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隐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墨嫣青
云筝拱手,略有忧虑的答道:“皇后执念颇重,殿下归京恐生变数,若有好歹,情势危矣。”
姑苏亦水有些怅然,一笑而过,“本王不去,
第50章 不容冒犯
官道之上,距京二百里,两匹骏马奔驰,风声霍霍。
两侧黄沙之中,绊马索一绞,尘沙激荡,数道鬼影穿梭。
姑苏亦水策马一跃,销幻随后解决那四人,前方树林总又是四人横空跳出,天降巨网,泛着银蓝光芒。
姑苏亦水目光一冷,有毒。
她跳下马,就地一滚,横剑一劈却劈不动,只能借力往后退。
她身影如风,直直撞向角落一方的敌人,只有敌人站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鬼面具人不料有人竟会自投罗网,冷不防被撞开数步。
“你……”
姑苏亦水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毫不留情一脚将他踹进毒网之中,其余人见是自己人急急收了网,瞬间拔剑,团团包围住她。
“诸位”她负手而立,清缓一笑,眉梢眼角尽是冰冷,“是父亲命你们来取姑苏亦水性命的”
鬼面人不为所动,“五公子放心,我们下手有分寸,自会留你一命。”
姑苏亦水勾唇,散漫之中一丝了然,“这么说父亲并没有给你们命令可以杀了我。”
鬼面人剑光一亮,不再搭话。
姑苏亦水的剑却比他们的更快,横剑颈上,微抬下颌,神容冷戾,漫不经心却不容置唆。
“不妨看看是你们的剑快,还是我的快,想要姑苏亦水回去可以,但只能是尸体。”
她敢赌姑苏上清离不开她,拿命去赌。
鬼面人退缩,不想剑还未动却反而受制于人。
姑苏亦水也不多说,瞬间便抹剑。
鬼面人匆匆再退数步,不敢上前,唯恐她剑上失手。
姑苏亦水回头望了一眼销幻,飞身上马,瞬间便是数丈。
两道衣影翻飞,一往无回。
她并非蛮勇之人,一切事情可以简单解决的从不硬拼,虽然他们并不她的对手,但她却不愿浪费功夫。
京都,练戈接了传信,估计了大概时间,领了禁军,直登议政殿。
“练统领!”内侍官大惊失色,手中拂尘落地,慌张倒地。
“将军不可,议政殿前卸剑……”
练戈剑光一冷,人头落地,鲜血染红殿门。
“锁宫。”
轩辕门沉闷一声震响,大殿之内文武百官一片骚乱。
“练戈。”晋国公素仲鹰眸阴桀,华重官服一挑步下高阶。
“议政殿前染血,带兵挟剑,反了不成谁给你的胆子!”
三年前练戈大势之下投诚他与苏霖,所以他才对此人失了防备之心,三年倒也没动过宫中禁军,不料沉默三年的禁军统领一朝拔剑,却直接杀上了议政殿,竟有宫变之意。
练戈甲胄之声铿锵,两步上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缓缓勾唇,“晋国公,天下是苏家的天下,朝堂是百姓的朝堂,皇宫是陛下的皇宫,陛下一日不曾在此,练戈怎么能算造反不如国公大人将陛下请出,问一问练戈算不算替天行道,算不算清君侧”
晋国公冷“哼”一声,两声大笑,衣袍一扫,“练统领怎么,要替皇帝来问本国公的罪吗苏霖他,敢吗”
他毫不客气的直呼天子名讳,什么陛下,连命都握在他素仲的手心中,他自然有恃无恐。
练戈不为所动,转身,面向文武百官,“安分听话的不杀。”
素仲冷笑,“区区一个禁军统领,师出无名,本官不信你敢杀朝廷命官,想要谋朝篡位你也名不正言不顺。”
一众朝官亦附和,三品大员,御史名流,将军武官。
“尔等不过叛军,难不成当真敢杀朝廷大员!”
