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男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话没说完,皆因张昌宗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实在让他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怕是会被说卖蠢,妈的张昌宗!
张昌宗才不管他想法,蠢货还不自知,蠢货就卖卖萌、充充人数就行了,来参与什么国家大事,那不叫卖萌,那叫卖蠢。
张昌宗径直道:“恕我直言,自先皇复辟唐室登基,禁军就曾参与其中,之后的几次骚乱,皆有禁军的身影,如今的禁军可与往日的不同,请诸位相公三思。”
自神龙政变起,禁军参与其中,甚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敬晖更是得封王爵,显耀一时。之后的几次政变,依旧有禁军参与,有的成功,有的失败,禁军皆有参与,数次参与政变,就不信禁军里没有变化。人这种东西,聪明人开创的道路,投机者会跟随,已经看到青云直上之路,禁军还会是当年的禁军吗
在场之人,就算蠢如韦巨源、韦温,也听懂张昌宗的意思了,别的且不说,禁军这些年跟着造反都多少次了除了敬晖领军时是主动参与,其余皆是依附外,但人心浮动却是难免的。韦播、高崇此时不说尽力收拢人心,还虐打士卒……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宫里还能安稳吗
韦温、韦巨源齐齐变了脸色。便是张仁愿、唐休璟也一脸肃然郑重,苏瑰倒是还能稳得住,只看了张昌宗一眼,便低头不语。
张昌宗拱手道:“我过来只为此事,任职选能乃是诸位相公的职责,张某本不该置喙,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多嘴,告辞。”
说完,便告辞走人,五位相公把他送走,张仁愿看向韦温和韦巨源:“两位,张将军所说之事,还请慎重。”
韦温道:“老夫回去自会警告后辈,不可胡为。”
言下之意,换人是不可能的,禁军必须握在韦氏手里。张仁愿本也不觉得两韦会放弃禁军,只不过是职责所在,还是得提一提。
五位宰相是怎么商量的,张昌宗不管,出了政事堂,他便直接去的公主府,把这件事告知太平公主,太平公主立即眉目沉肃,问道:“可否把禁军统领换上你看好的人”
张昌宗摇头道:“很难,且不说我这么多年不在京城,于禁军不知还有多少愿意听我的号令的,只说换人,太后、两位韦相公那里,还有张相公、唐相公那里,怕是过不了关的,两韦是太后的人,他们的利益与太后休戚相关,张相、唐相则是不愿见岳母你的势力
第472章 夜谈
原本,张昌宗是想跟他那岳母大人探讨一下她想达成什么目的的——
女皇就只能她娘一个人做成,旁地人没有数十年的积累,就不要妄想这条路了,没前途的!
但是,才把这些年越来越深沉冷酷的岳母大人感动得嗷嗷哭,激动得眼泪不停掉,他就这么说一句出来……感觉会送命啊!
张昌宗的求生欲很强,再笨也知道这事儿不能这么干!你刚给人把火加起来了,又猛地泼上一盆冷水,还是给镇国太平公主泼冷水……这是自己找死啊!
张昌宗很果断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叫人端了水上来给岳母大人擦脸,静静地坐着,等着她老人家情绪稳定了,方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禁军如今是这个态势,岳母大人有何打算或是于此事有何章程吗”
要做事,要达成目的,总要一步步来。张昌宗是这么个意思。太平公主道:“还需看看,总要名正言顺才好,朝廷再经不起折腾了。”
看来脑子还是清醒的,张昌宗略略放心了些,不过有件事,他需要提一下,于是道:“这几年来,自中宗皇帝复辟唐室开始,到先前两任太子造反,及至现在,皆有禁军的影子在里面活动,长此以往,若是遇到一个强势的皇帝还罢,若是难免君弱臣强的境遇,禁中恐怕就难安稳了。”
历史上到底如何发展的,张昌宗本来就不太明了,毕竟这么多年了,本就浅薄的历史知识也忘记得差不多了,但以他现如今的见识和眼光来看,对禁军来说,“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想再关上那就难了。
为了李唐的后世子孙们,禁军须得限制一下才好,否则,以后哪个宰相再学五王那样,把禁军统领换上自己人,或是禁军统领自己,不爽就搞个政变,那这皇帝还做个屁!
