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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事发时,我就在陛下身边,也曾进宫护柩,今早才从宫里出来。

    真的?湘东王立刻生出兴趣,神态又有不同,客气之余多出几分尊重。

    楼础拣能说的事情讲述一遍,最后道:宫中如今是长公主主事,家兄中军将军济北王与邵黄门辅佐,太皇太后乃是幌子。

    湘东王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笑道:难为十七公子,一天一夜没睡,还特意来见本王。中军将军既在宫中参政,想必大将军无忧矣。

    楼础道:非无忧,乃有大忧。

    此话怎讲?

    家慈家兄家嫂皆在宫中,却不能让大将军进城,说明宫中形势已然失衡,楼家不稳。

    长公主和济北王对你们楼家应该没有恶意吧?

    有一件事不巧,太子今早进城,柩前继位,新帝身边的梁升之乃梁太傅之孙

    不必说了,本王明白。湘东王对楼梁两家的恩怨十分了解,大将军有何计划?

    楼础起身,取出父亲的私印,双手捧送给湘东王。

    湘东王接在手里,半晌不语。

    乔之素笑道:殿下恕罪,我这个路上受了颠簸,肠胃不好

    去吧,外面卫兵会给你指路。

    乔之素告退,湘东王抬头问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天成乃先帝所建,留与子孙,大将军忠于张氏,愿奉有德者为主。

    湘东王摇头,太子刚刚登基,怎可说这种不忠不孝的话?

    太子在秦州受到惊吓,身体孱弱,已是重病缠身,勉强回京,怕是不支。

    湘东王腾地起身,又慢慢坐下,陛下还有其他皇子。

    天下将乱,而陛下诸子皆弱,谁堪大任?宫中若选立幼子,必有母上夺权之忧,若选立壮年——楼础盯着湘东王的眼睛,必是济北王。

    济北王乃是陛下亲弟,选他理所应当。

    济北王若是继统,太皇太后又会成为皇太后,便是想让权也让不出去,济北王慈孝,对太后向来言听计从,殿下到时何以自处?

    湘东王沉吟片刻,城中形势未明,此事需从长计议。

    非得是形势未明,才有可趁之机,形势一旦明了,湘东王与谁共事?

    湘东王又想一会,突然笑道:大将军这么多儿子,怎么偏偏派你来?

    诸兄弟皆在秦州,三哥

    十七公子不必解释,你是吴国公主所生,陛下召你入宫,济北王嫁女与你,已经说明一切。湘东王将印章放在桌上,坐下说话。

    谢殿下。

    大将军回京,带兵几何?

    劲卒五百。

    不够多啊。湘东王皱眉。

    五百之数都是楼础夸张,他继续道:西征大军在潼关尚余八万人,大将军将儿孙留于军中,就是为了今后一呼百应。如今信使已经派出,多则五天,少则三天,大军即至东都。

    造反的河工怎么办?

    先定朝堂,再平江湖。

    湘东王又一次沉思。

    楼础说了一堆谎言,及时收住,以免引起怀疑。

    大将军觉得西征之军难以掌控,在外人看来,却不存在这个问题,湘东王开口道:就是这三五天最为重要,西征之军即便赶到,怕也是回天无力。

    宫中诸人忙于争权,还会乱上两三日,即便早早有人胜利,城外还有一支禁军,可定乾坤。

    这里?禁军?湘东王摇头而笑,禁军虽有数万之众,只听天子之令,便是两位上将军,也无权指挥,用不得,用不得。

    天子若不肯出城呢?

    太子年幼,又受到惊吓,即使身体恢复,也很可能不愿再进军营。

    那天子就会派一名重臣出来掌军。

    此人必是宗室。

    湘东王点头。

    殿下身为太子叔祖,名为监军,可得掌军之职吗?

    湘东王无奈摇头,天子若派人来,必是济北王。可是——大将军有办法让禁军将领听从命令?

    皇帝遗诏在大将军手中。

    什么遗诏?

