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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谁懂了我的乌托邦

    尚仲怀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敢有半点儿放松,虽说缓了燃眉之急,可那不过十九的年纪就已威名远扬的红雀将军,凭着一杆长槊便将军伍之中万千须眉压得抬不得头,想来也不会是那种轻易就能对付的小人物。

    “事不宜迟,速速去安排吧!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是,大人!”

    穆居甫面色一正,知玩笑话归玩笑话,这事还须得小心应对,不能再有任何纰漏。尚仲怀点头应下,以眼色问了问,便起身告退去传书信。

    “禀大人,南门外来了十来骑人马,领头的是一年轻女将,赤甲红袍,手持飞云令,大人有令在先,凡欲入关者必须大人亲自查验,不得私自放入一人,属下请大人移步南门。”

    二人方出了密室,不等尚仲怀离开房间,门外便有手下叩门。穆居甫与尚仲怀自屋子里对视一眼,其意不言而喻,默默点了点头,便就将房门打开。

    “好,派人招呼各偏将副将,一同随我过去!”

    “遵命!”

    …………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穆居甫带着一众手下将领到了南门,独自登上城墙望了眼,果不其然,便是自己那位侄女,忙吩咐手下打开城门。

    “哈哈哈,一听他们说赤甲红袍,我就知道是你这只小麻雀来了,也不说提前给叔父来个信,你这都到了城门下了我才知道,若是传到文植兄的耳朵里,怕是要怪我这个做叔叔的招待不周了。”

    穆居甫吩咐过后,急步下了城墙,走在一众人之前,笑着迎向翻身下马的沐红衣,瞧那急切模样,还真让人摸不透真假。

    若是就人而言,穆居甫颇欣赏自己这位侄女,文韬武略无所不精,陷阵杀敌远胜须眉,自己这做叔父的也引以为傲,但人归人,事是事,不能混为一谈,单就事论事,不说是句口头上的叔父,便是有血缘之亲,他也不得不在心上算计了。

    “见过叔父,红衣身披甲胄不能全礼,还望叔父莫怪。”

    沐红衣抱拳执礼,笑意盈盈,若非是有甲胄在身,加之身旁那杆扎在地上的长槊迸着寒光,旁人瞧来,定会误以为是个乖巧的大家闺秀。

    “好啦好啦,我与文植兄情如莫逆,咱叔侄两个就别在这里假客套了,你这

    来得急,我也没法子提前给你备下宴席,不过接风洗尘是应该的,先随叔叔回府,也等不上多少功夫。”

    “怎么,还怕叔叔提不起你这杆长槊啊”

    说着,穆居甫在沐红衣肩上拍了拍,便想替她拿起扎在地上的长槊,引她进城,却不想被沐红衣悄悄挡下,笑着一板脸,佯装出一丝愠色,格开沐红衣的手臂,一把握在槊杆之上。

    “这……”

    穆居甫握在槊杆上,还不等将槊提起,顿时面色一变,他身为函青关的戍关大将,武器兵刃自是不会少摸,马槊亦不再少数。

    可方一握在沐红衣这杆大槊的槊杆之上,穆居甫便知这槊杆绝非是以韧木主干做篾胶合而成,忙凑近细细瞧了瞧,待察明异样源头,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这槊杆非为木制,竟是铁铸而成!

    “这槊,用了几年了……”

    “有两年了。”

    穆居甫是明白人,瞧出了名堂后,见槊杆上有不少刀斧磕碰留下的浅痕,想来随沐红衣征战沙场已有些时日了,仰首望了望这丈八的长槊,手一撒,直摇头道“老了老了”。

    “这铁杆不如木杆来的有韧性,用的还顺手吧”

    “不妨事,槊杆是精铁打成的百炼钢,千锤百炼倒是还有些韧性,虽然与木杆还有些差别,可用着用着也就习惯了。”

    穆居甫闻言抓向沐红衣的小臂,沐红衣本能便欲躲开,转眼便猜出了穆居甫的,不躲不避,任他抓着手腕翻至眼前。

    “吃了不少苦头吧!”

