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毒:权相宠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屏却相思
“所以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她笑嘻嘻的,“我还可以套他麻袋敲闷棍。”
林缜顿时又笑了,他从来就不是表情生动的人,现在笑的时候却很多:“套麻袋敲闷棍。你是不是从前就很想这么对我”
李清凰连忙摇头,正色道:“没有,我怕下手稍微重一点就把你给打死了。”
其实是有的。
而且她还计划好了这一整套流程,保证做完了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至于他会不会怀疑到她,开什么玩笑,他从前不总说什么要有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光是怀疑最后却没有证据,他能耐她如何
会让她兴起要给林缜套麻袋敲闷棍的心思的起因,还是因为她隔上一两年就要回长安叙职,谈关于军饷和抚恤的事情,她不得不和文官在早朝时争执,两厢争执下来,最后双方火气都上来了,她简直就想不管不顾撸起袖子把人打一顿再说,那些谏臣不都仗着自己那一腔热血忠诚动不动威胁说要血溅三尺吗当年她母亲登基时绝食静坐过,她去平海关参军,也参得她浑身上下都是缺点,既然如此,她可以保证他们躺在家里大半年都不能动弹。
只要有你在,就会有太平盛世
陶沉机一愣,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觉得这样别扭。
他其实跟林缜一向来都不熟,关于他的事还是从李清凰口中说出来的。李清凰如愿以偿当上将军后,总是会跟林缜所在的户部对上,她最常抱怨的话就是:“你知道林缜吗对,就是那个户部尚书林缜,我觉得他一定是心理阴暗有隐疾,不然为什么他府上不是男人就是老嬷嬷,你说这样的人还是正常人吗”那时候李清凰因为抚恤的问题和户部夹缠不清,下了早朝都能劈断两根习武用的木桩子,非常之可怕。
“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李少将军近来可好”林缜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唇边的笑容很清淡,语气也是同样清淡和缓,“我同李少将军有故,也很想念她。”
陶沉机闻言,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只从衣带上解下一支长长的笛子,摆在桌上。
他几次想要说话,最后却戛然而止,最终痛苦地用手捂住了眼睛:“我们……遇到突厥突袭,少将军战死了……”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骤然破音,声音也变得哽咽。
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像陶沉机这样的男人,其实更是心智坚韧之辈,就连陶家垮掉都没把他击倒。可是现在,他就像绷紧的琴弦,几乎就在崩溃边缘了。
林缜看着桌上的那支玉质斑驳的笛子,那并非普普通通的笛子,而是把所有的吹孔都堵起来的笛子,这样的笛子根本已经失去了作为乐器的用途。他正想要伸手拿过来看个究竟,陶沉机却比他动作更快,直接护住了那支笛子:“这是少将军的遗物,是要带去长安呈给陛下的。”
李清凰会吹笛子吗
林缜想了想,没想出所以然来。没见她吹过,也没见过她喜欢什么乐器。
如果李清凰就在他们身边,她一眼就能认出那支笛子是属于陶沉机的,她曾经还嘲笑他为何要这么宝贝这样一支玉质斑驳的破笛子,好像一天下来不摸两把就浑身难受。
陶沉机缓缓地抚摸着手上的笛子,眼眶却是红的,他的动作很小心,也很仔细,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里面有少将军的骨灰,她战死前曾说过,将要她一半的骨灰洒在关外,另一半带回长安带给陛下。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器皿装才好,那些名贵一些的、能够配得她的都太脆弱了……”
林缜耸然动容,他向来都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心思,而陶沉机的心思,在他眼中实在是太直白太简单。他对李清凰的心思,除了仰慕和尊重,还有股说不出的痴缠缱绻。他能看出来,却私心希望李清凰永远不要发现,只要她不把对方放在心上,他就始终还有机会。
他端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把想要问的问题继续问下去:“李少将军是如何战死的我记得她五年来,也就打过一回败仗。”
陶沉机毫不避讳地跟他对视:“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军营里出了奸细,想要她的命。偏偏在她战死后,突厥人就愿意跟我们议和甚至进贡,中间要是没有一点猫腻,谁会相信”
此事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这中间必然有那些门阀世家插手的影子在里面。
林缜知道兹事体大,不适宜再谈论下去,何况就是再继续追根究底,陶沉机作为小小的五品副将,又能知道什么
他后面便轻描淡写地转开了话题,尽量提些他会感兴趣的事,只不过陶沉机多少还是有点心神恍惚,时常答非所问。林缜陪他吃了一顿饭,把该问的都问出来了,就请他留在府上多休养几日,等休养好了才启程不迟。
