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男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半堕落的恶魔
“钦让见过东翁。”
张梁客一进去,李钦让便站起来行礼。张梁客笑着摆摆手:“钦让快别多礼,且松散些坐罢,可用过哺食了”
李钦让道:“劳东翁过问,已然用过。东翁上职劳累一天,钦让也不敢让叨扰太过便直言吧。钦让今日所来,乃是受东府六郎所托,有事禀报东翁。”
“六郎!不知是何事钦让尽可道来。”
“喏。”
李钦让道:“为督促府中兄弟子侄读书上进,六郎想出一个法子,施行之后,效果颇好,便托付钦让报与东翁,望东府也能照例施行,希望族中子弟皆有上进之法。”
张梁客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道:“六郎有心了,不知是何法子”
李钦让立即把张昌宗的办法细细地说出来,并把东府一众的功课进展也说了一下。张梁客脸上略过复杂之色,叹道:“此法大好!若能坚持此法,即便是愚笨者,也能有所成。只是,成此法者非大毅力者不可为!”
“东翁慧眼如炬,一语道破。此法端看毅力与恒心,若能坚持,则将来必能成器。”
张梁客苦笑:“我的五郎,可非这等有大毅力者!”
这话李钦让就不好接了,沉默片刻后,道:“东府那边,约莫是老太太与诸位郎君管束,府中小郎已开始施行,六郎见效果颇好,一片公心主动提出来,希望阖府郎君皆能读书上进,以求进身之阶。只此一点,钦让便要恭喜东翁,贺喜东翁了!”
张梁客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确实当大喜!六郎有此心,乃我全族之幸。明日一早,上职之前,我会到族学来。”
“喏,如此,钦让便不叨扰东翁了,钦让告辞。”
“天气寒冷,劳烦钦让奔波,荃叔,替我送送李先生。”
第二十二章 褒奖
张昌宗睁开眼——
二哥进来了!自成亲后,二哥便鲜少进他们几个未婚小郎的房间,今日进来……想不到二哥竟是全家最积极的人!嘛,五哥要惨了!
张昌宗缩在被子里,无声的咧嘴笑。他作为幼子的好处之一,就算叫起床,也不会是第一个。幼子总要被照顾一二。
果然,二哥一进来,第一个便冲向张易之,拎小鸡崽儿似的一把把人从被窝里掏出来,还理直气壮:“晨了,该起了!”
这几日天气冷,张易之正一番好睡,突然被人拎出温暖的被窝,还有些懵逼,身体倒是本能的缩成了一团,被张昌仪拎着衣领拽出来,差点没被衣领勒死,表情还带着懵逼:“干什么!干什么!谁谁”
“哈哈哈!”
张昌宗大笑起来,从榻上坐起来,自己穿衣:“二哥,早!”
张昌仪点点头,把手里的五郎丢到榻上:“醒了否醒了就起榻穿衣。”
张家日子是艰难,虽说几代都是小官职,但在这长安城里,倒也不是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而日子过不下去的。只是,韦氏是个实在的妇人,她老人家很明智的认为,什么也没有吃饱肚子实在。
家里儿郎多,胃口本就比小娘子们大,要养大儿子们,要给他们成家,不精打细算些可不成。婢仆可以少养些,能自己做的事情便自己做,比如穿衣吃饭这种。
华为都还是张昌宗年幼进学,加之华为也不大,做不了什么重活。韦氏也不是苛刻的人,华为家几代都在张家为仆,也有照顾之意。
张昌宗先出来后,带着几个已经起了的侄儿们在院子活动手脚,一起等着张易之。等张易之出来了,再一起去外面的坊道上跑步锻炼,外加背书。
张昌仪听着朗朗的背书声,脸上神情跟喝醉了酒的老鸹似的,满是陶醉。张昌期也从自己屋里出来,脸上同样是欣慰的表情,兄弟俩儿相视一笑,俱都觉得这个早上很是不错——
孩子们的读书声就是希望,人嘛,只要有希望,便会觉得日子过得不错。
吃了朝食,该上职的上职,该进学的进学,张昌宗到学里的时候,四叔张梁客已经等着他,一到学里,四叔贴身的长随,一个叫三有的男仆便来迎他:“六郎来了,老爷在学里候着,吩咐小的在此等着,若六郎来了便请郎君去见一见。”
“四叔要见我也好,劳烦三有叔带我去。”
“不敢,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郎君随小的来。”
“嗯!”
随着三有一起去见张梁客。好在,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可怜人小腿短,张梁客并不是在府里等他,而是在紧挨着学堂的一个亭子里。张昌宗一进去先行礼:“侄儿见过四叔。”
张梁客大概刚用了朝食,食盒都还在亭子里放着,见张昌宗来了,点点头,笑得和蔼:“六郎来了,可吃过了”
“回四叔,已然在家里吃过才来的。”
张梁客伸手把张昌宗拉过来,和颜悦色的道:“听李先生说,昌宗在学里表现优异,一切顺利,我心里很是高兴。有好的学习之法,也不曾想着藏私,还想着兄弟侄儿们,挺好。”
张昌宗努力的甜笑卖萌装乖:“四叔过奖,侄儿想的也不过是个笨办法,还是要坚持,若是坚持不了,办法也是无用的。”
先说了缺点,以后如果有人坚持不住,没有效果,那就怪不到他头上了!
