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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大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蝶十九

    “咦他这是要做什么,莫非还精通琴瑟不成”

    众人看到程小楼拿了把琵琶,重新找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都不禁微微有些疑惑。

    “兴许是胆怯了,故意拿把破琵琶装神弄鬼呢。”

    玉里红看到程小楼手里的琵琶,眼底下意识闪过一道不自然,撇嘴冷笑着嘲讽道。

    就连陶之秋和一名不知何时依在院子门口,身段模样都极为出挑的年轻女子,脸上都挂着一丝好奇和诧异。

    梨园行里负责司鼓操琴的都有专门的乐师,很少有京剧演员会涉猎丝弦。

    所谓术业有专攻,便是如此。

    不仅是这些外人诧异和好奇,就连从小跟他一起长到大的段蓝泉在他拿起琵琶像模像样坐下的那一刻,也有些发蒙。

    程小楼像是没看见众人脸上的诧异跟疑惑一样,自顾自拨动琴弦试了试音色才抬头笑着说道:“在座都是梨园界的同行和前辈,自然知道唱念做打是京剧的四种艺术手段,同时也是咱们这个行当里的四种基本功。”

    不等有人插话,他立马又接着说道:“唱念做打,唱排在最前面。这表示在这四种基本功里唱是最重要的。”

    “想必诸位都知道,学习唱功的第一步是喊嗓、吊嗓,扩大音域、音量、锻炼歌喉的耐力和音色,分别字音的四声阴阳、尖圆清浊、五音四呼,练习咬字、归韵、喷口、润腔等技巧。”

    “但唱更重要的则是善于运用声乐技巧来表现人物的性格、感情和精神状态,通过声乐的艺术感染力,表达剧中人的心曲。”

    程小楼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多人脸上已经浮上了不耐烦之色。

    他所说的这些都是最简单的常识,凡是吃这碗饭的人都知道。

    就在玉里红又准备开口冷嘲热讽时,程小楼笑了笑接着说道:“京剧是一种不断精炼、升华的艺术,它有非常强大的包容性,京剧本身就是融合了多种地方戏所形成,相信在座诸位学习京剧时大多都涉猎过其他剧种,说不定在座某些人以前还靠唱淫词艳语的低俗小调混过饭吃呢。”

    说到这里,程小楼的目光看似无意的落在了玉里红脸上。

    其他人似乎也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唰的一下齐齐扭头朝玉里红看来。

    玉里红在玉琅戏院登台唱戏之前,跑单帮走穴串场唱过一段时间小调,这压根不是什么秘密,玉琅戏院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当然,程小楼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姓程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故意跑来揭我的短是吧!”

    玉里红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他厉喝道。

    正如程小楼所说,她之前确实唱过小调,而且因为表演的场所和观众素质的原因,小调里夹杂淫词艳语也是在所难免。

    跟正统的国粹京剧相比,小调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红姐您说的话小楼听不懂,我想您是有所误会了。”

    程小楼对玉里红的恶语相向丝毫都不在意,脸上始终带着干净明媚的浅笑。

    &




037 陶之秋的猜测
    “好一首《枫林夜泊》,好一曲吴侬软语!”

    如黄鹂般的清脆女声从身后传来,程小楼蓦然回首,便见到一名年纪跟玉里红相仿,身段容貌出挑的年轻女子轻踱莲步款款走来。

    看到这名女子的瞬间,他脑海中下意识便浮现出“俏三姐”这个名字。

    程小楼以前虽不曾亲眼见过这位绵山城最红的俏花旦,但是在梨园海报和网上都见过她的照片。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三姐。”

    俏三姐一袭月白长裙,笑起来给人一种明媚温婉的感觉,程小楼轻轻颔首规规矩矩的喊了声三姐。

    他虽一夜蹿红,不过跟俏三姐相比,两人之间还是有着一定差距的。

    “小楼的这首《枫林夜泊》意境优美,画面感十足,乃是难得的佳作,不知这首七言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俏三姐款款走到程小楼跟前饶有兴致的问道。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般一见面就称程小楼为程老板,而是唤他小楼,言语间顿时显得亲近了不少。