陶沉机连声道谢,却又说什么都不肯答应留下来,只想急着赶去长安。
李清凰在屏风后面听完了所有的对话,就一直很沉默,连林缜搬开了屏风她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林缜弯下腰,半蹲在她身边,低声道:“不要着急,等到我丁忧完回到长安,必定会把这件事彻查到底。”
他的指尖轻轻碰到了她的手背,又慢慢用手心包住了她的一双手:“还是,你其实并不相信
探查真相
天色刚大亮,林缜醒了,窗外的黄鹂已经站在枝头,清脆啼叫。
他一摸身边的被褥,那褥子已经凉了,可见她起得很早。他弯了弯嘴角,慢条斯理地起身穿衣洗漱,走出房间时,却见李清凰已经练武练出了一身汗,她皱着眉,还颇有些不满:“你为什么起得这样晚”
林缜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笑道:“我是在家丁忧,又没别的事做,起得像你那样早干什么”
李清凰严肃地盯着他,直看得他有点诧异。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遍,最后走上前,一拍他的肩:“要跟我一道习武吗”
“……不用了吧”
“说实话,我连陶沉机那样的废材都能打磨到还能凑合着用,你的话——”李清凰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身形,“也不会太差吧”
林缜道:“我还以为你是准备继续帮容娘讨回公道来着,这么快目标又换了吗”
“……”说得也是,她现在知道了平海关的情况,知道西唐和突厥即将和谈,一桩心事其实也该暂且放下,她用了林容娘的身体,也不能光是坐享其成,而不帮她讨回她应得的一切。
林缜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把奇奇怪怪的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便继续转移火力:“顾兄是平远城的知府,你不是想要知道褚秦的下落吗我可以帮你去翻翻户籍的卷宗。”
的确,明明有官府的户籍记录可查,总比她一个个去问人要好。何况,就算她去问了,也未必能问出什么结果来。
林缜继续去帮顾长宁整理卷宗,顺便假公济私一番。
李清凰也没打算闲着,她把被赶到外院的绿翠又喊了回来。绿翠一见到她,立刻上前抱着她的腿哭诉,说自己在外院如何如何被人欺负,外院的人给她分的尽是重活,她现在已经知道是自己错了,请求她的原谅。
她审视了绿翠的表情,觉得看她这模样倒不像是在说谎,她这些日子的确过得不太好。而事实本来也是这样,哪怕林容娘在林家再没地位,名声再是不堪,可跟着她起码不用吃苦,而林容娘整日心神恍惚,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也不需要她忙前忙后地伺候,绿翠的日子可谓是过得十分滋润了。但现在突然被调去外院打杂,和从前的那种自由又清闲的日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绿翠虽不算是聪明人,但是她也不蠢,又怎么会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她最好。于是她现在开始苦苦哀求,她记得林容娘很容易心软,她现在哭一哭,把自己说得再惨一点,很快她就能回来了。
李清凰道:“你是想回来吧”
绿翠期待地望着她。
在她期待又炙热的目光中,她拿起指甲刀,慢慢地修剪自己的指甲,她在平海关呆久了,已经习惯把指甲都剪得又短又齐整。若是太长,很容易便会翻折,反而会有很多麻烦。
她修完了指甲,又问:“可是我为什么要你回来你能做的事,予书全部都能做,甚至还比你做得更好。”她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说说吧,你能帮我些什么”
绿翠忙不迭地表忠心:“予书是很能干,可是奴婢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奴婢没别的丫鬟能干,可是俗话说日久见人心——”
“日久见人心,是啊,你可不就是喜欢吃里扒外,帮着林碧玉来对付我吗”李清凰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慢慢往上爬,爬到了她眼角的位置,“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在暗地里陷害我多少回啊”
绿翠眼眶一红,又准备开始哭。
李清凰最不耐烦见人哭,直接把她酝酿眼泪的那股劲打断了:“不准哭。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褚秦去哪里了他跟林碧玉熟不熟悉”
褚秦是林容娘娘家的一位表哥。据说也是个书生。林容娘这一生的悲剧就是从私奔未遂开始的,褚秦是否是那个负心薄情之辈,还是其实他也受到蒙骗,里面还有些没解开的误会,她肯定要搞清楚。若她是林容娘,总是要追根究底,到底是她眼瞎将一片痴心错付,还是里面有别的阴谋,不问出个结果来,她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
绿翠愣
我就是对你认真
陶沉机当年给谢老将军当门生,对于顾长宁还是十分熟悉的,顾长宁是谢老将军的外孙,虽然总是被谢老将军怒骂,可那到底还是恨铁不成钢的骂,若是当真失望,别说是骂了,就是看都懒得再看一眼。陶沉机拱手行礼:“顾大人。”
林缜道:“陶将军的马失了惊,不怎么好骑,我想来找顾兄借个人情。”
顾长宁为人向来都很大方,别说是借马,就算是借钱,他都不在意:“行吧,我来写封信,至少此地境内的驿站都会沿途帮陶将军准备马匹和清水干粮,出了此地,后面也有些是我的故交,他们多少也能给点面子。”
