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是不是种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零度风楼
可这手还搁在秦澄肩上呢,“嘭”的一声响,大厅里又出了状况。
倒霉的还是之前给康簌簌扇过一巴掌的那孩子,还捂着脸呢,这会儿被人背后一脚狠踹一蹄子,整个的吧嗒就趴地上了.
那阵仗,和地板亲密出老大一声闷响,和着嗷嗷不忍睹的惨叫,听着就是鼻青脸肿级别的负伤。
“我嚓你妈袁子画!嗷!死娘娘腔你作死啊!”
“我干什么……”袁子画就站他跟前,当着一帮愣在当成的任,眼神冷冷的环视一周,居高临下的把这爬起来一半的人又踹了回去,丝毫不顾忌平日里狐朋狗友的情面。嗤笑:“你个渣渣之前说的什么混账话,老子就干的什么!”
他的脸色竟是比地上趴着的苦主还难看三分,浑身冒着黑气,一diǎn不见了平日里故作出的娘们妖气。
“不记好的王八蛋,老大是什么人,轮的到你们说三道四!”
秦澄听着这话,一下都愣了。
可连着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倒霉蛋一肚子气都快憋到脑门了,这会儿都快疯了,不管不顾的就开始放地图炮:“袁子画!你他妈装什么大尾巴狼!这事他妈可都是你开的头!说的也是给他秦澄出气!站这儿的人,不管是小事大事!谁他妈也撇不了关系!”
这小青年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满身狼狈混着平日里伥惯了的脾性,化作满面狰狞:“打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
这满嘴撒不住缰的,一堆本来就不自在的人顿时被踩了尾巴,当场就有人怒了:“杨迟!你说的什么话!”
“老子就这么说话!”姓杨的小伙心里委屈的不得了,这下子全炸了:“凭什么就归我一个倒霉!”
一大帮人,有人如杨迟一般不服气,也有清醒diǎn的,知道犯了事,是秦澄帮他们摆平的,心里自然也一心愧疚感恩,当然还有仍旧一脸懵逼的,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这乱七八糟的一团团,哗啦啦的几阵喝骂,差diǎn儿就打起来了。
秦澄瞧得明白,顿时哭笑不得,心里一半凉一半暖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会儿,连康簌簌都守不住沉默了。
——哐啷一下就把烟灰缸给砸了出去!
这女人神情倦怠的抬了抬下巴,中指与食指夹着烟,恹恹的抬起细瘦苍白的手腕,打了个手势。
屋里吵吵嚷嚷的纨绔们,一下就住了嘴。
她垂下眼,把diǎn上枝烟,然后在升起散漫的白雾下,深深的蜷缩进漆黑的软皮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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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院与香菇鸡丝面
第一百四十一章出院与香菇鸡丝面
雨落得不大,轻飘飘的,丝缕般的。
这条路上的人不多,街头的灯光把夜路蒙上了淡金的光泽,美轮美奂。
白安披着保温的风衣,在夜色中微微仰头,安静地看着空气里的雨,他的侧脸被灯光映照,美好地让人心无旁骛。
下着雨的夜里出院,显然并不是什么让人喜欢的境遇。
可对白安这一分一秒,也不愿在消毒水味儿里呆的伪小孩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天堂待遇。
细细密密的冷雨下。
他只是站在空荡荡的街里,心情却是反道而行的好。
连浸着凉意的空气,也让他生出一种沁人心脾的新鲜享受。
这种愉悦,几乎像是一种分外的孩子气的任性。
而这样少见的任性,一直延续到一把伞遮盖他的头顶,挡下漫天的雨,也遮掩了半个视野的灯光。
“少爷,注意身体!”
