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冻人

    高文瀚学习成绩好，工作能力强，不贪慕升职，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开车从不违章，这种人大抵只存在于虚构的文学作品中，没想到在现实生活里沈攀会亲眼目睹。摇了摇头，沈攀笑得神神秘秘的，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秘密，需要用如此方式的自律来做掩饰，沈攀兴致高涨，愈发的想要和高文瀚接触接触。

    用手机拍下屏幕上的一些信息资料，沈攀关了电脑又往审讯室走去，这个案子看似简单明了实际上却繁杂到极点，内中的多个线头走到底都是死胡同，嘿，有意思，沈攀摸了摸下巴，脚下稍稍加快了一点速度。

    不过他还没有走到审讯室，周珊就从对面过来了。沈攀眉头一动，站住脚问道:“珊子，你审完了”

    肯定是审讯完毕了嘛，那不然周珊拿着东西回办公室干嘛。女孩给了他一个白眼，这问得也太无聊了点:“高洁不知道日记本在哪里，她只知道在李霞发现笔记本第二天出门之后她找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旮旯都没有发现那本日记的踪影。高洁怀疑是李霞拿出去藏起来了，我们也许还需要再对李霞的办公室进行搜索。”

    李霞是个普通人，要藏东西也不可能像谍战剧里面找一个车站抑或商场的储物柜然后把钥匙交给另一个人，那太夸张，一向为沈攀所诟病。国内任何一个地方的储物柜顶多二十四小时就要由保安清理一片，哪里容得你偷藏物品在里面哟。

    所以，按照沈攀的推测，李霞要藏那个日记本大致会选择三个地方:自己家里，不一定在她本人的房间，马桶的水箱，松动的地板下面，甚至是李双阳和高洁的卧室都有可能；第二自然就是办公室或者马祥瑞的经理办公室；最后一个地方她名义上的舅舅，实际上的亲生父亲高文瀚那里。

    “日记本在高文瀚手里的可能性最大。”周珊点点头，她也这么认为，两人的想法差不多。而且周珊对此还有补充看法:“沈攀，你说会不会因为高文瀚就是想要拿到这本日记，呃，然后他和李霞就此产生冲突从而痛下杀手”

    咦，沈攀惊奇的看着女孩，以前的女孩是绝对没有这么开阔的想象力，她只会按照证据的指向一步一步的前进。沈攀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珊子，你比以前厉害多了，佩服你哦。”

    “别嘻嘻哈哈的，我究竟说得对不对”周珊对自己的发散性思维还有些不大确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问着面前这个厚脸皮家伙。沈攀旋即收起笑容，他点了点头:“其实你的设想完全符合整个案子的逻辑，不仅是说得对，我有预感，很大可能这就是本案的最后结局。”

    既然两人统一了意见，剩下的就好办了。高洁已经被周珊教训得这会儿正老老实实的在审讯室里写着经过，周珊要求她最好是从她和李双阳爆发第一次矛盾写起，避免有遗漏:“沈攀，估计高洁没有一整夜是写不完了，她那边不用着急，待会儿我去给陈队找个招呼，别忘了给她送饭就行，然后我们现在就去园林局找高文瀚”

    “行，我去趟厕所，你去给陈队汇报一下，我在停车场等你。”沈攀这边当然没问题，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摸出一支烟夹在指间，上厕所怎么可以没有烟呢。

    陈倩听完周珊的汇报之后很振奋，总算又从茫无头绪之中寻觅到新的方向，她要亲自负责对李双阳和高洁的后一步审讯工作，并让周珊和沈攀每一个小时向她汇报一次情况进展。送周珊出办公室的时候，陈倩微微颌首道:“珊子不错，继续努力。嗯，考虑到高文瀚也属于园林局的中层干部，如果园林局那边有阻碍你们可以寻求把他带回来审讯，并且立即通知我，我会带人过来支援。”

    “好的，陈队，请你放心，我和沈攀不会让你失望的。”周珊的回答响亮而清脆，爱情有了想要的归宿，周珊现在斗志昂扬着，再多艰难的案子女孩都不会有丝毫的胆怯退缩。

    路上高峰期过了，这趟去园林局周珊开车很快，之前回来用了半个小时这次就二十分钟越野车就带着轮胎急刹的刺耳尖啸飞驰到商山市园林局门口。园林局门卫已经认得了这台车，很配合恰到好处的打开了电动伸缩门，越野车直冲进去，稳稳地停在办公楼门厅面前。

