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凰隐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墨嫣青

    小院内,树木葳蕤,风过卷起簌簌轻响,一派悠然寂静。

    云渡缘依旧坐在桌案边,八风不动,眸中一抹倦意,放下手中书卷,抬眼掠过窗外。

    几分犹疑,他倾耳细听,心底忽而一紧,没人了

    她竟然将所有人都撤走了,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一声叹息,他推门立在小院树下,抬眸掠过黄昏天色,惊觉心底清净再也不见,满是焦躁不安。

    她究竟是否安好此时身在何处可恢复了视力看不看得到这残红照晚,暮色沉沉

    他当年出华国,入寺向佛,随师父修身养性,本就是为了避开尘缘烦扰,躲得一方清净,如今兜兜转转却仍是入了这泥沼之中,求不得,放不下,欲渡世间悲苦,却反困于七情之中。

    说到底,都只因当年金杏林中,一时贪杯,误了下山路,这一误便是一生的魔障,再不愿安分守己。

    一个“情”字,难倒了多少英雄汉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他二指一并,一片绿叶准确夹住,摇头怅惘一眼,挥袖拂落。

    “到底是落叶归根,华国恍若隔世啊。”

    他身上流的的是华国皇室之血,这是抹不去的事实,他的母亲,华国鹤亓公主,父亲镇侯,为保明极女皇帝位,平诸王之乱,双双战死沙场,自此之后,他便不顾众人阻拦,去国离乡,遁入空门,再不愿掺和权欲之事。

    这世间有人的地方,便有利益之争,便有情仇恩怨,乱世之中,又有哪里是真正能出尘脱俗的,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再人间再乱,他却都想给她所有的平和静好,隔开阴霾血腥,为此甘愿堕入红尘,从头来,摸爬滚打,不惧暗箭明枪。

    她的心,在不在他,又如何呢喜欢,谁又规定必须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的情,也能地久天长,照见天荒地老,直到沧海桑田。

    ……

    山下小道,阡陌交错,姑苏亦水身负清风,无奈的自牛车中掀帘,看向如此潦倒窘况下,依旧朗月昊日,从容自若赶车的叶宸枫。

    她踌躇片刻,默然一叹,甚是无可奈何,他非是认定她身受重伤,不易行路,不易运动,便寻整个村子,却也只寻得这简陋的牛车。

    她本以为他定然不会屈尊降贵,没想到这万金之躯竟也迁就了,倒显得她目光短浅了。

    “陛下当要真如此赶路,依着这牛车的速度,怕是一日也就行上数十里的路。”她眸中一抹促狭笑意,缓缓开口。

    叶宸枫帘外靠门而坐,连赶车都懒得赶,任由老牛不紧不慢的顺着小路向前,回眸望她一眼,笑意绰约,言道:“数十里足够了,等到了附近城池正好落塌住店,翌日换个好点的车马,正好赶路回去。”

    姑苏亦水闻言微微颔首,几分思索道:“如今身在华国,还需谨慎行事,虽说出了隐凰城,一时之间没人寻不到这里,但免不得有人察觉蛛丝马迹,追踪而来。”

    叶宸枫面色一沉,唇边笑意微凉,侧眸道:“亦水,既然已经到了撕破脸,你死我亡的地步,便无需再与他们虚与委蛇,直接下手便可。”

    他并非对隐凰城一无所知,当年天隋皇朝在时,它便超然世外,遗世独立,既然早有一合九国之心,他怎么可能不去着手准备

    姑苏亦水微一勾唇,笑道:“我自然不会留情,到了如今,一切都已摊开在了明面,箭在弦上,不容后退。”

    她等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为的便是这一天,持浴血之剑,指不可一世之处,杀窃位灭门仇人,不留余地,了结这多年纠纷。

    若侥幸,不死,或者……或者此后应许一人的地久天长,来世今生,漫漫长夜,同剪烛火西窗。

    这是她从不曾料到的,情让她有了顾虑,有了心,原来一个人,还能为了另一个人活着,而这个人,是她亦是他。

    “叶宸枫,我会活着,如同当日所言,活着回来见你。”她抬眼望他,一抹天光落入她眼中,有潋滟清光,有星河灿烂,是承诺




第111章 明极女皇
    华国汶城,一只信鸽扇翅落下,窗棂前“咕叽”叫唤,悠然歪头。

    一只苍白的手解下它绑着的书信,眯了眯眼,挥手柱了龙头拐杖,身姿挺拔,如历经风霜后的青松,迈步落座。

    亲随女官拱手奉上茶盏,恭顺立在一侧。

    明极女皇,华国的传奇,诸王之乱中力挽狂澜,以女子身份称帝,杀伐果断,是华国皇室的骄傲,二十年已过,却依旧受举国尊崇。

    “栖儿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是胡闹。”女皇陛下袖底拐杖一杵,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依旧英气犹存,飞眉点黛,双眸犀利明亮,一蹙眉间,威势十足。