熟悉的,随着伞尖一同从背后透过来的声音里,不容忽视的,流露出某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除非您想因为着凉再回一次医院。”
白安毫不意外,反倒饶有趣味地勾了勾嘴角。
他转过身来,被细雨浸得半湿的头发上,透亮零星的水气细细的散下来,有一瞬间,弥漫了他的视线。
在医院住的时日太长,长到再病一趟,都不能叫成“去”,只该叫作“回”了。
白安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随即,他却是兴致勃勃的欣赏了一下管家泄露出来的怒气,眉梢一挑,瞳孔里透出明晃晃的笑意。
那神情,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整个儿都透着一股顽劣狡黠的意味。
熊的向来八风不动的韩止,都生出牙痒痒无奈感了。
于是,他用那只空出来的,没戴着手套的手,在小少爷带着湿意的头上狠狠蹂躏了两圈,干脆的截止了这种让人牙痒痒的笑意。
然后重新在脸上挂起了毫无破绽的,绅士般的微笑。
白安猝不及防。
他在这过程中,下意识的发了声毫无意义的单音节,怔愣半响,对于长期正经如机器人的韩止做出这种促狭行为,感到了深重的恶意。
也是自作自受。
哭笑不得的回忆起上辈子二十六“高龄”,白安看着面前的“同龄人”,抽搐了一下嘴角,为自己尴尬的脑补无言。
然后他咳嗽了一声。
聪明人不会将自己长久地陷于尴尬的境地,所以他当机立断的……顺势转移了话题:
“韩哥,你吃晚饭了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游移着眼神观赏四周声势渐大的夜雨,冰凉的指尖,掩饰般的揉了揉略微僵硬的脸。
“已经吃过了,少爷。”
韩止恢复了往常一般标准的笑容,脸上每一条肌肉的位置,都精确到完美:“感谢您的挂怀。”
“是吗……”白安的目光游弋,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漫不经心的轻。
他沉默下来,似乎是瞥了眼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神色动了动,目光飘到远处,掠过雨雾里朦零零落落的店铺灯光。
“少爷,雨大起来了,”韩止倾了倾手中的伞柄,将他遮掩得很好:“天凉,夜也有些深了,我们该回酒店了。”
白安轻轻“嗯”了声,却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他看着那几带暖人的光晕,心里有些莫名的涌起酸涩膨胀的滋味,这些无根无源的感觉,使他本能的抗拒离开。
毫无由来的,不想立刻回到酒店。
就像是幼年与伙伴在草丛里正玩的兴起,却要被家长拎着耳朵,
呵斥着拖回去吃饭那样的不情愿。
“少爷”韩止问了一声。
“嗯。”白安又应了声,突然望了一眼沉黑的天幕。
“吃个夜宵再回去吧。”
他像在对韩止说,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总是将自身摆放在正确位置的管家,对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决定,自然没有异议。
白安不知怎的,却为这个结果,莫名奇妙舒了一口气。
他的表情安稳下来,将冰凉的手放进风衣口袋,摸索着暖了一会儿,迈着步子往街里的方向走去。
韩止撑着伞,亦步亦趋。
街道有些黑,医院住院部本来就建在郊区,这条离得近的小商业街
第一百四十二章 梦里烟尘
第一百四十二章梦里烟尘
“两碗香菇鸡丝面!”
老板娘收了账本,探着身子一声吆喝,调儿熟练,声音彻亮。
后间里许是厨子的什么人,立马应了几道音,模糊的方言透过帘子传到厅前,夹杂着股俗透了的烟火气。
只是这尘世三千万,大俗亦是大雅。
两厢来往,如同山歌对唱,爽利,明快。
俗是俗,可她俗的平凡安定,俗的温暖默契。
俗得白安心潮翻涌,却梦也梦不见,求也求不得。
因为这个时间,他所怀念的母亲,大概已经忘了他的存在。
即使这是他当初许下的愿,即使他并不后悔,可这样清醒的意识到残酷事实,仍旧让他悲哀又沮丧。
终究,是回不去了。
老板娘沏了一壶滚茶来,笑吟吟的替两人一人斟上一杯:“先喝杯热茶,驱驱寒气也好。”
白安一下子就走神,这样的氛围,由不得他不走神。
