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将军和亲公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七不悔
伯尧也靠过来蹭着她,那张本来俊朗的脸早就被尖利的指甲划花了,“如今算是成了一对了”。
他竟还有脸说,温九恍惚间也明白过来,他怕不是以为自己今日这番作为,是和他夫妻间打闹不成没理他的胡话,横了他一眼:“好了没,还不快叫人进来伺候梳洗。”
“好好,就依荣儿的”伯尧又给她陪了小心,才扬声唤了外头的人进来。折柳垂杨看着帐中狼藉,心中暗暗吃惊,只是见主子脸上神采飞扬,想着是一顿打占了上风。
柯柯北北她们往常在部落中也看过听过夫妻间打架的事,其实在漠北这些也算是平常事,并不会特别惊讶。只是大妃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也会这样跟汗王闹起来。若说是汗王先动手的,她们也能理解大妃回击一二。
苏华和柳和才算是惊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珠子里掉出来了,她们站在最后,双手紧握着脸盆,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去服侍。
温九却单单叫了苏华柳和来伺候上药,苏华不愿与暴虐的汗王有什么接触,
第十五章:求医
恐怕没有这么严重的吧,大祭司后面毕竟拥有的是祭司一脉,温九不置可否,心中倒是先存了疑虑,伯尧一向是张狂的,这夸张些也是有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得靠自己的人打探消息,温九略定了定心,放下银箸,拿帕子抿了抿嘴角。
伯尧真是看着温九变脸变得行云流水,暗暗惊讶,柯柯眼尖瞧见,捂着嘴只偷偷笑。她旁边的北北被她这么一衬,就愈发显得更加呆呆懵懵的了,温九微有所察觉,抬头微微一愣,倒也显得呆呆懵懵。
折柳心中已然明白主子的意思,悄悄记下,只待等会告诉垂杨,与她商议一番。
就怪那什么汗王,看哪个年轻漂亮的不好,偏偏要看垂杨,弄得垂杨都快成惊弓之鸟了,都不敢进帐伺候了,哪天让主子好好收拾他,她最是不耐烦这些察言观色的,偏偏还就得拦上这活了。
说罢乐事,伯尧还要上来邀功,“荣儿你瞧为夫此计可还拿的出手”
“釜底抽薪,确实妙计”温九先夸了一句就开始毫不留情的打击了,这可真真是先给个甜枣再打,“不过汗王毕竟怒气攻心,有些缺漏也算不得什么。”
“先暂且不说汗王假传长生天神谕会不会真的受到神谴,难道汗王真的以为在传递神谕这方面,你的信誉比得上祭司一脉的那些人且不说大祭司会不会醒过来,就算是青训说上一句话,你说那些王公是信你还是信他们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与之争斗,实为不智。”
“再说这一回汗王仗着大祭司昏迷,占了些先机,就一直地往大祭司身上泼脏水。传出去了,他们必然嫉恨,下一回还不知道要这么编排汗王呢。但是汗王只是逞了口舌之快,并没有得到实际的好处。在没有利益获得的前提下树敌,是为……”
看着伯尧的神色不虞,温九也就住了口,“这可是你叫我说我才说的,不许生气。”
“……”伯尧脸色神色莫名,盯着温九,把她盯得浑身发毛,才算缓缓开口:“寡人倒不知道,大妃何时有这番见解”
又是触到他的霉头了,但温九自知要通过伯尧名正言顺的介入漠北王庭的政事,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她整理着思绪,似笑非笑的回望回去。
“汗王不知道的事情到多了去了,岂止这一样”温九目光流转,骄傲矜贵中还有几分清明自持,分外摄人心魄。通体并无珠翠绫罗,胭脂香粉,素净寡淡的脸上,却说不出的光彩照人,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眼分外掠人心神。
祭司中帐中,青训在床前陪着缓缓苏醒过来的大祭司,一一禀告了汗王大帐中的种种言论,垂在床边的那只手已经握紧了戴在手腕的黑曜石,硌得手心生疼都及不上心中的绞痛,什么时候,祭司一脉能被人如此侮辱践踏
