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寰:逍遥一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烟散序
李云泽手持泓光剑,抵在张湛咽喉。
等到惊讶过去,纷纷问身边的人,是什么情况。少数一直关注场上的人,看的明明白白,但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人抓耳挠腮道“看不清,太邪门了,先前还离得远远的两个人,一晃眼就成这样了哎呀,咋说呢就是感觉有奇怪,说不清楚,说不清楚。”一人性急,怒道“你说笑话呢”,然而其余看到的人,听到这话,纷纷表示赞同,就是这个样子。曹秣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看,喃喃地道“都说读书人厉害,果真厉害。”
木青林一直关注场上的比斗,张湛攻击闪躲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却只看到李云泽残影一闪,位置变换,而后拔剑出剑,便有了现在的结果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远行船
第一百二十八章远行船
回到城中,告知木青枝结果。木青枝喜色溢于言表,留下曹秣述说详情。李云泽又一头扎进守藏院中。
白羽城的守藏院可非庐湾城的小书馆可比,座落在城市中央,紧邻城主府,占地百亩,丈五高墙,七座雄楼直插云霄。全部藏书依五经略、百家略、术数略、方技略、诗赋略、地理略六大类别,分藏于六楼之中,剩余一楼典藏珍籍。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李云泽仍旧心潮涌动,脚步又轻又快,仿佛藏书楼里有股力量注入到他身上。同时,又有些肉疼。从进入守藏院的大门起始,开始计算时辰,每一个时辰收费十颗灵石。若是借书出门,须得缴纳双倍于书籍价值的押金,并且依旧按时辰收取费用。
木青林到家中,先去找木都存禀报了生死林的事。听到赵琢一方连胜两场,连张湛都轻易打败。木都存这个层次,自然知道等阶并不意味着绝对的实力,有很多因素可以弥补这种差异。
末了,木青林道:“虽然赵琢占下了码头,但若是要经营起来,难处怕是不少。别的不论,听说他硬是让手底下那几个人,重新报名参加卫营遴选。这样的话,手底下就无人可用了。物力、财力就更不用说了,要不要再给他帮个手”木都存摆手道:“不必了,人我给他了,是他自己不用。财物么,给你妹妹,不要太多。剩下的让他自己折腾去吧。”
儿子离去后,木都存想到女儿,心里一滩苦水。
妻子的易算之术传自名家,极为精准。但卜算一道,偷窥天机,看得越准,代价越大。至于代价是什么天道缥缈,很难定论,有的会残缺肢体,有的会缩减寿数,有的会伤及亲眷,等等。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严禁妻子使用卜算之术。奈何,妻子还是担忧女儿的婚姻,强行占卜,虽然没有说出后的卦辞,但代价还是会有。妻子如此坚持,想必女儿的婚姻不会如意。
转到后院,看到妻子也是一脸愁容,劝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想的再多,也没用。”
木夫人别过头去,双肩抽动。木都存走过去,替妻子拭去眼泪。夫妻二人相顾无言半晌,木夫人道:“夫君,妾身入木氏之门将近百年,幸得夫君垂怜,不祥之人,尽享人世之福。今生无他憾,唯有这一双儿女……”
木都存听妻子越说越不像,道“胡说个什么。儿女的事以后全由我管,你不要再操心,不能插手,话也不能说一句。”木夫人叹道:“话虽如此,妾身身为人母,怎能不管儿女的福祸。”
木都存道:“你也不要把福祸二字看得太重,咱们都是修行中人,当知福祸相倚的道理。命理之学虽能窥见一斑,毕竟不是全貌,不要太放在心上。我想好了,折腾来折腾去,你们娘俩都受折磨,索性成全了他们算了。”
木夫人急道:“不行,你不知道她会……”木都存猛地扑过来,捂住妻子的嘴巴,吼道:“不许说!”门外侍立谈笑的丫鬟,听到这一声吼叫,吓得面容失色,以为主人训斥。半晌没听到下文,环顾无他人,方知不是吼她们对视一眼,战战兢兢退去。
木都存半晌才放开手,看妻子一脸哀凄,硬起心肠道:“曲如,孩子已经大了,咱们作为父母的职责已经尽到。现在,我只管自己的女人。至于女儿,她的祸福,让她的夫君去操心吧。”