    程小楼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这首《枫林夜泊》今天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上。”

    虽说经过两世浮沉他的脸皮已经够厚了,可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这首诗出自他手的这种话来。

    “什么!你是说这是你写的”

    俏三姐眸子一闪,小嘴微张,一脸的不可思议。

    旁人或许听不出这首诗的不凡,但她可是出自龙城最顶尖的戏剧大学,乃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文学修养远非那些从小拜师学艺,只上过小学甚至小学都没毕业的人能比。

    “算是吧。”

    程小楼俊脸微微有些发红的摸了摸鼻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认了。

    原本得知玉里红唱过很长一段时间小调,他只是想用一首苏州评弹震一震她,让她知道小调也分三六九等。

    除了上不得大雅之堂,诸如“十八摸”之类的淫词艳语外,还有很多小调也可以高雅有深度。

    他一不注意就忽略了这里已经不是前世所在的地球,而是一个跟地球非常类似,却又完全不一样的异世。

    玉里红跟其他人听说这首诗出自程小楼之手,一个个也全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程小楼一夜蹿红后,他的身世如今在绵山梨园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可正因为如此,众人才会这般惊讶和不可思议。

    如果他跟俏三姐一样也是正经八百的顶尖戏剧大学毕业,或者家学渊源,能作出一首意境优美的七言,或许众人还不会这般惊讶。

    “不就是一首不知道从哪儿抄来的七言诗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最初的震惊之后,玉里红双手环在胸前,习惯性的拢了拢头发再次嘲讽道。

    其他人听到她这么说,也有人顿时变的怀疑起来,相对于这首《枫林夜泊》出自程小楼之手,他们也更愿意相信这首诗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

    这么年轻戏就唱的这么好,既会弹琵琶又会写诗,这还让其他人怎么活

    面对玉里红的嘲讽质疑,程小楼无所谓的笑了笑,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一句。

    “小楼刚刚这一首苏州评弹献丑了,还请陶先生和诸位多多指教。”

    程小楼没理会玉里红,话锋一转便带着谦虚的笑继续说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包括玉里红在内的所有人瞬间又哑火了。

    抛开《枫林夜泊》这首七



038 兼工武旦
    程小楼怎么也不会想到,他随口提到锦生先生后居然会让陶之秋一瞬间脑补那么多画面。

    当然,恐怕就算他知道陶之秋心中所想,也不会去多做解释。

    “程老板,您看之前在电话里说的来玉琅登台这件事……”

    自认为想通其中关键,又亲眼见识了程小楼在京剧上的造诣后,陶之秋心中再无疑虑,当下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承蒙陶先生厚爱,小楼求之不得。”

    今天登门本来就是为了敲定这件事,这个时候程小楼自然不会矫情,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立即答应下来。

    玉里红本就看他不顺眼,加上玉琅戏院已经有她和俏三姐两位当家花旦了,要是再多一个程小楼,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地位和收入。

    “听说程老板跟我和三姐一样,也是专工旦角吧,不知道程老板最擅五旦中的哪一种”

    就在陶之秋准备跟程小楼进一步当众把细节敲定下来时,玉里红又站出来横插一杠子的说道。

    陶之秋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微皱了皱,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差不多得了。

    然而玉里红像是没看懂陶之秋的眼神一样,不等程小楼搭话又接着说道:“对哦,听说程老板五旦皆工,想必是想成为大青衣吧”

    听到大青衣三个字,就连俏三姐的脸色都不禁微微变了变。

    她和玉里红主工的都是旦角,自然清楚大青衣这三个字的分量。

    青衣和大青衣虽只有一字之差,两者的地位却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青衣是紫薇格格,那么花旦就是还珠格格,一个端庄大方,一个俏皮可爱。而大青衣则是旦角中当之无愧的皇后,其地位之崇高,无人可及。

    程小楼前世京剧行当中的大青衣,跟这个世界上的大青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玉里红口中的大青衣,乃是集五旦所长,隐隐独立于旦角之外的存在。

    据程小楼所知,在京剧诞生的数百年间,有资格被称为大青衣者寥寥无几,每一位大青衣无不是伶界王者。

    生中大武生,旦中大青衣,乃是京剧中的王与后。

    新时代来临之后的几十年间,甚至连一位大青衣都不曾诞生。

    大青衣,隐隐已然成了梨园行里的一种传说。

    玉里红说他想要成为大青衣,何尝不是一种嘲讽和捧杀

    这个名头要是坐实了,势必会给程小楼带来无穷无尽的名头。

    更何况,他还是一名为数不多的男旦。

    “玉里红,从我们俩一进这个院子你就横挑眉毛竖挑眼的,了解内情的人还知道你是玉琅的二流角色,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你是这玉琅戏院的老板呢!”