太平公主赞许的看张昌宗一眼,叹道:“六郎的眼光总是能看得很长远。确实,经过这么多次,禁军的心怕是就要养大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可不防。”
说着,神情冷峻了片刻,又问:“六郎可有计策”
张昌宗道:“只能从规章制度上下手,只是,规章制度只能防住君子,防不住小人,人心是会变的。”
两人都是洞悉人性之人,自是知道牵涉到权力中枢,无论制定什么规章制度,虽说世无百世不易之法,但还是要慎之又慎。
太平公主顿了一下,理智道:“此事且不急,目前,且把眼前之局渡过了再说也不迟。”
“岳母说的是。”
张昌宗想了想,道:“此事岳母心里有数,小婿心里也有数,小婿且去走一趟,岳母这里也准备准备,好好筹划一番才好。”
“可,路上小心。”
“岳母放心,小婿告辞。”
辞了太平公主,张昌宗回府换了身便服,又叫人去买了些卤味和肉片之类的吃食来,瞅着天色慢悠悠地往宫里晃,一路上顺便记防卫布置——
与他在时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张昌宗一路行来,自己总结一下,人心松散,士气低迷,韦播、高崇在羽林卫里弄的事儿,造成的影响,比二准说得还要严重些。
张昌宗心情十分复杂,毕竟,羽林卫是他最初出仕的地方,也是女皇对他信任的开始,若不是有女皇不拘一格,对年少的他委以重任,他要熬到如今的位置,不知要历经几年,女皇对他是有恩的,知遇之恩。
想起女皇,不免有些惆怅。张昌宗叹
第473章 责无旁贷
人心、军心,掌控、影响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历来就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端看各人水平。张昌宗靠自己的为人本是立足军中,韦播、高崇之流以出身晋位的,所倚仗者也只有身份。然而,想以身份行四方、服天下者,非德才兼备者不可为。
韦播、高崇是吗
不是!
所以,他们选择的方法很简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并自恃出身,完全看不起羽林卫中的士卒,以奴才视之,动辄非打即骂,待下严苛,并不把人当人看。
张昌宗沉着脸,问道:“你的伤为何而来犯了什么错”
刘二准道:“我营中的兄弟皆是精选出来的精壮士卒,本事过硬,为人难免也高傲些,韦、高二人借故罚人,想杀鸡儆猴震慑大家。我不愿兄弟们无辜受罪,辩了两句,便落得如此下场,不止如此,高崇还说,若不肯效忠于太后,则我们的家人也不得好过。”
刘二准顿了顿,悲声道:“将军,死并不可怕,我等从军,早已做好战死的准备,然而,就怕无缘无故的死了不说,还可能遗祸家里的妻儿老小,则我等参军又是为了什么!”
这真真是肺腑之言了!
张昌宗忍不住一拳砸到凭几上,恨恨骂了一声:“卑鄙!无耻!”
唐朝并非刑法严苛的朝代,除了十恶不赦之罪,其余罪责,按律多不会牵连亲人,韦播、高崇这反其道而行之,哪里还有不怨声载道的!
刘二准道:“如今羽林卫中,大有顺者昌逆者亡的架势,韦、高二人看似已震慑住,实则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就怕自己死了不说,还牵连到妻儿老小,则死了也不会瞑目。”
“我知道了,你把情况细细与我说说,我回去连夜写疏奏,明日便向陛下和太后上疏参他。”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然只听声音便知张昌宗心里气愤异常。刘二准“喏”了一声,把自己知道的禁军中无辜死于非命的士卒名字,死亡原由等,皆一一向张昌宗道来。
张昌宗记性好,只听一遍便记住了,但为了准确,还是复述了一遍,与刘二准核对了一遍,刘二准担心的道:“将军,韦播、高崇乃是韦氏族中之人,乃是太后的亲族,太后对他们多有倚仗,将军这般直接参奏,岂不是得罪小人吗怕是要落不好的。”
张昌宗昂然道:“无妨!新君刚继位便这般大肆排除异己,胡作非为,非仁主所为,便是太后也不能为所欲为,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这些时日,你且好生看着大营里的将士们,若有不对,速来报我,京城不能乱!”
