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隐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墨嫣青
宁弦飞身越上城门,守卫视若无睹,他轻轻松松便入了内城,直奔中心高府。
“城主。”
压抑的密室,昏暗的灯火,一张红木椅,漆黑衣摆衬得上首之人神秘诡谲,一张脸已有眼纹,透过线条下巴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几分俊气,只是一双眼却漆寂的可怕,像是深水中的毒蛇森然,又如同蛰伏的野兽狠戾。
“血。”他开口,平述直叙的语气,不着一丝感情。
宁弦恭敬上前,将手中装着暗红液体的玉瓶双手奉上。
姑苏上清接过,眸中凶狠深了一分,凑上去深嗅一口,干干净净倒入口中。
他似有舒解,沉沉吸了口气,阴桀勾唇,“她可还听话”
宁弦有些嘴唇发干,声音有些喑哑,“五公子很本分,城主下令调查寒歌陌,她正潜伏在漠国。”
姑苏上清一张脸上不变喜怒,指间盛血瓶子碎成齑粉,“看好她,不要让她死,也不准她握住实权,她若有一丝反常即刻带人活捉回来,必要之时可不择手段,废了她的武功,砍了双手双脚,随便你们,留着一条命即可。”
宁弦领命跪地,“大公子与六小姐近日来有些不安分,想除去她,属下不敢妄为,望城主示下。”
姑苏上清眯了眼,宽大衣袖中两颗紫金珠子翻转,“老五若轻易被
第32章 危机一线
漠国京都印城,年轻的将军领了军卫守在城门,他一身皂衣,腰间一把重剑。眉心一缕沉沉悲郁,自从三年前历城一战,他无时无刻不在刻苦习武,只求能有一日为父兄报仇雪耻,但他心心念念要杀之人却早已失踪三年,如何不令人恼恨。
朱越马上笔直端坐,身侧三百甲卫亦无声静寂,太子奉御驾自归澜行宫回京,他已早早城外恭迎。
不多时,一队车马已近,当先马上一人玄衣盘螭,金扣一丝不苟,玉冠高簪,远远望去腰线一抹,挺拔巍然,一眼便知是太子殿下,身后欲王竹青色外袍,俊朗笑容依旧,不羁潇洒的迥异皇家贵胄。
姑苏亦水马车中掀帘,一眼望去,目光凝微微重,竟然是朱越,当年他城下中箭未曾同其父兄入历城,倒侥幸逃了一命。
如今决计不可与他撞见,他必识得她就是苏雾,若身份暴露,再想离开无异于难如登天,漠国败在她手,依着寒歌陌行事来看,必然纠缠不罢休。
她手下力度微重,放下车帘,杀机一显,就算暴露武功,朱越也必须死。
车马停顿片刻入城,姑苏亦水随众人入了太子府,寒歌陌奉着老皇帝龙辇入了宫,她就被安置在寒歌陌寝殿侧殿,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得死死,她暂时已经联络不上雀部下属,但他们必然就在太子府周围,只要能出太子府,她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黄昏,庭中一片忙乱,姑苏亦水隐约听到寒歌陌的声音,果然不多时他便进了门来。
“殿下来做什么”姑苏亦水头也不抬,翻了手中书卷,也不行礼。
寒歌陌
拎了一只笼子放到她面前,“你的东西,自己看好。”
姑苏亦水却未曾接,目光掠过那一团雪白,淡若无痕
第33章 谁的谋算
入夜,人家灯火零星,珠姬早早换了寝衣,沐浴梳洗后却并未入睡,屏退了众人,独自妆台静待。
不一会儿窗边风声一紧,便走脚步声接近,不疾不徐,沉着却轻巧。
“你答应我杀了她的,可她如今仍好端端的住在太子府,你也太让人失望了。”珠姬拔去发髻上碧玉发簪,明晃晃银光一指,簪尾锋利。
“我的人已经着手布局,郡主稍安勿躁。”来人黑色披风兜头,身材高大,沉沉开口。
“本郡主冒着被王兄察觉风险,帮你们打入归澜行宫猎场,可你们的表现如此不尽人意,我如何能信你们能帮到我”她红唇冷笑一抹,眼角胭脂红妆,轻蔑不屑,神容高傲。
“郡主应该相信合作伙伴,因为不是郡主要她死,而是我们要她死,一样的目标,共同的敌人,郡主没有理由拒绝我们不是吗”来人冷冷一笑,眸中是耐人寻味的阴寒。
珠姬一把推了桌上钗环,昂首起身,眼风轻轻扫过那人,一笑,“本郡主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让你们不惜得罪漠国未来的主人,也要急着除去。”
来人负手握拳紧了紧,良久冷“哼”一声,“若能杀了她,得罪一个漠国算的了什么,她的命,价值远超你的想象。”
珠姬一丝讶异,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将一国价值比下去
