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岁晚

    “青堇姐姐，我真的好想你啊！”正脑子开着小差的青堇愣是被迎面扑来的紫菀给抱了个满怀，刚想要说要便感觉到似乎用到了有轻微的啜泣声，很快便感受到自己的衣服上被抹了什么东西。

    “嘤嘤嘤，青堇姐姐才不舍得怪我呢。”在青堇发作之前，紫菀赶紧离开了怀抱，用小鹿般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若是有一丝丝的威胁，甚至还能够晴天打雷下雨。

    这一招百试不厌，紫菀已经运用的熟能生巧了。

    青堇看着她的脸蛋上还有这灰扑扑的痕迹，也能想到这丫头估计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也就不好发作什么了。

    天知道，她也是有洁癖的，不亚于自家姑娘！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轮到空青莫名其妙了。

    “我说你是个不长记性的，还真是不长记性的，让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坐着显眼的马车就往长安城走啊，若我是幕后黑手，也直接先把你给处决了。”白术看着空青傻傻愣愣的样子，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能够这么笨呢！

    “我是真不清楚啊，怎么就被人给调换了身份。”空青使劲拍着脑袋想要想到点什么，但事实并不能让他想起来。

    但是转眼看到某人时，便说道:“你说我这么厉害，有本事说紫菀去啊，在云家人身边呢都能够被掳走了，谁知道是长了个什么脑子啊，我单枪匹马的被掳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谁叫我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有道理还是你有道理。”白术说不过他，也只能任由他说天说地了。

    紫菀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

    “阿修，查到了什么”云初霁不把他们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将目光投向后面的砚修。

    隔得远的砚修听到云初霁问他，便从后头走了上来，期间还深深的看了一眼空青，吓得空青又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额眼神刚才不是没见过，恶狠狠的，已经让他怀疑，到底谁是真正的谁了。

    “这些人应该是同上次的为一批人，武功路数什么的还是有点相像的，虽然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为了掩盖自己，他们故意出手方法都改变了一些。”砚修老老实实的将事情托出，瞥了一眼空青，后者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空青说道:“你你你，不会又是个假的吧。”

    大起大落的心情已经不能够说明此时他的想法了。

    若是连修都是假的了，那他都不敢相信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了。

    当他醒来第一眼见着修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拳，身边正晕着一个紫菀，害怕程度便不言而喻了。

    之前分明便是坐在马车里的，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再到后面自己竟然是被修给救的，还说如果赶得时间正好，还能看到自己的孪生兄弟呢。

    空青哪里不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心里也明白，自己都这么大了，谁家的父母会再生一个奶娃娃了，虽然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实在又不敢去面对事实。

    自己离家出走也有好多年了，就是父母放弃他重新生一个也是有充分理由的。

    想到这里空青桁架是害怕了，一板




第128章 一而再再而三四
    “我并不是不想去相信这一切，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若是还能够选择的话，我宁愿投生在简单的家族里，没有勾心斗角，虎毒不食子呢，你看看我，生来便是被糟蹋的。”

    空青的情绪一点点的低落，紧紧捂着胸口，像是被插了一刀。

    血流成河。

    云初霁挥挥手，示意砚修。

    有些人天生便是心灵互通的，仅仅是一个摆手便能够理解她要做什么，白术看着自家公子乖巧的看到还在继续躺尸的两人身边，将一种药水滴在了他们身上。

    “人人突然没了”紫菀的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眼睁睁看着“空青”和“紫菀”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当中，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微风依旧吹过这一个路口，生生将紫菀吹出了一个寒颤来。

    医药世家，多么讽刺的名字，在他们面前简直是没脸见人。

    这种东西她是见都没有见过。

    哦，不，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是用在了“自己”身上了。

    “姑娘，我想听一个解释。”紫菀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对着云初霁说道。

    她知道现在能够讲事实的只有云初霁了，也只有她会跟她说出全部的事情，也只有她能够告诉她，将来的路究竟往哪里走。

    似乎，从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她无法假装自己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无法忘记自己家族后继无人，便是偶然听到关于自己父母的话也痛心不已。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这样回去，能够引起多大的波澜，也是知道一旦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无论是云家还是韩家，终有一天会剑拔弩张。