    还没到下班时间，两人上楼就奔着园林局办公室去了。之前来了一趟也有好处，熟门熟路了嘛:那两名钟楼的售票值班员恰好就属于办公室管辖，所以周珊其实已经和高




第254章 魔影（4）
    周珊的办法简单利索，女孩一伸手摸出手铐找空中旋了半圈，给高文瀚威逼的同时起身严肃的说道：“高副主任，我们别的也不用说了。起来吧，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回队里慢慢说。”

    话音刚落，沈攀紧接着帮腔了，他脸一黑，厉声呵斥道：“高文瀚，起来！靠墙站着，转身，我们要搜查你的办公室。”再说一次，这不是国外，警方有一定的证据情况下是可以对嫌疑人的住处进行搜查以免嫌疑人转移销毁物证，这种情况下无须携带出示搜查证。

    看着沈攀一副凶相毕露，一言不合就要上手的架势，高文瀚除了在心里长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之外别无他法。老老实实的起身走到墙角转过去，双手背在后面，周珊抓住他一条胳膊麻溜的一抖手，铐子牢牢的把他禁锢住。

    给嫌疑人带上手铐周安就放心多了，拍了拍高文瀚的肩膀，女孩带着轻松的口吻说道：“蹲下，没叫你不能回头张望，不能起身，记住了。”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那边沈攀已经动手拉开几个抽屉开始翻检其中的文件，他们此次搜查的重点就是那个黑色封皮的日记本。

    办公室能有大多，也就一个办公桌和一个书柜可以方向**物品，没多久两人就把各个带锁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奇怪了，除非办公桌里搜捡出几个避孕套和几张色情光碟之外就别无他物，两人一心想找的黑色日记本杳无踪影。

    虽然高文瀚是背对着两人，但在两人专心搜查的时候高文瀚不可避免的会偷偷的偏头瞅上一眼。见到两人的徒劳无功，高文瀚冷笑一声，用一种很诚恳的态度说道：“两位警官，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任何的违法犯罪行为，你们搜不出什么的。我家里就更不用说了，平时都是我妻子搭理，如果我要藏点什么在家里那才真正的是愚蠢。”

    从高文瀚一张口开始，沈攀就很注意的盯着他的眼神。根据沈攀的观察，这家伙倒是没说假话，但是他不由自主的飞速的瞟了一眼书柜，这让沈攀觉得很可疑。

    视线盯死在高文瀚脸上，沈攀故意提高声音喊道：“珊子，再搜查一遍书柜，我有预感东西藏在书柜里，每本书都翻一翻，也许没封皮的，谁知道呢。”这也是沈攀刚刚才想到的，高文瀚很大可能会去掉封皮或者干脆换一个其他颜色的封皮作为掩饰。

    果然，听到沈攀说的这句话，高文瀚有一个非常轻微的颤抖动作，沈攀心里愈发有数起来，他看得没错，判断也是准确的。

    说干就干，两人这次把书柜里所有的文档书籍全部搬到的地上，一本一本翻开检查，比第一次的搜查细致多了，而高文瀚蹲在墙角明显不安起来，他偏着脑袋瞅了瞅，突然开口说道：“两位，耽误几分钟聊聊，没问题吧”

    聊聊沈攀心里笑了，果然来了，他仿佛很不在意的一边“哗啦啦”以极快的速度翻阅着手里一本环境绿化方面的册子，顺带还捏着书脊用力抖了抖，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行啊，你说，我们听着呢。”

    “这。”高文瀚迟疑了一下，看着周珊把彻底检查过的书籍放回书柜又重新拿起一本，他终是咬着牙开口了：“两位警官，我也有朋友在派出所，大家平时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也听他们说起过你们刑侦大队。看二位的年纪在刑侦大队的时间并不长，月薪大概应该是在三千多四千左右，对吧”

    “没错，你说对了，我们的工资比不上你们公务员，每个月都是这点点死钱，想要买一件漂亮衣服都不够。”周珊大大咧咧的点头以示赞同，不过她也没有因此减慢自己的搜查速度。

    很显然，高文瀚对周珊会主动搭腔赶到非常的惊讶和窃喜，但现在轮不到他做过多的思考。书柜的书就那么记事本，加上文档文件夹总体数量也并不多，趁着现在两个警察还没有找到正主都不搏一搏，到时候恐怕就悔之晚矣。

    高文瀚向来有一种看法，钱再多也要人能够花的才叫做钱，否则那都是一文不值的纸。

    一咬牙，高文瀚说道：“二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给两位每人二十万的现金，两位收队回家，大家各走各，就当没有今天这回事，怎么样”

