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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谁懂了我的乌托邦

    记起可在暗道外石室墙壁上的刻字,陈惊蛰心头有些戚戚然,原以为是抛妻弃子,晚年方才悔悟,不想妻子与一双儿女是被人杀害,这才体会到了其中几分悲凉,立在冰棺一侧,久久不语。

    时过半晌,陈惊蛰重重叹了一声,稍做思虑,念起逝者已矣,再无心思这暗室内的隐秘,也不愿再多做打扰,便就打算退出密室。

    “哎呦!”

    躬身执礼后,陈惊蛰转身正**退出去,不经意间瞥了眼墙角,哪曾想墙角处有人正依靠着石墙,银丝白发,不惑前后,双目紧锁在自己身上,心头一惊,汗毛倒竖,不由吞咽了下口水。

    陈惊蛰被盯得毛骨悚然,不敢动弹分毫,过了十数息,方发现墙角那人眼中神光不转,口前不见有何白气呼出,胸膛上也不见半点儿起伏,原来已是经死去多时。

    想来这人定然是那封半疯了,陈惊蛰心觉他颇为可怜,拍抚着胸口平复了下情绪,打算移步到他身前稍稍拜祭一下,也算是谢过他借地容身之情。

    陈惊蛰方移步到封半疯身前,忽地觉察到些许不对,密室内其他处皆是霜白一片,除

    却冰棺内的三具尸体外,唯独这封半疯身上瞧不见半点儿霜白之色,不过还不待陈惊蛰细想,目光便被封半疯手边的木匣吸引了目光。

    “后辈有缘人启,封半疯赠。”

    不知是否因这木匣贴近封半疯,其上霜白要少上许多,刻字亦清晰可辨。暂且不去理会木匣,陈惊蛰再次躬身执礼,对着封半疯的尸体弯腰拜了拜。

    陈惊蛰本想将封半疯的双眼阖上,可顺着目光回头瞧去,乃知这目光是在冰棺上。见他死后多年不肯闭阖双眼紧盯着冰棺,想来他死前心头定是有些执念,陈惊蛰暗自揣测,猜想其中多半怕是悔恨交加,难舍难离吧。【# …&免费阅读】

    陈惊蛰本想拜上一拜就离开密室,不愿再去动这木匣,可见封半疯这副死而有憾得模样,恐这木匣里有他遗愿,这幽深谷底也不知何时再会有人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打开木匣瞧瞧。

    木匣被水气冻在地上,好在封半疯尸体四周霜白较之他处要少上许多,冻得并不瓷实,陈惊蛰不过稍稍用力晃动着掰了几下,木匣便脱离了地面,被他抱在怀里。一手持着火把,一手将木匣夹在腰间,陈惊蛰躬下身子再对着冰棺和封半疯拜了拜,这才转身离开了密室。

    挪步退出了密室,陈惊蛰缓缓关上石门,便沿着石阶回到了石室,暂且不去理会愣头愣脑的大块头,径直寻着开启暗道的机关,试着按了按,果不其然,又是几声响动之后,石床缓缓移出石墙,片刻后将暗道盖了个严实,石室内一时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似是无事发生一般。

    陈惊蛰将火把插回到石墙,向柴堆中添加了些碎木,这才坐到石床上,细细打量起木匣。

    木匣并不大,一尺左右见方,除却几个刻字外,再不见其他痕迹,朴素至极。大概是长久处于寒气之中,摸着似是冰块一般,匣上还有些许未融的霜白,陈惊蛰怕匣中也有凝结的水气,在这石室内久了融化后坏了匣子里的物件,瞧了片刻后,不敢再耽搁,忙打开了木匣。

    木匣内物件不少却也简单,一纸书信下,十五六片半指厚的竹板整齐列在匣子里,不知是何物。

    陈惊蛰脱下外衫,垫在石床,小心取出竹板放在上面后,暂且不去理会,忙展开书信细细读了起来。

    “至后辈有缘人。”

    “吾名封步凡,生来好剑,童龀始习,幸天资不愚,乃三载寒暑,便有小成,及舞勺之年,敢当街提剑,血刃悍匪,斩一十三人未损,拄剑而立,环顾四下,皆惊惧,无人敢言,亦无人敢张目而对,乃大笑而归。”

