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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师弟:世外逍遥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暮青成月

    说到剑法便不得不提佩剑了,我的佩剑是一把玄色长剑,剑身毫无花哨但可看出其削铁如泥。师傅说这是把好剑且从未饮过血,愿我能好好待它,于是为它取名为净魂,只是不知师傅取此名是为了我能始终有一个干净的魂魄还是希望我用这把净魂去净化世间的污浊。

    总归而言,我很欢喜有这样的一把剑,不过师傅从不允许我带着佩剑下山,说是这剑太过珍贵怕我不小心给它丢在外面、白白便宜了别人,事实上我知道师傅那是言不由衷——她不希望我过早杀人。

    于是这把净魂被我挂在了床铺的侧边,需要练剑时也始终戴着个剑鞘,原因无它,是在于哭巴精儿。这小子不知是个什么毛病,凡是小爷的东西总要好奇地去碰一碰,许是他周边只有我的缘故。然而其他物事可以,唯独这剑不行。

    倒不是小爷心疼剑,而是怕这剑伤到哭巴精儿,小孩什么都不懂,更不知剑刃处是不可用手摸的,万一他在我不留神时摸剑,那么肉肉软软的小手很轻易就会被剑划伤。

    作为小哭巴精儿的唯一师兄,我有责任保护好他。

    故此这净魂不止戴上个剑鞘,外面还被我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麻布,以小儿之力无法拆开,好在虽外观有些丑、功能实用便可以了。

    小爷又不是娘们,一把佩剑弄得那么美观有何用

    …………

    而被我当作保护对象的哭巴精儿,他正眼巴巴地跟着傻鸟在地上玩,说是玩有些不太贴切,只因走在前方的是傻鸟,爬在后方的才是我那哭巴精儿师弟。这小子被只鸟遛了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真不知小爷当初判定他长大定是个人精是不是看走眼了。

    留一抹神识放在哭巴精儿那边,我渐渐入了定。玄冰剑诀,共分为九层,据说达到大圆满境界之人能够破天飞升而去。不过江湖中并没有类似的传闻,谁知道能否有人成仙呢,许多人不过是修个念想,而我还年轻,区区十六岁之龄在多数人眼里只是打个哈欠的功夫,不急于思考修仙的终点在何处。

    目前我处于玄冰剑诀第二层的大成之境。

    玄冰剑诀前八层每层分为三个境界,为:初入、小成、大成,而那几乎存在于传说里的第九层则分为四个境界,为:初入、小成、终点、大圆满。

    我曾以为师傅传授口诀时误将中点念成了终点,可那时师傅听了我的话后,只是拍




第六章 易容跟踪
    难不成小爷跟踪师傅的去向,到时候还要带着这个累赘单说小爷始终屏气凝神、保证自己不被师傅发现这一点就有难度,别提身上还挂着个哭巴精儿,恐怕就等同于直接告诉师傅‘徒弟们跟踪你’这件事了。

    可若是把哭巴精儿撂在师门,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这么小小的一个哭巴精儿,哦,还有只傻鸟,如此组合任谁看了都放不下心的,更别说作为大师兄的小爷我了。

    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到了我这里要把‘书’字改成‘功’,这武功真的是需要用的时候才会觉得实力不够,平常毫无动力的练功哪里会有什么上进心可言呢。然而功力却不是我想,或者说一夜之间就可以大幅增长的,我们的生活并非民间神话故事,哪里会出现什么一念成仙的事情,任何一步突破都是留有脚印的积累而已。

    所以……纠结和矛盾没有用,小爷应当活在当下,先想想目前该怎么做为好。小师弟不可丢下,师傅也得跟,而我实在是有些进退维谷了,一边想着,一边抱着哭巴精儿往住处走,一边后面跟着个傻鸟,不意间竟把心中的筹谋念叨了出来。

    突然哭巴精儿的眼珠子不转了,改为直勾勾地盯着我,傻鸟也不走了,小爷又被这一人一鸟的目光给夹在了中间,好说歹说我也称得上是个少年英杰,怎能被这两个小家伙看的不自在了,虽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不自在,可就是有这种感觉存在着——真诡异,哼。

    哭巴精儿却伸出了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这小子想干啥奶都没断还想捉弄你师兄了还没等我把他手拍下来,就见这小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这是何意,摸了我的脸又回去摸自己的脸

    嗯,脸……脸!对啊,我可以试着易容啊。有了个想法,我赶紧飞速跑回了屋里,拿出了偶尔一次下山时从江湖术士那买的百宝箱,说是百宝箱,其实就是里面有些易容的小玩意,还有个样式素淡的镜子,至今没能用得上。

    鼓捣一番,我想象着、将自己化成了山下农妇的模样,再以法术幻化身形,却不想哭巴精儿看着我的模样竟张个嘴大哭起来。这下可真是令小爷汗颜无比了,不就是换个造型,哭什么哭,知道的知道你是个哭巴精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我把你怎么了呢。

    小爷喜欢的可是貌美如花、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不是你这头发都没长出来几根、动辄就会哭唧唧的小娃娃。你有什么可哭的。

