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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毒:权相宠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屏却相思

    方轻骑迎上去,阻挡住她的去路:“三更半夜,你准备去哪里”

    李清凰漠然地瞥了他一眼,三步两步绕过他的阻挡继续往马厩走去:“与你何干”

    “你是不是要去追杀那个突厥王子”

    李清凰动作利落地牵出红烧肉,为它挂上马嚼子,又在马蹄上包上一层裹着棉絮的棉布。她没有回答,而是说:“谁都不能阻拦我,就算是你,也一样。”

    她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

    方轻骑倒抽一口凉气:“你疯了吗!”

    他怕引来巡逻的士兵,只敢压低了嗓门跟她说话,他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只有一个人,去追杀突厥王子你觉得这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之前的军队是突厥的联军,里面有别的部落的人,也有突厥王和使纳王子自己的嫡系部队。等他们溃败之后,那些部队就会全部散开,各自归位,使纳王子有自己的一块地,他会领着自己的人回到领地。可就算这样,她将要面对的也会是数以千计的突厥士兵。她根本就是去送死的。

    李清凰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弓箭和箭筒,然后把这些兵器全部挂在了背后,轻声道:“我可以做到。”

    方轻骑顿了顿,又道:“我开始觉得刘禅一派胡言,现在我觉得他至少有一句话是说对了,你太感情用事,你知道自己在感情用事吗”

    李清凰摸了摸她的佩刀,反问:“你怎么就确信我一定不能做到




045生离与死别(3更)
    入了夜的荒野并不适合行军。过了这座山头,前方的气温越来越低,路面只要有点水,就能结起冰霜,这路就会变得很难走了。使纳王子坐在温暖的篝火旁,心中正在翻江倒海,明明应该是必胜的一仗,他却不得不败逃,这对于他来说,他在父王心里的地位就要岌岌可危了。

    原本谢勋刚到平海关,根基未稳,这个时间大军压上,可谓是最合适的时机了。但他却偏偏吃了个败仗,甚至还差点命丧在李清凰手上,就这几天,他发觉自己的手下的士兵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变化。突厥人向来是崇尚强者为尊,因为你强悍,就能占据更多的草原更多的牛羊更多的女人,甚至更高的地位。可是他现在打了败仗,不管对方为何,就证明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强悍、

    只要他一静下来,他就会不断回想起那时候李清凰那双饱含冷酷意味的眼眸,明明当初在长安,他甚至还会被她的容貌迷得神魂颠倒,转眼间,这美貌女子就成了修罗,向他来索命。

    他啃了两口干粮,觉得食不下咽,又问身边的亲兵:“没有羊肉了吗”

    亲兵从身上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口袋,里面倒出来两三块小小的肉干,那肉干颜色已经变得很奇怪,风干得厉害,硬邦邦的,一看就让人没了胃口。

    使纳王子摆摆手:“算了,我们再往前走走,就会碰到野牛群了,到时候牵几头回去吧。”

    对于他们这种如狼似虎的青壮年男人来说,每天只有一点干硬的面皮,实在是太痛苦了。吃不饱不说,就是想咽下去都很困难,灌上半壶水又觉得那胃里消化不好的面皮吸饱了水分,涨得慌。

    他安排了没受伤的亲兵轮换着守卫,自己则钻进简陋的帐篷里睡觉去了。

    睡到半夜时,他忽然被一阵细细碎碎的动静惊醒。他在朦胧中仿佛听见了有什么东西拖过地面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嘭得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地上。他猛地清醒了,坐起身拉开帐篷往外看去。

    帐篷外面的那团篝火依旧还熊熊燃烧着,只是比之前黯淡了一些。

    他很快碰到了今日巡夜的亲兵,问道:“刚才你们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那十几个亲兵冻得鼻尖通红,眼皮却不断想要往下沉去,见是使纳王子问话,勉强打起精神来:“回禀王子,并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使纳王子揉了揉太阳穴,只以为是自己幻听。