    陛下临终前曾手写一份遗诏,传位于太子,被我得到,带出城外。

    太子已经继位,遗诏可有可无。

    非也,有遗诏,名正言顺,无遗诏,权宜之举,况且遗诏里指定殿下与大将军为顾命大臣。

    遗诏是邵君倩所写,当然不会指定顾命大臣,楼础又在顺口胡诌。

    遗诏或许有点用。湘东王喃喃道。

    大将军枕戈待旦,唯愿殿下当机立断。

    还有益都王呢,按说他是兄,我是弟

    天下虽属张氏,然有德者居之,益都王声望不著,居于城内府邸之中,求醉而已,群臣谁愿归之?

    大臣,朝中大臣心意如何?

    湘东王想得周到,楼础只能继续撒谎,陛下遇刺蹊跷,梁升之带太子回来得也蹊跷,不早不晚,只差半个晚上。朝野传言汹汹,都说梁家有不臣之心。

    湘东王嗯了一声,你与乔先生今晚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咱们再议。

    湘东王身边也有亲信,必须商量一下,楼础希望当机立断,但也不能逼得太急,只得道:望殿下细细思之,大将军一片赤心楼家满门子弟,皆为殿下所用。

    湘东王笑道:大将军有个好儿子,我儿欢颜也曾在本王面前称赞过你,可惜

    湘东王没说可惜什么,叫人进来,带十七公子去休息。

    乔之素很快也被送来,两人一同吃饭,楼础明明很饿,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乔之素胃口不错,将自己那份吃得干干净净。

    十七公子别急,湘东王已被说服。

    何以见得?我看湘东王似乎有些犹豫。

    乔之素笑道:请允许我倚老卖老说几句,十七公子经事太少,话从说客嘴里出来,事成与不成却要看说客背后的靠山,大将军名满天下,尤受湘东王敬仰,公子亲来劝说,他必然接受。

    可是要到明早才有定论,我担心今晚宫里就会派人出来掌管禁军。

    嗯,先帝倒是做过这种事,一听说城外有乱,连夜出来安抚,阻止一场大劫,万物帝或许也能做到,当今天子——不会。

    皇帝刚死一天,名字突然不用那么忌讳了。

    万物,万物。楼础也嘀咕两遍,不行,我必须进城,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不弄清宫中形势,湘东王大将军都不能下定决心。




第六十三章 重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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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关闭得比平时要早,检查严格,但凡是军人模样的入城者,都会被反复询问,楼础还好,只是被士兵多看几眼,没有受到刁难。

    皇帝驾崩,店铺全部关门,街上行人稀少,却没有丝毫混乱的迹象。

    宫中的争斗远方的造反,对整个东都似乎没有半点影响。

    看到两名中年人在路上客客气气地作揖,亲切地小声交谈,楼础十分纳闷,难道这些人察觉不到山雨欲来吗?

    河工造反虽然发生在潼关附近,一旦向东漫延,很快就会直逼洛阳城外,消息已然传开,却没什么人在意,好像那是极远方的一次极小变故。

    楼础没回家,直奔皇城,赶到门口时,天色已暗,守门卫兵认得他,却拒绝他进入,只肯代为通报。

    良久之后,通报者出来,说他找不到中军将军楼硬。

    楼础只得请他再去找济北王世子张释虞。

    这回很快,张释虞亲自出来相迎,没有带他进皇城,反而走远一些,来到无人处,小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出城是为了见大将军,见过之后自然要回来,宫里

    你赶快出城去吧。张释虞轻推楼础。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说不清,总之你还是出城比较好。

    这时候城门已经关闭。

    那你先回家,明天一早出城,总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我总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明天一早我去找你张释虞转身跑开,向卫兵头目说了几句,显然是不让他再给楼础通报。

    楼础别无选择,只能先回家。

    大将军府已开始布置丧礼,楼础的新宅也不例外,里里外外全由楼家的几名媳妇做主,听说楼础回来,立刻派管事仆人过来打听情况,很快亲自赶来,顾不得太多避讳,一群妇人围着他唧唧喳喳地追问不已。

    楼础只能一遍遍说大将军安好,中军将军兰夫人留在宫中帮助太后料理后事,家里一切照常即可。

    媳妇们终于离去,好几个人建议楼础去找她们的娘家帮忙,却不说要帮什么忙。

    身为名门之女,她们感受到的危险更多一些。

    楼础疲惫不堪,洗漱之后要找间房休息,张释清身边的小丫环缤纷过来请他,郡主请公子过去一趟。

    郡主还在这里?