    有戏，沈攀又一次深深地对自己的判断感到五体投地的佩服。高文瀚肯出四十万的现金来打点他们，这得是心里憋得有多着急啊！嗯，这出戏还可以有另一种上演方式，沈攀又给了周珊一个诡异的眼神。

    “沈攀，等一等。四十万现金，高文瀚，你确定别给我说银行卡什么的，我对任何银行的卡都不感兴趣，金卡银卡概不喜欢的。”周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头望着高文瀚，一脸的疑惑和不敢相信。同时沈攀也听话的停止了搜查，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就是周珊的木偶人一样，高文瀚提得高高的心终于不再那么悬空得让他心惊胆战。

    他转过身，其实这是他的一次试探行为，而周珊并没有制止他。要知道刚才可是周珊亲口吩咐的：“别转身、别起来，没叫你你就老老实实的蹲在这里”哟。

    “肯定是现金，不是现金的话任凭二位把我带到哪里去我一声不吭。”笑眯眯的打着包票，高文瀚抬了抬手向周珊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束缚，沈攀他现在是没看在眼里了，这就是那女警察的跟班嘛，只要那女警察同意了，那小伙子忒用没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嗯，我马上亲手把钱放到你面前，四十万现金。”高文瀚再次重重的强调了一遍金额。

    “沈攀，你去看看门关好没有，反锁上。”周珊毫不犹豫的起身过来掏出钥匙打开了高文瀚手腕上的铐子，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高文瀚，她倒想看看这么小一间办公室这家伙把钱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其实很简单，没有周珊想的那么复杂。既没有墙上暗藏的保险柜，也没有书柜拉开的暗道。呃，倒是和书柜有关，在书柜的最下层，高文瀚用三合板简单的搭了一个隔层，里面整整齐齐的银行封条都没有撕开的钞票码放了一长溜。

    “每一叠是十万，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数一数。”拿出四大叠钞票摆在桌面上，那玩意乍一看还是很给人一种刺激心理，至少周珊就“啧啧”感叹不



第255章 真相
    被自己的队长逼迫着沈攀还能说什么，幸好的是纪委来的人还真就给了沈攀面子，那个个子不高黑瘦的中年人面对沈攀的请求只是笑了笑，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规划建设局和园林局交给我吧，你去看看要是搜查得差不多了就把人带走，他们就没话说了。”

    纪委和刑侦大队联手几乎把高文瀚的办公室抄了个底朝天，但凡来路不明的或者与他职务不相符合的物件全部打包带走，说句难听的比喻，快要和古装电视剧里面抄家的镜头差不多的效果了。

    陈倩当然是乐得轻松，他亲自驾驶一台警车在前面开道，还在路上陈倩就大了电话回队里，等这边人车到达之后，刑侦大队已经是安排妥当。无论是泡的热茶还是门口加固的审讯室以及食堂那边李振铁坐镇、值班厨师随时在岗，等待给纪委和刑侦大队熬夜审讯的几个人做出可口的热腾腾的饭菜一应俱全。

    双方的联合审讯很见成效，没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高文瀚就熬不住开了口。

    他的贪污受贿就不说了，那是纪委的工作范围，而高文瀚之所以一直赖在园林局副主任这个职务上，就是因为每年市里价值几千万的花花草草和树苗的购入都是他在负责，高大数百万的不明收入也是从这个渠道流入。

    至于说李霞这边却是让刑侦大队有了意外惊喜，高文瀚本就反正都说了，不说还得受罪的想法一吐而快，自然也就包括了他杀害李霞的经过。

    没错，李霞死在她的亲生父亲，名义上的舅舅的手上，那女子估计要死不瞑目，生生的受了二十年的罪，最后还是没能熬去见到春天，沈攀和周珊听完高文瀚的供述之后都是面面相觑，可怜的李霞……

    一周以前，无意中看到了高洁的日记，李霞第二天就带着日记本找到了高文瀚。事实上高文瀚自己都非常惊奇，因为高洁以前没给他说起过这件事和这个女儿，要不是有高洁的日记本作证，高文瀚又认得高洁的笔迹，估计高文瀚会第一时间把李霞送去医院，肯定是精神状态出问题了嘛，哪里又乱认爸爸的哦。

    那天上午，高文瀚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一个人没见，他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烟，高洁的那本日记就放在他办公桌上，他仔细的阅读着，时而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李霞，那居然是自己的女儿，这很搞笑不是，高文瀚好几次想笑都没笑出来。