曲如是木夫人小字。木夫人听丈夫如此说,既感念夫君的爱怜,又焦灼于女儿的命运,内心里惶惶全是念头,偏偏拿不定一个主意。依偎到夫君肩头,久久无言。最后方道:“夫君是一家之主,妾身自然依从夫君之命。但夫君要答应,得妾身首肯,他们方能成婚。”木都存叹了口气,点头应允。
李云泽日日手不释卷,灵石也如流水一般,流给了守藏院。
白羽城守藏院与庐湾城书馆自然是天上地下之别,好多精品书籍李云泽读来有豁然开朗之感。可惜没过几天,远行船依期而至。
这趟远行船航程的终点是丹鼎山,回程时仍会路过白羽城。不过李云泽打算的是乘船至丹鼎山,探望沈子约,然后坐回头船,赴东华山。给沈子约发了一封飞信,约定到达的时间。又去跟赵琢辞行。
这段时日里,铁衣帮依照约定,退出码头区域。赵琢抓住机会,发起成立了一个血汗行会。
没了铁衣帮的盘剥,力工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而这一切都是靠赵琢打败了铁衣帮争取来的。文通博安排人在力工之中宣讲那一战如何如何凶险,赵琢如何如何神勇,力工们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但铁衣帮的凶恶他们感受至深。
赵琢打败了铁衣帮,那在他们眼中就是了不起的人物。而且加入血汗行会又不需要交钱,每月完成三个任务,就能得到保护。响应者云集,几乎全部的力工都加入了血汗行会。
赵琢又按照文通博的建议,挑选头脑灵活、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组成了一支二十人的护卫队,每日晚间,练武习术,每月补给少量银钱。其他年青力工看到既能学本事,又有钱拿,十分眼热,也喊着加入。文通博压着不允。赵琢虽然奇怪,知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丹鼎门
一声吆喝,远行船缓缓启动。先是上浮,而后向前飞翔,速度越来越快。李云泽透过水晶窗往外看,白云轻烟,如流水般后退。下方的山川依稀可辨,城池小如棋盘。
五等旅客只有他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前排椅子上。四等榻位人最多,大部分又都是商贾,彼此交谈热络,十分热闹。三等以上的旅客都缩在隔帘或厢房内,据上船时所见,一个个气度不凡。
不能修炼,无人交谈,李云泽一个人无聊之极。想到之前初见远行船时,记起的一样物事。灵识探进乾坤锦囊,找到那物。这是在勒帆城舟岛拍卖会上拍下的物品,一尺来长,全木材质,形如木梭。
中行道分赃的时候,胡乱把此物塞给了李云泽。李云泽也一直没有在意,压在乾坤锦囊中。现在细细打量,竟然看不出是什么木材制成,更奇怪的是周身无斧凿痕迹。李云泽把玩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好又收起,等到了东华派,向余书元请教,到底是何物。
沉闷了两日,远行船到了丹鼎山。从正上空中下望,丹鼎山就是一块突起的圆形平地,覆盖翠绿红黄,十分可人。等远行船落地,从下往上看,才看出造物神奇来。三座山峰如三足鼎立,顶部合在一处,并向外延展,如鼎腹鼓鼓圆圆。最顶处边缘还冒出两个山尖,是鼎之两耳。
李云泽下得船来,看到沈轻约在港口处向他挥手。沈轻约一身丹鼎门弟子服饰,翠带黄衫,左肩处绣有一尊铜钱大小的丹鼎。大半年后重会,两人都非常高兴。
聊了几句别后的情景,李云泽问道:“中行道呢”沈轻约摇头,道:“那厮被我赶走了。”李云泽一听,猜到估计那家伙故病重犯,又撺掇沈轻约干什么坏事。
一问,果不其然。
这厮听说丹鼎门只安排沈轻约为借读弟子,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大为光火,连着几天骂丹鼎门有眼无珠。后来竟然与沈轻约合计要去盗丹鼎门的神农坪。
神农坪是丹鼎山山顶的平地,无论光照、雨露、灵气、土壤都得天独厚,极适宜灵草生长,被丹鼎门辟做药园,传闻连生长了几万年的灵草都有,乃是丹鼎门的核心重地。丹鼎门储存的都是极品丹药的神农窟也在其上。