“喏!将军放心,卑职省得。”
张昌宗给他留下一瓶伤药,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悄悄回去。结合刘二准的话,再看如今值守的情形,真真就是应了那句“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的话。
张昌宗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悄悄潜回府里,薛崇秀居然还没睡,点着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那表情可不怎么美丽。
“怎么了”
方才回来的匆忙,也来不及与老婆叙话,只匆匆交代了去向便出门了,如今见她这般神情,张昌宗少不得问问。
薛崇秀本来板着脸,见张昌宗
第474章 朝会
第二天就是个朝会,五位辅政的大臣,相王、太平公主,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员都要列朝,张昌宗便在其列。
揣上昨晚上连夜写好的疏奏,溜溜达达的去上班,一开始是六部尚书在说事情,最近天气干旱,各地旱灾发生的挺频繁,为了不发生民乱,朝廷的各项赈灾措施就得跟上,不能酿成大乱。
说着说着,不知何时居然从粮食绕到左右卫的将军人选上,韦温、韦巨源所提的人选韦濯、韦璇、韦捷等,全都是韦氏族中的子弟,若不是其中还有个武延秀,恨不得把左右卫变成韦氏族产。
左右卫屯卫京师,关系京城安稳,张仁愿立即反对,唐休璟再滑头这刻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不然,这朝堂就不是李家的,而变成韦家的了,大家也不用混了。
张仁愿道:“左右卫关系长安防卫,任职素来是久经阵仗的老将,韦公所提之诸人,皆无什么阵仗经验,若无事还好,若有事,但如何”
唐休璟也道:“张公说的是,左右卫事关京师防卫,人选需得慎重。”
韦巨源立即道:“二位此言差矣,若论领兵打仗,朝中诸公谁人能比不得上金吾卫的张将军”
张昌宗平突厥之功,便是放眼满朝文武,谁也比不上。如今北方能一片安定,左右全是四夷臣服之态,全赖张昌宗一战之功。
张昌宗默默翻眼看韦巨源,面上坐着谦虚之态,心里只感觉老头儿的笑容里全是恶意,这会儿提他出来可不见得是善意。
果然,老头儿满意的扫视一圈,见无人敢质疑张昌宗的军功,便顺势道:“张将军不也是年少居高位老夫记得当年张将军一出仕便是任职羽林卫大将军一职吧当时几岁来着十五还是十六便是算成丁也勉强的年纪,不也把羽林卫治理得紧紧有条当时先皇后当政,不也在朝上时常夸赞吗”
尼玛!居然拿张昌宗做筏子!