大祭司才算缓缓醒转过来,他急切的要知道他昏迷之后各方的举动,特别是伯尧的。青训拗不过他,只得捡那些并不算严重的一样一样的慢慢说。只是不管再慢,也是要说到王庭中种种传言。
“汗王他,真的,这么说”大祭司声音都颤抖了,他一直不愿认真对伯尧出手,他一直牢记他的使命:一切以草原为重,伯尧毕竟有些才干,能带领草原走向更好,但毕竟年轻,做事有些浮躁,还需帮衬一二。故平时低调无比,也不会刻意与他对着干,总还算是念着当年那些情分,没想到,没想到,真是……
青训低下头,他还记得那些年月里,大祭司尽心尽力辅佐伯尧,他一个人在大帐之中盼着叔叔的教导,还有陪伴。“千真万确,我们的人亲自过来传的消息,各部王公也有一些过来拜访,提及此事。”
叔叔,你现在知道了吧
第十六章:教子
青训急忙就要去拦住洛医,大祭司用眼神制止了他,他看的出来,洛医神色中的自信和桀骜,那是医者的尊严。洛医是落难到漠北不假,但是他有真才实学,天下之大,总会有愿意收留他的人,如果这次阻止了他,两方说不定也会就此产生嫌隙,届时洛医也绝对不会再为他出手了。
大祭司想的很清楚,洛医对他的医术自信至此,且此时又身处祭司一脉中帐,必定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况他们这一脉的痼疾不知道折磨了多少代人,如今终有人愿意出手救治,就算是为了青训的将来,他此时做一回洛医的实验品又有何妨。
洛医为人性有耽癖,却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且向来不屑那些庸医们的敝帚自珍,一些微末之巧也要藏着掖着,以他诊脉施针开方子都是坦坦荡荡,从不怕他人看了去。
捏着细小的银针隔着大祭司的衣裳就扎了上去,青训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却不敢打扰。可那五个中原游侠心里却是门清,这是洛医在炫技呢,隔衣辨穴呀,神乎其技,奈何漠北蛮子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白费洛医先生的一番苦心。
洛医施针的速度很快,眼光所及,银针所指,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凝滞之感。直到大祭司背部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银针,那长长的银色尾端在空中不断地轻轻摇摆着,更是让人打心底的就有些怵麻。
“再过一刻钟我来给大祭司取下银针,今晚必定可以安枕无恙。”洛医的声音带上了温和,语气中的自信让青训为之侧目。“明日我再为大祭司身前施针,若是大祭司担心接受不了,我可以先准备麻沸散。”
洛医一边收拾银针,一边嘱咐道,“大祭司要少食用炭火烧制、烤制的食物,饮食清淡为主,忌荤腥。”
“麻沸散就不必准备了,劳烦洛医先生了。”大祭司虽然是趴在床上的动作,说话间的威严却一如往昔。
洛医收拾好了医箱,听着大祭司的话,劝了一句,“明日施针要扎的是几处大穴,并非今日这般并无痛楚。且是正面施针,亲眼见到,又有不同。”
青训觑着自家叔叔神色,也就示意洛医不必再劝,他倒也乖觉,又恢复了尊敬的姿态,老老实实的退出了帐篷。青训思忖片刻,干脆让五个游侠也随洛医先出去了。
“叔叔此时感觉如何”
大祭司偏过头看着半跪在床前的侄子,脸色除了担忧与孺慕,还有掩饰不住的焦急。
“你只看那神乎其技的手法就知那中原名医名不虚传了。”大祭司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愿再提,“你把那五个游侠叫过来围观什么还想祭司中帐出什么笑话”
青训还稳稳踏在地上的那条腿瞬间就膝盖骨着地了,他低下头不敢直视大祭司,“我、我只是……”
