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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毒:权相宠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屏却相思

    女帝谢珝望着她那张坚毅而沉着的面孔,忽然有了一丝恍惚。

    李清凰并不像她,除了容貌,就再没有跟她相像的地方。而李清凰也不像先帝——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是个温和软弱却又多疑的男人。

    她不像她,也不像她的丈夫,她到底是像谁

    或许是像他们谢家人,像那位战死在沙场上的谢老将军,都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和血性。

    李清凰走到近前,单膝跪地,她就是跪,也跪得腰背笔直,跪出一股傲雪欺霜的风骨。她将手上的证物高高举过头顶,身形没有一丝摇晃。

    谢珝挥退了身边的大宦官,亲自站起身,接过了她的手上的皮甲和兵器。那些东西一到她的手里,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太轻了,这分量一入手,她就知道这实在是太轻了。武器不是纯铁打造的,里面还掺杂了别的东西,那些皮甲粗制劣造,里面用作防护作用的铁片只是包了一层薄薄铁皮的玩意,这样的防具和武器,若是上到战场,就只有打败仗的份!

    谢珝用力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了脚下,满面怒容:“萧尚书何在”

    粮草辎重都是兵部划拨运送过去的,这仅仅是明面上的,而这些粮草辎重经手的面还要更广,至少工部户部都是逃不掉的。朝臣贪污的事情,一般都不会直接爆出来,毕竟一层层的大小官员都收过好处,一旦爆出来后果严重,比如当年户部的贪墨案,就牵扯甚巨,甚至还拉扯出好几个亲王公主来。

    萧尚越众而出,行礼道:“微臣在。”

    谢珝指着他,怒道:“你有何解释这些辎重都是兵部运送过去,难道当时你就丝毫不知情!”

    萧尚自然是知情的。虽然这件事看似跟他脱不了关系,但是也不会动摇到他的根基,毕

    竟这些辎重经手的人实在太多了,到时候随便推出几个替罪羊便是。他之前一直压着李清凰这封万言书,因为他想不好,如果这件事情被爆出来,到底会在朝堂上造成一种怎样的动荡不安,最后还是他的嫡子萧炎劝他:有些事堵不如疏,更何况李清凰是谢珝的女儿,就算她




133朝堂争端(2更)
    李清凰依然站得笔直,她甚至都没有看萧尚一眼,对耳边的议论声也毫不在意。

    女帝谢珝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哦了一声:“刚才李少将军那番慷慨陈词,朕甚是触动,不知这检举李少将军的是何人”

    萧尚正色道:“微臣答应检举李少将军的那个人,不到关键时刻,不好说出此人的姓名。”

    谢珝道:“原来是知名不具。萧大人不妨说说看,这检举李少将军的理由是什么”

    萧尚又道:“请陛下恕臣当面和李少将军对质的唐突。”

    李清凰面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嘲讽,她就知道这世上不会无端掉馅饼,萧尚递上这封她所写的万言书,要不给她找点麻烦、来一个下马威的话,那他也白白在朝堂上沉浮上数十年了。谁能抓到她的把柄向兵部检举她,满打满算,不过寥寥数人,她就是猜都能猜到这样做的人是谁。

    她自问无愧于天地,也不愧对人心,行事光明磊落,这种强加之罪又能耐她何

    谢珝挥了挥袖子:“那萧大人就开始吧。”

    萧尚再次告罪,转过身面对李清凰。博陵萧氏出过许多美人,当年的萧淑妃就是长安首屈一指的大美人,萧尚自然也是仪表堂堂正气凛然,不管他们私底下到底是什么面目,但是此时此刻他脸上那股痛心疾首的神色只要不是个瞎子就都能看出来。萧尚神情肃穆,扬声道:“李少将军,有人检举你用死囚上阵杀敌,此事可有假”

    李清凰没说话,萧尚自然又一叠声地问了下去:“你李少将军不但用死囚对阵突厥人,还把死囚提升为千夫长,甚至提为副将,可有此事”

    李清凰很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对方会用什么莫须有的、似是而非的罪名来诬陷自己,却没想到萧尚提到了这个。

