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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别害怕,我知道刺客与你们无关,只想请你们协助,尽快找出这些人。

    群吏闻言,全都松了口气,一名老吏勉强开口道:我们两人可以带义军搜查南城,绝不漏过一户。

    不必。徐础下令全城大搜,用不着辨认街巷,你们谁认得一个叫田匠的人?

    两吏面面相觑,显然都认得田匠。

    带我去田家。

    田家位于一条普通的小巷里,经历前日的交战,院墙倒塌一半,门窗都被砸坏,屋内一片狼籍,这是降世军的杰作,他们拿走了一切可用之物。

    徐础站在院子里,想象田匠在这里的日常生活,向带路的两名老吏道:去问一问,田匠最近回来过没有?可能在哪里躲藏?

    卫兵押着老吏去左邻右舍询问。

    曹神洗上前道:吴王认定这个田匠就是刺客?

    散兵游勇不足以成事,费昞在城内能找到的主事者,只有此人。

    徐础又命人前往关押青壮男子的地方,同样询问田匠的下落,消息很快传来,昨晚之前,的确有人见过田匠,但是不知道他的所在。

    两名老吏问得仔细,回来稍晚,得到不少消息。

    自从母亲亡故以后,田匠就没在这里住过,偶尔回来一趟,最近三天,一次也没回来过。他平时与邻居的来往就很少,母亲的丧事也是他一个人操办,没请人帮忙。所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田母的灵柩安放在何处?徐础问,全城关闭,田母不可能出城安葬,以田匠之孝,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埋掉。

    老吏倒是什么都问了,回道:据说是在五蕴寺里。

    五蕴寺离田家不远,徐础亲自前往查看,刚一出田家,就有信使骑马赶来。

    降世将军请吴王回去一趟,敲定明日的阵列。

    徐础略一犹豫,向信使道:回去告诉降世将军,战事由她定夺,我很快就会回去。

    信使离开,徐础仍前往五蕴寺。

    寺庙不大,位于一条小巷的尽头,这里平时并不存放棺木,寺中老僧是为了感谢田匠多年前帮的一个忙,才破例收下田母的灵柩。

    寺中僧人十余名,三人比较年轻,徐础出题,命三人背诵经文,确认是真和尚以后,才放他们离开。

    灵柩摆在一间厢房里,棺盖还没有钉死,两名老吏认得田母,查看无误。

    去传播口信:天黑之前,田匠若不来五蕴寺,吴王焚棺毁尸。徐础冷冷地说。

    两名老吏遵命,急忙出去散布吴王的威胁。

    徐础让人找来两张椅子,就坐在厢房外面,另一张椅子留给曹神洗。

    天还很冷,徐础穿着一身铁甲,外面裹着披风,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曹神洗老了,有些怕冷,穿了好几层棉衣,同样不言不语,他从来就不是进谏之人,对吴王更不会,只想看这件事如何收场。

    徐础放话的时候已过午时,他留给田匠的时间不多,但他相信田匠必然就在附近,不会躲得太远。

    薛金摇与孟僧伦轮番派人过来,徐础全都打发回去,他必须今天就找出所有刺客,绝不给明天留后患。

    唐为天睡醒,从大营跑来,连他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地站到吴王身后,同样保持沉默。

    孟僧伦亲自来了一趟,南城已经搜检完毕,其它三面也快结束,共抓捕十五至五十岁之间的男子八千七百六十人

    这么多?曹神洗吃惊地插了一句,此前为保卫东都,他曾全城征兵,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被遗漏。

    徐础冷笑一声,再搜一遍,肯定还有。

    孟僧伦小心地问:还要再搜一遍吗?

    徐础摇摇头,继续说,其中有多少官兵?

    四十五人。孟僧伦担心这个微小的数字不能令执政满意,忙又补充道:这是可以确认的冀州兵,还有一些不肯承认,我们正在查。经执政提醒,我们也查了东都人,可以确认至少有八百人暗藏兵器,曾领受费昞之命。

    费昞当初自称只有二百多人可用,不知是他撒谎,还是孟僧伦等人急于立功,所以夸大数量。

    徐础不计较多少,问道:他们招供头目是谁了?

    大多数人不承认参与刺杀,少数人声称他们听到传言,说是说是邺城悬赏,能在城中杀死义军一兵,赏银百两,杀死一将,赏金百两五品官衔,杀死一王,赏金千两三品官衔封爵为侯。

    嘿,天成若是早这么大方,岂不省事多了?徐础感到好笑。

    还有。

    嗯?