    不在这里还能去哪?

    楼础只得去见自己的妻子,他快要将这件事忘了。

    张释清穿着一身素服,端坐在桌边,见到丈夫进来,起身行礼,楼础还礼,两人客气得像是初次相见。

    一旦开口,张释清却很直接,陛下真的是被刺杀?

    嗯,我和你哥哥都在现场。

    你那天拿走的匕首呢?

    楼础一愣,随即笑道:你在怀疑我吗?刺客当场被杀,以后你可以向虞世子打听详情。

    张释清垂下目光想了一会,好吧,姑且相信你,我会问哥哥的。你现在将我送到宫里。

    我刚从那边回来,连我也进不去。

    那是你,我能进去,你将我送到绥远门就行。张释清顿了顿,我进得皇宫,却出不了你们楼家的大门。

    不管你从前怎么进宫,今天都进不去,宫里变化很大。

    就因为变化很大,我才要去看看啊。

    那里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

    我是小孩子?你说我是小孩子?

    总之不大。

    我曾经与陛下一同饮酒,你竟说我是小孩子?张释清怒冲冲地坐下,扭头不看楼础,陛下走了,你们都得意了,父母兄长不理他,连你也开始瞧不起我了。

    楼础心中却是一动,你真能入宫?

    当然,长公主给我们留的门,只要她在宫里,就会有人给我们开门,无论多晚。

    好吧,我要先睡一会,二更之后送你去绥远门。

    真的?张释清扭回头,脸上露出笑容。

    骗你有何好处。

    那你睡在这里吧,二更的时候我叫醒你。

    楼础太累了,再不推辞,点点头,上床合衣躺下,本想思考几件事,结果闭眼就睡着了。

    他被一阵刺痛弄醒,睁眼看到张释清正用簪子扎他的脸,急忙躲开,坐起身来,你干嘛?

    叫你不起。张释清收起簪子,已经过二更啦。

    旁边执烛的小丫环嗯嗯点头。

    楼础揉揉脸,我去让人备车。

    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带我出门。

    张释清备好的不是车,而是两匹骏马,我八岁就能骑马,众多姐妹当中,数我的骑术最好。

    两名仆人步行引路,手里提着灯笼,上面有大将军府四个字,碰到巡夜官兵时很有用。

    绥远门原是给外国使节准备的,一年到头开不了几次,楼础等人拐到街道上没走出多远,就被皇城卫兵拦住。

    不等楼础开口,张释清拍马跑到前方,大声道:我是芍药仙子,来赴牡丹夫人之约。

    几名卫兵互相看看,一人客气地说:仙子请回,这条暗语已经不能用啦。

    为什么不能用?前些天还可以的。

    天子驾崩,宫里哪还能跟从前一样?

    对别人可以不一样,对我张释清一想到自己被迫出嫁无人关爱,眼泪一下子涌出,陛下若在,谁敢拦我?

    这些卫兵知道来者必是王女,不敢得罪,头目道:仙子休哭,我找里面的人通报一声,让你进去,我们送行,不让你进,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张释清破涕为笑,快去通报,牡丹夫人一定会见我。

    牡丹夫人显然是长公主,楼础听得头皮发麻,觉得这些宗室子弟的行为都很怪异,长公主年纪不小,行为还有孩子气。

    足足等到将近三更天,张释清已经极不耐烦,里面终于出来一名宦者,远远地问:楼十七公子一块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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