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谁懂了我的乌托邦
柳黛远这剑并非于剑尖或剑刃处断开,而是自剑格前断开,只见剑身,不见剑柄。
陈惊蛰瞧了瞧周围,亦有带剑的江湖人士,可比之柳黛远手上的怪剑,长度是远远不及,单是这有剑无柄的剑身,与那些带有剑柄的寻常佩剑,长短并无多少差别。
怪剑无柄,自然也无处可握,陈惊蛰细瞧之下,方发现这怪剑是粘在柳黛远食指指尖之上,似是有瞧不见的细线将两者紧紧连在一起般。
柳黛远招式不断,手上怪剑随手而动,专攻向这几人招式的破绽漏洞处,恰似溪水小流绕过石缝般,蜿蜒灵动潺潺而鸣。
“我说你们几个,就这丁点儿能耐,也敢这般嚣张,真不知道你们师傅是怎么教的,和我说说实话,是不是你们师傅嫌你们长的太丑,尽教了些三脚猫的功夫”
“柳黛远,我们兄弟几个办事,你何必非要横插一脚,与我们这样的小角色动手,也不怕传出去被江湖中人笑话,削了你怪剑客的名声!”
这领头的汉子在柳黛远怪剑出匣时便心有悔意,心知这回自己是惹上了招惹不起的人,软话到了喉头,还不待出口,柳黛远已然近到了身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哎呦!还能认出我,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啊!”
“笑话有什么可笑话的,方才几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小姑娘,也不见你们怕被人笑话,你们都不怕,难不成我还怕了”
这汉子尚不知柳瑶池的身份,还当柳黛远不过是路遇不平,想以言语激他收手,柳黛远看在眼里,不屑之色甚浓。
“这小姑
第十章 借刀杀人
惊蛰时节差不多已过了两个月,林间花柳早已葱葱,蝶虫流连其中,活得甚是自在。
每逢春时,林间大都青翠,其间生机盎然,瞧着便让人心旷神怡,堪称是郊游踏青的好去处,唯独白骨林,其间狰狞险恶,常人绝不愿意涉足其中,拿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
自在屠狗城与陈惊蛰交手折了些面子后,宫乙木便当即吩咐手下备马,火急火燎地赶回獾子岭,一是隋千之事已经处理妥当,二是有重要之事还需和寨中大当家的商量,容不得半刻耽搁。
“二当家的,能瞧见白骨林了!”
宫乙木自辞了屠狗城,这三日来可谓是日夜兼程,风尘仆仆,除却吃饭饮马之外,一刻也不曾休息过,身上满是马蹄带起的尘泥,灰头土脸没了往日那副拿腔拿调的书生样子,便是胯下原本膘肥体健的快马,这三日行程下来,也是瘦下了不少。
“下马!”
两个手下闻言一愣,见宫乙木已然翻身下马,互瞧了一眼,不敢有半点犹豫,也翻下身来。
“绕那大路回山寨正门太费时辰,比不上直接穿过白骨林省时,这几个畜生识得回寨的路,不用管它们。”
宫乙木说着撒开缰绳,狠狠在马后臀上拍了一掌,枣红马嘶鸣着扬起前蹄,一甩颈上鬃毛,四蹄迈开,扭头狂奔而去。
“怎么还怕死在自己家的陷阱机关上不成”
“这……”
两个手下见二当家放了马匹,兀自握着缰绳不知该如何是好,白骨林的险恶两人可是清楚的很,其间机关陷阱无数,稍有大意踏错一步,便是丢了小命儿的下场,即便是寨中兄弟,熟记过其中窍门,也有不少枉死在这白骨林里。
“罢了,你们两个废物骑马回寨,我独自穿林回去。”