    用死囚打头阵其实是大家都默认的一件事。关在监狱中等待秋后论斩的死囚本来就活不了,就被镇守边关的将军把人要走,作为诱饵出去打头阵,那些被当做诱饵的死囚多半都是直接战死,鲜少会有能活下来,而活下来的这些都不是一般人,将军爱才,自然会把他收入旗下。

    谢老将军当年便是这样收下祈猛的。出关诱敌的死囚共有五十来人,最后就只有祈猛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回来,还徒手杀死了几个突厥人。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祈猛的事,从来都没有人提出过质疑,毕竟在军营里,实力为尊,祈猛武力强横又敢杀敢拼,永远都冲在阵前,勇猛地撕开突厥大军的一道口子。战场上瞬息万变,谁都不敢说自己能活多久,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去在乎他那点过去

    轮到李清凰接受李谢老将军留下的那副担子的时候,她倒没有再利用死囚去打头阵,可是她的的确确是亲手把祈猛提升为自己的副将。

    而这件事在现在突然被提到明面上挑明,她这才意识到,此事可大可小,若是陛下不在意,此事不过是一阵毛毛雨,可要是往严重了说,也能说她

    是犯了欺君之罪,竟把一个死囚提到了将军的位置。

    萧尚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此事属实,他继续逼问道:“若是李少将军不承认——”

    李清凰截住他的话头:“我承认。”

    萧尚眯着眼看了



134朝堂争端(3更)
    李清凰昂首道:“祈猛此人,曾经杀死了家乡的收粮官。那年正是神龙元年,想必陛下还有印象,当年多地大旱,突起蝗灾,祈猛家纳不出粮,他的母亲被收粮管活活打死,于是他才失手杀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为何祈猛杀人就要一命抵一命,而那个收粮官却可以胡乱草菅人命后来祈猛及另外几十名死囚被放出关外,作为吸引突厥人的诱饵,他徒手杀了几个突厥兵才活了下来,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在场各位若是将来有机会,都可以去平海关问问,那位祈将军杀了多少突厥人救下了多少兄弟他有没有仗势欺人有没有鱼肉百姓”

    李清凰用力地磕下头去:“如果说这件事到底有什么错处,那错处都在臣身上,祈将军何辜”

    祈猛虎目含泪,也跟着她磕头,他力气大,皮粗肉厚,便是磕头也磕得砰砰响:“皇帝,俺就是个粗人,也不会说话,但是如果你要砍少将军,还不如把俺砍了,留着少将军也好啊,她能把突厥人杀得片甲不留。你砍了她,今后谁来帮你杀突厥人啊”

    女帝谢珝笑道:“是啊,如果我砍了李少将军,将来谁为朕守卫平海关,抵挡突厥难道要依靠在座各位吗萧尚书,你说说看,若是我今日下旨免了李少将军的官衔,将来还有谁愿意为朕出力,为朕守住这西唐的乐土萧尚书,你能代替李少将军带兵去边关打仗吗”

    萧尚后颈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虽是兵部尚书,可只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文官,让他去平海关那种地方,就等于直接推他去送死。他正色道:“陛下所言甚是,臣怕是难当此重任。平海关自然需要像李少将军这样的将才。”

    谢珝又道:“那么萧尚书觉得此事应当何解”

    萧尚在心里暗道,你的女儿你自然怎么都要保住,还装模作样问他此事何解,怕是早就有定论了吧萧尚只能垂目道:“依臣看,倒不如罚李少将军三月薪俸,小惩大诫。”

    这样一来,罚也是罚了,只是这罚得不痛不痒,对李清凰自身并无损害。

    谢珝笑着转向林缜:“林尚书,你的看法呢”

    林缜连忙长身行礼,沉声道:“依臣愚见,眼前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件,应当明文在西唐律中写上严禁用死囚当诱饵,祈将军一事尚属先例,且希望将来不会再出现相同的例子。第二件则是重新调拨军饷,保证将士们吃饱穿暖。”

    谢珝当即拍板:“朕亦有此意,此事便交给林尚书去办,尽快把军费的预算呈到朕的面前,退朝!”