他嗫嚅了一阵,既不想欺骗唯一的亲人,一时又编不出合适的理由,他悄悄看了看大祭司已经干瘪下去失去光泽的脸庞,插满银针的背部,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祭司极轻的叹息了一阵,他确实对这个继承人教导不够,以至于现在他的表现不能让自己满意,也是应有之义。“叔叔今天教你一句话,永远不要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开口,沉默是一种很有用的威慑。它不仅能御下,还能欺上,你要学会示敌以弱,故弄玄虚。”
青训静静的听着,忽然有一种蔓延全身的恐慌感,他抬头紧紧盯着大祭司,似乎
第十七章:乡情
洛医进来给大祭司取下银针后,,又叮嘱几句才离开大帐去歇息,暮色深沉,天空之上只有几个倔强的星子还在闪着微弱的光芒。洛医抬头看了看,摇了摇头,径自走向自己的帐篷,悲怆苦笑的奇怪神色深深的藏在黑夜中。
若是有选择,又有谁愿意背井离乡,去为漠北蛮子做事呢
自古以来明月都是思念的象征,可今日明月隐在厚实黑沉的云层中,洛医无法对月思故乡、念故人,心中愤懑倒越发郁结在心里,种种喟叹此时只能化作一丝浊气吐出,消散在风中。
也罢,随遇而安就是,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意。
转头,大帐中烛火还把那叔侄两个的影子放大了印在帘子上,看着叔侄情深,令人羡慕不已。
“主子今日可真是神了,揍得那伯尧一点脾气都没有。”折柳自然是避了他人,笑吟吟地说着。
垂杨也在一边附和,不过倒是因为伯尧的缘故,兴致不高。
温九灵蛇剑扫出凌厉的弧度,收了剑势,负剑于身后。“你们说,伯尧对我有情否”
柳垂杨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更不知道一直没意识到这一点的主子为什么会想起这个。
温九把灵蛇剑挂好,“伯尧今日似乎有点不对劲……”她只是自己缓缓的疑惑着念出这句话,仿佛又没有让折柳垂杨回答的意思了。
两女对视一眼,满满的俱是无奈,主子而今可是越来越善变了。好在她们始终与温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必多想,安心做事就好。
“主子,今日用晚膳的时候,您与伯尧提到大祭司那边的时候,北北的反应似乎不大对。只是平日里这北北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奴婢们也不好判断。”垂杨不大看得过去温九这副患得患失的迷茫样子,索性就先说出北北的事情,先转移了她的注意再说。
温九果然立即问道:“你们是这么做的”
“主子沐浴的时候她打翻热水伤了手,我和垂杨让柯柯和苏华一起给她上药,陪着她。”折柳说起这事,颇有些得意。
她跟在温九身边,许都有夫人徐氏镇宅,温家人口又少,哪里来这些事情。后来赵妈妈教导主子的时候,也会对她们提点一二,不说谙熟,至少也是了然于胸。来到漠北之后,那些庶妃自有温九和殷嬷嬷敲打,帐子里的侍女也都知道她与垂杨是最得主子信任的,俱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的,如今这些招数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呢!如今想想还是有些激动呢。
温九看着她得意的样子也没说什么,“你在外头收敛着点就行,把北北看好。大祭司那边有消息吗”
“那边似乎看到了洛医。”垂杨晚间不在帐中,自然是出去接受今天各方传来的消息,她有些迟疑,“许是看错了。”
这句话她自己都不大相信,也是白说。
“奴婢已经让人仔细留意了,主子要不要亲自去那边看看”垂杨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连忙补救。
“算了,再去那边,伯尧恐又要疑心。”温九本是有意去瞧瞧这个混迹民间、与神医谷那人齐名的神医,但好不容易糊弄过了伯尧,实在不好这个时候去祭司一脉,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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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问药