“我等不惧,杀了我等你也杀不尽天下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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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回来了吗
“止落,几时了”素泠玉懒懒步下软榻,墨绿外衣里黑纱裙摆,对镜描了黛眉,臻首微低。
“皇后娘娘,午时了。”止落自外间步入,恭候多时。
素泠玉抿唇对镜一笑,嫣然婀娜,“不觉竟已午时,前朝也该散了。”
止落目光一凉,笑意如风,“恐怕散不了,这宫门已经落了锁,不可进亦不可出。”
素泠玉蓦然回头,蹙眉一冷,“谁锁的前朝发生了什么”
止落抿唇,“禁军封锁了轩辕门,议政殿音信断了。”
素泠玉凝眸,一抹沉重,“是练戈,他怎么敢父亲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能控制的。”
止落敛眸,不再开口。
“谁在背后操控”她思索片刻,手中眉笔搁下,衣袖浮动。
“是苏霖”
她扬眉,回头问道。
“不是。”止落摇头,目光静如止水,“乾元殿一切在握,没有任何异动。”
素泠玉抿唇,一抹冷意划过,拂袖而出,“摆驾,本宫倒要看看议政殿是不是当真进不得!”
议政殿中沉闷的如同死域,门外练戈抱剑而立,一身甲胄,目光冰冷。
却见宫墙拐角处,凤撵一乘,华盖璎珞,宫人相随。
“练统领。”一角黑云纱,衣袂蹁跹起落,人便落地,平淡无波的声音中不掩冷意。
“谁给你的命令,允许你一介臣子锁宫!要造反吗”她华袖一展,神容冰冷,不可侵犯。
练戈依旧抱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再等等,皇后自会知道。”
素泠玉闻言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上来的古怪,面上却依旧冰冷,“本宫要进议政殿。”
“后宫不可干政,娘娘自重。”练戈拱手而起,沉默寡言。
素泠玉袖底玉指紧握,冷冷上撵,“回宫。”
凤撵悠悠,晃得她头昏脑涨,青石宫路上,一阵风动,她忽而一抹明光惊现,怔怔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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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何为公道
姑苏亦水再次望向京都,高城巍巍,坚不可摧,三百年风霜吹打,染尽英雄血。
三年前她便是从这里走出,壮士断腕,毅然决然,如今再回来,物虽依旧,人却已面目全非。
销幻不明白她在磨蹭什么,都已经到了,为什么还不进,他面无表情的叹息。
姑苏亦水抿唇,无奈望他一眼,“阿幻没有七情六欲,自然不会烦扰,进城吧。”
销幻跟在她身后,却蹙眉,并不认同她的说法,他也会烦扰,想到她,想到失去的记忆,一样变得奇怪起来。
城门处守军打着哈欠盘查着,见有人来,颇不耐烦的喊到,“文书。”
姑苏亦水不曾下马,翻手一道文书砸落,人已策马而去。
上书,昆帝五子,夜王苏雾,归京探亲。
风过,一段树枝折落,砸在守军头上,他两眼茫然,半晌挠头坐在了地上。
他该不该喊出来,有没有人会信,哪个混账小子拿这种东西耍他,这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吧吧!
姑苏亦水一进城门,即刻有人向宫中禀报。
议政殿前,练戈目光一动,缓缓挥手,“开宫门。”
素泠玉蓦然掀帘,闻言睁大双眼,咬唇深红,“来了吗……”
来了
姑苏亦水确实来了,却未曾来议政殿,宫门未开之时她便进了皇宫,她去了乾元殿,去了如今戒备最松懈的乾元殿。
“陛下,该喝药了。”宫人冰冷的声音响起,捧了药碗奉上床前。
“咳咳。”龙帐内传出两声压抑的低咳,一只手挥出,药碗砰然落地,药汁洒了一地。
“朕不喝,滚出去。”
宫人习以为常,一板一眼的一礼退出,去取外间早已留好的备用汤药。
姑苏亦水自帘帐后走出,目光掠过龙榻讽然一笑,劈手打晕了端药返回的宫人。
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失重的药碗,汤汁一滴不洒,隽雅从容。
“皇兄,来喝药。”姑苏亦水掀了龙帐,含笑而道。
苏霖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只觉脑中嗡鸣一声,眼前火花乱坠一片,错乱中带着难以言表的震惊。
姑苏亦水却不管他的反应,坐在了床侧,轻轻松松伸手将他拽了起来,让他靠在枕上。
“皇兄来,喝一勺。”她舀了漆黑汤汁,送到他唇边,也不顾他的反应,强硬的送了进去。
汤汁顺着唇角淌落,他目光聚焦,退后半步。
凌冽勾唇,她将药碗放落,倏而收敛了笑意,“陛下,寅帝陛下。臣来帮你,清君侧,振军威,莫急,很快您就不用再喝这恶心的东西了。”
她转身,衣袖一动,药碗摔落四分五裂。
“苏雾——”他抬手抿去唇边药汁,沉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平静。
“陛下保重龙体,臣弟替您会一会晋国公。”她抬脚,毫不犹疑迈出殿门,天光沐浴下,鲜衣红袍,耀目卓然。
议政殿,练戈遥遥一拜,扶剑一礼,“殿下。”
素泠玉怔怔然僵在原地,千言万语哽在喉中,不知从何说起。
姑苏亦水抬眼望向议政殿门匾,只是一笑,志在必得。
“去让人退出来。”
练戈俯身退去,转身入殿。
议政殿,微风拂过,她回眸,三分笑意清冷慵然,恍若当年,“泠玉久等了前朝毕竟危险,回去吧。”
素泠玉抿唇,一抹笑容,水眸顾盼流转,仿若仍是郡主是,清澈见底,不染污垢,“阿雾,我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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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昆帝死因
苏霖被人簇拥着进入大殿时腿脚发虚,面上神情恍惚冰冷,直到看到龙椅上那身影,心中千万只蚂蚁爬过,无比煎熬,甚至是眼角都开始抽搐扭曲了起来。
看看这是什么他费尽心机却只能心惊胆战坐上的皇位,她却这般轻而易举,这般毫不珍惜,这般理所应当的一脚踩上。
苏雾,她又回来了,阴魂不散,简直如同跗骨之蛆,恶心,真是恶心,一个来路不正的野种,一而再染指他的皇权,再而三的想要篡位窃国,你早该以死谢罪苏雾!