“珠姬是否可以理解为,此人身份不凡,身怀异术但不知如此地位之人,为何屈尊潜藏在王兄身边”珠姬眸中灵光闪动,她自认心有七窍,这一丝线索或许隐藏更大真相。
黑衣人讶异于她心细如发,锁眉凝眸,勾唇森冷,不肯再多言。
珠姬看入眼底,一抹了然之色,她可不管什么高人贵胄,为了王兄,天下不
第34章 杀人夺命
窗外吹过一阵沉闷的风,姑苏亦水手中杂记又翻过一页,她笑而不语,忽的站起身来,窗外数条人影鬼魅般出现。
“诸位,可否行个方便”她提了一只笼子,雪白的兔子惊慌的竖起耳朵,她漫不经心的伸手安抚了两下,打开笼子抱入怀里。
窗外风声静默,无人搭话。
她浅浅一笑,颔首也不着恼,专心致志看着怀中红红眼睛,“你也待闷了吧,我带你寻些乐子去。”
她衣袖垂落,几步出门,对面前人影视若无睹,庭院深深深几许,山石修竹,投下凉影一片。
面前黑衣人伸手去拦她,却见她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手中兔子瘸着一只后腿钻如山石后。
一顿的功夫,她便追着入了石后,遮挡了身形。
数人急忙追下,转到石后,却只看见一团雪白的兔子露着大板牙啃着笋叶,哪还有她的踪影。
一个大活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玉带桥拱,甲衣将军脊背挺拔,重剑负身,风过哗啦啦一阵树叶飘飞,他倏忽凝眸,回身审视周遭,空无一人。
桥底,一抹月白,倒挂横梁,袖里一段红帛,飞光一闪,缠上桥上之人,拦腰一卷,百炼钢化绕指柔。
朱越英眉一挑,肩上三年前的箭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他顺着力道飞下水面,握住红帛狠狠一拽。
梁上人不曾反抗,轻功如鸿,水上凌波微步走的飘飘然。
朱越顺势转身解开腰间束缚,闪电拔剑,重剑劈下。
姑苏亦水勾唇,三年后再见重剑,不知今日是否如同往昔,不堪一击
她红帛一收,踏水一折腰,后仰一转,白衣红帛,水花四溅煞是好看。
脚下一踢,一道水柱凝结成冰刺,袭向朱越前心。
朱越横剑去挡,却见她虚虚一指,冰刺又化为水,溅了他一脸。
无心纠缠,姑苏亦水红帛再出,眼前明光一闪,避了他的剑,后仰滑身贴近,指尖
第35章 幕后之人
“你是谁”他走到老者身侧,平寂无波开口,看向她的目光却有几分灼热。
姑苏亦水颇有兴致一笑,弹了弹手中红帛,“重要吗我可以是任何人才有意思不是吗若我只是一人岂不枯燥乏味”
寒歌陌冷了面色,嘲讽勾唇,“是,一个死人,是谁都没有意义了。”
她收了笑意,目光掠过地上朱越身影,不该他死,加上历城两次都让他死里逃生,算了,如今暴不暴露都没什么意思了,再坏不过现在局面。
“想怎么打太子殿下单打独斗还是人海战术”她脚尖一挑,朱越遗漏地上的重剑落入手中。
寒歌陌蹙眉,还未曾开口,却听一侧华发已生的老者眯了眯眼,冷冷一笑,不屑开口;“小子好生狂妄,你打伤了我的徒孙,老夫会一会你如何”
很久没有人能让她生出想逃的怯意了,姑苏亦水有些空洞的一叹,这老者约是与姑苏上清一般修为,她赢不了他,也赢不了姑苏上清,但她可以杀了他们,拿命去换,可惜现在她不能赔上性命与这老者搏命。
“前辈教训的极是。只是在下轻狂惯了,入了骨髓,恐怕改不了了。”若有选择,她宁愿与这一千甲军厮杀也不愿对上这人,以卵击石。
姑苏亦水剑锋一划,风声一紧,杀意僵持。
寒歌陌蹙眉凝视她一眼,甩手道:“她怎值得老前辈出手,不如晚辈替老前辈一战。”
老者抬手打断,呵呵一笑,“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晚辈了,太子放心,老夫自会留她一命,留侯审问。”
姑苏亦水饶有兴趣勾唇,散漫拱手,“那便多谢老前辈不杀之恩了。”
皇宫帝寝,云渡缘拧眉看向身后之人,优雅落座,调试手中药散。
“你是冥宫之人我记得当年与她一同见过你,你是那个善于伪装精通易容术的孩子”他挑了挑眉,目光有些飘远,远到记忆中的那年,历练江湖,金杏初遇。
“大师记得没错,阿雀冒昧打扰是有十万火急之事,关乎主人性命!”来人弯腰一礼,低的恭敬。
“怎么了”云渡缘神容一肃,锁眉开口。
“主人暴露了,被困在了太子府。”他一抹焦灼,急急开口。
云渡缘手下汤匙一抖,撒溅落桌案,垂了目光。
“属下知大师武功高强,求大师速去相救。”
云渡缘拧眉,却未动,“远水难解近火,容我一想。”
姑苏亦水撑了剑,倒退三步,面色一白,却笑道:“前辈这招没尽全力,不及上一招好。”
老者略有惊讶,竟然还能撑得住,第十招了,怕是寒歌陌也最多也就十招,她竟还能站起来。