    穆居甫嗓子忽地沙哑了几分,按着寻常这般年纪的女子,眼前理应是一只芊芊素手,指如青葱,




第二十四章 方寸
    十七年前,大魏与戎奴北境一战,两败俱伤,生灵涂炭。这些年来两方颇显默契,各自休养生息,其间纵是少不了些许摩擦,却是谁都不敢妄动干戈,再生战乱。

    亦是那一战后,大魏北境壁垒三毁其二,锦绣城被数不清的落石隔于关外,屠狗城如是鸡肋般被废弃不顾,半点儿不见可惜,仅留下函青一座城关,成了整个北境唯一的壁垒,其地位自是水涨船高,不言而喻。

    “你这小麻雀愣愣的在想什么呢莫不是有了情郎了”

    沐红衣正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方出神,身后忽地传来一声熟悉却疲惫的嗓音,回头看去,果不其然,正是这两日眉上愁云惨淡的穆居甫。

    自穆居甫在城门前匆匆离去后,这两日来便当真不曾休合眼小憩过片刻,忙前忙后不分昼夜查着霹雳弩的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此时面上尽是疲态,眼中更是布满血丝,似是欲溢眼角一般,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叔父说笑了,红衣既已立誓投身许国,那儿女私情便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不知叔父这两日辛苦下来,可查出些结果”

    纵使让穆居甫再查上个个把月,这结果依旧还会是没结果,只是既然拿定了主意一问三不知,明面上的功夫自是不敢懈怠,这两日来的辛苦,真说起来也不尽然全是装出来的。

    “唉,别提了!”

    话音未落,穆居甫便是摆手将话头打住,长吁短叹摇着头,面上愁色亦是添了几分。

    “冯日浑那小子一口咬定了说不知情,再怎么逼问都没用,咬碎了牙就是不松口,这真他娘的见了鬼了,难不成那些霹雳弩还能是自己长了翅膀飞出军械库的!”

    沐红衣对这结果倒是毫不吃惊,也没有半点儿意外,总管军械的冯日浑她也曾去探望过,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着实是叫人于心不忍。

    两日前穆居甫怒气冲冲直奔军械库,绑着冯日浑问到傍晚也没问出个结果来,一怒之下便赏了一百二十重棍,之后后两日来更是几经折磨,如今躺在地牢之中奄奄一息,也不知还能撑过几时。兵卒将帅若是葬身沙场,还能称得上是死得其所,可若成了用来摆布的棋子,实为可怜。

    “也许,真是长了自己翅膀飞走的也说不定呢”

    “嗯”

    穆居甫闻言一愣,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猛地翻腾了一下,一时猜不出沐红衣这话究竟是另有所指,或是仅仅是一句玩笑话。

    “你这小麻雀,叔叔我这已经焦头烂额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啊此番军械失窃,陛下怪罪倒还是其次,可若是不查出个究竟来,我身为函青关的守关之将,怎么对得起北境无数百姓的安危!”

    “再说这镇守北境的玄武旗,与你们秦家渊源颇深,我治军不

    严罪责难逃,无非就是被人说上几句闲话,可就怕有心人作梗,说三道四,借我失责之事非议玄武旗只认秦家将,恐怕会给文植兄惹来麻烦啊!”

    “于公也好,于私也罢,我不查个明白,实难安心啊!”

    不知是有心或是无意,穆居甫忽地提起秦家与玄武旗的渊源,看似是替秦家忧心,可其中真意,却是包藏祸心。

    沐红衣记着秦文植的叮嘱,自己这位异姓叔父,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戍关守城,对庙堂之事漠不关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看似只是个知统兵打仗的粗人,可实则却深谙韬光养晦之理,可谓是滴水不漏。

    “玄武旗虽是由秦家一手拉扯起来的,可与其余三旗铁军别无二般,皆是大魏的军队,陛下又是位圣主明君,自是不会被那些莫须有的谣言混淆,红衣谢过叔父替我秦家忧心的好意,只是这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

    见沐红衣将老皇帝搬了出来,穆居甫倒也识趣,话头便就此打住,不再多言,由着她继续说下去。

    “红衣所言也并非是玩笑话,那些失而复得的霹雳弩,怕真是自己长了翅膀飞出函青关的。”

    “哦侄女心思灵活,快与叔叔说来听听,究竟是怎么个飞法儿!”