    李清凰听到“退朝”两个字,陡然间松了一口气,她伏跪在地,这才放下了之前一直悠悠悬起的一颗心。

    不过是一场早朝,就如此风起云涌,跌宕起伏,最终又峰回路转。

    等他们退出含元殿,陶沉机才不甚赞同地皱眉道:“少将军,你今日行事,实在是太冒进了。若是谢老将军还在,绝对不可能赞同你——”其他副将从来都没

    机会见识这等场面,可陶家曾是清贵之家,家中也出过一品大员,李清凰做的那几件事都是兵行险招,稍有差池就得掉脑袋。谢珝手段狠辣,如果她要对谁下手,可不会顾念什么母女亲情,她这些年打压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子李苌可没有丝毫手软过。

    李随棠忙勾住



135陌上谁家少年(4更)
    谢珝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书房后面那张贵妃榻边,她在塌边的小几上挑了好一会儿,才挑出几块糕点:“我记得你不能吃贵妃糕,一吃就浑身长疹子。”她捻起一块做成梅花状的糕点,塞到她的嘴边,又叹气道:“你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李清凰含着糕点,还等不及咽下,便道:“吃苦倒也没怎么吃,就是开头总让人看不起,不过现在可好了,我直接把不服我的人都打趴下了。”

    谢珝笑道:“萧尚那老狐狸肯帮你递折子,莫不是你也把人给打趴下了”

    “萧大人根本不见我,不过他让他的儿子来探我口风,我威胁他说如果不帮我到他爹面前美言几句,我就……”李清凰显然深谙如何调一个人胃口,她讲到最关键的那部分,突然闭口不言。谢珝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道:“古灵精怪,快点说,你威胁他什么了”

    李清凰道:“我对他说,如果他不帮我,我便择日上门找萧大人提亲。”

    想那一刻萧炎那张吃了屎一样的脸,她便觉得好笑。

    谢珝显然没想到她竟来了这一出,顿时笑得前仰后伏。她笑完了,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水,轻声道:“娘都忘记了,娘的清凰已经十八岁了,是该嫁人了。你若是喜欢哪家公子,便跟娘说,总是会让你如愿。”

    李清凰摆了摆手:“还是算了,万一我战死了,那对方岂不是被我害成了鳏夫”她向来藏不住话,眼见谢珝态度亲昵,她便也没有再像之前早朝那样小心翼翼,可是话一脱口,她又知道自己说错了,她尴尬地补上一句:“这不是……也没什么能入眼的。”

    谢珝神情莫测,只低声道:“……是啊,不知道你会看得上那家公子呢”

    不论哪家公子大概都禁不住她一拳头的。

    她从前还想着,她的次女容貌比她当年更盛,不知道多少权贵公子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却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险却又最出人意料的道路,她走得很快也很坚定,很快便把长安的锦绣繁花远远地甩到了身后。她不知道她这条路到底选得对不对,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连头不回地走了。

    她看到自己的长女李荣玉,只会觉得她的确是老了,她年轻的时候明明也是这样跳脱张扬,现在满心想着的却是如何平衡大局,如何统筹手上的权力。可是看到李清凰,她又觉得些许惆怅,她自诩的果决勇敢在她面前就只是一个笑话。

    她既害怕她手握兵权,将来会对整个朝政造成举足轻重的影响,又心疼她年纪轻轻就在边关受苦,九死一生。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女儿,也不知道该为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归宿。

    谢珝缓缓地搂住她,低声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朕有的,就都能赏给你。”

    李清凰闻言,眼眸微微暗沉下来:不管她是不是愿意面对,她的母亲,女帝谢珝还是对她产生了忌惮之心,尤其是今日早朝时,她那些副将

    的忠诚更是把她推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她从来不愿意去想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像当初李柔月是抱着何种目的同她交好,就像谢珝送她去突厥和亲的心思到底存在了多久,那些事都不能细想,想得越多,便越会感觉到一种无望的恐惧。

