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么纯真的年代

    胖房东这么抠都能招二百个，自己三个暑假班一起上怎么也得有五百吧。

    县教育局下的通知上说是6月28日正式放假，不算今天的话还有7天，中间还穿插着一个周末，其实时间蛮紧张的。

    按照经验，临放假前的四五天是招生的黄金时段，另外两个班明天也要开业，所以今晚一定要多招几个发单员，让2007年的家长们提前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广告轰炸。

    想到就去做，趁那几个人还没回来的功夫，把上次招聘时留的电话挨个打了一遍，有6个人答应明天上午过来。

    刚列好名单，发单员三三两两的结伴回来了.

    “张哥，张哥，今天我招到了几个有中午多没?”林雅萱很是财迷的问。

    经过两天的相处，小丫头已经没那么容易害羞了，甚至一直是所有人里的销冠，很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看看，你去的附小是吧，9个报名的，比中午多一个。”张十三翻了翻登记簿说。

    刚说完，又想到了招临时工的事情，顺口问了一句:

    “对了，雅萱，崔艳，你们同学有想找兼职的吗，我这还缺几个人，待遇跟你们一样。”

    “有啊，下午群里好几个问我的呢，我正想问问你要不要人呢，没想张哥你先说了。”崔艳不假思索的说道。

    “行啊，你觉得靠谱的，都联系一下，明天上午能来的，下班之前跟我说个数。”

    转身跟其他人也说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刚才要求，倒是省的再去网吧发广告了，熟人介绍的起码靠谱一点，不至于出现干了一半人跑了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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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完工资，众人也联系好了同学，有七八个有兴趣的，登记好名字就下班了。

    还没忘中午林父暗访的事情，跟林雅萱说好了让她下班后留一下。

    最终决定有话直说，一是张十三并不擅长旁敲侧击，万一说不清楚再让小姑娘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二是经过一下午的思考，张十三感觉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悲观，毕竟后来辅导班开的到处都是，也没听什么时候检查过。

    自己没必要因为对方一个小小的举动而杞人忧天。

    “雅萱，中午你爸不是来过吗，对咱们这有什么意见，没埋怨我拐了他女儿吧”

    果然是不擅长跟漂亮的女生说话，早就打好草稿的话说出来还是有种调戏的感觉，明明想说工作，硬是说出了私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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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作死唠叨二选一
    林雅萱的家在机关宿舍，从辅导班过来等于是围着县城转了半圈，给老爸打个电话问了下，正好在双语旁边的那套房子里。

    等张十三到了那边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父亲刚搬完桌子，正坐在台阶上等他。

    “搬这么多了爸你没歇歇啊”

    “歇什么歇这比厂里的活轻松多了，还剩三十来张，咱俩再跑一趟就搬完了，你累不，不累就走着。”

    说着就起身去发动三蹦子。

    回村之后，看屋里确实没多少了，装的紧凑点，一趟应该能拉完。

    反正也没查车的，八线小县城就是这样，三蹦子在交警眼里根本不算机动车，大部分人连驾照都没有，更别说遵守交通规则了。

    一百辆三蹦子九十辆超载，剩下十个在家没出来。

    其实也没法管，洛山县就这么大，谁家都有个沾亲带故的场面人，罚个三块五块的不会当回事，罚个一百二百的就会托关系讲情，最后不了了之，还不够折腾的。

    有查三轮的功夫还不如去查大货车，一查一个准，所以三蹦子更是无法无天，要不是柴油车飞不起来，都能跑天上开去。

    刚装了小半车，老爸突然说到:

    “小山儿，你把钥匙给李锅子送过去，省的一会儿到了饭点他再拱着请客，我就不过去了，这人没皮没脸的，他要拿话挤兑你，你装傻就行了。”

    六七月份天黑的晚，村里人吃饭也晚，差不多要**点钟，以李锅子的尿性还真有可能干这事。

    别的村干部要么忙地里的活，要么外面有工作，只有李锅子天天无所事事的在村委听广播。

    驼背在农村人眼里没什么，但是像李罗锅这样腰都驼成九十度的也不多见，肩不能抬手不能抗的，好姑娘没人愿意跟着他。

    直到三十多岁李罗锅才在外边捡了个傻子回来当老婆，根本上不了台面，不但不收拾屋子，做的饭跟也猪食一样，

    所以除了晚上造娃，平时李罗锅很不愿意回家，一到饭点儿就到处蹭吃蹭喝，一次两次还行，天天这样，别人见他就躲着。

    果真不出老爸所料，张十三去村委送钥匙的时候，李锅子果然撺掇着请客，装傻充楞的应付过去，他也没法。

    等再回到村小学，老爸已经装完车了。

    “没搭理他吧刚你妈打电话来问咱们怎么还不回去，我让她也过来了。”