    “幼时得名,吾尚未敢懈怠,废寝习剑,日益精进,喜色不绝。待及冠,剑道大成,再难精进,思虑再三,欲融百家,破瓶颈,登剑仙之列,以开宗门,散枝叶,成一派之

    祖。乃辞家远游,仗剑人间,任侠杀生,滚滚红尘缠身,求一剑破之。”

    “时过二载,青山逢仙子蒙难,拔剑而助,自此魂牵梦绕,心驰神往,辗转反侧,思之如狂,不愿相忘。同年月夕,幸得月下老人眷顾,灯会再遇仙子,心如百鲤腾跃,满腹思情难掩,期期艾艾,不知所云,冒失莽撞,实乃可笑。”

    “幸得仙子垂青,携与同游,一夜灯花万千,难抵佳人颦笑,此生再难移情。尔后三月,赏晚枫,折早梅,履冰垂乐,观雪舞剑,朝夕与共,灵犀两心通,不辨晦朔,亦不知春秋,乃定终身,结连理。”

    陈惊蛰读至此处,便情不自禁念起春花来,嘴角不由上扬,心底暗自许下承诺,待到有一日他闯出些名堂,习得一身好武艺,定然要带着春花游遍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

    “吾二人如胶似漆,期年之后,得一双儿女,情难自禁,喜极而泣,乃取‘锦绣’二字为名,男为锦,女为绣,以寄二人之愿。”




第二十二章 锦绣诀
    近晨时分露水重,深山幽谷尤为如此,更不说是身处石洞之中。陈惊蛰醉心于竹板之上的功法中,一夜未眠却浑不自觉,待晨寒袭身,方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石室内火光已甚是微弱,能照亮的地方不过周围三四尺左右。大块头本是横卧而眠,似也是受了晨寒的影响,此刻也缩成了一团。陈惊蛰瞧见他这副模样,轻身一笑,将手上竹板小心翼翼放到石床上。这一清醒,困意饿感顿时如饿虎扑食,陈惊蛰打着哈欠揉了揉满是血丝的双眼,便起身打算出去割些蛇肉回来果腹。

    大块头自幼长在山里与野兽山猿为伍,习性与兽类无异,警觉异常,陈惊蛰方一起身,大块头便察觉了动静,原本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瞪地铜铃般大小,一个后滚背身贴在石壁上,警惕地环视着四周,龇牙咧嘴摆出一副凶相。

    “别大惊小怪了,继续睡你的!”

    陈惊蛰与大块头这几日相处来,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见怪不怪,反而瞧着有趣,随手正了正腰上的短剑,对着大块头摆摆手安抚了下,之后便不再去理会他,兀自迈步出了石室。被大块头这一闹腾,陈惊蛰一身困意倒是消退了几分,不消片刻,便就出了山洞。

    这幽谷颇深,便是到了白日,谷底也格外昏暗,只有一星半点儿光亮,陈惊蛰站在洞口沿着岩壁仰脖向上望去,只能瞧见一道手指粗细的光亮,较之屠狗城外的一剑天,这幽谷似乎更贴切些。

    陈惊蛰心头念着封半疯刻在竹板上的锦绣诀,手脚可谓是麻利至极,纵开身法甩开了步子,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找到了那巨蛇尸体,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挑开巨蛇鳞片割下了斤两十足的蛇肉。

    “娘的,差点忘了!”

    蛇肉到手,陈惊蛰正想奔回石室,猛地又想起石室内的破碎木板已所剩不多,一拍脑门,只得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暂且将蛇肉安置好,提着短剑纵身飞上岩壁。

    陈惊蛰踩着藤蔓纵身而上,一步两三丈高,待至崖壁半腰处,脚腕勾住结实的藤蔓,借着聊胜于无的光亮,寻着身子附近枯死多年的老藤随手斩断,一时枝条坠落如雨,“砰砰”砸入了谷底。

    “呼!”