“这天真是变得快,却才只晴了一天,便又开始下雪了。”折柳打起帘子看了看,退回来说着,说话间又披上了一件披风。
温九昨夜心气郁结,也不知是受了风还是怎么样,这三更天就忽然发热,如今竟直至高热不退,惊动了汗王,整夜陪伴。凶险虽说就是那么几刻,却着实是惊心动魄,苏华柳和都快哭出来了,被伯尧大骂一顿赶出了大帐,柯柯半哭的守在旁边,北北在自己帐中向长生天祈祷。折柳垂杨强自镇定,用心中所知的一些医理帮着已经烧的神志不清的主子降温,一边祈祷温家祖先多保佑。
好在热是退了,人也渐渐清醒起来,只是仍有点虚弱。温九好歹把守了她一晚上的伯尧先劝走,他虽然身体健壮,也怕因此出了什么问题,怕那时王公们又说大妃不详,岂非届时又怪到她身上。
又叫垂杨折柳去歇着,她们惊魂未定,自然不肯,只是一个个替换着守在温九床前。待到中午,才算都恢复了精力,有些心情出门瞧瞧了。
恰好伯尧从外头进来,看见温九正斜倚在床上,只着一件素纱单衣,嘴角含笑,真真是清素若九秋之菊,看到于此,自己也放下了担心,“草原四周无山,故但凡有风,天气自然多变。”把带上外边寒气的外衣除下,递给早侯在一边的柳和,走向温九床边,温柔地问:“荣儿可好些了头还疼吗”
温九亦是微笑着回答:“好多了,只是有些隐隐昏沉罢了,应该很快便会好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岂是那么容易好的况且她身体一向很好,生病本就不常见,更要慢慢调养,只是这些倒没必要告知伯尧了。
一双温热的手掌忽然包住她略显冰凉的双手:“这么这般凉”,转头冲着侍女们声音就恶起来了,“你们是这么做事的大帐中怎会缺少这些炭火”
“汗王不必怪她们,本就昏昏沉沉的,再点那么多炭火,更烧的脑子糊涂了。”温九忽而狡黠的眨眼,“还是你愿意我从此脑子不清楚,再不能管你的事才好”
伯尧惊诧的看着她,“你现在就糊涂了吧,我好心关心你身体,却要这样来揣度我,可见真是不能做个好人了。”
“汗王尽可以去宁晚狐姬那里做好人,左右我不会说话,让她们会说话、不糊涂的服侍您去。”
温九偏过头,小模样格外娇俏,垂杨折柳都不忍直视的垂头不敢看,偷偷忍笑。
与温九打闹一阵,瞧着她精神还好,伯尧便打声招呼,外头忙去了。
目送伯尧离开,温九转头看着偷笑的垂杨折柳,自己先不好意思了一阵,这样看来,她跟伯尧,还真是……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温九把她两招到身前,“库房里药材还有多少昨晚上吃的什么药”
“是当初在青州时候生病了,开的药方。药材易耗,当日奇月庶妃小产大出血就用了不少补气止血的药材,平日风寒用的药也告尽了。这会子库房倒只剩那些较珍稀的人参、鹿茸之类了。”垂杨管着库房,自是了然于胸。
折柳在一边补充:“要是闻莺在就好了,她说不定能就地取材,寻些药物来。”
柳和竖起耳朵在一边听,这闻莺又是何许人也,若是公主原先的丫鬟,可为何没有一起带到这边呢
没带来也好,一个折柳一个垂杨就能吸引公主全部的注意了,再来一个抢夺公主的宠爱,那她可要怎么活
苏华刚好端了药进来,柳和趁着柯柯给她打起帘子低头进
第十九章:波澜
垂杨抿着嘴没笑,“多谢你跑一趟了,劳烦转告汗王。”
混古摆摆手,笑容很羞涩的样子,“垂杨姑娘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垂杨看着他离去,瞧着他还依依不舍似的一直回头望的样子,可是她也不知道是那里做的不好,于是也不多想干脆转身便去了旁边的库房,跟着折柳一起清点药材诸物,换了柯柯回去看看伤了手的北北和柳和。
帐中苏华动作干净而轻柔,温九拿了本杂闻异志来看,姿态闲适,“我最看重你这点,做事干净利落,嘴里也管的严。”
“这些都是奴婢应当做的。”苏华放下名贵的象牙梳,用一根湖蓝色的绸带将温九披散的泼墨长发松松的束成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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