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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入秋水

    虽然是细嚼慢咽,可在孟秋水下筷如飞的速度下桌上的饭菜转眼就被吃了一干二净,连半饱都不到。

    拂了拂身上落的桂花,孟秋水正准备将碗碟一一放进了食盒,便见那一直探头探脑的人跑来出来,清脆话语落到耳中。

    正是阿瑶那丫头。

    “孟秀才,这些事还是我来吧!”

    她今天上身穿了身紫色绫子做成的浅衫,下身穿着浅黄色花纹素裙,随着步子迈动手腕上的银铃“叮叮叮”响个不停,头上木簪束髻,两缕青丝垂在肩头。

    孟秋水仔细打量了几眼,本来还因阿瑶那甚美的眉目而惊,可能看清她头上的木簪后是眼皮直跳。“这是老师给你打扮的?”

    阿瑶点头。“是啊,老师说女儿家就该有女儿家的样子,还说什么天生丽质,略施粉黛即可。”

    “老师还教我弹琴了,就是弹得不怎么好。”

    她边说着边从孟秋水手里拿过碗碟,低着的俏脸有些微红。

    听到这些话孟秋水可笑不出来,甚至有些发黑,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然后目光总往那些碗碟上瞟。“她有没有教你做点别的事?”

    阿瑶不解的抬头,很是疑惑的问道:“别的事?”

    见她这副反应孟秋水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暗呼还好,还好。

    他当然不能说比如放点泻药什么的,当年和陈离在那鸡鸭鹅乱飞的院子里读书的时候,那女人简直没有一天放过他们,各自手段层出不穷,连亲儿子都没放过,极为丧心病狂。

    至于陈离他爹,那就是个臭棋篓子。下不过自己的儿子就天天拉着他下棋,偏偏他对奕棋之道又是一知半解,这下倒好,总在自己的身上找存在感,特别是每次赢了还装出一副对手难求的长叹短嘘,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不过,陈离舍了读书要去边




第三十章 江上高手
    流云楼。

    做伙计,自然是要口舌伶俐,眼光刁钻,更何况还是这酒楼曾经的东家,虽然孟秋水不长初入这些喧嚣之地,但胡三还是一眼就瞧了出来赶忙招呼道。“哎呦,孟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快请!”

    往常他以着装轻视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但眼前这位,虽然一身寒酸书生的模样,可那江边十五座酒楼当年可是有三座是人家的,据说要不是一些门阀打压说不定一半都要落在人家手里。

    就这还不算一些坊间的店铺,只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脑的全卖了个干净。

    想着,怕是钱赚够了。

    “给您在三楼弄个雅间?”胡三的相貌本就长的不太出众,尖嘴猴腮的,此刻挤眉弄眼的笑着再配上他那副瘦小身形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老鼠,还是成了精的。

    看着对方眼中那贼溜溜的精明眼神,孟秋水笑了笑。“不用,三楼靠窗就行了,不过,你们那十大“招牌菜”全都给我来一份。”

    本来胡三心头还有些失望,只以为对方是出来散心的,捞不到多少油水,不想下一句霎时让他变的喜笑颜开。“好嘞,三楼您请!”

    旋即朝着灶房吆喝了一声“三楼贵客两位,十个招牌菜全有!”

    旁边阿瑶此刻是红着脸好奇的左顾右盼,最好笑的是她还伸手攥着孟秋水的一块袖角生怕跟丢了,随着孟秋水回头看了那么一眼,她的脸啊就更红了,可是却没撒开。

    孟秋水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他现在实在是饿的有些受不了了。

    两人上了楼梯,直上三楼。

    二人选的地方是在酒楼西北角,临窗而坐,抬目便能看见江面上的繁华盛况,还能闻缕缕浅浅曲音和女子婉转悦耳的低唱,当然,如果没有那些士子的吟唱高歌绝对会更好些。

    秋风萧瑟,虽头顶晴空万里但依旧有股抹不去的凉意,连江上的那些曲声落到耳中也难免多了一丝凄凉。

    阿瑶打量着窗外面的景况满脸欣喜,似头一次来这里。

    这也难怪,往日船老头也瞧得出自家孙女那惊人的容貌,多怕她因长相受人欺负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乱跑,生怕被那些娇纵跋扈的世家子瞧上,所以平日里都很是小心翼翼的守着,这般地方也只得远远看上一眼,来却不曾来过。

    “来了,我们店的招牌菜。”

    随着那胡三的嗓音响起,一股香味一下让那个四处张望的妮子回了神。

    “蜜汁荷叶鸡!”

    “清蒸八宝鸭!”

    “炭烤羊腿!”