    忙活了一阵,陈惊蛰心底估摸着枯藤差不多足够用,抹了把额头汗珠,翻身下了岩壁。

    枯藤枝条散落一地,有近有远,陈惊蛰一夜未曾合眼,这一阵折腾又是花了不少力气,索性只捡拾些近处的老藤摞在一处,又割了根手指粗细的新藤捆紧扎实,背在背上掂了掂,确保中途不会松散开,这才拎起蛇肉迈步回了山洞。

    …………

    “我说你慢点儿吃,我又不会和你抢!”

    蛇肉烤完,大块头又是一阵狼吞虎咽,也不知蛇肉是否嚼烂就被他咽入

    腹中。陈惊蛰在一旁瞧着,若不是早见过他这副吃相,八成会认为大块头与这巨蛇有何深仇大恨。

    陈惊蛰随手在身上蹭了蹭,将手上油渍摸了个干净,便又拿起了竹板,细细看了起来。

    这锦绣诀陈惊蛰捧在手上瞧了一夜,却仍是混混沌沌,摸不到什么头脑,只觉得高深晦涩,甚至不少地方与寻常认知背道而驰,也不敢冒然按着竹板所述试上一试。

    虽说一身内力修为粗浅至极,可陈惊蛰也不是半点儿不懂的庄稼汉,樊省传授陈十九时也不曾借故将他支开,反而颇希望他在一旁能学上一二。

    奈何陈惊蛰天生便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儿时更是如此,过不得几盏茶的功夫,便兴致怏怏,独自去跑进山林里撒欢儿去了。陈驱虎也不拦不阻,一切由着他的性子。

    如此陈惊蛰便就成了这般在江湖上少有的异类,有着一身足可傲视江湖,引人好生羡慕的轻功身法,却也有着一身与门外汉无异,稀松平常的内力修为。

    陈惊蛰多少还记得些樊省的只言片语,常理而言,江湖上大小功法,无论排名高低,粗浅深奥,刚猛也好,阴柔也罢,九成九习练起来如出一辙,皆是由丹田催生而起,亦由丹田归纳而终。

    常日修习时,归息吐纳,行功运气,按着功法不同行至周身脉络,周而复始滋壮经脉,待周天罢了,再缓缓归气于丹田之中,经年累月,不敢有一日荒废。

    若是与人交手时,亦是由丹田处催发,或集于拳脚,或延至刀剑,招招式式皆求与内力相得益彰,不然则内外失和,事倍功半,甚至会害了自身性命。便是那些被唤作邪门歪道或野狐禅的奇门功法,亦不过是大同小异而已,无非是行功的经脉线路不同罢了。

    江湖上自是不少高深的内功心法,若是练至极处,丹田浩荡如海,动辄则波浪滔天,挥袖抬掌间,可横断古树,崩碎山石,威力可谓不俗。可陈惊蛰手上的锦绣诀,却是大相径庭,便是修至最后,丹田处所蓄内力也不过是一眼清泉罢了。

    锦绣诀奇便也奇在了此处,并不将真气集于一处,除丹田之外,周身或大或小的穴位尽皆如此,以穴为泉眼,真气内力蓄于其中,化作涓涓细流,自穴道之中缓缓涌出,再以经为道,以络为支,纵横相连,交错成网,循环往复成源流辉映之势。

    “真他娘的神奇!”

    陈惊蛰自昨夜算起,已是将竹板上的文字和经脉图看过不下十遍,可这一遍看过,依旧是啧啧称奇,纵然知无人指点之下冒然修习,风险颇高,却仍决定试上一试。

    “世间生灵万万,人立其中,自诩为长,吾少时颇以为意,尔后十载兴衰起落,方知实为虚狂,今得窥天地一角而得此法,深以为幸,望后辈人

    切勿自骄自傲,怀狂妄自大之心,亦不可自怜自弃,生自惭形秽之卑。不卑不亢方得自在。”

    第一块竹板之上,除却这廖廖数言的恳切之词,便只剩下一副丹田处的经脉图与几句简洁注释,陈惊蛰谨慎记下后,盯住大块头不要打扰他,再三确认大块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闭目凝神,按着竹板上的口诀练了起来。

    “沉心静气,摒杂除念,待神稳魂安,气沉丹田,化气为斧凿,穴为山石,切忌大刀阔斧,急功近利,须细针密缕,缓缓开阔,以精诚开金石,日夜不息,尽去杂垢,得为穴泉。”

    口诀理解起来倒也不难,陈惊蛰闭目静坐,待心无二念,便缓缓运气集缩于丹田穴一处,运转半晌后,小心扯出一缕真气,谨慎刺向丹田穴处。

    “哼!”