    “陛下莫气,可是殿下又为了驸马爷闹出什么事端了”女官红箐侧眸,几分灵动聪慧,一伏身问道。

    一声冷“哼”,明极女皇拂袖,抬起手中茶盏,微抿半口。

    “殿下自小便是极有想法的主,于驸马爷一事上更是执着,偏偏撞上了南墙,两地相思音信杳断,少不得行事冲撞了些,却也是情理之中。”红箐眨眼一笑,温声细语劝道。

    明极女皇手中动作微顿,半晌重重放下手中茶盏,神色一冷,道:“她是我华国太女,未来的一国之主,怎么能如寻常小儿女般耽于情爱,云儿也是,当年去国离家朕只当他是一时之气,哪料得他竟真了断的干净,再不曾回来过,这让朕百年之后如何对皇妹与单军侯交代”

    “难不成朕就样眼睁睁看着云儿遁入空门,这辈子无妻无子,一个两个都不肯让朕省心。”她讲来越发头疼,这两人真是一对冤家,一个穷追不舍要撞南墙,一个吃了秤砣铁了心打死不认。

    红箐亦是一叹,她也是亲眼见公主与驸马一点点长大的,这份情也着实坎坷,隔了鹤亓公主与镇国侯爷的生死,隔了文武百官谏言为难,神女有梦,襄王无情。

    “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不必太过忧心,或许哪一日驸马便想明白了,能够放下多年心结,被殿下的真情感化了呢。”她微一摇头,唏嘘道。

    “栖儿是朕的女儿,云儿是朕的外甥,朕自然也盼着这一天,但栖儿这次却是错的离谱,怕是要南辕北辙了。”明极女皇眉头微蹙,叩指磕了桌上信封,一缕怅惘叹息。

    “殿下虽对驸马一事略有偏执,但行事向来有分寸,不知此次……”红箐眉心微锁,眸中一抹疑惑,见陛下面色不豫,不解问道。

    明极女皇心底一抹恼怒,却终究不曾表露,到底身居高位多年,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兀自抿唇,摆手道:“你去派人接应栖儿,让她尽早归国,莫要让她再胡作非为了。”

    红箐心下虽疑惑到底殿下做了何事,竟引得陛下动怒,但她向来懂得察言观色,陛下不想透露,便是不该她多事插手。

    敛襟屈膝一拜,她恭顺应下,转身带门而出。

    迅速调集了人手,前去接应殿下归来。

    ……

    承国。

    云渡缘抬眸掠过匆匆忙忙而来的阿雀,眸中一抹惊疑,不解蹙眉。

    前些日子花栖沅整日守在此处,阿雀为避免暴露身份,便领人躲了出去,如今匆忙而来,不仅让他心底微微一紧,仿佛猜到了是关于什么的消息,无端生呼吸都收了几分。

    “如何了”他一言问出,敛息拧眉,正色看向阿雀。

    阿雀俯身,激动之色难掩,拱手奉上书信,言道:“主人传来的信,安然脱困。”

    云渡缘闻言眉眼也缓和了几分,伸手接过,一行一字,凝眸细细掠过。

    “她如今人在华国,随时可能被察觉到,你们仍需速速赶去支援,此间事了,她安然无事,我便不随你们奔波这一趟了。”

    他眸底一抹幽光划过,华国实在他不愿归去之地,既然她已安然无恙,他便也可功成身退,回去听音寺了。

    阿雀闻言颔首,侧眸问道:“大师不等主人回来再走吗”

    云渡缘微一抿唇,笑意清淡,裟衣漂浮如云雾,捉摸不住,言道:“不必了,你们且去吧。”

    阿雀点头,拱手道:“大师保重,有缘再会。”

    他转身而去,迅速调集人手,追备赶往华国。

    云渡缘微一摇头,独坐静室,饮尽手中茶水,回味片刻,朗然一笑道:“果然还是酒好喝。”

    拂衣起身,他将手边书信折好,收入怀中,一掠间出门而去。

    她安好便是,见不见又能如何她只需要的时候,他总归会在便是。

    纵马出城,他身影如风,行云流水,驰骋潇洒,不为世事所拘。

    一日百里,沽了醇酒,伴着微风霞光,他飘然上山。

    听音寺依旧如同往日般耸立在眼前,令人安心。

    他半刻钟便落在了寺门外不远之处,眉头一蹙,袖中盈风。

    暮色沉晚,寺中一片空荡钟声,毫无平日木鱼诵经之声,寂静一片。

    神色一冷,他一拂袖,寺门大开,空荡荡一片,唯有风声盘旋入耳。

    举步迈入寺中,他面色沉凉,几分凛冽,伸手拔下柱上短箭,一张字条,龙飞凤舞两行大字。

    欲要人,华国恭候。

    他袖底成拳,握紧手中字条,微一运起内力,粉碎成末,风过一吹,荡然无存。

    不需去想,他也知道这是谁留下的字条。

    花栖沅——华国是吗

    他眸中笑意



第112章 困入皇寺
    华国汶城,三十里外,一队人马乔装打扮,高头大马拉了数只巨大车厢,宛如寻常商队一般,稳步赶路。

    花栖沅当先前行,眉心微蹙,几分若有所思。

    身侧十三加鞭追上,马上拱手道:“殿下,差不多就要到汶城了,红箐姑姑必然已经派人出来接应了。”