以至于对着这样的热络,也只能漫漫的应上一声,再分不出别的精神。
倒是韩止要周全的多,认认真真地道了谢。
老板娘并不生气,更多看了几眼。
发觉他神色恍惚,又瞧见他还湿着半数山河的衣服,怕他是受了凉寒,于是自发的将柜台边的电暖炉端过来,放在他足边,嘱咐道:“烤一烤衣服吧。”
白安的神色更恍惚了。
他年纪小,灯下的五官生的深邃精美,带着明显的北欧混血味道,十二分的出色。
好看又少见的孩子,木就格外让人稀罕。
而这样好看的孩子,薄唇轻抿着,微微下压的眉宇郁郁寡欢。
年纪越大的女人越心软,特别是面对孩子的时候。
极其符合这个定律的老板娘,心早软成了一滩水,别说生气,当真是怎么体贴怎么来。
这般行事作风,温和细致,心软絮叨,落在白安眼里,越发像他那隔着一个世界的母亲了。
他端起茶来,没有喝,只将茶杯拿在冰凉的手中细细的摩擦,微烫的温度湛进指间掌心,捂得人心都贴慰起来。
他的神情,却更加落寞了一点。
茶壶茶杯倒都是旧物,虽然不过青蓝釉色疏疏的描上几笔的写意花姿,但有几分机器仿不出来的灵动,碗中洁净雪白,洗刷得并无半点茶垢,看着很是干净清爽。
韩止瞥了一眼,轻轻咦了声,拿起面前的,端详半响,忽然问道:“这是淄博瓷”
“您这眼力……真好。”老板娘的表情有点儿惊奇,
韩止摇摇头,脸上仍旧是挑不出刺儿的笑,扶了扶桌边的伞,语气添了些感怀的意味:“淄博出好瓷啊……”
“可不是。”老板娘眯了眼,说话间不觉便增了丝亲近:“就这几套茶壶杯子,还是我家老爹从淄博老家带过来的,用了好多年了。”
韩止点了点头:“说起来,我祖辈老家也是那儿的,我爷爷他老人家最爱淄博瓷,老人家辗转了一辈子,在的时候,总跟我叨念着叶落归根,还带我回过几趟老家,最后……也才算是如了愿。”
刚说完,他便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白安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担忧。
论伤心,小少爷可比他苦得多……
白安没想这些事,所处的境地却也差的不远,眼里却总归有些怅然。
韩止机敏的转移话题,不着痕迹的东拉西扯,同老板娘聊起则来,半饷,又再自然不过的从大衣里摸出装了满满一砸现金的钱包,顺口问了价格,便要先结了钱。
人的年岁一旦积累,便代表亲历的时间足够悠长,就像树的年轮,能使它粗壮沧桑,斑驳轧蟒,便是老板娘这样温和
第一百四十三章很大一盘棋
第一百四十三章很大一盘棋
白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半响,他眼神动了动,带起些微涟漪,有些惆怅,有些歉然:“对不起……”
老板娘放了抹布,脸上露出些释然:“没啥大不了的,都过了这么些年,那时的事,我都不大记得了呢。”
话是这么说的,眼里却仍旧残留着楚痛。
“这日子啊……”她忽的又笑起来,笑得很浅,眼底的痛化开来,变得柔和,不那么刺骨:“总是要过下去的……”
“至少,现在挺好的。”
白安怔了怔,然后一下也笑起来。
“您说的是。”
他的眼神清凌凌的,闪着光亮,像细碎的星子,堕进粼粼的波色里,好看得过分。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韩止与老板娘怔了那么一瞬,境是不约而同,显露出些许安慰来。
后厨的门帘抛开了。
火盆里的火渐渐旺起来,烤得他衣摆上腾起细白的水汽,外头的雨声哗哗的漏进来,老板娘把面端上来,往窗外张望了一眼,又替他斟上一杯茶,说:“雨要下大了,先吃面,不急的话,吃完多呆一会儿,烤烤火,等雨停了再走。”
两份一模一样的香菇鸡丝面。
乌黑的陶瓷碗,碗很大,两手都捧不住。
里头的分量很足,将近漫到碗边,只露出碗内浅浅一圈色泽清透的洁白瓷面,热腾腾的烟气,从散着翠绿葱花的汤面里升起来,一如既往的,有种亲切质朴的温暖干净。
翻腾的温馨热气,撩拨在他脸上,使他悦地眯了眯眼,专注的埋头,吃得甚是香甜。
韩止目光微闪,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位小少爷神色间流泄出来的怀恋情绪,稍感意外之余,不觉弯了弯嘴角,露出了真实的欣然。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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