张梁客摸摸他
第二十三章 韦氏教子
得了从祖张行成的字帖,张昌宗还是很当回事儿的。虽说,张行成并非什么书法名家,但字体也是很有章法的。
书法启蒙,若是能一开始便临名家字帖自然好。不过,张家条件有限,也没有什么名家字帖来让他临,有从祖的便很好了。张昌宗很满足!
李先生见他临字,问了是张梁客所赠后,也没多问,只是在他练字不得法的时候,偶尔指点一句,教他如何入手临摹。
许是四婶在家里教过,张景雄竟然没再挑衅他,最多就是面对面的时候,冲着他冷哼一声,表达一下不屑之情。就是不知道这种注定短暂的和平能维持多久,不过,换个就角度看,这个孩子也不是骄纵得无可救药,挺好。
花了三天时间,学完《切韵》,张昌宗的学习生活便安定下来。李先生摸清了他的底子,教授起来,更为用心和顺趟,让他半天时间读书,半天时间练字。
唯一的难处便是伍先生那里,张昌宗的音律课,声乐依旧毫无进展,然而,他又小,爪子伸出来都还带着肉窝窝,器乐就更不用想了,这样的爪子,什么乐器也练不了。
每次音律课,一老一少两个两两相望,相对无言。张昌宗已经自己放弃治疗了,不会唱就不会唱吧,大不了等他以后手长大了,用心学一门器乐,定要让看到他便只想听他演奏,而想不起让他唱歌。滑稽.jpg
其实,他不弃疗也没办法,感觉伍先生的好脾气笑脸已经快维持不住了。张昌宗以侦察兵的眼睛已经注意到了,他老人家好几次手掌都忍不住动来动去的,眼睛还直往他脑袋上转,大有抽他两下的意思,就是克制着没实行。
也幸伍先生克制住了,不然,他娘若是知道他被打了脑袋,一定会让伍先生知道被摸了屁股的母老虎是啥样儿的。
学习渐渐踏入正轨后,除了给他讲解《孝经》、《论语》外,李先生还给他加了一门《诗经》。先生说了,如今科举,渐有重诗文而轻经学之势,经学是要通,不过,作诗却要从小培养,也不是要他立时就写出诗来,就是多背多记多吟诵,先培养培养感觉的意思。
说到作诗,张昌宗就蛋疼了!
他是大学参军入伍,让他写几首现代诗糊弄人,还是可以的,写古诗……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听说人无话可说的时候,都喜欢聊天气。
一巴掌糊自己脸上,张昌宗的萌娃脸隐隐带上严肃与郑重——
在节操与贞操之间,当选谁
犹豫了三秒!张昌宗很是郑重的选了贞操!他是个挑食的人,却不幸是个脸皮很厚的人,节操……本来就没多少,揉巴揉巴直接扔了吧!
不过,为将来计,作诗的理论知识还是要学好的,并且还要用心学,如果将来能自己写出来自然好,写不出来……抄也要抄的体面些,如果被人讨教如何写诗什么的,还可以掏出一堆理论糊弄人。
一大个男人,为了贞操安全,真是操碎了心!张昌宗捂着胸口,表示很受伤,忍不住有些埋怨则天老奶奶,你说你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是吧,荷尔蒙也该差不多了吧,怎么就人老心不老的还想睡小鲜肉呢!这不是自家的小鲜肉,就不恶心了是吧!
旋即想到则天老奶奶家的小鲜肉,貌似她老人家杀起来也没手软,包括她自己的亲儿子。张昌宗又没话说了。唉,认真读书吧!
张昌宗用心向学,努力读书的时候,天公不作美,阴沉了几天后,居然开始下雪了,下得还不算小。这正月的天儿里,下这么大的雪……早晨二哥都没来房里挖人起床。
张昌宗起惯了,自己爬起来,在廊檐下蹬腿挥臂的活动。大哥出来看见他这样,还慈爱的摸摸他头,叮嘱他:“天气这般冷,起这么早作甚快回
第二十五章 人设崩了
张昌宗还想补救一下:“只怕做的不好,还是不念了吧待先生品评后再念也不迟。”
话刚落,他娘一巴掌落在他肩膀上,爽朗的笑声响彻耳端:“这孩子,难道竟是害羞不成”
阿娘你误会了,阿娘你想太多了!
张昌宗咽了口口水,扭头看看大哥、二哥,再看看母亲和大嫂、二嫂,全都围着他,他还只是个正太,被这么一群人围观,感觉空气都稀薄了!在这么被围观下去,应该会窒息吧
大嫂热情的呼喊着:“文阳呢速速过来,帮你六叔记一下!”