    等到天色一亮,他还没睡醒,就听见外面有人惊呼。他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连衣服都没穿戴齐整,就冲出了帐篷,只见离他们休憩的地方不远,十几个突厥兵正直挺挺地躺成一排,那些人身穿铠甲,手边放着马刀,仿佛只是睡着了,可是他们的头和身子是完全分离的。

    使纳王子脸色铁青,上前查看了一番。所有的士兵都是身首分离,脖子上的切口整整齐齐,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胸腔里的心脏全部都被剜了出来,不翼而飞了。

    他气得踢了其中一具尸体一脚:“这是谁干的昨晚巡逻的人是谁为什么都没发现!”

    糟糕的事情还不断在发生,他们正要离开这座山头从一块低谷地带借道,忽然头顶上飞下来一块巨大的岩石,直接把前面好几个开路的士兵砸成了肉酱,有一些运气好,只是轻微的一点擦伤,可是有些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砸断了双腿,再也没法赶路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连着发生减员的事情,显然是有人在背



046生离与死别(4更)
    不出十日,原本人多势众的一支队伍就只剩下寥寥不足百人。

    李清凰坐在山包上,凝视着远处那篝火的火光。只有这一点人的话,她其实可以正面跟他们对敌,下去大肆屠杀,但是她没有。越是胜利在握的时刻,她就越是要克制,要好好收取属于她的胜利果实。她取出一片路上采来的黍麻叶子,对折了又撕开一个小口,慢慢放在唇边。

    那些垂头丧气的突厥士兵听见了一阵悠扬的乐声,他们不知道那是用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乐声,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何处传来,就在四面透风的冰冷营地,蓦地听见一首草原上的歌谣,是一件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事情。

    渐渐的,开始有人随着曲调哼起了歌。

    草原上的爱人啊,你在哪里

    你可知道我在期盼着你归家的身影

    我期盼着你,期盼你踏过绿意的初夏,走过深红的深秋,在冰雪消融的寒冬尾巴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听,这是秃鹜的鸣叫,它在我头顶盘旋不去。

    我听到那声嘶鸣忽然想起了你的身影。

    可我却不明白。

    我只身一人慢慢寻找,这山是你的脊梁,水是你的柔肠,天空是记忆犹存的爱意。

    我的爱人啊,草原上的爱人,我突然找到了你。

    在秃鹜再次盘旋在我头顶之时。

    那悠扬的乐声停歇,可是整个营地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每个人面如土色,面面相觑。难道当真是那个故事应验,那位寻找爱人的姑娘来找他们寻仇了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使纳王子面色铁青,他的眼底是两团乌青,他这几日甚至比别的士兵更加惴惴不安。他手下可用的亲兵人员锐减,今晚过后,还会有多少人留在他的身边

    他并不信这种鬼神之事,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果当真会有报应,那他早好几年就该被恶鬼吞噬,他杀了这么多人,该杀的不该杀的,一刀毙命的,使用了极端残忍手段的,为何他们现在才来找他报仇!

    他将半张脸埋在自己的手掌心里,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但是他没法克制着让自己不发抖:“你们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恶鬼索命的事。这首歌谣是我们草原上的歌,会的人很多,也许就是哪个放牧人在山上。”

    没有人回应他。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头打量着依然留在他身边的那些亲兵,他很快就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怀疑和恐惧,他知道,因为战败,他已经失去了一部分人心,而由于这几天的经历,这些人都已经不在跟他站在一条线上。他原本想着依靠征伐中原而聚拢人心,能够早日取代父王的位置,如今看来,他却是走了一步大错特错的棋。

    可即使再后悔,也已经太晚了,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安然回到领地。

    这漫长的一晚过去,他们的人中又折损了三个。

    他们一整夜都没有睡,没有感觉到都人或是野兽靠近,可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死状还是跟前几回一样,都是身首分离,胸腔里的心脏不翼而飞。

