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隐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墨嫣青
迈步离去,他脚踩一地月光霜白,这么多人挣破头要去当隐凰城城主,哄哄闹闹一场,真不知是什么意思,无趣的很。
不屑一顾“嗤”笑,他手中折扇轻晃,夜雾中背影逐渐消失。
……
姑苏亦水接到消息之时,面色沉凉,默然静坐了良久。
竟然让朱越跑了,若非她路上耽搁了时日,又怎会白白错过时机,让漠国再无顾忌,肆意出手。
寒歌陌,果然赌得起,如今漠国与承国关系如此紧张,还敢派人深入敌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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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入城搜查
碧水青山,满目满目翠滴,黑石莽莽,日出东方。
花栖沅身立塔尖上,一双脚已经发麻的没有了知觉,猛一动作,她几分踉跄差些摔倒。
伸手扶了栏杆,她几分晕眩,闭眼平静了片刻。
“殿下。”
十三眸中担忧难掩,踌躇徘徊在后边,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扶。
“无事,本宫只是有些静不下心来,不妨碍。”她缓缓抿唇,睁开了双眼,回眸依旧镇静,只是眉心深处始终带着难掩的疲倦。
“驸马到如今还没来,怕是出城的目的并不在此,殿下亲自在这里站了一夜,也并无发现不是,殿下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十三拱手一礼,诚挚劝诫道。
自从昨日他将驸马违旨消失之事禀报后,殿下便亲自守在了此处,不眠不休,让人看在眼底却急在心里。
花栖沅轻笑一声,夹杂这几分不属于年纪的苍凉,拂袖挥了挥手,她决然转身。
“他不愿来见我,这样他还不见我,这么多条人命架在刀上,他都不屑一顾!”
“到底还要怎么做”
“他不曾来此,便有可能还在汶城,本宫不等了,他不来寻人,本宫便去寻他,不过是一条性命,一场生死,本宫!追他便是,天涯海角!”
她冷然咬牙,切齿一声冷笑,沁了晨风的清冷,甩袖拾阶而下。
十三一怔之间大惊失色,匆匆忙忙追了过去。
“殿下!”
他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寺门外,方才追上了花栖沅。
花栖沅翻身上马,一手扯了马缰,一眼扫过十三,“即刻回京,本宫亲去搜他。”
“殿下三思。”十三面色一白,深深垂头。
“不必再讲,本宫有预感,此事绝非偶然,他如此有恃无恐,这么久都不来皇寺要人,定然是另有隐情。”花栖沅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冰冷,态度强硬不容置唆。
十三徘徊片刻,一声哀叹,牵过一匹马来,“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属下便不再多嘴,陪同殿下一起归汶城。”
他翻身上马,追随在花栖沅身后,回眸望了一眼皇寺,心底几分不安,纵马而去。
……
“陛下!华国太女回城了。”
竞衣接到线报,马不停蹄归来禀报,眸中明光闪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花栖沅回了汶城,皇寺就有缝可寻了。
面前水池叮咚,叶宸枫白衣沾了几滴水露,指下抚过荷叶的手微顿。
他轻轻一弹,绿叶上一滴水珠掉入池中,轻飘飘落下却蕴藏了万钧之力,“噗通”一声掀起碧海万顷。
一池水滚滚而去,退了个干净,他手腕一转,白涛又逆流而归,他手中仿佛握了一根无影的线,牵引傀儡万物,来或许回进退,游刃有余,一身霁月皑雪,风光磊磊。
“花栖沅为何会回城”
他内息一敛,周身风声方动,腰间红缨双玉微动,眸光横扫,睥睨间三分雍容。
竞衣上前了两步,适才陛下运功他不敢靠近,以免误伤,他拱手略一思忱,几分犹疑,搪塞之色一闪,垂眸不敢抬眼,言道:“属下不知,或许……或许是华国太女等了太久,没有了耐心……”
他逐渐声如蚊喃,颓然苍白了脸色,重重跪在了地上。
“属下有罪。”
叶宸枫轻描淡写一笑,新樱埋雪,抬手拂了衣上水露,无喜无怒,随意坐在了画屏石凳之前。
“何罪之有,宿衣是奉了朕的命令去的,什么该禀报,什么该去做,他从不曾忘记,而你,不过是不知情者罢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他眸底一抹幽光闪烁,似灼热又似冰寒,烟火星辰碰撞成一片,人间秋月,瑶台飞霜。
竞衣心底一颤,陛下心深如海,并非他可随意揣测,但这锋芒毕露的一角,却让他不寒而栗。