陶沉机忙道:“多谢顾大人。”
只花了一炷香功夫,陶沉机就换到了官马,还有顾长宁盖了知府章子的书信,急急上路。
顾长宁叹气道:“看来平海关当真是出事了。”
如果没出事,前往长安叙职的人一定是李清凰,她的脸和身份就是最大的金字招牌,她只要提出要求,沿途的驿站根本无人敢说不。
林缜笑了笑,没接话。他的确是比陶沉机幸运,可是在她最好的年华里,她是在那个满是风沙尘土的边城和他们一道惺惺相惜,他已经错过许多许多。
林缜一到,就开始继续之前做了一半的公务,户籍卷宗修订这件事,说简单其实很简单,只是非常的繁琐,这中间,有不少人离开了户籍地,搬去了他处,有的留有记录,有些就是一片空白,都要全部清查过来。
他原来都是按照自己的习惯,从时间近处开始整理,现在却从姓氏开始查看。
顾长宁也埋头在落满灰尘的卷宗里,他从前就不喜欢文书工作,觉得文职繁琐又成效颇微,可是要让他去当武将,估计他在战场上还活不过一个回合,他总是被外公怒骂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凑合过日子。当时他不想听骂声,整日在长安城内浪荡,现在再也不会有人骂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就叫人性本贱。
人呐,就是五行缺贱。顾长宁摇头晃脑,忽然道:“林兄林兄”
褚秦姓褚,这个姓不算大姓,他很快就找到了褚秦的住处,虽然是三年前的记录,但正好是在林容娘和褚秦私奔事件之后,哪怕他现在搬走了,只要去附近问询,也是很容易问到下落。林缜撕了一条宣纸,直接把地址抄在了上面,随口应道:“何事”
顾长宁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我还听说你前几日陪着夫人上街了你们这算是和好啦”
就算有主薄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也低着头不敢多听。
林缜可是他们平远城出的第一位状元和丞相,他的家事谁敢去当面探听
林缜看了他一眼:“本来就没不和,何来和好”
顾长宁笑道:“可我记得,以前你可不会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啊。”
林缜叹气:“这就是因为你没有家眷的缘由了。你不会懂的。”
顾长宁气得毛笔一顿,落下了一个铜钱大小的墨点,他只能撕了重来。
林缜整理完两卷,便说明日再来,毫无兄弟义气地把顾长宁扔下了。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却正好和绿翠迎面撞上,她自从听林缜说过要把她发卖之后,她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从前她还会觉得自己是林容娘身边的大丫鬟,是从娘家带来的,总有机会当个通房,她自诩会做人会来事,说不定还能从通房爬到妾的位置上,现在算是看清楚了,通房是不可能的,妾是更加不可能的,她还是得令谋出路。
林缜见她又回到院子里,也没多说什么,在绿翠和他请安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就过去了。
李清凰现在已经基本放弃靠着外力来打磨身体了,这个身体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那一种,过度锻炼,反而对身体有很大损伤,她只好把大部分时间都挪到练内息上。
林缜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打坐,穿着松散的白色中衣,纤细的手腕和脚踝都露在衣料外面。林缜也没去打断她,而是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撑着下巴含笑看着她。
李清凰很快就收功了,奇道:“你不是去整理卷宗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林缜从袖中抽出那一小张纸条,放在她的膝上:“给你。”
她拿起纸条看了一眼:“随宁镇离这里很远吗”
“不远,随宁镇是属于平远城这下面的城镇,出城后大概十里路。”
那的确是不远。如果太远,多多少少会有些麻烦,万一当天没办法赶个来回,就算林缜帮她打掩护,这也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夜不归宿的问题。
她把地址记下,就把纸条撕成碎屑,直接扔进鱼池里毁尸灭迹。整理卷宗归整理卷宗,抄录下一条来,若是被人发现,总归不是好事。
林缜问道:“可要我帮忙”
李清凰立刻拒绝:“不用,你这张脸整座城的人都认得,这不就等于告诉别人我是谁吗那我还怎么暗访”
她会拒绝,本来就在他的预计之内。林缜又问:“那你准备何时去”
她看了看周围,确定附近没有人经过,便道:“看绿翠吧,我还等着她去和林碧玉通风报信。”
她要出门,的确是有点难度,可是绿翠不同,她可以假借她的名义,出去采买。
林缜看着她刚剪过指甲的手指,林容娘从前是把指甲留长染上凤凰花汁,现在都被洗得干干净净,指甲也剪短了,倒显得她的手不再那么柔软无力。他笑着问:“那么,你要是查出了什么,会告诉我吗”
告诉他,其实也无妨。
只是不知道最后的事实他能不能接受,不过她还可以把最后的结果修饰一番,好歹让人听起来舒服一些。
李清凰笑道:“你想不想尝尝我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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