沈轻约一开始以为他开玩笑,后来这厮竟然开始规划起线路来。沈轻约顿时紧张了,虽然他只是借读弟子,算不得正式门人,但同样有受业之恩,伙同外人盗取门中宝物,怎能使得好言义理劝止,中行道只是不听。而且越来越狂热,说是现在不只是要为沈轻约出气,更是在追求他的人生价值。沈轻约无法,威胁他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就去告发他。中行道悻悻乃止,离开了丹鼎山,说是云游天下、打抱不平去也。
远行船停驻的是丹城空港,丹城离丹鼎山还有五十里。从空中看丹鼎山周围三十里内无人烟,李云泽有些奇怪。沈轻约解释道,炼丹是极耗精神的活,容不得喧嚣干扰,为了保证门中清静,丹鼎门花大代价将原本在山脚下的丹城搬到了五十里外。此举果然见效,丹鼎门此后的成丹率总体高了半成。靠着这多出来的半成,丹鼎门仅仅百年就补上了搬城的消耗。
丹城之侧二十里处有一地名为壶丘。壶丘丹市为云洲四大仙路集市之一。李云泽慕名已久,央沈轻约带他去看。沈轻约早料到他会有此愿,笑道:“我初来时,门中师兄曾叮嘱,若有亲友来此,门中可游玩观赏之地甚多。至于壶丘丹市,非请勿邀。”李云泽奇道:“这是何故”沈轻约道:“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十来个形若茶壶的山丘围城一圈,中间是一块宽阔的平地,壶丘丹市便在此处。木桩扎成篱笆围了一圈,里面的建筑尽是茅草屋。李云泽期待中恢弘的建筑、气派的场面、密集的人群并没有出现。还以为走错了地方,问沈轻约,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确定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壶丘丹市。
走在集市之中,一个茅屋接一个茅屋,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街道两边。茅屋只用四个柱子撑起,像凉亭反而多些。各色摊贩就在茅屋里面摆摊售物。虽然名为丹市,可是摊贩中出售的东西五花八门,都是炼气期修士常用之物。反而出售丹药的摊子较少,更多的是一人一蒲团,面前铺一布招,上书:代练丹药,下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丹药的名字;或者写着:现买现炼,足效灵丹。下面依旧是写满丹药的名字。
沈轻约解释道:“代练丹药的,是买主提供药材,摊主帮人炼制成成丹。这样买主只需要出药材钱,省下炼丹的费用,摊主则借此锻炼了手艺;现买现炼的,是因为丹药的药性是不停流失的,愈是低级的丹药蕴含的灵气越少,流失速度越快,再好的保管器具都只能延缓而不能杜绝。丹药炼制出来未必能立即卖出,若是流失了药‘性’,就卖不上好价钱了,所以这些人才想出了现买现练的法子。”集市倒不小,方圆有十里。走遍整个集市,没见到一个高
第一百三十章 抓盗贼
两人边行边逛,李云泽粗略估计一路见到的筑基修士怕足有几千个了。从来没有想过,能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筑基修士,今日可说是见了大世面。
李云泽问道:“能不能进店铺里看看”沈轻约摇头,道:“咱们是以杂役的身份偷偷进来的,不能进店。而且这里只允许筑基修士进出,店家也只接待筑基修士。再者,虽然各家都没有店名,一般的修士还是会有相熟的店,熟人的生意好做。”李云泽本想着见识下高阶修士的丹药,顺带看看筑基丹售价几何。依五行全修道法,他若想筑基需要五颗筑基丹,汪不屈给他准备了两颗,还需要三颗,打听好价钱才好早做准备。
一名筑基修士脚步匆匆路过两人身边,沈轻约低头扫地,未觉有异。李云泽本来也低着头,却在脚步声即将经过时,觉得脚步声有点熟悉,下意识抬头望去。那修士竟冲他挤了下眼睛。
李云泽察觉出不对来,正要下心思仔细看一下,那修士一晃不见了踪影。李云泽转头四下张望,沈轻约见他模样,急道:“不要乱打量。”李云泽反应过来,重新低下头,心里还在想刚才那人,记忆中认识的筑基修士翻了个遍,半天没有头绪。
过了一会,两人正打算返回地面。一大群丹鼎门的修士呼啦啦冲进丹市内。街上的修士见了,都不自觉行下脚步,也无人交头接耳,静观其变。
一名金丹修士道:“诸位道友,今日有宵小到蔽门捣乱,而后逃到此处。此贼甚是可恨,蔽门誓将其绳之于法。现在此人潜藏在人群之中,不得已还请诸位道友配合一二。若之前有交易的,请返回先前交易的店铺,无交易的,请返回进来时的传送空门。待蔽门查验清楚后,再恭送诸位离开。得罪得罪!”