    反复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全身,见没有问题后我便静静坐下等待时机,将大半神识都投在师门中,一旦师傅有了动作便可以及时发现,至于另一小半则是用来关注哭巴精儿,小心他摔倒或是哭闹。

    后来在等待师傅有所动作的期间,我有些不耐,于是试着和哭巴精儿交谈,道:“哭巴精儿,一会我们去跟踪师傅,不许哭闹,知道了吗”哭巴精儿只是用他的双眼瞅着我,没说话,我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听没听懂,也就失去了与他继续交谈的兴趣,将尿布给他更换便罢了。

    无聊之余修炼内功,先前自己将守护目标定为师门后,明显感觉到第三层的屏障隐隐破裂了,我有些猜测,莫非……这玄冰剑诀的精髓在于守护二字那么关键究竟是守护的对



第七章 斗篷陛下
    江湖里,实力决定话语权的高低。

    我年龄甚小,且平日不勤于练功,仅有天赋曾被师傅夸赞。天赋之所以被称为天赋,那是上天赋予的东西,并非自己努力得来,实力一日不上升,天赋再强也算不得数。

    故而蝼蚁,不论天赋,只论实力。

    蝼蚁就是蝼蚁。

    高空中传来兵戈之声,是二人在打斗,师傅手执银越一个上挑、将那人兵器挑开。那人也不急于拿回兵器,动用内力将师傅震开,转身捞回自己兵器,又与师傅战在一起。

    二人的动作极快,快到我几乎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帮不上忙,但也是我观战学习的良机,再者,若是师傅那一方情况紧急,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扔几块大石头上去干扰敌人视线。

    这时只见斗篷客的嘴巴动了下,我不会唇语、看不明白他说了什么,距离又太远听不分明,师傅却突然怒了,加快自己出剑的速度,可由于理智不比平常,她很快被斗篷客捉住了破绽并被震伤、倒退数步。

    斗篷客乘胜追击,瞬间移动至师傅面前,当我正要将身边几块大石头都控制着扔向斗篷客时,缺见斗篷客迅速出手、一把搂住了师傅的腰。

    他竟然搂我师傅的腰还没等我来得及御空冲上去与这采花贼决一死战,就听斗篷客扬声说了一句话。

    “阿窈,你还要固执至此吗。”

    什么,我没听错吧,阿窈……叫的定是我师傅吧,且听这斗篷客的语气,师傅与他似乎极为熟稔,我决定静观其变,不去打扰二人交流。

    只是精神始终防备着,怕那斗篷客突然暴起伤人——想伤我师傅,能把小爷打死再说。

    “阿窈,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你瘦了好多,连皮肤都变黑了。”

    这斗篷客是傻的不成,苦苦寻找多年的人,见面不过片刻竟说对方皮肤变黑了,任是哪个正常女子都不会乐意的,这道理连小爷都知道。

    而我师傅却没继续听那人后面说了什么,只冷笑道:“呵,别叫我阿窈,阿窈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师傅低着头,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又道:“堂堂的皇帝陛下想必日夜操劳的很,就不要在我这粗鄙之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便走了。”

    “还请你放过我。”

    皇帝陛下……天下间可就只此一名君主,听说是他二十年前推翻了前朝,此后立朝为衍,意为国运绵长、生生不息之意。关于其人我了解甚少,只是下山时偶尔会听到山下百姓对于这位皇帝的评价,不外乎都是些开明君主、雄才大略等等词汇,想来是个极为称职的天下之主。

    这样的人怎么和我师傅牵扯到一起了,且看起来二人羁绊极深,我按下心中的疑惑,几乎竖着耳朵听。

    那斗篷客见师傅这么说,撒开了搂着师傅腰的手,失魂般后退道:“阿窈,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当年我只是……”

    斗篷客话还没说话便被师傅打断了:“陛下若无他事,还请自便吧,小女子先行一步。”

    随即师傅施展身法离去了,留那斗篷客,哦不,应当说是皇帝陛下独自呆在半空中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第八章 六日跪剑
    静下来,静下来。

    只有静下来我才能找到哭巴精儿。

    过了片刻,我的脑子终于从混沌中恢复过来,只有这时我的神识才能与师门方圆几里之地相融,听得一草一木的动摇之声,我驱使着神识飞速流转,终于在水井边看到了傻鸟,它在那儿上蹿下跳地,只是发不出声音。

    莫不是傻鸟也跟我那哭巴精儿小师弟一般还不会叫

    话说,鸟儿不是一出娘胎就会叫的吗

    不对!小师弟,哭巴精儿!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原地跳起,向傻鸟那边快速赶过去,傻鸟见是我,停下了胡乱扑腾的翅膀,只是身体还在不住地围着井口乱转悠。

    一瞬间我不敢转头,生怕转过去看到一个已溺死在水中的哭巴精儿——我大概会疯的吧。

    可人生中有些事总是必须去面对的。

    在井里看到了哭巴精儿,我几乎不能思考、忘记了自己可以运用法力将其捞起来的事实,直接攀下井去,将那无助又脆弱的小家伙抱了上来。

    他本应白嫩嫩的小身体被水泡过失去了原本的圆润可爱,现今已有多处浮肿——好像是有人用长剑捅了我的心窝子吧,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疼痛

    哭巴精儿没有像往常一样、方进了我的怀中就睁大眼盯着我,也没有像初次见我那般嚎啕大哭,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哭也不闹。

    哭巴精儿,师兄再也不叫你哭巴精儿了,只要你能醒过来,师兄随便你闹、随便你怎么在耳边哭,好不好快醒来!