陛下派宿衣接近夜王殿下到底什么意思,起初他还以为是宿衣自己想要助夜王行事,如今看来一切并非他想的那般简单。
“宿衣早就将一切禀报了陛下陛下想要夜王信任宿衣,这是一步暗棋”他几分考量,不确定抬眼问道。
叶宸枫闻言目光微冷,眸如沉渊,挑唇一笑,几分意味不明的幽昧,言道:“这算什么暗棋她不会知道的,一切都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宿衣会留在她身边本就是自愿,朕只是顺势了解些想要知道的东西罢了。”
竞衣俯首,抿唇如线,“属下多言,陛下运筹帷幄,看在眼中的东西向来不会失手。”
也只有在夜王面前,陛下才会有意示弱,对于旁人来说,谁也不会认为绝门第一人,当真性情温和,端雅无害。
“朕也盼着不会失手,但世间并无绝对,凡事都要做万全之策。”他并非不信她,只是不能容忍任何不可控,不能容忍那万分之一的意外。
“镇侯府的那位世子想必是她手下藏着,不然明极女皇如此大的动作,整个汶城都被翻了个底掉天,岂会遍寻无果。”他几分凛冽眉心,眉目如镌,似笑非笑眸底氤氲,伸手拂开了面前珠帘。
紫玉在手,一阵悦耳轻响,哗啦啦倒挂银钩。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救人还是杀人,若非念在他还有用……”
他一声叹息,笑意仍存,怅惘飘散入风。
“陛下,可需我们之人出手”竞衣微一垂首,陛下的决策,必然不会有错,身为皇族密卫,他们负责俯首听命。
“她的时间不多,让他们都去吧,皇寺必定是要拿下的,城中如何周旋你们就不必过多插手了,交给她自己处理便好
第129章 明哲保身
姑苏含烟一抹势在必得之色,飞身追在搜查之人身后,极有耐心的暗中观察,尾随了大半日。
傍晚时分,所有士兵都要进行一轮换岗,所有人集合在了京兆府尹中,一番招呼,汇报交接。
却听得其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一人转身下马,身后落地甲胄之声整齐划一。
“殿下!”
花栖沅一眼扫过众人,摆了摆手,一眼扫过统领之人。
“可有消息”她掩去眸中疲惫,抬眼问道。
“毫无进展,能派出之人都派了出去,可就是没有一点消息。”
“下去吧。”花栖沅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到类似的消息,到如今连失望都没有了,脚步不紧不慢踏入堂中。
那人不曾多想,转身匆匆而去。
十三一声轻叹,随后迈步,入了大堂之中。
院中众人见太女殿下面色不豫,交接完毕后不敢多做停留,个个噤若寒蝉,转眼散了个干净。
只剩了院墙外,花栖沅的数名亲兵随从依旧戒备驻守。
姑苏含烟这才露了脸,眸底一抹沉思,冷冷一笑,飞身扑在廊下靠窗处,倒挂横梁,一个转身伏在了上边。
大堂之中,二人对话絮絮传来,隐隐入耳。
“他们也都在尽力去找了,殿下息怒,万望保重身体。”十三拱手,孜孜不倦的劝道。
他面色亦有几分劳累,毕竟一到汶城便马不停蹄着手搜查,一整日都不曾休整过,实在是难熬。
花栖沅闻言神色一凉,双唇紧抿如线,她一直不敢停下脚步,唯恐一步之差错过了他,可就算是这样坚持不懈,却依旧是一筹莫展,他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音讯。
“本宫知道,只是依旧不能停下步伐,有些事就是这样,做了未必会有结果,但不做就永远不可能有结果。”只要能够看到铁树开花的那天,她情愿这般一意孤行下去,不怕千难万险。
“驸马爷虽然久不曾归国,却依旧担着镇国侯府世子的头衔,这般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会不会并没有那么简单呢毕竟这么大的动作都一无所获,这可非一己之力便能做到的。”十三眼底一抹明光闪烁,几分揣测开口道。
花栖沅闻言神色亦是微微动容,回眸打量他一眼,冷然挑眉道:“你是说有人暗中相助于他”
她心底几分考量,已有了几分相信这个推测,虽然他处庙堂之远多年,但镇国侯府却不乏旧派仍在朝中,那些人多报位高权重,便是领了虚职闲赋在家,势力却依旧不可小觑。
“确有几分道理,若是有人存心藏匿包庇他,那就算是掀翻整个汶城,也还是难以有何收获的。”她一缕阴霾凝在眉心,沉吟一声,冥思应对之法。
十三亦是低头敛眸,思索着此事。
窗外横梁之上,姑苏含烟一抹笑意阴冷,微一侧首。
原来那和尚竟是镇国侯府的世子,华国的驸马爷,当真有几分意思了,这是不是说,那个帮着侯府世子隐藏的人,便是五哥
摇头眨了眨眼,她心底已经隐约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此来倒也不虚此行,收获颇丰。
唇边笑意深了几分,她已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东西,翻身而下,将欲悄无声息的离开。
“谁!”