    早已忍了多时的段蓝泉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程小楼,这个时候终于瞪着眼睛发飙了。

    再让她这么没完没了下去,这件事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才能谈完呢。

    两人来到玉琅戏院这么长时间,愣是还没进入正题,段蓝泉又怎能不着急。

    “你一个瘸子又算得上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玉里红俏脸一寒,丝毫没把拄着拐棍的段蓝泉放在眼里。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被打瘸一条腿本就是段蓝泉心中不愿提起的痛,此时被她一句话揭开伤疤,跟当众打脸又有什么区别。

    “妈的,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段蓝泉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再加上心里本就对玉里红很不爽了,一听这话那还得了,当场就爆了粗



039 单刀对单刀
    “小楼,别跟这娘们废话,上去弄她!”

    段蓝泉恶狠狠的盯着十几步开外右手提刀的玉里红,压低声音很是粗俗的在程小楼耳边说道。

    “额......”

    后者顿时无语,总感觉他这一个弄字咬的稍微重了些,一时间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程老板,您别跟小红一般见识,她就是这性子。”

    陶之秋嗅到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

    玉里红是玉琅戏院唯一的一名武旦,加上人长的漂亮,身材火爆,喜欢她的捧客也确实不少。

    而程小楼则是借着赢了轧戏之势一夜蹿红的梨园新秀,凡是亲眼见识过那场轧戏的戏迷,无不惊为天人,对他推崇备至。

    对陶之秋来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伤了谁他都心疼不已。

    “没事,既然红姐有兴致,我就陪她耍两手。陶先生放心,我们点到为止,不会伤了和气。对吧,红姐”

    程小楼不以为意的冲陶之秋摆摆手,脸上仍然保持着干净明媚的浅笑。

    “那可说不准,戏院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我向来没轻没重的,程老板要是怕的话,那就干脆别站出来呀。”

    玉里红不置可否的提刀冷笑,压根儿就不接他的茬。

    “牙尖嘴利,一会儿好好收拾收拾这娘们!”

    段蓝泉拄着拐棍气的咬牙切齿,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他恐怕早就冲上去动手了。

    自从那天赢了轧戏之后,他就对程小楼有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虽说后者有很多事情都没告诉他,他也从来没主动开口问过。

    “师兄啊,你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糙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玉琅戏院的二牌角儿,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呢。”

    程小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只有两兄弟懂的眼神。

    两人一对视,段蓝泉咧嘴一笑果然不说话了,拄着拐棍往旁边退了几步准备看好戏。

    程小楼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到兵器架前,拿起一杆银制花枪看了看又随手放下,顺手拿起旁边一把跟玉里红手中那把一模一样的单刀。

    “你也使刀”

    玉里红见他拿起单刀打量了两眼,就那般简简单单的提着走了过来,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诧异。

    她前几天就听说过程小楼当初去荣春堂下战书时,在戏台上当众跟他的二师兄文松斗过枪,所以她下意识以为程小楼还是会用花枪跟她上手。

    京剧行当里无论武生还是旦行中的武旦和刀马旦,真正工刀的人其实不多,戏台上最常用的兵器还是枪。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哪怕他们手上的刀只是没开锋的道具,真要砍在身上那也是很疼的。

    就连同在玉琅戏院的人都不知道,玉里红其实从小就跟着一位老武旦学戏,虽然她那位师傅戏唱的一般,可这手耍单刀的本事却是不弱。

    “既然红姐使单刀,我使别的兵器总归是不太好的。”

    程小楼提着单刀走到玉里红五步开外站定,就那么不丁不八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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