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岁晚

    “不，你没权利处置我。”莺语大声呼叫起来，唯恐托运处级会在刺客动手，害怕的往两个身形庞大的男子身后又躲了躲，掩耳盗铃式的动作让人发笑。

    “怎么的，方才还说有证据，这才拿出来便害怕了”紫菀那说话不偿命的又来了，直接往人群中冲去，想要把她给抓过来。

    看着有备而来的紫菀，莺语早已经失了颜色，转身想要往外面跑去，但围观的群众哪里是没有眼力界的，一眼便看出这个没成功便想逃走的行为。

    反而是捉小鸡似的直接将她拎到了人群前面，让几步上来的紫菀给逮了个正着。

    对于紫菀，莺语是不熟悉的，至少在她离开祭司府之前，都是没有见过的。

    那也是命运的安排，青堇和紫菀都是才出现的临川不久的，而也莺语的事情已经成的上是老黄历了，去年的人哪能够认识今年的人，倒是那日在集市上，祭司大人收了两人的场景，又传到她的耳朵内。

    自此以后便心有不甘，觉得这么好的自己被辜负了，不过是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便直接给升了贴身侍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规矩，让这性格孤独的祭祀大人为她们做到了这一步。

    还是当年的祭司府上，仅有两名大侍女，一个是已经死去的涟漪，一个是就在眼前的梓月。

    相对于那个脑子简单的涟漪，梓月明显就是难对付多了，这也是她被逐出祭司府的重要关键。

    两个大侍女同时不容纳自己，那府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地，就算是自己死皮赖脸的留下来，每日的白眼也是够自己受着的，还不如让世人以为是祭司府亏待了自己，这以后即使是出去了，借着这个名头，也能够来自己的一席之地。

    莺语回忆自己走下来的路，怨气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可是并无他法。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去其他地方做点活，可这有头有脸的人家见着自己是被祭司府赶出来的，怎么都不肯收留自己，还说自己家的庙容不下这尊大佛，让她自己另谋高就。

    “我就恨你，为何容不下我！”莺语被紫菀擒了双手，跪在云初霁的面前哭喊道，眼泪直直的留下来。

    众人这才发现，她的眼泪不是透明的，而是呈现出红褐色。

    血泪！

    离开祭司府以后的日子很是艰难，若不是自己亲身体会，哪能知道世间原来是那么不公平的。

    她无路可走，只好进了春兴楼当了一名卖唱女。

    青堇从来不知道紫菀是有身手的，方才那一个反剪，直接便是将想要逃离的疯女忍给抓了过来，没有半点反抗的痕迹。

    她心里大惊，突然觉得自己开始不认识紫菀了心里却是非常疼的。

    按照紫菀的这种性格，若是




第086章 同根相煎何太急
    云初霁是真心恨铁不成钢，也明白原来肤浅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只看的到别人表面上的荣华富贵，从来不会见得别人辛苦与努力。

    说道理，这些首饰，都是自己赚来的。

    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既嫌着粗使的活累心，又嫌着自己所得到的少，既然抱着这么一副心态，便是天皇老子也是匀不了这一块烙饼的。

    见着依旧是迷茫的样子，云初霁眼神落在她腕间一个精致绝伦的手镯上，那是足够分量的一只赤金还珠九转玲珑镯，虽然因着天天佩戴颜色已经没有当初那般的光泽，但一眼见着便不会忘记。

    正是她离开祭司府那日，云初霁送给她的。

    “瞧着全身上下也就这么一件值当的东西，日子怕是过的不尽人意。”梓月闭上眼睛都能想到那一天，祭司大人自殿内走出，手里拿着这只镯子，轻轻的套在了她的手上。

    那镯子是当时新上来款式中，最好的，不论是用料还是做工也美的挑不出一丝毛病，若是说偏要说出它的不好来，那便是贵重。

    首饰都是平分的，当中并没有这一只，大家翘首以待谁会得到这最好的，必然是祭司大人最看重的。

    虽然侍女们的东西已经能跟普通人家的千金一般了，对于这只镯子热爱程度都不低了，因此好私下组织了一场争霸赛，也正是这场争霸赛，令这莺语终于忍受不住的伸出了魔爪。

    一开始，名字并不是这样叫的，她本性于，祭司因着她容貌艳丽，就赐了“红妆”一名，念着她将来十里红妆。

    那场争霸赛，比的是茶艺。

    祭司府里的沏茶水平，公认最好的是涟漪，这场比试是红妆自己提议的，涟漪当时还反驳说这样不够公平，挑一些大家都会的才艺更好，但红妆拉着另外些侍女，全都将怕票投了茶艺，因此涟漪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在府里，大家各司其事，涟漪擅长的是刺绣，绣工倒是一绝，说起这种端茶递水的活，便不适合那双娇贵的手了。

