这日,温婉照旧坐在院里缝缝补补,宋婆子正蹲着身子一边摘菜一边同温婉闲话。如:“南街上刘屠户家连生了十一个闺女,总算第十二个得了个胖小子,却无银钱办百日以致被人好生嘲笑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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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绝处
    如此躲了两日,宋婆子再外出买菜归来时,身后跟着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宋允之:“一炷香后,将太上皇送到隔壁。”

    说完也不管如何拍着胸脯惊惧交加的宋婆子,只斜了眼温婉便飞身而去,眼里分明有着警告。

    温婉不知他们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只知这帮人没一举被对方弄死,她只得忍着喉咙口那一声叹息,重新披上铠甲为她的儿女杀出条血路来。

    朱祁镇醒来时是在他皇后的怀里,彼时,他的皇后正坐在床边痴痴拉着他的手,双眼不再冷清,只是无神得可怕。

    他呆了半晌才轻轻挥了挥手,发现从前那双清澈的眸子黯淡得没有一丝亮光,他挨着她的双眼挥过去,她竟眨都未眨一下。

    “可是醒了”她习惯性偏了偏头,眼里无丝毫涟漪。

    他看到了她鬓边的银丝,灰白一片。这个被瓦剌抓去坐井观天了快一年的皇帝忍不住流下泪来,喃喃唤着:“昭,昭华。”

    钱氏摸索着伸手去摸他的脸,柔柔应着他:“夫君,我在。”

    朱祁镇却似受了惊抖着身子钻进被里,撕心裂肺地咆哮:“你走吧,我现在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如今什么都给不了你!”

    钱氏被她推得一歪,头磕在床角渗出了血,却不伸手去擦,只倒在地上愣愣不言。

    朱祁镇回身一瞧却惊得无以复加,他滚下床抓着她的腿死死咬着牙:“你的腿”

    后面几字却如鲠在喉再难言出口,这还是他光芒万丈,风华绝代的皇后吗

    钱氏却笑着流下泪:“自你被俘那一日妾就焚香祈祷,日夜抄经。久不见你归来我日夜哭泣,向西磕足了十万个头。累时就伏地而卧,饿时拿饼充饥,久而久之就残了一条腿,眼也盲了。夫君,你可知昭华日日盼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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