    我用师傅从前教过的救人技巧,把哭巴精儿平放在地面上,为他按压胸膛,那么一小丁点的身体,使劲大了怕弄伤他,使劲小了怕救不了人,我一边在心里祈祷着,一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终于,哭巴精儿发出了一声呛咳,眼睛还没能睁开,好在吐出了不少水,我大喜过望,却没敢停下手中动作,生怕这只是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

    即便是回光返照,我也不会让你死。

    从小到大,唯一亲近我、疼爱我的就只有师傅,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哭巴精儿,我才舍不得让他离开我。

    随着呛水的吐出,哭巴精儿的小脸不再像之前那么苍白,且继续按压他也不再吐了,于是我将他再次抱起来,为他传输一些内力以温暖身躯。

    许是我的内力是他恢复正常体温,又或是方才的按压起到了作用,哭巴精儿终于睁开了双眼,不复往日灵动,充满了几分憔悴。越看着哭巴精儿憔悴的神态,我的心里就更添一份自责。

    我在观察着他神态的同时还使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哭巴精儿体内的情况,还好,只是呛一部分水进肺里,其他地方没有受损,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回地面。

    哭巴精儿啊哭巴精儿,你还不到周岁便要遭受如此磨难,都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没看好你,你放心,今后师兄定当好好照看你成人,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了。

    看傻鸟也吓得不轻,我把它召到我的肩头摸了一下头,随即我怀里抱着哭巴精儿、肩头站着傻鸟,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至于运起轻功……能找回哭巴精儿已是幸甚之至,我几近心力交瘁,无力也不愿飞到高空。

    解决是解决了,可事情本身带给我的冲击却无法磨灭,这在我十六年的生涯中留下了最为沉重的一笔。

    这恐怕就是师傅说过的,少年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成长,只是我这成长



第九章 小白眼狼
    这一晚我几乎是数着时间过来的。

    没办法,远的地方夜里看不清,近处又只有我的小屋和一只傻鸟,没有什么可供小爷停留自己的目光,只得闭上眼睛数着秒度日。

    晚上不比白天,一般夜里被师傅罚跪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无趣还不能睡过去,只得耐着性子等待,着实磨人。

    我跪在剑上,仰头望向东边的天空,看着那边先是出现了一团淡淡的光晕,逐渐浮显了太阳的边缘,再到黄色的圆团全部显露出来——这就是日出。我常常会在被罚跪时、或是偶尔清晨起来躺在屋顶时,看那日头的一点点挪动,当它完全升起来,天色都变得大亮了。

    光明迟早会将阴暗驱逐,这是我历经数次日出的唯一观感。

    好了,夜幕褪去,白日降临,现在这方圆几里都是小爷自由驰骋的乐土了。

    趁着师傅不注意走动一下不不不,男子汉一言既出、定当驷马难追,别说以师傅的神识肯定不会让我成为漏网之鱼,单是我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做。

    小爷的驰骋是以意念去驰骋,用意念驱使周边的一些物事。

    比如……先把肩头上的傻鸟弄一边去。

    这傻鸟也不知怎么想的,从昨日我救回哭巴精儿起,它就始终待在我的肩头上,甚至我跪了剑后它也不曾移动。不过令人比较感动的是,这家伙没有把屎拉在我衣服上,在这一点上我几乎把傻鸟当做鸟界的神灵——它太通人性了。

    感动归感动,总让傻鸟这么跟我傻待着也不是个事,再者说来,它那两个小爪子总抓着我的肩头也不自在,我用意念把傻鸟从肩头取下,放在了正对我面前的空中。

    “嘿傻鸟,自己去找点吃的。别在这跟我干耗着,小爷可以几天几夜不吃饭,你可不行,快去吧。”

    这次傻鸟终于动了,扑闪了一下翅膀然后重新回到了我的肩上。

    “……”

    “我说,傻鸟,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不,是对鸟,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跟傻鸟说话的嘴。

    “唉,傻鸟,你知道吗那天我带着哭巴精儿去跟踪师傅,竟然看到一个男人搂了我师傅的腰还叫她‘阿窈’,这二人之间肯定有故事。哼,如果让小爷知道那男人曾经伤害过我师傅,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对了,那人还是皇帝,你说他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来追我师傅,我师傅又泼辣,有时还很彪悍,不过她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

    “其实我是很希望师傅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属,师傅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开始抚养我,直至我成人也没见过她身边有个知心的人,虽然她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她其实心有所结。”

    “兴许那个身着斗篷的皇帝就是她的心结呢,要真是这样,我不但不可以伤害那人,还得做点什么事来促成这段姻缘,毕竟……我师傅高兴才是真的,师傅一高兴,也就不会整天盯着小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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