宫乙木说着不再理会二人,独自奔入了林子里,几个闪动,身影便被树干挡住,隐约瞧不见了。
两人见宫乙木已走,心底皆是松了一口气,亦是不敢再耽搁,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扬,追那枣红马而去。
宫乙木只身进了白骨林,不理会林间随处可见的白骨,身影挪移起来,瞧着颇为怪异,时缓时急,时进时退,偶尔停下敲敲树干或是摆弄摆弄乱石,有时还停下身子默默数着步子。
这一路行过,林间甚是安静,除却宫乙木的脚步声,再听不见其他声响,甚至是一点儿虫鸣鸟叫,也不曾入耳,仿若走兽飞禽尽皆死绝了一般。
宫乙木独行了一炷香左右,忽地瞧见身后起了雾气,正缓缓向自己这方涌来,眉头一皱,抬手遮起口鼻,加紧了脚下的步子。这白骨林位在北境,却不知为何会时不时生起雾气烟瘴,且又毫无规律可循,这雾气吸入口中虽不害人致死,但能使人迷了心智,如入幻境,与这林间无数机
关,倒是匹配的很。
白骨林的烟瘴,即便是獾子岭也颇为头疼,林中陷阱倒也好说,毕竟是自家所设,虽然隐蔽繁多,小心些总能避开,可这雾气凭空而至,无风而动,事前毫无征兆,又推算不出时辰,遇到与否,只得看运气如何了。
宫乙木此刻不敢犹疑,林中陷阱能避则避,若是不慎触发了,凭他的身手,自信躲开绰绰有余。
不过半柱香,瘴气便已追至身后几丈远,柳黛远虽然捂着口鼻,却能闻见些许异味,眼前略有些模糊,身子也稍有些不听使唤,险些被暗处射出的暗箭击中。好在此时林子出口已抬眼可望,不过十几丈的距离,若非如此,这蛇眼书生今日怕是要葬身在这白骨林中了。
不敢再有一丝托大,宫乙木脚下猛地用劲,一步之间约有丈许远,直奔林子出口而去。身后烟瘴似是鬼怪般,仿若通了人性,不欲让宫乙木自白骨林中逃出,此刻骤然剧烈翻涌起来,鬼哭神嚎般,加快涌了过来。
“呵,险些死在了自家后院,真是可笑啊!”
宫乙木先一步出了林子,见瘴气尚在白骨林中兀自翻涌,眼中颇为玩味。这瘴气着实奇怪,待宫乙木出了林子,便不再追来,仿若是被囚禁在其中一般。
“二当家的,您这是”
几个守林的山匪见这边有响动,不敢有丝毫马虎,提刀带剑赶过来瞧瞧,本以为是有何敌人穿过了白骨林,妄图混入寨子里,不想却是自家二当家的,灰头土脸,瞧着颇有些狼狈。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站哨就是了。”
“是,二当家的。”
本想问问大当家的此时身在寨中何处,忽地想起这几人不过是站岗放哨的小卒,哪能知道大当家的事,宫乙木便摆摆手让他们散去了,快步上了獾子岭。
“二当家的,您回来了啊!”
“二当家的!”
…………
宫乙木沿路上了山岭,其间放哨之人见自家二当家的回来,纷纷打了招呼,宫乙木见了点点头以作回应,也不答话,省得耽搁时辰。
不过小半柱香,宫乙木便已到了山寨后门,守门之人瞧见二当家的回来,赶忙拉起门闸,迎他进来。
“大当家的现在何处”
“方才瞧见大当家向着正厅方向去了,只是不知此时是否还在里面。”
待宫乙木进了山寨,叫过一人问清大当家的位置,便直奔正厅而去。
“哎呦,这不是二当家的嘛,何时回来的,也不告诉让人通知奴家一声,也好让奴家去迎接一下啊!”
“也不知我那心肝儿,是否是和二当家一起回来了”
宫乙木刚瞧见正厅,忽地身后传来一声软魅之音,这声音宫乙木入耳便知是谁,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宫乙木见过嫂夫人!”