    周身穴位,不论大小,不辨生死,较之肤骨,皆可谓脆弱,陈惊蛰体内真气方一触丹田,顿时腹下痛感袭来,猝不及防之下不由一声痛哼,额头亦生出了几滴汗珠。

    “呼……呼……”

    痛感一来,陈惊蛰便再难屏息凝神稳住方寸,体内真气亦是紊乱难控,待喘了几声粗气后,方才觉得腹部痛感渐渐退去,暗道这竹板上的口诀虽说来简单,可若真习练起来,却远非那般容易。

    “呜呜呜……”

    “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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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雀飞函青
    烛火昏黄闪烁,光亮洒在地上,沿着地面向四周漫去,却是连墙角都触及不到,只是粗略照亮了周身继续而已。

    穆居甫面色如水,指头紧捏着密函来回踱步,皱着眉头默默思忖着。尚仲怀坐在木椅上,手肘拄在桌上,十指交错贴在额头上,面色阴沉不定,抬眼瞥了眼不停踱步的穆居甫,欲言又止。

    “看来是真没有两全的法子了……”

    时过半晌,穆居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似是颇为犯难,自尚仲怀送来獾子岭的密函,他二人在密室内已有半个时辰,除却接过密函查阅后的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外,穆居甫只是埋头考虑着对策,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大人,事已至此,怕是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只能盼着您那位赫赫有名的侄女,不会生出过多猜疑吧……”

    穆居甫苦思良久也未找到良策应对,尚仲怀亦是如此,这倒怪不上他身为幕僚尸位素餐,只是这事本就难解,根本也没有两全之法。

    “呵,我那个侄女啊,哪会是好糊弄的主儿啊……”

    穆居甫闻言眯着眼摇头一笑,颇感无奈,便是他也不曾想过,五六十个精心培养的死士好手,竟然会尽数折在了两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子手上。纵然獾子岭来信上提起截杀未成是事出有因,谁也不会料到中途会忽地自林子里冒出了个怪物来,可截杀不成反留下把柄,终究是落了后手。

    “还真是小瞧这江湖了……”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啊!”

    若只是折了些死士便也罢了,这些人本就为此而养,穆居甫可不会有半点儿心疼,无非是再耗些财力精力而已,但军库之中的霹雳弩,着实是个大麻烦。

    “事不宜迟,须得修书与殿下啊,我那侄女半年前领了皇命,随着卫山河去南泽百越平乱,谁想如今神不知鬼不觉到北境来了,咱们这边竟然没收到半点儿消息,多半是来者不善,不得不多添几个小心啊!”

    “既已失了先机,若是再冒然出招,难免不会露出更大的破绽来,以静制动确实是当下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是那些霹雳弩,总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穆居甫本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自持阵前小卒一步步爬到了戍关之将,岂会是个庸才,大风大浪见过可不算少数,其他事倒是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唯独那些霹雳弩让他有些头疼,迟迟想不出个对策。

    “大人,仲怀倒是有个办法,还请大人定夺。”

    “说来听听!”

    尚仲怀自是知晓穆居甫心结所在,权衡再三,倒是想到了对策。

    “一问三不知!”

    “一问三不知这……”

    “哈哈哈哈哈,好个一问三不知!还是仲怀你有办法啊,与其思前想后去找些蹩脚的由头,

    倒不如顺其自然听之任之来的好。”

    穆居甫一愣,初时还未解其意,不过也就眨眼间的功夫,便明白了尚仲怀的意思,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大人过誉了,只是大人怕是要背上个志军不严的罪名了,哈哈哈……”

    “哼,不过就是一旨罪召而已,几句苛责规劝之言,再加上个把月的俸禄,不疼不痒的,都抵不上被蚊子咬了个包。”

    穆居甫眼中一寒,语气很是不屑,根本不将此放在心上。

    “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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