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隐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墨嫣青
“或者,真的没有办法了。”
略一阖眸,她一掌落在烛台之上,略一用力。
不料“咔嚓”一声,机关连动,竟有一扇暗门顿时洞开,里边黑黝黝一偏,甚是可疑。
“皇后!”
宿衣眼底一亮,天不绝人,这机关藏的蹊跷,想必其中定然隐瞒着什么。
姑苏亦水睁开眼,神色一冷,深深凝视了暗室一眼,她自一旁高架上取来一盏昏黄灯。
二人小心翼翼的探入暗室,并不大的地方,挂着一面屏风,似乎遮挡着什么东西。
心中隐生疑窦,姑苏亦水将手中灯火交到宿衣手上,当先一步转入屏风后,湛血剑掌心攥紧,时刻警戒。
她看清楚里边情形后,一瞬的僵硬,神色微微一暗。
宿衣见她有异,心底一凌,登时抢步跟了进去。
一眼扫过屏风后的情景,他顿时侧来目光,面色微微一白。
这竟然是那口寒冰棺,想必是那日假皇后醒来后,秋辞便有意带了回来。
而如今,这棺材里躺着的,霍然便是皇后从前的身体。
半悬黑纱,一方幽幽暗室,还特意以屏风遮挡,越发衬得这口棺材诡异而突兀。
“那日陛下接到绝门长老密信后,当时便微有异样,只匆匆交代可朝事,而后马不停蹄的赶往这里,想必正是为了此事。”
宿衣一顿之后,脑子突然灵光一动,想到了其中关联。
他当
第358章 生死与共
禾衣同怀济安置了寒冰棺,神色复杂的对视一眼,各自一叹。
“禾衣。”
宿衣敲了敲门框,向内探入一眼,神色略一亮,有明光闪过。
他摸了摸袖子,咧嘴一笑,全然不顾旁边还有怀济在侧。
禾衣一怔,对上他的目光略一摇头,无奈一叹,还是一样的不长记性,行事颠倒无常。
见二人旁若无人的神色交汇,怀济略一叹笑,转身识趣的避开了。
宿衣见状得逞,笑眯眯的上前迎了过去。
禾衣提溜住他拖了许远,方才定住脚步。
“前线可还好竞衣那小子是不是还在云里雾里,看不懂信中内容,不然也不会劳你亲来了一趟,我就知道,他就是个没带脑子的!”
他毫不客气的当着禾衣的面,将竞衣诽谤了一同,心满意足的挺直了腰杆。
禾衣哭笑不得,却也没法反驳,只侧眼道:“是我不辞而别,琅华剑事关兵符,半点马虎不得,我不敢信这其中真假,只有眼见为实,亲来确认。”
宿衣闻言一叹,顿时黯然了面色,眼底多了寻常不见的深沉。
“陛下如今一日不醒,承国就一日无主,举国上下人人自危,但皇后插手政务以来,确又起死回生之效,琅华剑无假,陛下的吩咐也无假,我们先今只能信任皇后能够力挽狂澜。”
他曾经虽做出来许多抗拒之事,但如今已然是心悦诚服,不只为陛下的交代,更有发自肺腑的信任。
绝门中面对姑苏应锦,她既然不曾抛下承国与陛下,那十八司与数十万大军,自然投桃报李,俯首听命。
禾衣见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倒从心底讶然了一番,或许夜王当真有令人心悦诚服的本事与魄力,宿衣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最为顽固不化,但她能不动声色间将他也收服,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她向来对于皇后的态度皆是不远不近,陛下愿意信任的人,她就愿意相信,既然琅华剑是落在了她的手上,那她倒也无话可说,自然愿意效命左右。
“兵符如今仍在竞衣身上,我怕旁生意外,便不曾带着,你若见到皇后,替我转达,若有需要,我们定然双手奉上。”
禾衣眼底一抹正色,毫不迟疑的开口道。
“你呢”
宿衣顿时睁大了眼,略一思忱,问道。
“前线并不安稳,我不能在此久留,竞衣一人在军中,定然分身乏术,我还是早日回去是好。”禾衣定了定,神色凝重了几分,她从华国前线回来,自然最清楚前线情形,别人看不到事态危急,她却是亲身体会过,华国如今得了漠国助力,气焰高涨,只怕不日就要闹出祸患。
“你既已回来,再如此回去岂不是白跑一趟,你回去一事还需禀承皇后,侯其吩咐是好。”
宿衣想了想,有条不紊的言道,此时正是风口浪尖,一举一动皆有可能引发变故,禾衣既然回来了这一趟,那就该亲自去见一见皇后,将前线个中形式说个清楚,也好提早防范。
禾衣思忱了一瞬,她并非是信不过皇后,也不是有心隐瞒军情不报,而是……陛下的心意,想必没有人比她揣透的更加明白了,既然如此事态已经如此危急,陛下定然不愿拖皇后下水,更不会想要看到皇后为了保住承国而受伤。
她的主人从来都只有陛下一个,承国无论兴也好亡也好,在陛下心中都不如皇后更为重要,她既心知肚明,又如何忍心逆其而行
“宿衣,你认为陛下当真希望皇后掌权,纵横朝堂,披荆斩棘吗”
她几分燥火压在心底,忍不住蹙了蹙眉,反问道。