大堂内,一声厉喝划破了寂静,花栖沅冷色上眉,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之处。
甩帘而出,她轻功似箭,话音未落人便飞窜出了门。
姑苏含烟秀眉微蹙,一抹不耐烦退身躲开,眼见暴露倒也不再躲闪,光明正大的站在了院中。
“你是何人来这里想做什么”花栖沅目光炯炯,扫过院中站着的人,心底一抹警戒,存疑开口问道。
“我”
姑苏含烟无辜的睁大了眼,抿唇娇俏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拍了拍额头似乎有些苦恼头疼,片刻之后似乎突然灵光一闪,记了起来。
“啊,想起来了,我是来追人的,一个留着头发,却穿着一身袈裟的人,手中还提着一只酒壶。”
她天真无邪的重重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二人,认真的言道。
花栖沅闻言心底一紧,眸光悸动难掩,“唰”的一声拔了腰间的剑,斜斜一指。
“人在哪里说!”她毫不掩心底的在意,疾言厉行,上前两步逼问道。
姑苏含烟一副娇弱不堪的样子,指尖紧紧攥住衣袖,倒退两步,楚楚可怜的眨了眨盈盈水眸,嗔道:“奴家……不知道啊……适才一夜……他便匆匆而去了……”
“可怜奴家追了这么远……这冤家啊……”
姑苏含烟一抹狡黠掩在盈盈水眸之下,等候时机,不信她不方寸大乱,气血翻涌。
果不其然,花栖沅闻言怒气难掩握剑的手都抖了抖,切齿咬牙道:“混账,是谁教唆你来妖言惑众的”
怎么可能!他固然不接受她,却也决不会接受别的女子,假的!都是假的!
她手中三尺青锋锐利,明光一过,卷起风声出鞘。
姑苏含烟微不可察一抹嘲讽笑意,堪堪一躲,亦拔出了腰间佩剑。
秋水眼眸,锋利冰寒一抹,双剑相磕,擦出火花四溅。
乱剑穿花,二人衣角乍分乍合,罡气凛冽,互不相让,一时竟打的不分上下,难舍难分。
姑苏含烟眉心微冷,这个华国太女武功竟也不弱,一时之间让她难以躲开纠缠,全身而退。
一抹阴毒蜿蜒,她趁机倒退数步,飞身再上迎向花栖沅,袖底却另有三柄柳叶飞刀挥出。
“殿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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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即刻行动
姑苏子复闭上眼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一抹笑意上扬,一颗棋子轻抛,指尖之上,辗转起舞。
“这么些年了,那些事实在久远了。”他幽幽一声长叹,窗外大风忽起,一片“哗啦啦”树叶作响,如在水帘之中。
隐凰城是谁的而他又是谁
怕是没有人知道或者记得了吧,便是他自己这些年都在怀疑,到底是真是假,到底谁才是真正下棋的人。
他的母亲,并非是姑苏上清的嫡妻,而是一个妾室而已,不过因着病弱早亡,他才养在了正房名下。
可这一切,根本就是个笑话,直到母亲死的那天他才知道……
那天,风雨大作,院中一地枫叶落成了火,明明大夫已经说过母亲的病有所好转,可好端端的就不省人事了。
墙外人声鼎沸,在庆祝着姑苏上清夺位成功,推杯换盏。
而在父亲的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冷漠疏离,一身红衣却鲜艳似火,一双潋滟眸眼之下却藏着炽烈的恨,却无人窥见。
父亲说这是外室所出之子,当排行第五。
众人恭贺着双喜临门,只说上天成人之美。
他远远一眼瞥见,拂袖而去,打消了前去打扰的想法,根本不会有人在此时煞风景的去为他通禀。
回到院子中的时候,母亲回光返照般清醒了过来,一双眼藏着他看不懂的悲痛。
有一句话叫做哀莫大于心死,他本应奋不顾身奔出去喊大夫的,可到底他只是沉默的跪在床前,将一碗汤药一口一口喂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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