    作为紫菀，她可以无拘无束的生活在自家姑娘的羽翼底下。

    可作为元桥月，虽然她已经“死了”，但身上的负担从没有一刻在减小。

    多年前的局面，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多年后的局面，依旧是他们自己破解。

    上天从来不怜惜，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苦难降下，恨不得将自己劈的粉身碎骨才好。

    “姑娘。”紫菀朝着云初霁跪下，执意说道，“我知晓自己是个不省心的，为此也惹了不少事情，若是以前我愿意做一个简简单单的紫菀，一辈子就是住在乡下也没什么的，可即便是这般简单的想法也不能够成全我，还是让我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姑娘，我我们也算是同命相连，定能够明白我的苦衷的。”

    紫菀泪雨俱下，曾经快活的紫菀，再也回不去了。

    云初霁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不过小她几岁，脸上稚嫩还留着软糯的样子，此时此刻却跪在她的面前，诉说着自己。

    多么相似的场景，多么相似的画面。

    自己也曾经这样渴望父亲能够理解自己，能够教会自己学着坚强。

    可人生十有**不如意，母亲的离开，父亲也从英姿勃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下的孤独者。

    他们每一个人都因为这可笑的宿命，将要奉上自己的一生。

    无论结局如何。

    “你想好了么这一条路没有回头。若是将来反悔了，也不能够重新走回到这条路上了。”她闭上眼睛，不再看向紫菀。

    阳光从树影斑驳中倾泻下来，交织成密密麻麻的一张网，将他们紧紧包围在里面。

    所有人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远处走来一个少年，从林子中缓缓出现，身上的衣服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式样，站的远远的空青眼睛都看直了。

    “你”他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



第129章 转移话题哪家强
    “你们这转移话题的能力还不愧是天下第一，我都跪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得有人理一下我。”即便是这么好的东西，还是有人不满意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紫菀有些委屈，这刚刚还说着话的人转眼间就开始讨论衣服了，将她一个人排除在外，这感觉还真是酸爽。

    “你说着傻孩子，不叫你起来，还真是不起来。”云初霁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紫菀的身上，看着她委屈的嘴巴都快要嘟上天了，“现在还只不过是一点点的小事情呢，若是你回到了元家，等待你的可不一定是迎接。”

    并不是说说笑笑的话，云初霁徒然用着很严肃的语气说着。

    虽然知道自家姑娘的性格，像这雪霁山上永不停止的雪，但最近的温和似乎令他们都忘记了，这才是本性。

    “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紫菀有些理解，又不是很理解。

    “现在的元家，也不是曾经的元家，现在的你，也不是曾经的你。若是你执意要回到元家，可有想过用什么身份出现”云初霁一字一句的叙述着，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了无数的问号，刺进了紫菀的身体。

    方才还是有些兴高采烈的紫菀，一下子便像是地里的菜，晒了日头便焉了。

    “说的也是，便是一开始也不能够接受你还生存在世的消息，更别说是那些已经认为你死了许多年的人了。”空青耷拉着脑袋，突然明白过来一样，“其实我的心里也是很矛盾的，既想着你还活在这世上，又不敢去接受你还活着的消息。我们之间隔着不止是一代人的罪孽，更是有些上一代人的血债。”

    紫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所以你更希望我死了吧。”

    冷冷的语气将这有效的脸庞刻上了一层冰，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终于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后悔么

    空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他曾经拥有她的热情善良，曾经拥有的欢声笑语，此时都变成了一把利剑，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活着的每一口气，都是为了纪念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子，梦里都想着要怎么补偿她。