“陛下自然信任皇后。”宿衣一滞,面色微微一变,几分不解的开口。
“陛下自然信任皇后,但却未必愿意看到今日的局面,尽然我们生于承国,但我们效忠的主人,从始至终都只有陛下一个,我望你明白。”
“陛下想要的是皇后无牵无挂的活着,而不是为了承国,付出本不该付出的辛苦,被捆绑在这岌岌可危的皇城中。”
禾衣微微冷笑,她直言不讳的坦然道,眼底带着毅然与坚持。
她不知道陛下都留下了什么话,但却相信绝不可能是为了保住承国,而束缚皇后的自由与性命,若陛下当真是要皇后执琅华剑传令,那也定不是为了让皇后统领三军,征战沙场,而是为了嘱咐十八司与三军,护得皇后周全。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陛下一日日衰竭下去对承国的危难置之不理吗禾衣丫头,无论陛下是什么意思,如今的选择都在皇后手中,你若当真有什么见解,还是亲自去谈!”宿衣转过头去,无奈的短叹了一声,他眼底几分挣扎与痛苦,到底也没能得出结果。
他从私心来讲自然希望皇后能够留下,毕竟如今的局面,也只有倚仗她才能力挽狂澜,可这些时日的了解与交集,他又确实敬重皇后的心性与魄力,为其折服,若承国当真大祸临头,陛下当真回天乏术,他也不愿连累皇后遭罪。
……
姑苏亦水颇有些头昏脑涨的坐在案前,案上该堆积如山的奏折一本不曾少,这些东西永远审批不完,她并没有多少时间,还能够浪费在这些上边。
两笔下去,心中琐思不断,她果断放下了御笔,饮尽一杯冷茶,平复下体内郁气。
怀济自外走来,谨言慎行的扫过她一眼,心底亦是酸胀难受。
陛下一分一刻不醒过来,他就始终坐立难安,不知该做些什么,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捧着补药默不作声的走进内室龙榻,他知道皇后心底也在时刻牵挂着里边的动静,却唯恐面对一次次的无望,这才克制着不来近前。
缓缓的接近龙床,他勾起纱帐,捧着药碗一勺勺的送过去,只盼着陛下能够饮尽去点滴足以。
这都已经是三日了,就算是脉息尚在,却也经不起水米不进的折磨,他只能亲自监督着御医院煎制补药,只想着陛下就算是能喝进去半碗,也算是能吊住性命,熬过一劫。
他眯着老眼,眼见着一碗补药未入小半,忍不住便急红了眼眶,只抬袖沾了沾泪眼起身,放下纱帐,不忍多看一眼的带着空碗离开。
姑苏亦水不需想也知道,情况定然不如人意,她独坐在案前对着一侧香炉中的檀香袅袅,目光恍惚良久。
从见到那口寒冰棺,知道了他是为了此事才落入绝门的圈套后,她就一直在推算着这经过。
绝门以“她”的为饵,引了叶宸枫回到绝门,而他们提前便已经做好了要以催眠术控制君上的打算。
绝门这些人定然会以“她”来动摇他的心神,以图有机可趁,然后以引子施下催眠术。
但关键是,引子是什么
找不到关键所在,她就只能够束手无策的困坐在这里,眼睁睁看他每日脉息衰竭一分,直到哪一日……
他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她空替他守着这百年基业,纵然是翻山越岭,遍历艰难险阻,一人又有何意思
第359章 御驾亲征
寒歌陌赶至华国之时风云色变,城下已然战成了一片,狼烟四起,呜咽的风声尽被杀戮呐喊声吞没。
花栖沅遥遥一箭迎面而来,她拉弓满月,与他视线交错的瞬间,倏而回头,一箭穿向腥风血雨的城下。
寒歌陌略一沉眸,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他飞身而上,身后跟了几名军中亲信,垂眸俯瞰了底下的血雨腥风,神色不冷不热。
“太女殿下好箭法。”他不疾不徐的赞了一句,并没有任何想要帮忙的意思,只抱以观赏的态度站在一旁。
十安只遥遥听说过寒歌陌此人,从前未曾眼见倒也不觉什么,今日一见,方才有了清晰轮廓,确实是个无情无义,不好相与的。
花栖沅见状心底亦是难免隐怒,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掩盖了下来。
“漠国的大军未免来的太晚了些。”她神色一冷,言间带刺,忍不住反口相讥。
“太女未免误会了,朕与你们约定的时间半分未逾,至于承国会提前抢攻,那就与漠国无关了,说不得是你们泄露风声,这才引得这些人闻风而至,死死不放。”寒歌陌毫不留情的轻笑出声,神色淡漠的扫过底下,转身看向身边亲信。
“漠国与华国毕竟是友军,今日既然来了,自然不是来自相残杀的,若起内讧倒也违背了初衷。”他言至此,又回眸瞧了花栖沅一眼,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漠国虎师狼军千里迢迢赶路来援,一路上风餐露宿昼夜不歇,如今亟待休整,怕是帮不上华国什么忙了,就不拖累太女殿下的大军了!”