    队伍里的士兵已经全然崩溃了,如果是人在其中搞鬼作怪,他们并不会害怕,最多就是上前拼杀,生死有命,可若是什么鬼怪盯上他们,他们却再没有战斗的勇气。

    李清凰自然看到他们的状态,她慢慢地把一块干硬的面饼塞进嘴里,面饼皮硬邦邦的,一口咬下去还有被硌到牙的痛苦。但是她却很高兴,她这几日风餐露宿,那些突厥人还可以轮换着守夜,可她只有稍微打一个盹的时间用来休息,但她的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亢奋。

    她慢慢把半张面饼皮都细嚼慢咽了下去,她吃得很仔细,也很斯文,就像是在品尝什么美食佳肴。吃完了,她又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重新站起来,去牵在一旁吃草的红烧肉。红烧肉这几天再没有跟她闹过一次别扭,任劳任怨地陪着她踟蹰在这荒凉的原野上。

    她轻柔地抚摸着红烧肉脖子上的鬃毛,低声道:“辛苦你了,但就快好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去。”

    她赶到了他们必经之路的前方,从包袱里抽出一卷铁丝,细细缠绕在道路中心。她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还是阴沉沉的,并没有出太阳,只要不出太阳,她的埋伏就是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尤其是,现在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完全击溃,他们的神经紧绷成一线,只要加上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就会成为被稻草压弯的骆驼。

    而因为软弱而弯下脊梁的人就只能成为待宰的猎物。

    她这个猎人,小心翼翼,谨慎仔细,又富有耐心,悄悄潜伏在他们必经的路上,等待着猎物落网。

    她这一回没再辛苦地躲藏,就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当她听见马蹄声响起,感觉到地面隐隐震动,她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慢慢地擦拭着。

    这把刀的确是把好刀,按说她砍了这么多突厥人的脑袋,刀刃早就该卷起变钝,但是没有,那刀刃饮了鲜血,虽然变得暗沉,却锋利依旧。

    然后,她听见了悲怆的马嘶,正在疾驰中的战马被那几道铁丝割成了几截,但剩下的半个马身依然往前冲去,带着马背上的骑手一道命丧黄泉。李清凰站起身,她的身体已经临近极限,这个时候,她甚至感谢之前刘禅的故意为难,让她比别的士兵罚跑了不止百圈的负重跑,她对抗极限到来的忍耐力也变得更强。

    她托着手上的长刀,一步一步朝那个鲜血不断绽开的修罗场走去,即使有人反映迅速立刻闪避,也很快被后面涌上的战马踩得脊椎断裂,生不如死。

    她就站在铁丝网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使纳王子摔倒在马下,被马蹄踩了一脚,又立刻不顾身上的剧痛往旁边翻滚,才避开了被踩得内脏爆裂的下场。他目眦欲裂,眼眶鲜红,怒吼道:“李清凰……!”

    李清凰抬起手臂,轻轻松松地砍断了她面前的铁丝网,一路朝他走去,碰到还活着突厥士兵,她就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她很快就走到使



047生离与死别
    等李清凰再次站在平海关军营外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她风尘仆仆,满面风霜,身上的护心甲和棉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归途过半,她寻到了一条河流,水很浅,也很和缓,那日出了太阳,阳光映照在水面上,漾起了点点波光。她又冷又饿,又脏又累,一看到水源,就再也走不动路。她放开了红烧肉,让它自己下水玩耍。

    她也解开衣甲,脱下棉衣,慢慢走下清澈冰冷的水里。

    冷得要命,冷得她都觉得皮肤上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壳子,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无比迟钝,但她还是很仔细地用清水搓洗掉她身上的血迹和尘埃,然后又仔细地洗干净了她的一头长发。阳光映照在她洁白的身躯上,水面上也被映照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影子面无表情,眼睛里却是洗不去的疲惫和风尘。

