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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黑色的黑羊

    这也不怪西北江湖以讹传讹,实在是凉州




第三十八章 九刀
    “叮”的一声脆响,黑衣青年伸出右手两指,正好夹住了罗林的五尺大刀。罗林的刀被黑衣控住,进也不行,退也不行,不能移动毫厘。罗林因为用力过猛,涨红了脸。

    “给我倒。”黑衣青年伸出左手,同样还是食指中指,飞快地朝罗林的身上点了一指。

    罗林瞬间如同触电一般,全身酥麻,失去了重心,慢慢松开了握刀的手。这个已经受伤的魁梧将领,发出一声闷哼,硬是没有倒下去。

    “咦”黑衣青年没有一指放倒罗林,有些惊讶和尴尬,随后又是一阵嗤笑,“想不到,你个不习武的人,骨头会这么硬。”

    黑衣青年顺手将罗林的五尺大刀夺过,食指拇指夹着刀刃,轻轻一扣。这柄跟随罗林征战半生的百炼钢刀,直接从黑衣青年的指尖触及之处,断裂成两段。

    黑衣青年身子一侧,朝着罗林连出数十指。黑衣青年的指速,越来越快,如同暴风骤雨,仿佛随便一指,就能破碎巨石。

    而现在罗林以血肉之躯,硬抗了黑衣青年数十指。

    黑衣青年指法极为精妙,指中藏有丝丝暗劲,由他的指尖传入罗林的经脉。暗劲顺着经脉上下游走,震荡罗林全身筋骨。黑衣青年收起手指,罗林终于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民间有俗语:“伤筋动骨一百天。”而现在的罗林,全身筋骨都被暗劲所伤,哪怕他能在黑衣青年手上活下去,今后也是废人一个。

    黑衣青年上前一步,用胳膊搂住罗林的脖子,在罗林耳边轻声道:“罗夫长,请教个事儿呗。”

    罗林半身中指之处,冒着丝丝青烟,他也不言语,偏过头面向黑衣青年,怒目圆睁。

    “罗百夫长初到凉州,在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黑衣青年望着罗林充满愤怒的脸,笑容更甚,“我这‘点苍指’,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享受四十九指的。我方才控制劲力,让罗百夫长恰恰好能够承受在下的指力。怎么样,我这待客之道,还算可以的吧”

    黑衣青年双手按着罗林的双肩,慢慢地走到了罗林的背后,依旧轻言轻语道:“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个少年,是什么人,他去了什么地方”

    罗林心中一紧,“果然来了吗”同时也是一松,至少,不是那个人派来的人。

    “哦,对了,忘了提醒罗百夫长,那个少年杀了出尘剑段须瓶。”黑衣青年语气浮夸,道。

    黑衣青年仅仅几招,就制服了罗林。罗林已经意识到了两人的差距,他收起抵抗的心思,道:“英雄,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黑衣青年又是一声嗤笑,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好像他根本不会用其他表情,来表达笑意。

    黑衣青年替罗林揉了揉肩膀,道:“周大寨主的追杀令一出,整个西北路江湖,都知道了,罗夫长亲自带过来的人,你会不知道还是说,罗百夫长把在下当做三岁小孩,以为随便几句就能混弄过去”

    罗林叹了口气,道:“你是凉州七十二寨的人”

    “我啊,只是一个想要赚银子的人。”黑衣青年也学着罗林的样子,叹息一声,“我已经回答罗百夫长的问题了,该你了啊。

    面前的汉子,只字不提。

    黑衣青年笑着搓了搓脸颊,弯腰捡起罗林落在地上的酒壶,打开酒壶瓶塞,小小嘬了一口:“我就搞不懂了,酒这么难喝,还有这么多像你一样的酒鬼,宁可醉生梦死,也不愿清醒一回。”

    “就像啊,这事明明跟你毫无关联,说了就好了嘛,真的是。”黑衣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将拗断的半截刀,插在了罗林的肩胛骨上。