纵然宫乙木万般不愿,却还是躬身行了礼,叫了这妇人一声“嫂夫人“。
这妇人体态娇媚,臀乳丰硕,光天化日之下便也只披了件薄纱,其下抹胸裘裤艳红如血,甚是诱人,这一层薄沙实在难掩个中春光,她便这般明晃晃显露于人前,面上娇艳欲滴,毫无羞耻之意。
“哎呦,莫不是奴家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二当家的竟不愿瞧上奴家一眼”
见宫乙木低身行礼,不瞧自己一眼,这妇人神情忽地委屈,言语之间哀怨之色甚浓,仿若眼前的宫乙木是欲弃她而去的负心人一般。
“不敢不敢……”
宫乙木心中叫苦不迭,却也不得不抬起头来,见她正瞧向自己,媚眼如春,其中暗波闪烁,身子没由来一阵躁动,眼中神光炽热,恨不得此刻便将她揽入怀中,尽情把玩蹂躏一番。
“二当家的,可觉得奴家美吗”
宫乙木恍惚如入梦中,素水娘笑得更加娇媚,移身靠上前去,贴耳轻声问了一句。香气扑鼻,宫乙木身子一震,陡然惊醒,见素水娘近在眼前,赶忙退开一步,拉开两人见的距离,将头扭向了一旁。
“咯咯咯咯咯……”
素水娘见宫乙木恢复清明,也不再上前,兀自站在原地笑着,腰肢摆动似是风拂细柳般,荡起了一阵春光,常日里宫乙木待她如鬼神般敬而远之,今日不知怎的,这泥和尚却动了凡心。
她怎知宫乙木方才自白骨林中吸入了瘴气,此刻存于体中尚未散尽,难以把控心智,还当是这榆木脑袋开了窍,心中甚是喜悦,若是能将宫乙木勾搭到她的床榻上,想必金獾也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动手杀了自己吧。
“都说蛇性好淫,怎么单单你这只小长虫,就一点儿也不想尝尝其中滋味呢”
素水娘掩口轻笑,字里行间透着挑逗,甚至吐露香舌舔舐起玉指,颇为放浪。
“宫某还有要事欲与大当家的商量,这就少陪了。”
宫乙木深知素水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不敢再多留,这寨中不少兄弟便是因为上了她的床榻才招来了杀身之祸,隋千便是其中之一,更是在她的教唆之下,盗取了白骨林的机关布设图逃出了獾子岭,惹得金獾下令让宫乙木亲自去追杀隋千,寻回图纸。
这素水娘心如蛇蝎,倒是与宫乙木颇有些相似,大概也是因此,宫乙木不止一次暗示金獾这女人留不得,否则他日这獾子岭必会毁在她的手上,只可惜不论英雄与否,美人关自古难过,金獾每次尽是岔开话头,装作不懂宫乙木的意思,让他暗恨不已。
“哎呦,奴家与二当家的还真是缘分不浅啊,奴家这正是去寻大当家的,若二当家的不嫌弃,与奴
第十一章 将离屠狗城
春意明媚,屠狗城亦是一如往常,谈不上热闹,也不算是冷清。有心悟剑之人,大都在一剑天附近搭了简棚,昼夜守在那里,以求水滴石穿,精进自身剑术。当然,其中亦是不乏做着白日梦的,日夜盼着能瞧出点儿门道来,也好一朝得道,做那江湖上神仙般的人物。
柳黛远此次来这屠狗城,也是陪着柳瑶池悟剑而来,可陈惊蛰却见这两兄妹整日悠闲自在,完全不似那些日夜参悟之人,瞧着倒更像是为了游玩散心而来。
“惊蛰兄弟,我看这屠狗城并非是你久居之地,不知将来有何打算啊”
柳黛远说着将一粒腌好的咸花生米抛入口中,就他这嘴上不得闲的性子,哪是一粒花生米可以堵住的,抬头见陈惊蛰专心喝粥,便随意找了个话头问了一句。
两人昨日约好了今日再叙,这一大早柳黛远连早饭也不曾用过,便早早来了陈惊蛰所住客栈寻他,像是怕陈惊蛰忘了一般,只是不知柳瑶池这个小尾巴为何也跟着过来了,瞧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想来多半是被柳黛远生拉硬拽带上的。