    她就在这条清冷的河里洗了许久,一直到把皮肤都搓红了,微微开始发烫才爬上了岸边。

    她抬起头,望着头顶上一方一如碧洗的天空,似乎是这里的天空比长安的还要高,还要广阔,云层稀薄,就像一丝丝被撕散的棉絮,漂浮在半空。

    她再次检查了一遍她的武器装备,箭筒里的羽箭遗落了一些,找不回来,于是她捡了突厥骑兵的狼牙箭替代,她的那把长弓已经被磨得光滑如镜,在拉弓的地方裹上了层层的棉布。她的刀已经变成了灰黑色,没有半点光泽,只有扑面而去的森冷的血腥味。

    她再次骑上了红烧肉,一路往南而去,在路上,她遇到了野牛群,又遇到了荒原上的野狼,中途还碰上一次风沙,不管过程有多么艰难,她还是幸运地重新踏进了平海关。

    这日守在营外的正是裴桓之的亲信,对方也没为难她,立刻请她进去,一边又跑去向谢老将军和裴将军汇报她平安归来的消息。

    裴桓之和刘禅都在谢老将军的房里,骤然听见她平安归来的消息,两个人的反应截然不同。裴桓之想得周到,立刻就让亲兵去帮忙煮一碗白米粥,最好还有调味的小菜。他笑逐颜开,对谢老将军道:“公主这回能平安归来,实在太好了,真是老祖宗保佑。”

    刘禅不阴不阳地打断了他:“裴将军先别忙献殷勤,倒不如仔细想想,现在该怎么处置这位胆大妄为的公主殿下她趁夜从军营中偷跑,本来应该按照逃兵论处,现在人回来了,可事情却不能就这样算了。若是每一个人都像她一样,我们平海关怕是早就跑得没了人影,不是吗”

    裴桓之正色道:“安定公主是去报仇,走之前和陶沉机说明了情况,还带着地图,她并不是一时冲动这样做的,也绝不可能当什么逃兵。现在她已经回来了,正是一件好事,难道刘将军希望公主殿下就陨落在我们这里吗”

    公主若死在军营,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多多少少要负一定责任。

    可是刘禅却满不在乎:“她追着突厥王子的队伍离去,就应该想到失败的后果!一旦她被突厥人抓住,就等于把人质送到突厥人的手上。等落到突厥人的手里,再是公主又如何,和下贱的妓子也没什么区别。”他舔了舔嘴唇,又冷笑道:“哦,我忘记了,我们这位公主长得国色天香,想必总是能少接待几个男人了。”

    谢老将军皱起眉,从前也是这样,他初时觉得刘禅此人英勇善战,是个将才,可是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能看到他身上严重的缺陷,他为人刻薄冷酷,很容易对人抱有偏见,心胸狭隘。这样的人,若是让他坐到了将军的位置,对整支军队都没有任何好处,将军尚且如此,他底下的将士们也会有样学样,这样的人,就算立下再多战功,再有威信,也是无用的,还不如裴桓之这样宽厚待人的文官来当这将军。

    裴桓之听到他这些露骨的言辞,面红耳赤,怒道:“刘将军,请慎言!有些话说出口,就未免太卑鄙了!”

    正在这时,李清凰站在了门槛外头,脸上似笑非笑:“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议论我”她清冷的目光从刘禅的身上掠过,便踏过了门槛,单膝跪地:“末将擅离职守,请大将军责罚。”

    谢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扶起来,又仔细看了看她,见她的确安然无恙,便道:“按照军规,你擅自脱离职守,即使情有可原,罚还是要罚的,罚你三个月俸禄,自己去领十军棍。”

    这惩罚比她想的要轻许多,如果换成刘禅,大概就准备赏她一百军棍了。

    李清凰道:“末将遵命。”



048拐带情敌的一百种方式(一更)
    李清凰轻哼一声:“好得很。”

    他动手的时候十分有技巧,都是重重抬起,落下时收了劲,只伤在皮肉上,皮肉破损自然鲜血淋漓看上去很可怕,实际上却没有伤到筋骨,养上个十日就能完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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