    花栖沅闻言却依旧不曾松懈下来,抬手侧眸道:“越是近在咫尺,越要谨慎,此刻功亏一篑更是可惜。”

    十三应“是”,郑重拱手道:“属下这便去吩咐加强戒备。”

    花栖沅颔首,眸中幽光隐约,不知如何总觉得心下不安,一声叹息。

    她抬眸掠过天色,神色几分悠远,这次出手,必然彻底将他逼到绝境,怕是他们之间的这道沟壑,更难有填平之日了。

    一路上众人马不停蹄,既要保证那些和尚不出意外,又要保证不被人追赶上,时时戒备,也甚是辛苦。

    离着大队人马百米之处,阿雀领了雀部之人潜伏追随,同是自承国而往华国,这一路上难免同行,他隐约觉得这队人奇怪得很,除了一身行头,丝毫不像是商人车队。

    昼夜行路,倒像是急于赶路,躲着什么似的。

    一路追来倒也有几次可以下手的机会,只是主人身在危险之中,当务之急是赶去会和,身在异国他乡也不易节外生枝。

    阿雀领着人一直暗中潜行,虽不曾有插手打算,但遇上不同寻常之事,也要提防一二,不可正面交锋。

    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也行了大半日的功夫,汶城城门处,一队人马整装而来,竟直直向着城外这一队商车而来。

    阿雀屏息,心底几分讶异,却见当先一人竟下马俯身对着商队前黑衣蒙面的女人一礼,态度甚是恭敬。

    花栖沅看向迎来的人,摆手问道:“红箐姑姑让你来的”

    来人颔首,拱手道:“殿下路途奔波辛苦了,姑姑已经吩咐过了,车上那些人就交给我们处理即可。”

    花栖沅眸中一抹灵光闪过,一笑问道:“姑姑可吩咐了将这些人送到哪里”

    那人眉头微蹙,犹疑片刻,开口道:“大约是送去皇寺,毕竟这些人的身份,送到哪里都不合适,这已经是最好的地方了。”

    花栖沅一勾唇,几分考量,笑道:“确实再合适不过,那便依姑姑的意思去做吧,只是莫要唐突了他们,这可不是犯人,免得本宫到时不好交代。”

    那人应了,吩咐身后人速去接手,转身道:“殿下放心,属下们省得分寸。”

    花栖沅回头掠了四下一眼,见并无不妥之处,便也翻身上马,扬鞭直往宫城而去。

    阿雀虽离得远,听不大清他们的谈话,却从这群人的态度中,察觉到策马而去的那人身份非凡。

    心底隐约一个猜测,不可抑制的生根发芽,他已大约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怕是和纠缠渡缘大师的那女子脱不开干系。

    只是眼下,还是见了主人,将此事呈上再做打算。

    心下已定,一行人避了汶城,再不用顾忌这队车马,行去如风,奔驰而去。

    ……

    云渡缘再踏上华国之土时,已经能做到了心如止水,当年离国之时,一心悲创,满是愤慨,到如今,一切也都成了往日烟云。

    当年之事,也怨不得谁,说到底不过是两厢心甘情愿,一骑飞驰,他匆匆而往,直奔了汶城。

    花栖沅掠去寺中众人,说到底不过是要他追往华国而已,定不会危及他们性命。

    飞眉入鬓,他一抹少见的怅惘之色,一声哀叹飘散在风中,尘缘之事,大多难求,世间安得双全法,此次既入了华国,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易了。

    汶城,华室宫殿,金碧辉煌,却空荡荡的只余了二人,各立一边。

    风声窒闷,气氛冷凝,竟有僵持不下之状。

    花栖沅半晌后,默然双膝跪地,眸中却有坚决与固执,无声抗争。

    明极女皇手中龙头拐杖杵地,眸底一抹隐忍不发的冷怒,凝眸开口道:“栖儿,你可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可还有分寸在”

    花栖沅瞳眸一紧,抬眸看向高座上的女皇,敬畏却也固执,一头叩在冰冷玉石地面,连同这些年的不甘与愤懑,倒灌心底,一时倾泻。

    “儿臣知道,知道分寸,知道对错,知道在做什么,但凭母皇责罚。”

    “可是……单云他为什么会对儿臣避如蛇蝎他为何会去国离乡他为何要执意遁入空门”
1...2930313233...12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