    等了三五分钟，老妈就到了。

    把自行车扔车上，锁好大门，张十三自己开一辆车，老爸老妈一辆车，一前一后直奔县城。

    等都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老妈难得大方一回，决定不回家做饭了，就在在外面吃。

    当然也不舍得吃什么好的，吃的米线，上面撒几块卤肉，三块五一大碗。

    县城的人吃饭比村里早，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老板正准备打烊呢，做完自己这三份，索性直接关了火，回厨坊收拾东西去了。

    老爸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凉啤酒，洛山牌，县酒厂产的，小卖部九毛钱一瓶，空酒瓶子还能退两毛钱，很多小屁孩都喜欢从家里偷瓶子换雪糕，张十三也一样。

    等过两年洛山酒厂被岛城啤酒收购了，就没七毛钱喝一瓶酒的好事了，口味什么的都没变，仅仅贴了个岛城的牌子，就涨价到一块五，还不给退瓶子，很是惹怒了一群洛山土著。

    哪怕过去很多年，洛山县的老人还是宁肯喝口味差一些的京都，也不喝本地产的岛城。

    等到老爸用筷子撬开啤酒，放到跟前，张十三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爷俩真的很牛逼:

    无证驾驶无牌机动车，不但超载，还特么酒驾，真是怎么作死怎么来，再看老爸，压根没意识到这茬，咕嘟咕嘟灌开了。

    开都开了，要是敢扔着不喝，老妈肯定会唠叨个没完，作死和老妈的唠叨二选一，还是选择作死



第十九章 广告轰炸（求收藏求推荐）
    昨天搬桌子张十三累到半死，今早一醒来就感觉腰酸背疼，浑身难受。

    看了下表，马上八点，不算早了，一想今天有的是事儿，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宝贵，麻溜的穿衣起床。

    出了房门，看到老妈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总是闲不住，不上班就下地干活，不下地干活就做家务，如果什么活都没有，就会坐立不安，在老妈身上，勤劳已经成了一种病。

    “醒了呀，我今天请好假了，锅里给你留的有饭，你吃完咱就走。”

    还以为有什么好吃的，掀开锅一看竟然是大米粥，打小就不爱吃这东西，就跟有人不吃葱有人不吃香菜一样，张十三认为自己对大米粥过敏。

    也难为老妈了，越不爱吃越做，很有一种我儿子必须要吃大米的执着。

    大部分父母都一样，总会以我是为你好的理由逼着孩子做不喜欢的事情，比如相亲，比如考公务员，比如上辅导班。

    呸呸，上辅导班怎么能不好呢，辅导班就是人生路上的明灯！辅导班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而自己就是那高尚提灯者，就是无私的扶梯人，自己从事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职业。

    一番自我催眠之后，很是心安理得。

    跟吃药一样吃完饭，老妈又忙着晾衣服，刷锅，洗碗，梳妆打扮，

    等老妈收拾妥当，到县城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女性说的“马上就走“，这个词就是用来骗傻小子的。

    先给打印店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说传单和招牌已经印好了，支架和配件都是现成的，中午前就能安好。

    一上午就在两个新店铺之间奔波，直到谢姐打来电话，说店里来了几个发单员，都是新面孔，不知道怎么安排。

    双语这边的大招牌只剩下一些扫尾工作就安完了，老妈在那看着就行，张十三急匆匆的驼着新传单赶往附小那边的店面。

    分身乏术啊，很好奇那些开了一二百个公司的大老板说都是怎么工作的。

    来的比较早的几个人都是先前电话通知的，林雅萱他们都还没来。

    半小时后，等到所有人到齐，包括新招的，一共24个人，这么多人坐在一起，连一向感觉很空旷的教室都显得拥挤了好多。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暑假班越做越大，不知不觉已经有二十多个员工了，即便全都是临时工，也很有成就感了。

    第一项工作仍旧是充满激情的灌鸡汤，把台下的少男少女们唬的热血沸腾，仿佛发传单是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一样。

    除了灌鸡汤真没什么好讲的，发传单而已，注意事项什么的三言两语就能讲完，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五人一组，每组都安排一个老员工带队，说是老员工，其实也就比新来的多干了两天而已，毕竟辅导班才开业三天。

    每组一摞传单，传单分三种，从草纸到白纸到彩印，分别对应着三家辅导班。

    三家辅导班的侧重点和价位各不一样，尽量做到打死所有竞争对手而又不会严重内耗。

    师范附小附近的“卓越启智”学费每月120，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这价格也就是看孩子写作业的，每天上不了几节课。