文阳被传了来,就着方才张昌宗练字的纸笔,磨了墨,眼巴巴的望着他六叔,等着他六叔的作品——
张昌宗:我感觉头脑一片空白.jpg
“这孩子,莫害羞,速速说来!”
大哥笑着说了一句,二哥也道:“此是你第一次作诗,莫管好歹,能作出来便是极好的!”
这不就是在竞技运动会上,忽悠失败者“重在参与”的说法么二哥不知道这句话完全不能安慰,听了只会更扎心么
“大好男儿,莫要扭扭捏捏地,快说!”
张昌宗还在吐槽,被他娘等得不耐烦了,一巴掌糊脑袋上,不禁脱口而出:“江上一笼统!”
“嗯!”
众人一愣。
张昌宗:“井上黑窟窿。”
“咳咳咳!”
二哥这是被口水呛到了吧!大哥的笑脸也瞬间僵住,唯有阿娘与大嫂、二嫂不识文墨,兀自兴致勃勃的催促着:“后面的呢”
张昌宗已经放弃治疗了,破罐子破摔的接着念出来:“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噗——”
这是四哥憋不住笑出来了!
就算张昌宗芯子里是个糙汉子,老脸也扛不住的烧了个通红——
怎么就想不起别的呢怎么当时心里就只想起这首呢抄“梅须逊雪三分白”或是“一片两片三四片”都比这首好啊!说好的要做神童,抄诗时候却不小心暴露了,救命啊!他是想做神童的,不是想以逗比名声闻名大唐啊!完了!人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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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张昌宗抬头,却是他娘韦氏满脸笑的在喝彩,也不嫌他沉了,一把把他抱起来,撅着嘴巴在他脸上啾了两下:“我儿果然不凡!这诗作的,阿娘这等不识文字的妇人也能听懂,一听便知道我儿是在写雪景,对否唔……二郎,这叫什么诗来着”
二哥连忙答道:“阿娘,写雪景的,在诗赋里叫做咏雪诗。”
韦氏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咏雪,不像以前你哥哥们念的那些,阿娘听十遍也没听出来写的是何物,还是我儿厉害,一听便明白了,多好!哎哟,为娘的好儿子,漂亮随我,聪明果然也随我,很好!很好!”
说着,又在他脸上啾了两下,欢喜之情,发自内心,溢于言表。啾完了还啧啧有声的抱着儿子的脑袋摸了摸,看了看,完了爱不释手的在脑门上又啾两下,一脸“儿子我为你骄傲”的样子。
张昌期、张昌仪两兄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张昌仪表情古怪,张昌期一笑,蹲下身,摸摸幼弟的头,道:“确实好,大哥如你这般大时,连《千字文》、《孝经》都还不会背,更莫说作诗了,比大哥长进,好!”
大嫂见韦氏、张昌期都夸奖张昌宗了,笑呵呵的直接把人一把揉怀里,也跟着喜滋滋的夸道:“还是六郎厉害,文阳都十岁了,我还没见过他写的一句诗呢,六郎果然不同凡响!”
张昌宗……张昌宗已经快要被闷死了,双手大张,胡乱挥舞:“救命啊!阿娘快来救命啊!”
“哈哈哈!”
一群大人无良的哈哈大笑,就是没人想起把他从大嫂怀里挖出来!还是二嫂提了一句:“阿娘,如此喜事,应当庆贺一番吧”
韦氏笑眯眯地点头,赞许的看二媳妇儿一眼,道:“确实该庆贺庆贺,春娘你去市集割上两斤肉来,炖萝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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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为人母的小骄傲
雪下了整整一日,第二日起来的时候,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昨天,张昌宗一天都没出家门半步,一直缩在家里,实在是觉得无脸见人。最可恨的是,四哥居然还来落井下石!
张同休往日见惯了张昌宗脸皮厚的样子,从未想过今生居然还有机会见到幼弟害羞不肯出门见人的样子,一时蔚为奇观,啧啧不已。
对此,张昌宗只有一个评价,四哥的成绩果真是不好,连羞愧跟羞涩的区别都分不清楚!长着两只眼都看不出他是在羞愧,跟羞涩完全不搭界。因此,张昌宗忍不住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四哥一眼,结果就是被四哥揍了一巴掌。
张昌宗果断的“哇”一声哭出来,毫不犹豫的告状:“大哥,二哥,四哥欺负我!”
然后,看着张同休被兄长修理,愉快的一抹脸,继续蹲墙角种蘑菇,默默消化人设崩塌的痛——
啊,心好痛,感觉快不能呼吸!手动滑稽!
昨日的事情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已经不用再提了。洗漱过后,张昌宗在廊檐下伸脚踢腿,振作精神。厚脸皮最大的好处是,振作都比别人快,昨天还羞愧得不敢出门见人,今天已经坚强得能够面对世界……如果出门被邻居夸诗写的好,一听就明白,感觉已经能笑着应对了。
不过,迎面遇上早早起床的张同休,被他上下打量一番,笑嘻嘻地调侃:“终于不躲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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