    他当然是笑不出来，高文瀚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消息掩盖下去。私生女不违规单位的明文规定，但这明显与日常道德相背离的事情绝不可能得到单位领导和上级机构的认可，消息一传出去等待高文瀚的结局最差都是开除一切公职单位除名。

    这几年高文瀚钱是搂得差不多了，上升的通道他也找好了，正是准备两三年连续几个跳级的，怎么可能舍得因为一个从未养育过从未在自己怀里撒过娇的从天而降的女儿就轻易的改变主意呢。

    思来想去一整个上午，高文瀚都没能拿出一个实用的办法。藏起来是不可能的，这是一个大活人，还是二十七岁的大活人，有自己的思想，哪怕你把她关起来她也会想办法逃脱或者说自救。

    让李霞回去继续去做李双阳和高洁的乖女儿更不可能，李霞在他翻开那本日记的第一时间就表了态:“绝不再回李双阳的家，绝不再和李双阳、高洁在一起。”事实上李霞的想法简单而平凡，和每一个女孩子的想法差不多，想要自己的亲生父亲宠爱自己，除此别无他求。

    可李霞不知道的，高文瀚唯独就是这一点做不到。真的要是李霞让他拿个几十万一百万钞票，这对高文瀚来说反而是小事一桩，举手之劳而已。

    李霞来的时候高文瀚刚上班，园林局人都还没有到齐，所以见到李霞的人并不多。上午高文瀚又专门打了招呼，说他有要紧事，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打扰他，所以也就没人来敲门找高副主任说事。

    等到中午下班，外面其他办公室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高文瀚合上那本日记站了起来，和蔼可亲的对李霞说道:“走，爸爸带你吃饭去，想吃什么都告诉爸爸，爸爸不缺这点钱。”

    高文瀚把车开到门厅的位置，李霞才从门厅里面走出来上车，对此高文瀚给的理由是外面太阳晒，不要把他的女儿晒黑了，李霞娇笑着应承下父亲的关爱。要说李霞的想法也没错，见到自己的女儿做父亲难道不应该是开心得跳起来不应该是欣喜若狂吗

    电视上、书籍里反反复复都在说父爱如山，如今李霞也想品尝品尝那如山般沉重的父亲，嗯，她不会被山压塌的，李霞相信自己。

    高文瀚把车开到一家非常高档的私房菜，大手一挥。笑道:“想吃什么点什么，借给我节约钱，老爸有钱。你看看你多瘦，明显的营养不够嘛，高洁和李双阳这些年很亏待你啊，找个时间我找他们算账，哼哼，居然敢这样对待我的宝贝女儿，那还了得！”

    可以说，这一顿饭高文瀚和李霞是吃得皆大欢喜。高文瀚也借着一顿饭的时间好好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琢磨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酒足饭饱，高文瀚微笑着对李霞说道:“宝贝女儿啊，你看咱们下午开间房有些事情好好商量商量，总是去单位人来人往的也不妥，万一单位有点事岂不是耽搁时间，你说是吧这个道理吧”

    李霞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一起很放松、很快乐，于是，李霞点点头:“随便你安排呐，谁让你是老爸呢。”

    为了不让熟人碰见，高文瀚载着李霞驱车二百来公里，在远离商山的一个城市的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房。毕竟高文瀚在园林局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上许多年，商山本地关系户不少，认识他的人更多。

    虽然这几年和马祥瑞一起创业，可李霞出差怎么舍得花上一千多大元开一间这么贵的房间呢。所以在看到房间里的豪华设置和精美布置后，李霞开心得跳了起来，她搂着高文瀚都是脖子，毫不客气的在高文瀚的脸上亲吻着:“谢谢你，老爸，哇哦，这房间太爽了，我喜欢，超级喜欢。”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李霞也累了，同她扔下包，大笑着当着高文瀚的面脱下外套外裤:“老爸，我要洗澡去了，我洗了你再洗好不好”走光是必然的，可李霞不在乎，这可是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很显然李霞忽略了两点，很重要的两点:其一，她忽略了一个青春气息十足的成熟女性的对高文瀚这种成熟男性的引诱和刺激；其二，对高文瀚来说，李霞是他的女儿，同时也是一个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在高文瀚心里根本就没有那种平常生活中父亲对女儿的怜爱和宠溺，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升起那种感觉。

    加上李霞大大咧咧的居然连卫生间的门都是虚掩着，还时不时的从里面传出发大呼小叫的声音，。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