    “啊!”罗林痛苦地叫了出来,他挨过刀,挨过很多刀。从军十来年,罗林身上的刀伤箭伤,有十几处之多。对于他来说,受伤早就是家常便饭。

    可他没受过折磨。

    黑衣青年又是一笑,轻轻地将刀向上拔起。他的动作轻盈而缓慢,生怕动作稍微粗鲁一点,就要毁坏眼前的美景,像是去珍惜一件艺术品。

    这对挨刀的人,无疑是生不如死。可罗林,不想死,他绝对不能在这里死。

    死在玉门的深巷之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五尺大刀,现在已经只有二尺半。刀头滴着新鲜的血液,黑衣青年轻轻将刀对准了罗林的腋下,猛地插了进去。

    “我的指不够舒服,那罗百夫长自己的刀,可还享受那个少年,难不成是罗百夫长的私生子不成一定是的,不然,你怎么可能替他挨刀。”

    刀,再一次被缓缓抽出。快速刺进罗林的骨头,缓慢地剥离而出。连刀刺入的力度,拔出的速度,都是如出一辙。黑衣青年,显然是个对自己相当苛刻之人。同样,能做到如此精细的出刀,黑衣青年的刀法,不可谓不精妙。

    罗林不再理会黑衣青年的讽刺,



第四十章 哪个男儿不是酒鬼
    在凉州与漠北大草原的交汇之处,有一天然隘口,名曰治风口。治风口崖上载满了胡杨树,树木在崖口两岸连成对排,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胡杨清香。胡杨耐旱耐涝,生命顽强,可拒风沙。

    崖下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村落,由于此处连接凉州与漠北大草原,过路的梁人、北卑人来来往往,各路商队络绎不绝。北卑人常年在漠北游牧,虽然漠北部族多如牛毛,部落迁徙复杂至极,大梁人总是习惯,把漠北的游牧民统称为北卑人。

    隘口村落名叫云安。云安村由当地的豪强联合统辖,虽然位于大梁境内,却完全脱离大梁朝廷的管辖。其中势力最大的豪强,名叫肃水。云安村的老百姓,不认天子,只认肃老爷。

    像云安村这种大梁朝廷所谓的“法外之地”,在大梁境内并不是独树一帜。天下几大名门大派,早就在大梁还未开国之时,就已经挑选好了风水宝地。这些门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经营,不断发展壮大,枝繁叶茂。大梁朝廷,天子张瑞琪,他们不说不放在眼里,也不会太过于给朝廷面子,进水不犯河水而已。

    在北方的大顺国境内,甚至有一座城池,正正中中的矗立在大顺国土中央,城中人口何止十万。人家大顺‘中央大王’姜永禄,连个屁都没有放过。

    北逆姜永禄,和张瑞琪的做法完全相悖,开国却不称帝。大顺政权成立以来,分封东南西北四路大王,共掌天下。而姜永禄,自封中央大王。当年谋反的姜永禄放权地方,大搞民生建设。扶龙的张瑞琪却大肆集权中央,疯狂扩军膨胀,三次征漠北,一次扩安南。时至今日,有心之人琢磨起南北两位帝王来,很是耐人寻味。

    中央大王国土的正中央,竟然有一座不归中央大王掌管的城池,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天下人没有去耻笑大顺中央大王,只因为城中有一人一剑,让天下人觉得此事,才是理所应当。

    这是一个武道为尊的时代。朝廷,重要又不那么重要。

    云安村的一处十字地段,有一处造酒的作坊。作坊名曰欢喜酒家,长居凉州的人,很少有不爱饮酒的。欢喜酒家是云安村唯一一家酿酒作坊,无论是酒楼还是客栈,村里的百姓还是过路的行人,想要在治风口喝上一碗酒水,都得上欢喜酒家。

    欢喜酒家大门处,一兰木牌匾悬立,匾上笔走如龙,一气呵成。书写之人,似乎不仅仅书法造诣高深,武功也是令人叹服。

    这位书**底深厚的高手,没有在牌匾上书写什么诗句或对联,而是写着几个俗的不能再俗的大字。

    “打酒五斤起,带刀者随意。”