    穆居甫眼中透着欣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可心底却是在冷笑不止。

    “叔父可还记得红衣与你说起的那三个江湖中人”

    “还有些印象,你的意思……这事是獾子岭所为”

    虽未挑明来说,可沐红衣话音刚落,穆居甫便洞悉了她的心思,索性先提了出来,这会儿若是再装糊涂,反倒会引人怀疑,弄巧成拙。

    “是不是獾子岭所为红衣尚还不敢断定,不过怕是与它脱不了干系,既然被称为北境第一匪寨,自是有些家当,想来寨子里也不会缺些飞天遁地的轻功高手,即便函青关固若金汤,于这些人而言,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其中,倒也并非难事。”

    穆居甫闻言低头不语,皱着眉头似是在琢磨沐红衣所言有几分可能,久久不见开口,沐红衣瞧他沉默,亦是不再多言,静立一旁等他下文。

    “这獾子岭日益壮大成了北境祸害,若是真说起来,也是与叔叔脱不开干系啊,单是戍关守城堤防草原上的戎奴族,已是让我殚精竭虑,至于那獾子岭,着实是分身乏术无暇去顾及啊,这些年几次带兵剿匪,皆是无功而返,不想今日还成了气候了,竟狂妄到不将函青关放在眼里啊!”

    穆居甫低头思索了片刻,似是觉得沐红衣所言有几分道理,缓缓点了点头,之后整个人精气神陡然一变,手搭在腰间刀柄上轻握了两下,眼中迸,瞧着模样,恨不得即刻带兵卷尘出城而去,直奔獾子岭。

    “叔父不必太过自责,獾子岭

    山多林密,兵马难行,又有烟瘴雾气庇护,地利如此,实非人事可违。”

    沐红衣既是受了皇令来剿匪,之前自是做过一番功课,对这北境第一匪山倒也了解一二,据传便是守夜放哨的小卒子,亦是身背二十来条人命的悍匪。

    “你这小麻雀倒是对獾子岭颇有了解啊”

    “这两日见叔父匆忙,红衣还未来得及和叔父提起过,此番红衣来函青关是有皇命在身,陛下心系北境百姓,也知叔父这些年来戍关守城不易,体谅叔父辛苦,便就命红衣前来替叔父分忧,只是人手兵马之事,怕是还需向叔父借用了。”

    “人马不是问题,只是红衣你也知道规矩,若无战事没有亲眼见到陛下的手谕,叔叔我也无权擅自调动兵马给你啊!”

    “叔父放心,陛下手谕过几日便到,红衣性子急先到了函青关,人赶在了手谕之前确实有失体统,还望叔父不要见怪。”

    穆居甫闻言不语,心底暗自思量着,一时却摸不透真假,猜不出老皇帝意欲何为,沐红衣此番来函青关是真为獾子岭而来,亦或这奉旨剿匪只是个暗度陈仓的噱头。

    “这样吧,红衣你这两日先去演武场转转,一来依着你的性子怕是也闲不住,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好,二来顺便也去瞧瞧有哪些将士和你心意,告诉叔叔,叔叔命他们去给你做副手,待陛下旨意到了,允你们带兵出城,红衣你看如何”

    “那红衣谢过叔父了!”

    “诶,既是叔侄,又同为大魏将领,况且这也是陛下之意,哪里还需要言谢,再说若是言谢,也该是我这做叔叔的谢谢你替我分忧啊!”