    传言说,若杀若杀吴王

    怎样?

    赏金两千两三品官衔封爵为侯

    只多一千两黄金?徐础笑道,觉得自己的价格不高。

    还可以娶芳德郡主。

    徐础一愣,芳德郡主是济北王之女,也是徐础的第一个妻子,曾经写下休夫书,却不被家人承认。

    徐础先是大笑,随即大怒,好一个费昞,拿我消遣来着。

    那些人没说传言来自费昞。孟僧伦必须提醒一句,以免误导吴王。

    不用再问,必是费昞想出的悬赏,田匠替他在城中传扬。将冀州兵和暗藏兵器者留下,其他人编入军中,明天之战,官兵若杀吴兵,义军就用这八百多人祭神,再用剩下的东都百姓攻破敌营。

    是。孟僧伦告退,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不用去送死了,心中却依然不安,觉得对不起执政,对不起死去的宋星裁和落入官兵手中的王颠与众将士。

    时近黄昏,田匠仍未现身,徐础不喝饭不喝水,就那么坐着,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更加清醒,连头晕的感觉也只是偶尔出现。

    东都必须干干净净。徐础既是在自言自语,也是在对曹神洗说话,费昞情急之下乱出招,以为能让东都百姓愤而反抗。嘿,他错了,能为他而战的人只有田匠等寥寥几人而已。

    可吴王却要杀八百多人。曹神洗开口道。

    曹将军也错了,费昞不是想看我的昏招,是想看我的软弱。徐础笑了一声,他以为我的心慈手软能让诸王对我再生异心你们都错了。

    曹神洗没接话,此时此刻,他的确不认为吴王会手下留情。

    天黑之前,薛金摇也来了,带着明天的全盘规划,一一细说,徐础没有任何调整,很好,就按你的布置来。

    只有一件事要你决定,从哪个方向冲出去?薛金摇问。

    东城。宁军与官兵交战之后,你就可以派兵出城了。

    我只会带兵出城,不会派兵。薛金摇纠正道,想走又停下,你得睡一会,看你的样子,跟鬼一样。

    只有薛金摇敢说这样的话,徐础挤出一丝微笑,很快,很快我就能休息。城里不会再有任何威胁,你很安全,所有人都会安全。

    我才不怕刺客。薛金摇哼了一声,带人离去。

    望着薛金摇的背影,曹神洗忍不住道:吴王夫人颇具将才,可是打法有些问题啊。

    徐础不吱声,眼里只有逐渐降临的夜色,还有已经准备好的火把。




第二百二十章 歉意
    田匠从夜色中走来,五蕴寺门口的卫兵一开始以为他是自己人,待到发现这是一名陌生的平民,无不大惊,不明白此人如何绕过外面数重守卫,直接走到最里层。

    告诉吴王,田匠来了。田匠大声报出姓名,脚步没有停下的迹象。

    一名卫兵匆匆进寺通报,剩下的卫兵紧握刀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者。

    徐础从沉思中惊醒,恍然觉得自己似乎丢失了一段时间,刚才他明明是在思考破敌之策,现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一点回忆都没有。

    让他进来。

    田匠只身而来,不知怎地,外面的几重卫兵竟然没发现他,执政需小心。卫兵提醒道。

    他终究只是一名普通人。话是这么说,徐础却不愿再犯同样的错误,他曾被妻子困于高台之上,没准也会亡于刺客之手,捆缚双手,带来见我。

    田匠没有反抗,乖乖背负双手,在士兵的押送下进入寺内,站在吴王十几步以外,立而不跪。

    田匠身边的士兵举着火把,照亮他的面孔,吴王那边却是一片漆黑。

    徐础笑了一声,穿透黑夜,送到田匠耳中。

    田壮士,咱们又见面了。

    嗯。

    看来你是真孝子。

    吴王不必多言,我人在这里,是杀是剐尽随尊意。

    总得问个清楚,我不杀无辜之人。

    嘿。

    刺杀宋将军的人是谁?

    我。

    你亲自动手?

    吴王不信的话,给我一张弓一支箭,见识一下我的本事。

    不必,你既肯承认,那就好办。指使你的人又是谁?