    这个带刀者,自然不是随便配把刀就成,你得有让掌柜的肯为你打酒的本事。

    这天欢喜酒家的生意还是火爆异常,几个铺里的伙计,忙前忙后,火热朝天。

    一个脑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只见那人岁数年轻,蓬头寇面,活脱脱的一个小乞丐。

    柜台上的招呼客人的伙计,瞬间就没了笑容,白了小乞丐一眼,道:“要饭的去街上要去,别挡着铺子生意。”

    “我不是来要饭的。”小乞丐声音细微,却透露着一股坚毅。让人听后,不自觉的会认同小乞丐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柜台伙计显然没有招呼小乞丐的意思,他连看都难得看小乞丐第二眼。伙计满脸笑容,冲着旁边打酒的客人,道:“这位爷,要定酒还是打酒”

    小乞丐就是被整个西北路江湖追杀的曾乞儿,他自从和锦瑟分手后,改头换面,一路北上。七八天的行程,来到了云安村。

    云安村,就凭这个‘安’字,曾乞儿也觉得该在此处停下。

    宝剑骕骦,被曾乞儿用素布包裹,藏于隘口一棵胡杨树下。他虽然还不知道周伏虎放出的追杀令,却也清楚自己现在处境危险。一个少年,一把如刀如剑的骕骦,实在太过扎眼。

    曾乞儿倒没有因为伙计的白眼,而提起什么火气。他扭头走到欢喜酒家门口,蹲着坐了下来。

    欢喜酒家生意火热,人来人往,倒没有伙计来撵曾乞儿走。只不过因为曾乞儿的这般打扮,倒是收获了好心路人的几枚铜板,着实让这个三品武夫高手哭笑不得。

    红日渐渐于漠北尽头消褪,云安村的过客也随着天色的阴沉,少了起来。欢喜酒家的伙计送走了最后一位订酒的顾客,打着哈欠出了大门。伙计正要打烊关店,看到了依然蹲在门口的曾乞儿。

    伙计显然记得这个小乞丐,凉州的云安村不比江陵的清安镇。云安村民风剽悍,鱼龙混杂,像曾乞儿这样年轻的乞丐,并不多见。

    伙计微微一愣,用脚轻轻踹了踹蹲着的曾乞儿,道:“小鬼,打烊了,别蹲着了。”

    曾乞儿抬起了脑袋,眼神清澈,向伙计说道:“我不是来要饭的。”

    伙计有些咋舌,感情这个小鬼在这蹲了一天,就是为了重复这句话

    伙计有些好笑,问道:“那你不会是来打酒的吧门口的牌子没看见吗算了,你肯定也不识字,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打酒五斤起’。”

    伙计叫游安,云安村土生土长的百姓。游家只是云安村的普通人家,全家七口,就没有一个识字的。连游



第四十章 先生
    游安伸出手掌,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稀稀疏疏几根胡须几个月前,刚刚在游安的下巴上生长。这让游安很是满意,自己总算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游安觉得,胡子越长的人,肯定就越厉害。就像当年那个在欢喜酒家留字的大侠,据掌柜子的描述,就是一个胡子拉渣的粗犷汉子。

    现在自己的胡须,虽然刚刚冒起一层青色,可总算离那大侠又进了一步。游安从小时候起,就对那江湖豪侠,极为崇拜,豪言壮语说自己以后一定要去闯荡江湖。这几年游大侠,一路波折,闯荡来闯荡去,还是没能走出云安村。

    眼看曾乞儿面色泛起一轮红晕,游安有些好笑道:“凉州的老窖,不是你这种喝法。两口一碗,你以为你是凉州七十二寨的好汉啊”

    来往的客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凉州七十二寨。游安听说,凉州七十二寨的好汉,吃的是人肉,喝的是人血。喝起这凉州的老窖,自然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曾乞儿确实有些微醺,这倒不是他不胜酒力,他饮起酒来,很容易就会上脸,这可能是曾乞儿年纪还小的原因。加上他第一次喝凉州老窖,还没有习惯凉州老窖的燥和烈,有些微妙的味道。