与韦后一起坐在帘子后面的太平公主瞬间神色冷厉,看韦老头儿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她还没死呢,韦老头儿就敢拿她女婿做筏子也是嫌命长,当下便眼神冷厉的盯着帘子外的韦老头儿,心思活动起来。
本来一直沉默的张昌宗,这会儿也不打算沉默了,看朝廷诸公的眼神都往他身上溜,举起笏板,开声:“既然韦公说到张某,说到张某年少便执掌羽林卫一事,那即便是有自吹自擂的嫌疑,张某也少不得对外说一说了。”
唐休璟那个老狐狸十分懂得配合,立即问道:“张将军,莫非其中有什么外人不得而知的缘故”
张昌宗道:“当年,在下刚满十五,年少气盛,仗着还有几分本事,便向先皇后放言说,放眼羽林卫千骑,无有一人能防住我。先皇后恩典,不先论我张狂,反而让我先试之,若言符其实便奖励我,若言过其实便两罪共罚,请先师见证。某当时年少意气,便与先皇后击掌立誓,愿于当夜试行之。”
除了太平公主先前知道外,其余众人竟不知其中还有这等隐秘,一时竟听得入了迷,张仁愿连忙追问道:“之后呢”
张昌宗微微一笑,虽神情看着平淡,但眉宇间却一片昂扬之态:“张某于三更入宫,采摘御花园中红牡丹,献与先皇后,因我入宫未曾惊动一人,先皇后以羽林卫大将军一职托之,着我重整宫中防务。”
“嘶” ——
张仁愿和唐休璟是带过兵的,自然知道要不惊动防卫自由出入,甚至还有工夫采花,需要的是什么本事,不禁倒抽一口气。
韦巨源瞬间变了脸色,明白张昌宗的意思了。张昌宗呵呵笑了一下,复又道:“然就算如此,也因年少,在羽林卫中仍有人不服,为了服众
第475章 参奏
张昌宗掏出自己的疏奏,朗声道:“臣参奏韦播、高崇居心叵测,行不忠不义之事,德不堪位,欲陷太后、陛下于危地,祸乱大唐。”
“哈”
话一出来,韦巨源、韦温直接呆了,相王、张仁愿也明显被吓了一跳,显然有些跟不上,唐休璟也不知憋什么,憋了个脸通红。
端坐于御座之上的小皇帝李重茂瞌睡也不打了,脖子伸老长,发出个没什么意义的声响后,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张昌宗。
帘子后面的韦太后再也端坐不住,也顾不得看同样惊讶至极的太平公主,看韦巨源、韦温不开口,忍不住问道:“张将军何处此言速速禀来!”
“喏。”
张昌宗应了一声,当下便开始宣读自己的疏奏。他的文风素来朴实,不喜欢用什么华丽的辞藻,这第一次写参人的奏章,也没用多少修饰的辞藻,他只是很详实的把所有知道的无辜死于韦、高二人虐待的士卒写下来,起因、过程、结果皆列得详实,每个士卒属于哪个营、哪个校尉手下等,皆说得清楚分明。
把实例说完,他又自己统计分析了一下,把羽林卫的军制说了一下,共有几个校尉,仔细算了算,基本上每个校尉手下少则一两个,多则三四个,都有被无罪而刑的士卒,轻则打骂,重则送命,羽林卫内人人自危。
有这些详实的数据做论证,张昌宗开始引申、分析,给自己的论点了。他也是气狠了,下笔完全没有留情,就用前面的数据做支撑,转头就开始说羽林卫的重要性,羽林卫是北衙禁军,负责拱卫宫廷,韦、高二人在羽林卫里这么乱来,他们想干什么这么肆意妄为,就不怕引起士卒哗变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
张昌宗在奏折里写了,太后信任韦、高,以宫中防务托之,但这两人一通乱来,辜负太后的托付,这是不忠不义,完全不把太后和皇帝的死活放眼里。
皇帝年幼,太后听政,两宫代表着天下的江山社稷,两宫安稳,则是江山社稷之福,两宫乱……这是想亡了大唐吗太后把宫中防务托付给这两人,那是所托非人啊。
当然,他的疏奏写得比这个婉转些,但意思却十分明白,又有前面的数据做支撑,通篇在朝上读出来,听得一干重臣们嘶嘶倒抽气,便是唐休璟、张仁愿,注视张昌宗的眼神也不对了!
先前这两老头儿还觉得张昌宗虽战功赫赫,却从不以功绩傲人,事母事师孝顺忠厚,为人行事有礼有节,是个谦和有礼的年轻人。现在才觉得看走眼了,谦和有礼那是他教养好,内里其实非常的凶残,不动则已,一旦动了,那嘴里全是锋利的獠牙,下手就下狠的,完全不给人留余地。
韦播、高崇二人的行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因为无有功绩服众,本事又不足,只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立威,但是,经过张昌宗的疏奏这么一说,性质完全改变了。最重要的是,韦播、高崇还是韦氏族中人,这两人这么乱来,后面要用的韦濯、韦璇、韦捷这三人,是不是该慎重些退一步讲,就算真要用,是不是也不能再放在左右卫这等事关京畿防务的要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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