    投票结果已出，必定是少数服从多数的。

    谁知那天的比试，许多人都中了。

    因着茶艺这东西是众伙一起品茶，每个人都要尝尝3其他人的手艺，那若是有一个不好，中毒就是所有人，可偏偏有一人没有事，那便是红妆。

    为何会突然出手，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大家的做法，说是已经心慈手软了，若是心肠再狠点，便是直接砒霜之类的东西了。

    同在一府本是姐妹，有一人的叛变导致所有人都受了难，这事情不止惊动了祭司，还惊动了官府。

    偏生到了面前，红妆却突然肚子疼起来，哭着喊着说有人要害她，那悲惨的样子换了谁看都是不舍得的。

    可其他的侍女就不开心了，明明中毒的是自己，下毒的人还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这跟贼喊做贼有什么区别，涟漪的情况更是严重，直接便晕了过去。

    但官府是什么人，祭司府又是什么人

    哪里会因为这点哭诉便影响了判断力，很快便将藏在房间内的药包给搜了出来，证据确凿，纵然是红妆也无话可说。

    虽然是祭司府出的事情，但已经下令谁都不能再提及此事，被直接驱赶的红妆便在祭司府门前跪了五天五夜，愣是谁说话都没能够令她开口，于是不明所以的群众还以为是她受了委屈，在祭司门前倒是瞎嚷嚷了几天，直到她离开才停止了喋喋不休的盘问。

    作为祭司府的主人，云初霁当然不会为了这事



第087章 沧海桑田有回响
    方才还是日头正盛，此时却有些乌云密布，若是再久了可能会降下这暴风雨来，梓月的头发被吹得凌乱，风中终于讲出了藏在心中的秘密。

    “我知道。”

    云初霁握住她的手，将她送到青堇的身边，紫菀见着梓月被丢过来，一把将她死死抱住，任凭她想挣脱也无法撼动一分。

    梓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祭司大人一步一步走向暴风中心，已经变得不是自己的红妆俨然是一个即将脱困的野兽，她嘶吼着发出令人痛苦的声音，摧毁着所有人的意志力。

    “祭司大人！”令梓月更害怕的是，祭司的离开。

    靠近便如同玩火**，也正是这样吗，涟漪才会拼命将她推出马车。

    那一团火燃烧不过多久便消失殆尽，连一丝碎片都没留下。

    若是他们之中有一人必须死，那宁愿是自己代替祭司去。

    这不是人为能够抗拒的力量。

    紫菀和青堇将梓月牢牢的包裹着，不让她挣脱开来，自家姑娘吩咐的事一定要办到，虽然自己也很担心，但若是没一点把握，自家姑娘是绝对不会轻易上场的。

    她们对她很有信心。

    可是梓月不一样，从来都觉得祭司大人同样都是女子，自己的命怎么能够和她相比，若是她出事了自己怎么可以独活！

    涟漪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她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

    “梓月你好好呆着，才不是给姑娘添乱。”紫菀突然十分冷静了说了一句，瞧着青堇心上又扎了一口，总觉得不一样了。

    可是哪里不一样了

    难道是在她没见到两人的那个下午，紫菀遇到了什么事么

    紫菀并没有发现青堇又陷入了沉思，当然，这句话是她没有经过大脑便脱出而出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

    似乎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

    将“浮生辞”拿在手里的云初霁徒步向着红妆走去，每走一步，声音便小一分，来自她的颤动也小一分，此时脸上已经呈现出野兽迹象的红妆惊恐的看着她，就这么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紫色衣袍仿佛是这世间唯一的一份安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面不改色，手中的卷轴微微发亮，发出刺眼的光芒，将红妆的眼睛直接给刺瞎了。

    “红妆非语，莺若美人嗓，余音绕梁，念念回响。”云初霁又念起了这句话，灼灼光芒将她笼罩，沧海桑田，不变的是她的目光。

    回望许久，万丈星光。

    同涟漪一般的结局，自身熊熊燃起的火焰从体内发出，野兽般的面庞不断挣扎着，耳边传来怒吼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所有人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然声音传入自己的脑内。