    可梦境成了现实，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

    “若是可以，我宁愿当初你便没有遇见我。”伸手将自己身上的一枚玉佩解下，双手捧着玉佩，毫无预兆的跪下。

    紫菀感受到了来自地面的撞击，也清楚的感受到了正跪在她身边的人用尽了多大的勇气说了一句话。

    在她岁月峥嵘的豆蔻年华，有生之年中听到了最郑重的一句话。

    “我，韩空青，愿意用这条命发誓，此生若违背元桥月的半句话，上天入地，便尸骨无存。”

    紫菀并没有听懂，什么叫“违背半句话”

    “半句话关这半句话什么事”

    本来只是在心里嘀咕，却没想到直接说了出来。

    听到自己声音的紫菀连忙将自己的嘴捂上，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空青转过身来，因着两人都跪着，正好视线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方才紫菀不小心说漏嘴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哪里不能够明白，这小丫头已经不会再相信她了。

    便是曾经自己的话，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界。

    “你要做什么”紫菀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少年跟印象中的渐渐重叠，虽然因着岁月的成长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但眼睛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她不明白，越来越不明白，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自己只不过是想要回到元家，念着自己“死”的消息估计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作为独女的自己一声不吭抛下自己的家



第130章 世代双人永宿敌
    小女孩

    被放到了云府的门前

    紫菀怀疑的眼神投向跪在边上的空青，见着他方才还是情绪激昂的样子，现在却又将头埋在了宽大的衣服间。

    愣是紫菀叫唤也不肯抬头。

    心中的疑虑似乎随着所有人的出现，事实开始浮出水面。

    一心想要知道真相的紫菀突然害怕了。

    她怕有一天若是再也没有人能帮助自己，会不会，将一辈子陷入地狱中，无法走出

    “空青想要瞒住的事实不过是最后关头救了你，若是真有那么大的恨意，也不要去怀疑这一点。元家也算是名门了，即便如今失去了继承人，失去了在医界的地位，就是撼动了元家的根本，也无法短时间内便将它连根拔起。”

    “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紫菀飞快的擦去眼角的泪珠，本就是跪着的，一步一步挪动着朝她而去。

    即使膝盖很快就被磨破，林子里杂草丛生，将她的裙字割破了，隐隐还沁出血珠来，紫菀生生拦住了即将向后退缩的云初霁，喊着:“姑娘，您就不要再瞒我了，也不要说什么为了我好的话，都是假的。作为元家人，我哪有什么理由去拒绝相信事实，拒绝自己的成长。”

    泪水混着血水将一个想要知道真相的小人儿凸显出来，在这时候甚至没有人出口相帮。

    所有人都在等待云初霁的回答。

    也只有云初霁自己做出选择才行，他们能做的，不过是等待罢了。

    “姑娘......”紫菀眼泪直流，便是一大早画的妆容都开始掉了，一条条泪痕清晰的挂在脸上，印出一道道沟壑来。

    紧紧抓着玉佩的空青很像将她拉回来，可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知道，若是自己出手了，或许更加厌恶自己。

    这个局面，从一开始就是个死胡同，走不出，进不来。

    两世家，两代人，成为了这辈子永远的宿敌。

    “紫菀，你冷静些。”云初霁伸手想将她扶起来，但被紫菀强烈的拒绝了。

    此时此刻，心意已决，便是死也是要一个结果。

    “我现在非常冷静，比幼年的自己冷静。姑娘，你一定能够明白我的苦衷，也能明白我非要这么做的道理，姑娘，求你了。”紫菀拼命忍住泪水，可泄了闸的洪水爆发出来，便是一道小小的关口止不住的。

    “元桥月。”云初霁徒然喊了三个字，将紫菀给吓蒙了。

    从来，喊得都是紫菀。

    她以为从她口中，永远听不到这三个字。

    这是否代表着自家姑娘愿意同自己说愿意告诉自己将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云初霁牢牢的盯住她，仿佛下一瞬间她就会长了翅膀飞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喊你的真实名字，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以为你会像多年前躲避困难一样，选择去逃避，果然还是长大了。”她的声音有些不由自主颤抖，不知道是受了紫菀的情绪，还是想到了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