陈惊蛰知她心底对自己有些偏见,也不愿在这时去触她霉头,省得柳黛远难做,一问知二人还未食过早饭,便招呼二人一同下了楼。
在柳黛远劝解之下,柳瑶池对陈惊蛰的误解倒是削减不少,虽说尚未完全消解,见柳黛远仍是摆着小脸爱答不理,却也不至于再像昨日般,动辄便要出手。
其中自是少不了柳黛远要许给这小姑奶奶不少好处,奈何自家小妹初见陈惊蛰时便没什么好印象,这误解也不是一日两日可尽数消解,好在陈惊蛰并不在意这些,也省得柳黛远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了。
“暂且还没有什么打算,倒是想过找些好玩儿的地方去瞧上一瞧,可我自村子里出来不过才两个月,对这江湖又是不甚了解,也不知这江湖上究竟哪些地方会有趣些。”
陈惊蛰听柳黛远问起,也是颇为犯难,自己在这江湖上只身一人,陈十九又杳无音信,不知何处去寻,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兄弟你这算是遇对人了,要说这江湖上好玩儿的去处,想来没人会比我柳黛远清楚了,听我慢慢和你说啊!”
“…………”
“吹牛皮!不害臊!哼!”
柳瑶池在一旁扒着白粥,见柳黛远有模有样地吹嘘起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放下瓷勺出言拆穿他。
柳黛远见自家小妹拆穿自己,面上不禁有些尴尬,其实柳黛远口中那些好玩的去处,虽然在他说来像是都去过瞧过一般,其实大多也都是听旁人提起,他无意间记下罢了。
“咳咳咳,其实离着屠狗城不远,倒还真是也有个好玩的去处。”
被柳瑶池拆穿,柳黛远不由清了清嗓子以饰尴
尬,好在他早就习惯如此了,又接起了刚刚的话头。
“哪里”
“我曾听人说起过,这北境之中有一处叫做晚春城的地方,离这屠狗城也不算是远,春时景美,花期较之他处要晚上许多,此时正值热闹,并且河中鱼肉滋味极佳,鲜美少刺,这个时节过去瞧瞧,想必是再适合不过了,兄弟以为如何”
“听来还不错,那便就去这晚春城瞧瞧看。”
“好,那就此说好了,待瑶池悟剑之后,便一同去那晚春城瞧瞧,到时花香下酒,鱼滋入胃,岂不是美哉啊!”
柳黛远说着不禁闭目神往,仿若此刻便已身在那晚春城之中了。
“要去你们两个去那晚春城,我才不和这花脸丑八怪同行呢!”
还不待柳瑶池神思深陷,便被柳瑶池生生拉了回来,见她神色坚决,心中有些犯难。
“既然瑶池不愿,那便算了,还望惊蛰兄弟见谅了!”
陈惊蛰知他难处,也不愿成这兄妹二人之间隔阂,正欲开口,忽地见柳黛远眼色使来,猜他是另有下文,便静等他再开口。
“唉!真是可惜了,据说那晚春城外有片果林,其中红果最是好吃,果肉软糯,入口即化又不倒牙,传闻有婴儿拳头那般大小,本还想随着惊蛰兄弟去瞧瞧,如今看来,是没那口福了。”
“惊蛰兄弟到那晚春城后,记得去尝尝那用红果做的糕点羹汁,若是方便,来些书信和我说说其中滋味,待将瑶池送回了横剑谷,我也好去尝尝味道。”
柳黛远自是了解自家小妹的喜好,忽地想起晚春城正是盛产红果之地,计上心头,面上一副可惜之色,嘱咐陈惊蛰别忘了先行替他尝尝。
果不其然,柳瑶池坐在一旁,本专心喝着白粥,听见柳黛远所言后,眸子里便精光闪动,不自觉轻咬着下唇,向往之色溢于言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