    曾乞儿将酒碗递交给游安,道:“谢谢你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游安接过酒碗,并没有回答曾乞儿的问题,好奇道:“难道你是第一次喝凉州老窖你不是凉州人年纪这么小,就独自前往这西北路最荒苦的凉州,你这小鬼可不一般啊。”

    曾乞儿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解释道:“的确如你所言,我叫铁毅,来自西北路泉州。一路上随着家族迁移,本是要前往玉门关,没想到路上遭遇马匪袭击,我和父母亲族,都被冲散了。我只管向北走,一路上又饿又渴,还好还随身携带些存粮,这才坚持走到了云安村。”

    铁毅这个名字,取自铁娃和曾毅。那个叫铁娃,活泼好动的少年,一直想着有一天,可以仗剑走天涯。现在曾乞儿决定带着骕骦,替铁娃走一走这西北路的江湖。

    说到此处,曾乞儿又想起了百人队被马匪冲击的画面,想到了死于马匪刀下的铁娃,想到了很多死人,以及活人。

    还有那袭白衣。

    曾乞儿有些伤感,借着些许醉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少年入江湖以来,很少失落过,更谈不上失望。

    游安倒是看出了少年的失落和失望,他从小在云安村长大,村子受肃水肃老爷的庇护,自然没有遭受过马匪的袭击。这云安村,比起凉州其他大大小小的小镇和村落,简直是世外桃源。

    可游安多多少少能理解少年的心情,仍是少年,就遭遇劫难,不得不与父母亲人分离。游安隐隐起了恻隐之心,只是他自己还未曾察觉。他眼见曾乞儿如此低落,以为他是想起了父母,连忙道:“你自己也说了,你和父母只是走散了。这方圆几十里,只有云安村这一个可以落脚的大村落,你父母一定会寻过来的,到时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曾乞儿冲着游安挤出一个笑容,游安的好意,他心领神会。可曾乞儿又怎么能去找寻父母呢母亲早就离开了自己,至于父亲,曾乞儿连见都未曾见过几次,仅有几段儿时模糊的记忆而已。

    胡先生说过,“与人为善,予己为善。”娘亲还在的时候,曾乞儿没少去清心私塾听胡先生讲课。胡先生几次都走出门来,笑着邀请曾乞儿进私塾听课。可是曾乞儿,每次见着胡先生,都是逃之夭夭。同龄的几个去私塾读书的小伙伴,说起胡先生,总是谈虎色变。这个先生长得斯斯文文,却是凶恶的很呢。除了每天检查弟子学生功课以外,胡先生还不许他们听课时打瞌睡。要是被先生捉住上课打瞌睡,虽不会挨批评,却是要被罚抄写书本文字。

    抄书,对这群孩童来说,是最最头痛恐怖的惩罚了。

    曾乞儿要是进私塾读书,哪还有时间去照顾娘亲,替娘亲分担担子。

    所以曾乞儿虽然知道胡先生的学问很大,却几乎没有和这个镇上的唯一先生,有过什么交流。

    唯一的几次,是曾乞儿从师父的酒作坊下工以后,想要和往常一样,来清心私塾,听听先生讲授学问,听听学生郎朗读书声。曾乞儿一路小跑到清心私塾,却发现私塾大门紧闭,私塾放假。

    曾乞儿毕竟还只是孩童,自己并不喜欢跟师父学酿酒手艺,唯一的兴趣,就是忙里偷闲时,跑来清心私塾听课了。曾乞儿虽然从未进过私塾的大门,没有认识过同门的师兄弟,却隐隐约约,已经把自己当做私塾的学生了。

    此时的曾乞儿,产生了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小孩子蹲在墙角,哇哇大哭。

    那天的胡先生,一手负后,一手握书,走到了曾乞儿的面前。胡先生一袭淡雅青衫,腰杆挺得很直,笑容温柔。

    曾乞儿抬起头,泪眼汪汪,觉得胡先生果然是个坏人,自己哭的这么难过,他却还在笑话自己。

    只见胡先生卷起泛黄的书本,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而不语。

    那时的曾乞儿,搞不懂为什么先生明明是读书人,却




第四十一章 清安的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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