第二十五章 槊战双锤
    演武场向来是军伍中热闹之地,常日里自是也不缺些将领切磋一番,兵士们亦是愿意起哄围观,以此为乐,更有甚者偷偷邀上几人设下赌局,也是常有的事。

    虽说玄武旗中有禁赌令,可穆居甫也知兵士训练辛苦乏味,加之这赌局彩头实在太小,输赢上下也不过就是一坛酒钱,无伤大雅,若非是引起争执伤了和气,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问。

    穆居甫颇有心计,拉拢这些底层兵士自是有一套法子,讲求个张弛有度,练兵时严苛认真,钉是钉铆是铆,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敢有偷奸耍滑者便依军规处罚,不容言情,可常日里倒也不会端着统帅架子,反而乐得与兵士聊上一两句,拉拉家常,问问冷暖,于这些底层兵士而言,这便已是天大的幸事了。

    “我说蔡头儿,你说这姓沐的女将军真那么厉害吗,就是传得再邪乎,可终究是个娘们儿啊,我瞧着她那模样,虽说比我见过的那些娘们高挑些,可也不像能经得起方寸一锤子的啊!”

    “你他娘的能看出个屁啊,别看这位沐将军是女儿身,可说能打得过她的,咱大魏四旗军里,说有五个那都是多了!”

    这兵士闻言撇了撇嘴,本想再说上两句争个口舌之利,可还未开口便瞧见他口中的蔡头一瞪眼,赶忙止住了话头,可瞧着演武场正中的沐红衣,心上却仍是不以为然。

    这兵士虽不再言语,可演武场中却是尚有不少兵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所言大体亦是相差无几。

    倒也怪不得这些兵士轻视,常言道耳听为虚,虽说不少将领把沐红衣吹捧上了天,可在他们眼里,沐红衣终归不过是个女儿身罢了,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方寸手里那八十斤重的双锤,又岂是吃素的

    穆居甫立于筑台之上,自是将这情形瞧得真真切切,莫说是这些底层兵士,便是他身边这些将领,也少不了有六七个瞧不上沐红衣,只是碍于他的颜面未曾讲出来,穆居甫看在眼里,也不去调解一二,乐得瞧个热闹,沐红衣初来函青关,若不碰上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岂不是无趣得很,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任由方寸这般胡闹了。【 ¥ ¥最快更新】

    穆居甫手扶着筑台木栏,面上笑意耐人寻味,立于他身侧的齐罗却是盯着演武场中的沐红衣面色凝重,拳头更是捏得咔咔作响。

    这齐罗便是陷阵营的统帅,其眼光亦是远非底层兵士可比,他心知肚明,大名鼎鼎的红雀将军岂会是浪得虚名,纵使方寸是他手下一员爱将,一身本事不弱,可败下阵来也不过就是时辰长短罢了,只盼着沐红衣能够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切莫让方寸伤筋动骨。

    “擂鼓!”

    齐罗正忧心着,一旁穆居甫大手一挥,口中一声大喝,中气十足,

    震耳欲聋。擂鼓声随呼喝而起,一起一落间铿锵有力,似是重重砸在人心上,惹得一身热血沸腾,霎时便将兵士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扫了个干净。

    “沐将军,当真质疑不换件趁手的兵刃吗你这大槊虽是上阵杀敌的利器,可在这演武场上与我比试,怕是施展不开吧!”

    鼓声一起,方寸踏开一步,架起双臂,一对八十斤重的鬼头锤提至胸前,手背青筋暴起,握在锤柄上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沐红衣惜字如金,也不做何答复,解下红袍随手一抛丢在地上,单手握着槊杆下部,槊首托在地上侧蓄势以待。

    “好!”

    方寸本不愿以短攻长仗兵刃之利,可见沐红衣如此托大,也顾不得眼前人是不是赫赫有名的红雀将军,只当是被她小视看低了,喉间恶狠狠压出了一个“好”字,提脚重重跺在地上,举着一双鬼头锤便向沐红衣奔了过去,一副搏命架势,若离弦之箭,有去无回。

    沐红衣见方寸来势汹汹,眼光一冷,手腕一转,却不见再有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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