“前辈,继续。”她缓缓开口,重剑无锋却杀机昂扬。
老者点点头,存了几分试探,有心看她能接几招,也不下杀手,只消耗她的体力。
一旁之人远远避开,却看的心惊肉跳,高手过招,果然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啊。
“苏亦,认输投降,孤留你一命。”
寒歌陌目光晦明变幻,他竟不知她如此厉害,好个苏亦,当真不要命了,不断激怒对手,那可是漠国的第一高手姜风,她以为还有胜算吗就算侥幸不死,也逃不过这甲军围困。
姑苏亦水百忙之中抽空拂了拂袖,又被一掌打出数丈远,她咳了两声,笑道:“多谢太子殿下怜香惜玉,苏亦却不愿受这不费之惠。”
横剑再近身缠战老者,她改了惯用招数,身姿灵巧闪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看的下边一甲军强忍住拍手叫好得冲动,热血方刚的儿郎,哪个不敬佩这般人物,越挫越勇战死不降,这正是军魂啊!只是立场之下,也只能扼
第36章 绝地而生
姑苏东昊二指一并,轻轻松松接住,不疾不徐迈步而来。
拔刀一指,锋利冷刃贴在她的颈间,生死一念。
姑苏亦水没有躲也没有还手,缓缓闭上眼,她敢赌姑苏上清现在还离不开她,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姑苏东昊扫视一眼眼前容貌,有些痛惜又有些憎恶,他这五弟确实生的比女儿家更美,绝色殊艳,隽雅清魅,只是不该挡了他的路,否则饶她一死又何妨他有的是手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调教一番必然乖乖听话。
姑苏东昊杀机一动,手起刀落。
“锵”的一声,兵器相撞。
宁弦一剑拦住了姑苏东昊攻势,“大公子不可,莫要伤了兄弟和气,也莫要寒了城主的心。”
姑苏亦水两三声笑,对面前两柄刀剑视若无睹,“大哥,这条命你还不能拿走,不妨等等。”
她伸手握住颈间刀面,推开,转身,鲜血淋漓。
千里之外,宫墙青瓦,金碧辉煌的阁楼高檐之下有人临风而立,华服锦绣,碧玉翡冠束了一身风流,垂下青丝万缕迎风蹁跹,外罩一层雪色披风,指间一封书信攥紧。
他转身,走进帘后,目光掠过软席打坐之人,浅浅温和。
“师兄果然所料不差,漠国老皇帝果然没撑过去,太后三年前失了李安王,如今再失漠国,师兄也是时候放心亲政。”
叶宸枫目光中却并无喜色,唇畔一缕淡若无痕的笑,“兮疑,此事颇有些蹊跷,怕是有人故意引得漠国乱起,朕从不在乎是否亲政,朕要的不止是一个承国,而是天下,不容丝毫纰漏。”
凤兮疑神色恍惚,缓缓勾唇一笑,低垂眸中一抹仰慕极好的掩藏,师兄总是如此胜券在握,如同过往的多年前一样,是师门的骄傲,也是他的骄傲,是天下未来的主人,终有一日,四海归心,八方来朝!
而他就是师兄手中开疆辟土的剑,替他平风浪,与他一同并立高阙看尽软红浮华。
“师兄,总是对的。”他含笑摇头,伸手递过手中信封。
叶宸枫挑眸,拆开粗略扫了一眼,片刻思索,锁了眉心,“替朕拟旨,太后凤体违和,东安寺礼佛静修,三千御林卫驻守,任何人不得惊扰。”
“师兄,这么快便动手,可是出了意外”凤兮疑迟疑片刻,开口问道。
“朕要出宫一趟,见一个人。”本来他并不着急收拾朝局,但只要一想到她或许掺了漠国的浑水就再也按捺不住。
“师兄要见之人,可是与三年前的伤势有关”他敛眸,冷冷勾唇,一抹危险,任何威胁到师兄的人,他都会一一除去。
“师兄尽管放心前去,朝中自有臣来照料,三年前轻饶了此人,这一次师兄一定要斩草除根。”凤兮疑袖底指尖握的发白,面色却如常,聪明人自有聪明的做事方法,他自是知道师兄另存心思,但心底再怎么恼恨他都不会拆穿,来日方长,只要她敢留在师兄身边,他自有手段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左护法当真辛苦,说起来本座还应该谢谢你的相救之恩。”姑苏亦水有些嘲讽的勾唇,随手扯了块布,包了手上伤痕。
“城主之命,五公子不可死。”宁弦依旧恭敬而有距,一板一眼回答。
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的抬眼,“本座以为你会装的久些,怎么父亲这是已经给了你命令,不必继续表面顺从,虚与委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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