    田匠摇头,无人指使。

    徐础大笑,无人指使?那你为何刺杀义军将领?为何有冀州官兵给你把风你跑得倒快,他二人为你送命。

    田匠向前迈出一步,两边的士兵立刻以刀枪拦阻,田匠只迈一步,两眼微眯,能够稍稍看清一点黑暗中吴王的模样。

    我杀宋星裁,因为他奸杀良家女子,我替女家报仇。

    欲加之罪,宋将军绝不是那种人。

    信不信是吴王的事,我只说自己所知。至于那两名冀州兵,我根本不认得,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躲在那里,我杀人从不用帮手。

    徐础站起身,更多卫兵以刀枪逼近田匠,防止他突然暴起伤人。

    隔着一推刀枪,徐础与田匠能够互相看见。

    徐础眼中的田匠还是那个田匠,其貌不扬,却有一份难得的镇定,如水中砥柱,似乎永远也不会有改变,阴沉的宁抱关尚有失态的时候,田匠不会。

    田匠眼中的吴王却有不小变化,几日不见,吴王已不再是那个总显出几分落寞的年轻人,就连他的笑容都透出一股阴冷,像是喝了多酒,正处于大醉与狂醉之间,只需一杯或者一口,就会失去最后一点神智,将自己完全交给醉意。

    费昞。徐础吐出两个字。

    费大人怎么了?

    是他向你传令,不必隐瞒,我都知道。费昞自以为受我欺骗,所以他要反过来骗我一次,这是报复。所以他通过你散布传言,杀兵杀将杀王皆有悬赏。

    田匠仰头大笑,对近在眼前的利刃不屑一顾。

    吴王原来是害怕了。

    徐础心中涌起一股怒意,脸上却依然带笑,明天一早,义军将与官兵决战,到时你就知道谁在害怕抱歉,你看不到结果,明天你将与其他八百多人一同在阵前问斩。

    吴王千万不说抱歉二字,你只是做了自己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刚进城的时候,你想保护百姓,只是因为东都尚未归你所有,一旦你真正得到,对东都拥有生杀大权,你与其他枭雄没有区别。所以不必抱歉,因为你心里并无歉意,杀死八百人能给你的将军报仇,能让手下将士觉得吴王杀伐果断,这就够了,你会因此得意,唯独不会抱歉。

    徐础只是顺嘴说出这两个字,被田匠一说,倒像是虚伪。

    徐础收起脸上的笑容,向卫兵道:将他送到孟将军那里去。凶手已经找到,搜城可以停止,准备明天的决战吧。

    卫兵领命,押着田匠离开。

    徐础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至少在决战之前,不会再有人说吴王无力为忠将报仇。

    石头落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古怪的飘浮感,徐础像是踩在云上,必须小心控制,才能保证身体平衡。

    回营。徐础真的需要睡一会。

    曹神洗起身走来,田匠的话你一点不信,甚至不肯调查一下?

    调查什么?

    宋将军奸

    一句谎言而已,田匠说得轻松,我却要费力调查?这样做既令屈死的将军蒙受污名,又会扰乱军心。不不,我不会上当。曹将军也请省省吧,无论你怎样帮忙,费昞的奸计不会得逞,明天,官兵必败,费昞若能侥幸活下来,将会明白一件事,论计谋,他差得太远。

    曹神洗连声叹息,吴王快要吴王既然觉得我是费大人同谋,何不将我也关押起来?我宁愿下与那八百多人明早一同受戮?

    曹将军不在挂念家中老妻了?

    曹神洗重叹一声,我今生亏欠她甚多,死后再见,来生再报吧。吴王曾给予我一线希望,现在看来曹神洗摇摇头,大家说得对,我是个意志不坚的人,不能从一而终。大将军才是看穿你的人,所以始终拒绝接受你的劝说。

    送到孟将军那里去。徐础不想再啰嗦,他原有意笼络曹神洗为己所有,有这样一员老将帮忙,很快就能将散乱的义军整顿一新,如今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前的他难遇可劝之人,现在的他难得可用之人。

    一切终归都要自己操心费力,徐础深深吸入一口气,脚下虽然虚浮,心中斗志却是高昂。

    回到大营,徐础坚持巡视一圈,接见梁王蜀王宁王的信使,回答他们的问题,然后才进屋休息。

    四更唤醒我。徐础叮嘱卫兵,坐在床上,想睡又不想睡。

    唐为天劝道:大都督睡一会吧,你这个样子可不行。

    嗯,有件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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