    “红烧猪肘!”

    ……

    一眼望过去,除了最后的素烧豆腐其他的全都是荤的。

    本来空荡荡的桌子一下就被摆满了。

    那胡三刚念完猛的一拍脑门。“哎呦,您瞧我这记性,菜都上了怎么忘了给您上酒,您是要竹叶青还是女儿红,还是……”

    孟秋水实在是有些不耐这胡三的机灵劲。“煮一壶黄酒就好了!”

    终于,清净了。

    他看向拿着一副筷子一脸犹豫像不知道吃那个的阿瑶开口问道:“你猜猜看,这里面,那个最贵呀”

    阿瑶闻言立时皱着柳眉眼睛从桌上的菜一一扫过,然后用筷子一指那烧的色泽红艳光亮的猪肘子上。

    “这个!”

    可马上她就变卦了,再移到那“荷叶鸡”上。

    “不对,是这个!”

    ……

    “唔,不对,这个!”

    ……

    来回变了好几个,她却始终没有确定下来。

    孟秋水则是指着桌上的唯一一盘素烧豆腐,轻笑道。“是这个,吃吃看?”

    阿瑶闻言夹起一块,刚放进嘴里只见她那黑珍珠般的澈净眼睛一下瞪的老大,像是很惊讶。

    “肉?”

    孟秋水摇头。“天下肉味万千,难的是把豆腐做出肉的味道。”

    他这边感叹着,对面的紫衣妮子却不停的下着筷子,嘴里塞到鼓鼓的含混不清的说着。“好吃!”

    见此,孟秋水失笑之余才开始吃了起来。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又开始变的灰蒙蒙了起来,怕是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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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卢府
    “瑶姐姐弹得越来越好了,都快赶得上娘亲了!”

    孟府书阁里,一唇红齿白有些婴儿肥的女娃儿仰着小脑袋爬在书阁外的栏杆上静听着阿瑶拨动着怀里的琵琶,小手不时捏着身旁阿瑶闲来无事做的桂花糕雀跃不停,笑的直眯眼睛,就像两个小月牙。

    吃着她还点着小脑袋,两条腿上下摆动着。“嗯,桂花糕也好吃!”

    自从哥哥走了她可是孤单的紧,也没人逗她了,孟哥哥身子骨又弱足不出户的,一个月都看不到几次,至于周围的那些同龄人,她们一家子刚搬来不久还没认识几个呢。对了,昨个好像有个流着鼻涕怀里抱条鱼对她傻笑的男娃,一身的泥渍点点,肯定刚摸完鱼回来,她还偷偷给人家起了个名字,叫“小泥鳅”。

    不过还好,自从前几日瑶姐姐去她家那个破院子读书后,自己总是能跟着跑过来,孟哥哥家的院子可大多了,特别是香,还有好吃的。

    “就你嘴甜,都是你的。”阿瑶则是“噗嗤”一笑,她抱着怀里孟秋水送她的琴很是小心翼翼的拨着弦,怕是在那琴面上刮出一丝伤痕都能让她心疼好一阵。

    这便是前两日出去时卖的,琴身是用整块紫檀老木做的,通体乌红,色深处更是犹如黑珀,由浅入深,虽不及那些传世名琴,但却是她心中最珍贵的东西。

    透过窗户,顺着长廊朝里面看去,便隐见尽头的竹苑前一颗粗壮的桂树下正有一人坐在下面,如和尚道士打坐般静坐不动,抱元守一。

    可惊人的是头顶那些落下的桂花往往不是直直坠地,而是绕着那人身体打着旋,地上散落的桂花更是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独独他身上未落半片,实在是有些奇异。

    事实上自那日在江面上看到那非人的一剑后,回来的孟秋水便有些魂不守舍,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全身心的投入了闭关之中,苦练那内功心法《小无相功》。

    那为首的刀客是先天高手,刀劲外放,无形而至有形,劈风斩浪,杀人无形,可那“画舫”之内的剑客才真的是惊人,竟是宗师境的高手,甚至有可能更高,罡气化墙,万法难侵,飞剑横空。

    后天境界,共有七层,乃是以自身内力浑厚和经脉贯通程度来定,只是,若无上乘内功心法,此生便不得已止步于此。身体脉络乃武夫人身大忌,若不明行功路线如何敢随意修习,指不定第一天是功力大增,第二天便筋脉血管爆裂而亡。

    似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内力酝酿恢复的差不多了,孟秋水两眼一睁,精光一显的刹那内力一分为二,奋冲心脉,直涌手少阴心经。

    若想修习《小无相功》需得贯通这条经脉,这是重中之重,与心脉相连不可大意。

    如今耗时数日也只是打通了极泉,青灵,少海三穴,果真修习非一日之功。

    “呼!”