    县职小学旁边的“翰林教育”学费每月198，针对的客户群主要是县里的职工，正式开课的时候会把师资力量安排的比“卓越启智”强一些。

    而双语小学对面的“北都哈佛贵族英语”则是每月498，看名字知道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主打英语辅导，针对的客户群体是舍得给孩子上私立学校的家长，毕竟双语小学一年2000的学费不是一般人家消费的起的。

    三个辅导班各有特色，做方案的时候着实费了张十三不少脑细胞，尤其是“北都哈佛贵族英语”，光是一个名字就想了好几天。

    北都市是天朝上国的首都，也是文化、经济、政治中心，不管什么东西一带上“北都”两个字就会给人一种很正规、很高端的感觉。

    小地方的的人们尤其吃这套，虽然祖辈都生活在小县城，但从未掩饰过对大城市的向往，就跟新中产阶级总喜欢买进口货一样，总觉得带外国字母的比国产更高档。

    好歹上辈子是纯种北漂，很了解大都市的套路，昨天上网定校服的时候，顺便在网上找人注册了个bj的公司，全套只要八百块钱，一星期就能弄好，实打实的bj执照，算不上是骗人，顶多就是先上车后补票而已。

    而“哈佛”就不用说了，作为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之一，稍微有点文化的人都听说过，张十三用这两个字也算是非常不要脸的蹭热度了。

    “贵族”两字就更更更直接了，赤果果的告诉家长这里就是土豪专属，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神奇，同样的东西，一加上“贵族”“定制”“专属”等词语，卫生纸都能卖的比毛巾贵。

     



第二十章 大爆发（求推荐求收藏）
    还不知道另外两家的情形，最起码哈佛英语这边是有点要爆发的趋势，500元的天价学费并不能阻挡家长望子成龙的热情。

    中间咨询的人多到张十三实在照顾不过来，一旁站着的张妈也赶鸭子上架的做起了接待。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吃某一碗饭，张妈就是这样，这个平时有点唠叨、时不时一惊一乍的农村妇女，很受家长们的欢迎，对课程什么的都一知半解的张妈，成单率竟比身为老板的张十三还要高。

    到后来人少的时候，张十三索性让老妈主角，心甘情愿的打起了下手。

    到最后一统计，竟然有12个家长报名，小六千学费都是全款，果然能上的起双语的都是土豪。

    等送走最后一个顾客，看到了抽屉里的钞票，张妈又恢复了本性，开启了疑神疑鬼的模式，嘴里碎碎念个不停，得了，今中午是没时间安慰她了，或许多来几次就好了。

    “妈，别数了，整6000，一分也不差，零钱都用我兜里的找的。你在这看店哈，我去那两家看看。”

    “还看什么店，锁门，你把我送银行去，这么多钱我拿着不放心。”

    拗不过老妈，把银行卡给她，拐了个弯儿将她送到最近的商业银行。

    到了卓越启智，一看谢姐和林雅萱的表情就知道，招的肯定不比哈佛那边少。

    领着两人去里间对了下账，果然如此，“卓越启智”一中午五十多个报名的，“翰林教育”竟然也有近四十个。

    一中午20000的学费，大爆发啊！

    卓越启智走的就是平价路线，又多宣传了两天，很有群众基础，人数多还好接受一些。

    而“翰林教育”一个新开的竟然能招四十个学生真的很出乎张十三的预料，还是低估了家长的购买力。

    细问了一下，听林雅萱这个叔叔那个伯伯的称呼，张十三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沾了一点林局长的光。

    能被林雅萱喊叔叔伯伯的，哪个能不知道林爸爸，教育局副局长的闺女负责看店，谁信这店跟你林明德没关系，即便真跟你没关系，反正总要报班，报谁家不是报，起码多个跟林局打招呼的借口吧。

    别看“副科级”在领导序列的最下面，但在老大才是正处的县城里，一个副科足够很多人上赶着钻营拍马了。

    又要头疼怎么补救，老虎没找茬可不代表老虎屁股随便摸呀，看林老虎对女儿的宝贝程度，林雅萱还真是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又扎手。

    自己怎么就会想出让她去县职小学招生的损招呢，县职小学里一半的学生家长都和她在一个小区住着，不认识她还能不认识他爸

    打发小姑娘出去，张十三很是愁眉苦脸，净出幺蛾子，身边又没个出主意的，要是有个人能商量一下也好，老妈还是算了吧，跟她商量还不如猜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