    李清凰慢慢地从她怀里挣脱开



136陌上谁家少年(5更)
    林缜猛地后退了一步,行礼道:“公主殿下。”

    “你是不是看不习惯我穿裙子了”李清凰玩笑道,“其实我自己都不习惯。”她一眼就注意到林缜手上的文书,大概有一个指关节的厚度。她立刻就变得更加热情了,要是林缜不是那么矜持正经,她大概就打算直接跟他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了:“林大人,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我会在早朝上做什么了”

    瞧瞧,这边陛下才下了旨,不过两三个时辰,他连呈报的文书都准备好了。要是人人都像林缜那样,她也不用这样发愁了。

    “微臣只是事先做了些准备,毕竟此事迫在眉睫,总是不适合拖拉的。”

    李清凰笑道:“那我便先行谢过林大人了。”

    她又瞟了一眼他手上的文书,她倒是很想看看他在文书里写了点什么,可是现在就连皇帝都还没看,她若是抢了先看,也的确是一件很忌讳的事。她只能痛苦地把自己那就快黏在封皮的眼神撕了下来:“林大人上回说贵府请了一位会做江淮菜的厨子,不知何时方便让我上门蹭饭”

    林缜却也干脆,直接跟她定了下时间:“后日如何那日微臣休沐,静候殿下到来。”

    李清凰敲定了时间,便也干脆地出了宫。到了傍晚,女帝派来的宦官又抬着八台木箱进了行馆,说这些都是女帝给她和她那几个副将的赏赐。李清凰大大方方地接下了赏赐的清单,只见这八台箱子里,大多是衣服和首饰,还有一箱却是黄白之物。

    李随棠他们等那宦官出门,立刻就开始翻看起箱子里的东西,他们看到那些绣工精致布料柔滑的衣服和布料,还有些失望,待开到第三个箱子,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银锭,激动得就要语无伦次:“卧槽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让我先摸一摸……”

    李清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捧着一只茶碗,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们对着这满箱的银锭子摸来摸去,恨不得再取出来咬上一口。尤其是李随棠,他本就出身清贵,虽然比不得那些门阀世家,但在军营中也绝对算得上家世不错了,谁知道他见了银子也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反倒是陶沉机从她手上接过清单,仔仔细细地看上了一遍,兜头便泼了一盆冷水:“可惜……终究还是杯水车薪。”

    一箱银锭,折合起来也还不到一万两白银,若是要购置防具武器还有粮食,实在也是不够的。

    李清凰道:“这些是陛下赏赐下来,这也就说明了一件事,陛下在明面上是支持我们的,户部那边还会抽调一些钱粮出来,我们再想办法让那些世家和富商募捐出一些,这样就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今年。”

    陶沉机蹙着眉:“你想要从世家和富商手上拿钱”

    要从那些权贵世家和长安的富商手上抠出银子来,那不必说自是千难万难。不能说她异想天开,但是的确还没有人能做成功这种事情。

    李随棠闻言,立刻凑上来,提议道:“我知道长安有位姓王的商人,他可算是西唐数一数二的富豪了。不如就从他开始试试”

    李清凰沉吟道:“姓王,和琅琊王家有什么关系

    ”

    李随棠拊掌:“将军真是敏锐,那姓王的商人单名一个素字,名叫王素,他说自己往上数三代乃是琅琊王家的旁支,还有本族谱为证。至于实际是不是,这就很难说了,不过这王素当真靠着这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靠上了琅琊王家这座大靠山,才能长安站稳了脚跟,还当上了皇商,成为长安商会的会长。如果他能出面支持我




137陌上谁家少年(1更)
    因为早就和林缜说好,等李清凰到的时候,林府的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她了。林缜请的管家姓沈,办事勤快,人也利索,就是年纪有些大了。等她走进林缜的尚书府,很快就发现,那些在院子里洒扫修剪花木的家仆个个都有些年岁,等她走进花厅,有人上前给她奉茶的时候,她有点绝望地发现,这府上端茶送水的竟然不是水嫩青葱的丫鬟,而是膀大腰圆的老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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