    本是静坐的身体随着孟秋水双手一抬,分上下对掌于丹田前,一股劲风陡然以他为中心散向四面八方,便见孟秋水的儒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涨如球,周围桂花尽数被吹散。

    这般异相足足持续了十数息,伴随着孟秋水砰然散开的头发,那股气劲瞬间升到了最大,而后如泄了气般平息了下来。

    可刚平息下来的瞬间就听“噗”的一声,孟秋水张口就是一口逆血吐出。

    他顾不得太多袍袖一卷,那血液尽数被他卷入手中,随之一挥便全散落到了荷花池里。

    “太急于求成了!”

    孟秋水满是心有余悸,幸亏及早撤功,要不然今天他这两天



第三十二章 南都之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见“南都”东南方升起一团冲天的火光,直映的已近暮色的天空通红如昼,如同天火降世,好不惊人。

    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哪个士族门阀失火了,看的惊呼连连,知道的人却是一个个吓得面目煞白关门闭户嘱咐族中子弟切莫在这紧要关头犯错。

    特别是一些和“卢府”有交情的或是结为姻亲的士族,一个个都坐立不安,只觉得大难临头。

    “以后,就再也没有所谓的卢氏了!”

    有人感叹那卢氏从权势通天的士族一朝化作一地余烬,其中起落确实让人措手不及啊。

    亦有人恼恨异常,目泛阴冷。

    “他们竟敢通敌叛国,可恨!”

    只是那些人是因忠君爱国而恨,还是怕被牵连连累而恨便不得而知了。

    而在另一边。

    ……

    “公子何事?”

    如今天色已暮,正在喂鸡的陈父头也不抬的问道。

    原来,陈家的院子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人,来者是一锦衣华服的公子,紫袍加身,边角以金线勾勒,其上绣有飞鸟云图,好不华美。

    外面还下着微雨,紫衣公子撑着一把墨青色油纸伞。“在下陈离之友,今日多有打扰。”

    那人话语不温不火,然却清朗如飞瀑激流,清晰入耳,掩过一切声音。

    陈父抬了抬他那三角眼,语气同样不咸不淡的问了句:“可会奕棋啊”

    刚说完就见陈母从后面悄无声息的冒出来然后一把揪着那相貌奇丑老头的耳朵温言道:“即是离儿的朋友就进来吧!”

    相反,那紫袍公子反倒是对眼前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熟视无睹,而是极为罕见的对眼前这二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对着陈父说道:“还请先生赐教。”

    陈父疼的是呲牙咧嘴,费了好大劲才挣脱了自家媳妇的手。

    屋内的空间不大,却也简洁宽敞,里面各自物件摆放的极为整齐。

    而在那屋子最中间的地方,只摆放着一张小木桌,两个矮凳,桌上正是纵横交错之局。

    陈父一边揉着耳朵,顺便抠了抠鼻屎,这才坐在了一矮凳上,他搓了搓手指,语气懒散道:“让你一先?”

    此语入耳,紫衣公子并无自觉受到侮辱,亦无所谓的骄傲,他收伞坐下,执白先行。“既如此,学生就却之不恭了!”

    一子落天元。

    陈母则是在院子里把鸡鸭鹅往笼子里赶。

    孟府。

    书阁内孟秋水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凝视了良久。那边乃“南都”世族所在之地,前两日难忘的那一幕由不得他不多想,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卢氏通敌叛国”的那句话。

    许久,他才接过阿瑶递过来的伞,又看向那打着盹的明珠,就见她手里还捏着块咬了一半的桂花糕,嘴角还有很多碎屑,失笑之余孟秋水已弯腰将她抱起,出了书阁朝外走去。

    正想着把她送回去,不想船老头已带着陈母寻了过来。

    阿瑶赶忙恭敬的行礼,孟秋水亦是站在一旁轻声道:老师。”

    “走喽,该回家啦!”陈母哄着睡眼朦胧的小家伙,接过来的同时还不停狡黠的朝阿瑶使着某种奇怪眼色,更朝孟秋水努着嘴,只让阿瑶羞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孟秋水又不是瞎子,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抽动着嘴角,不用猜就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老女人绝对在打什么坏主意,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师,天色不早了。”

    稍许,看着陈母离开的背影孟秋水陷入了沉思,这几日开始“南都”居然再也没收到西北战事急报,背后怕是有人故意遮盖,图谋不小。

    但他最在意的还是陈离那家伙生死不明。

    旁边阿瑶见孟秋水一人出神立在原地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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