他努力的挺直脊背,被药石掏空的身体显得瘦削而可笑,宽大的龙袍,空荡荡的袖子,早已不再合身,“夜王来了,想听朕说些什么”
姑苏亦水面无表情抬眼,凝视了他的双眼,将他眼中的厌恶、害怕、不甘,通通看入眼底,化作漆黑冷寂一抹笑意。
她自高处一阶一阶走下,停在晋国公身边,驻足一眼扫过二人,“陛下,与虎谋皮,危矣!”
“三年前父皇怎么走的,众人或者不明因果,皇兄却是一清二楚,真相可不止是当年乾元殿中,国公大人的三两句话可以改变的事。”
她将选择权交到他的手里,当年父皇乃是他害死,该怎么说他若聪明,自然知道。
假如他不够聪明,当真要攀咬住她不放,她自然也是不惧的,既然来了,她早也做好了血染宫闱的准备。
苏霖目光却有些空洞,他看到了自己的皇后,看到她对他神情冷漠,厌恶的躲避数步,看到晋国公对他扬眉凝眸,似乎在考量他要说些什么,看到禁军统领练戈抱剑就死守在殿门,任何人进出不得。
呵呵,他如今这般狼狈,一个皇帝成了夜王与晋国公斗法的棋子,身不由己毫无威信,甚至是步入议政殿是没有一个大臣下跪行礼。
“父皇……”他呐呐然开口,嘲讽一笑,缓缓闭眼,眉间依旧是一贯的冷戾。
“朕知道,父皇是怎么走的,他驾崩前痛苦极了,他被鹤厘子折磨的米饭难进,只能喝些茶水,他一直咳嗽吐血,恨不能早些闭眼,朕知道,朕当然知道。”他似乎陷入了回忆,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众朝臣闻言辛酸抹泪,哽着呼吸,先帝遭遇小人暗算,一国之天,不世英杰竟落得如此惨淡下场。
姑苏亦水听在耳中却深觉嘲讽,怪谁呢
她漠然一笑,冰冷开口:“陛下,所以父皇到底被谁暗害呢”
他面上一片沉寂,缓缓伸手,向上一指。
在众人屏息的目光中掠过夜王,停在了晋国公的身上。
“是晋国公,当年毒害先帝的是晋国公,栽赃陷害给夜王的是晋国公,如今暗囚朕在乾元殿的是晋国公,谋朝篡位的也是晋国公,都是晋国公,都怪晋国公,晋国公负我抚国天下百姓,负我苏家三百年江山社稷!”
他一口气急迫说完,低头握拳三两声低咳,颓然而笑,不就是棋子,当年做晋国公的棋子对付苏雾,如今做苏雾的棋子对付晋国公,呵呵,只要能让他东山再起,这点恶心痛苦,算得了什么呢
众人拾柴,谩骂诋毁声一片,瞬间将晋国公推向了深渊,如今的情形,连最恨夜王的陛下都忍辱负重了,他们怎么就不能墙头草望风而动了
既然这才是真相,那晋国公真该死,他们也都是受害者,他们也都是被欺瞒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该推给晋国公,他们现在的做法是惩恶扬善,一切就该这样结束,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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