集市上的修士明白,这是要各人找到各自的人证,证明与此事无关。丹鼎门的修士气哄哄冲进人群,呼喝着让所有人照吩咐做。无人反抗,很快街面上便空无一人。独留李云泽、沈轻约两人在大街上,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人见了,喝道:“杂役也回原入口待命。”沈轻约赶忙拉着李云泽回到原来的入口,跨过墙壁,回到原先的瓦房中。此时瓦房里挤了一群丹鼎门弟子,都是炼气期修为,正围着一人说话。看两人出来,中间那人分开人群,快步过来,问道:“沈师弟,你们没事吧”面色里、声音里全是关怀。
沈轻约忙道:“江师兄,小弟安好。只是这次,怕是给师兄添了大麻烦!”江师兄手一挥,豪爽地道:“你我师兄弟,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人没事就好。”转头又对李云泽道:“这位是沈师弟的朋友吧,在下江敬师。对不住,安排不周,让朋友受惊了。”李云泽忙道客气,报上名姓。沈轻约低声问道:“师兄,门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江敬师看了看周围,把沈轻约拉到一边角落,低声道:“出大事了。神农坪被盗了”
沈轻约“啊”的一声惊叫出来,瞬间想起的是中行道之前的言论和谋划。内心打鼓,不会是这厮干的吧
江敬师以为他被事件的严重程度惊到,道:“师弟放心,这贼人修为不高,被发现的早,没丢什么重要东西。”沈轻约愈加惊疑不定,问道:“那贼人是何修为咱们能帮上忙么”江敬师道:“真是气人,那贼人是筑基修士。若是金丹修士也还罢了,谁叫打架不是咱们门中所长呢。现在连一个筑基修士都悄悄登上了神农坪,掌门等一帮大佬咽不下这口气,才这么大张旗鼓追捕。”沈轻约听了,略放了点心。容貌模样可以作假,修为却极难作假。既然是筑基修士,那应该与中行道没有关系。
江敬师道:“师兄来这,就是怕师弟遇到麻烦。既然师弟没事,师兄还有任务在身,就先走一步。师弟先在这里暂候,不要乱跑,以免有闪失。”沈轻约谢了,看江敬师带人匆匆离去。
李云泽听沈轻约转述了事情原委,心一下子提起来了:是中行道干的!
先前还奇怪,在地下丹市之中,朝他眨眼睛的筑基修士是谁。现在明白过来,就是中行道那厮。在勒帆城中,亲眼见他靠着一副面具,就化身为筑基修士。金泉城故技重施,唬住了谢庭琨派的追兵和卢大工一众堂兄弟。
这厮到哪都不安生。也不知道逃出来没有。
不过,李云泽没有将心中判断告诉沈轻约。不想他为了此事为难,知道了贼人是谁,去不去师门禀报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师门,帮哪一边是好对错不说,不管帮了哪头,心里头都得难受。
沈轻约见李云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桃代李
江敬师让两人稍等,一个人小跑过去。先对为首的筑基修士躬身行礼,然后又与其他筑基修士打招呼,朝这个鞠个躬,朝那个行个礼。果然如他所说,人头很熟,不少筑基修士都认得他。江敬师指着沈轻约两人说了几句,为首的筑基修士听罢点头。
李云泽趁机问江敬师是何身份,沈轻约道:“是掌门的徒孙。人比较……嗯,怎么说呢,机灵吧!”这时江敬师招手让两人过去,三人顺利进了城。
进城后,好多街口戒备森严,许多筑基修士在街口盘查。不过只是查筑基修士,炼气期的小鱼小虾,极少过问。江敬师本想显示自己的能耐与人脉,这种情形,让他大感英雄无用武之地。好在有的路口直接封锁,禁止人员过往,给了江敬师显示的机会,过去略一关说,三人便顺利通过。
很快,李云泽与沈、江二人来到城中央钟鼓楼处。鼓楼前黑压压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看向被吊在墙上的修士。那人披头散发,看不到面目,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青淤,可见吃了不少苦头。
李云泽心中发急,中行道的本事他清楚,虽然能依靠那张面具取巧伪装成筑基修士,却没有筑基修士的修为本领,动起手来连他都打不过。挨上筑基修士这么多拳脚,不死也要重伤。
奋力挤到人群最里面,想靠近些,看看能否从侧下看到面容。沈轻约有些奇怪,他与李云泽认识这么久,知道他向来不好凑热闹,怎么这次有点反常。略一深思,忍不住心里也有些忐忑。
李云泽白挤了一身汗,那人披散头发遮住了脸面。最里面依然看不到长相。想了想,闭上双眼,耳力使到最大,欲从心跳声音上判断是不是中行道。他在石岭城被中行道偷窃后,因为畏惧中行道的窃术,勒帆城重逢后,曾留意记下中行道的声音、足音、心跳之音等信息,防着再从他身上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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