十安闻言面色一变,几欲上前理论,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花栖沅却抬手拦住了他,目光掠过他一眼,扬起下颌,没有温度的笑了笑,道:“也好,今日扛过这一战,明日就要靠陛下您的狼虎之师了!”
她并非不知寒歌陌的心思,但如今华国的处境,也只能与虎谋皮!
寒歌陌略一勾唇,眉峰一冷,不置可否。
他只将目光移向战场之上,眼底掠过一抹深寒,这一次若能铲除承国,那一统九州的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也就移开了。
竞衣在城下远远看到有旁人出现在城墙上,心底一顿之间,便想到了来人身份。
“收兵!”
眉心一紧,他抬手当机立断的下令手下大军回撤。
承国人马来去如风的消失在了战场上,轻骑纵马,转眼便跑的没了踪影。
班师回营,竞衣忍不住愁上眉头,心底顿时如同热火上的蚂蚁,时刻煎熬担忧。
他并非是畏战,更不是对承国大军没有信心,但敌我双方悬殊甚大,仅从兵力上来看,就已是不到三分胜算。
他纵然是拼了这条命保卫承国,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放下兵器,他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阳城中也不知是何情况了,自从禾衣留书出走后,就没有了音讯,他只怕前线还未迫在眉睫,后方却乱成一锅粥了。
毕竟若是陛下安然无恙,承国绝不会走到如今局面,更不会被人趁火打劫步步紧逼。
今日他斗胆出兵,便是实在等不及命令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今华国与漠国联盟,承国必须先下手为强,振奋士气,这才能有一搏之力。
抬手揉了揉眉,他转身沉叹了一口气,顾自黯然神伤。
正心烦意乱之际,却忽而听到帐外一阵嘈杂之声,似乎闹出的动静不小。
心底一寒,他忍不住眼底盛怒,如今这危急存亡的时候,谁还显闲的没事,惹是生非
大步流星离开营帐,他面色不虞的扫向营地,却出乎意料的定住。
“禾衣”
他不曾想这么快就能再看到禾衣,只想着阳城定然也不太平,必定也急需人手,禾衣若是就在那里能够安稳后方,亦是幸事,不料她却又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陛下可好贵妃又是怎么回事”
他问题如珠,一刻不缓的上前拉住她向里走,焦头烂额的问道。
“喂喂喂!”
宿衣皱起眉头,看着他毫不矜持抓住禾衣的手,上前一掌拍了下去。
“有话你来问我,休要动手动脚!”
他一把将禾衣拉远,防备的紧盯着竞衣的手。
“你怎么也来了”顾不上理会宿衣的态度,竞衣立时变了面色,若是连宿衣都不在陛下身边,那让他们怎么放下的下!
“陛下呢你走了谁来守护陛下”他神色一变,冷然训斥道。
禾衣摇头一叹,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对竞衣解释了一番。
“什么!贵妃就是皇后”
“陛下还要御驾亲征”
竞衣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一点被这晴天霹雳给砸昏过去。
“呵,大惊小怪!”宿衣翻了眼珠,见他表现,横竖看这张脸不顺眼,忍不住冷笑一声。
“你为何不劝!”竞衣见他更是怒火中烧,只差上去拔刀相见了。
禾衣无可奈何的叹气,湮没在二人的怒不可遏中。
“分开。”
姑苏亦水方才接近便见到这一阵乱哄哄的争执,忍不住凝了眉心,抬手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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