    那是灵魂剥离的样子。

    云初霁闭上了眼睛，出现那一汪洋的碧水之上，有一女子跪在她的面前，见她来了，行了一个大礼。

    手腕上的镯子闪着金光，衬的她的肌肤晶莹剔透。

    “红妆。”云初霁缓缓开口，并没有扶起她的意思。

    “大人莫怪。”已经恢复成正常人模样的红妆抬起头，虽然身上已经恢复成最好的样子，但脸上的疤痕依旧带入了灵魂，即使是熊熊烈火灼烧也没能够将她体内的东西驱逐。

    云初霁将手上的“浮生辞”抛向空中，任由其展开，上面清晰的记录着关于她的一生，其中“七九寿辰”赫然在目。

    所以说，亏了，惨了，后悔了，皆一切无用了。

    若不是行不差错，红妆能



第088章 曾是少年照月明
    红妆带来的消息对云初霁来说无疑是个非常震撼的，一直想不明白又找不出出路的她第一次有人对着她说，“浮生辞”并不是一本死亡卷轴，而是一个真相的关联。

    她信么

    或许她是相信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她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了。

    “红妆，其实你是个好女孩。”

    云初霁话音刚落，红妆终于哭了起来，敲打在心上满是锥苦。

    “大人，红妆错了。”

    随着这片轻飘飘飘的声音，红妆的身形渐渐化作透明，最终消散在这一片天地中。

    再也寻不到半点。

    曾经朝夕相处的人终于有一天也离开了自己，兜兜转转都在原地不断的等待，她不是圣人，无法在根源的前头便扼杀住，即使在生命的尽头，她也只能送她这一程，不再痛苦。

    红妆，的确是个好女孩。

    云初霁怔怔的站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似乎比第一次来到时候更为宽阔一些，原本整个水面都被一片朦胧覆盖着，此时也露出了一口月牙井一般大小的缺口。

    踮着脚踩在上面，还能感受到流水一般正在想四方涌动，波光粼粼如同生命在流逝。

    随着水面越扩越大，云初霁朝着下面看去，来来回回的人群涌动，正眼瞧去，看到的正是那梦中的少女。

    那是沧海之濯的土地。

    那时一处景致错落的地方，高高低低的楼阁零零散散的站着一些优哉游哉的人，大约都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正急冲冲的想着那最高的山头跑去。

    其中有一个少年，倒不如边上的拼命，正慢慢的抬脚往前走，手上空落落的也并没有带什么东西，但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对她他有难点异议，甚至还站定向他行礼。

    云初霁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身上的衣服行云流水般划过长长的亭廊，似乎还能听到身上缀着铃铛，随着走动发出“丁零当啷”的清脆声音。

    有一丝丝的好奇，男子想来都是附庸风雅，或者是剑气凌然的走在江湖上，但眼前的男子并非一副伪男子的模样，仅是用过笔直的脊背也能感受到受过良好的教育。

    但身上这铃铛声音，偏又是从他身上发出的，她并没有觉得半点不妥，甚至还有些想看到少年的真实面貌，是否也想这铃声一样清秀。

    云初霁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但对优秀的少年也怀揣着敬畏的态度，本着极少见人的她遇到这么一个少年，认识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这些人似乎正在赶路，一刻也不曾停下耽误时间，正觉得没有一线希望出了这片天地的时候，行走中的少年越过那层层树林，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被吓了一大跳的云初霁赶紧撇开自己的眼睛，想着分明便是两个世界，怎么会看到自己呢。

    大着胆子又往下看去。

    他们早已经越过亭台楼阁，到了最后的地方。

    这是一个装修的极其严肃的宫殿。

    可说是宫殿，又并非是一座宫殿，仅仅是那几片也檐瓦也并非是宫殿的形制，云初霁自下认为不过是建造的比较正式罢了。

    毕竟像她的祭司府，也有点仿造了宫殿的样式，仅仅是那一扇大门，也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打开的。

    顺着大流看去，上头空了一个座位，而下首黑压压的挤了不少人，空荡荡的殿中一下子便拥挤起来，方才那个少年便是入了大流，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云初霁懊恼，方才不应该撇开脸不看的。

    人满为患的地方要想找起人来，那也太费心力了。

    原本还在熙攘的殿内一下子便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云初霁耐着性子，便看了下去。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应该称之为学士的




第089章 岐阳殿贺寿长春
    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师傅放弃那家姑娘，已经是一个很难办到的事情了。

    谁知道让她姑娘进岐阳殿拜师，可比劝自己师傅还难。

    就说是这岐阳殿，平日里招个徒弟还要将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清楚，不管是从资质还是人品方面，都要保证他这个人的能够在岐阳殿好好的学习，将来也能够做一个正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