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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传奇:华都幽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叶落葵

    归嵩不禁生疑:“那丫头是什么人”

    花容夫人看那情景顿时窘促,强颜道:“哦,回相爷的话,她叫瑟瑟。”

    “怎么以前没见过”归嵩蹙眉,“是刚收进来的新人么”

    “不。”花容夫人连忙解释,“她是我认的干女儿,留在身边侍奉我的,年纪轻,还不懂规矩,相爷别介意。”

    归嵩狐疑地眯起双眼:“本相看她那模样,竟有几分锦绣的神韵”

    花容心里咯噔一下。“相爷看错了吧怎么会像锦绣呢”她牵强笑笑,眼神犹有些




【九】南柯怅6┇我对太傅确有思慕之心
    园中各处景物几乎都是由幽梦亲自命名,她将湖心那座舞榭歌台取名「惊鸿水榭」,又将那座带露台的浮水楼阁命作「凫庄」,更有「千帆楼」、「岁寒阁」、「临江渚」、「麝月亭」、「骛远台」等名——江山之胜,烟云显晦,一时萃于府中。

    除了贴身四位宫婢和心腹太监小崩子,皇帝还让咲妃特意选了掌事嬷嬷十个,其他丫头、婆子、官家、小厮杂役共计二百余人来服侍小公主,三月十八一齐入了府去。皇帝更在禁军中调配了千余骑精悍的兵将,作为幽梦的私部,专门守卫公主府的安全。

    这一日天公也是给足了面子,晴朗得很。园内花招绣带,柳拂香风,原本空庭寂寞的新宅登时就热闹了起来。谷雨、立夏、寒露、冬至一个牵一个的手,前后相随地小跑游园。她们待久了深宫,被宫里严苛的规矩所束缚,这次能沾着主子的光出宫生活,犹如被放出笼重获自由的鸟雀,这简直就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人生。所以她们一路欢呼雀跃,一路仰首探望,恨不得一口气就把整座园子逛个遍去。

    幽梦心里也高兴,却不似她们这样的热切和喧闹。她独自伫立在风华楼的风帘翠幕下,含笑眺望那云树绕沙堤的远景失神——

    “父皇,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出宫前日她在颐心殿与父长谈。

    “可是觉得府上还缺点什么”姬舜道,“你只管提,朕会让你母妃置办齐全。”

    她垂首微笑:“万事俱备,只缺一人。”

    “谁”

    “梅太傅。”

    姬舜眼里浮出疑色:“梅自寒”

    “从此儿臣久居宫外,除了每三日惯例进宫请安,便是与宫中来往少了,也无法再如往日念书习礼,却不想学业就此荒废。”幽梦虔诚端臂,“儿臣十分仰慕太傅渊学,所以恳请父皇代为出面,请梅太傅



【九】南柯怅7┇下一个要对付的,该轮到她了
    丫头们携伴上楼,在幽梦身后笑开四朵娇艳艳的花,屈膝清亮地异口同声道:“公主纳福!”

    幽梦闻声笑靥半转:“你们玩尽兴了”

    立夏茫然眨眼:“府上好看、好玩的地方这么多,哪能这半天就尽兴了的”

    谷雨失笑:“反正以后都是要住这了,来日方长嘛。”

    幽梦转身收了笑容:“对于我搬出宫外住,东六宫那有什么反应没有”

    谷雨笑道:“到底是陛下的旨意,东宫明面上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是公主被胡氏母女构陷一事因祸得福,得了这样金贵一座府邸,难免是要惹得一些人眼红嫉妒的。”

    幽梦微微蹙眉:“那件事虽然过去了,但我心里一直有个挥之不去的疑惑。”

    谷雨好奇:“是什么疑惑”

    “整个阴谋近乎滴水不漏,看似是幽欣一人操纵,胡氏在一旁辅助,但凭我对这位姐姐的了解,她虽然处处针对我,一心想要算计我,却并不像是一个……可以做到精心布局、面面俱到的人。”幽梦轻哼冷笑,“她没那么聪明。”

    冬至问道:“公主,您认为她身后有一位军师,在给她出谋划策”

    “就拿她指使冤枉我的那几个宫女来说吧,她们说的话虽不实,也并非全是假的,差点就把众人蒙骗过去了,什么样的谎言最不易被识破那就是一半真,一半假,虚实交融,听来合情合理。”幽梦口吻里满是不屑,“就凭她们母女的那点城府和智谋,恐怕是想不到这么深的。”

    冬至说:“此事牵涉太子,皇后不可能搬石砸脚。”

    寒露寻思:“能和骊山公主亲近又有心思,最有可能就是……”

    “我那温柔乖顺的四皇姐。”

    寒露的答案呼之欲出,却被幽梦抢去说了,她口气不痛不痒,却叫人听着意味深长。

    被她们谈论的主角,颍川公主此时正要代自己禁足的母妃去凤藻宫给皇后请安,走在甬道时,碰巧和太子遇上了,见他手捧一株垂蔫的金荷鼎,形容落寞,幽柔便笑着向他行礼:“长皇兄万福。”

    幽寂淡淡点个头:“不必拘礼了。”

    幽柔见他手里捧的玩意,又是只身一人,不免觉得稀奇:“皇兄端着兰花儿是要去哪啊”

    幽寂眼光一落,寥寥应付几句:“这花病了,本宫打算送去兰圃,找人好好料理。”

    幽柔道:“这点小事让奴才们去做就是了,怎还要劳驾皇兄亲自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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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南柯怅8┇你与他亲近,对你不利
    谷雨一字一字复述道:“凡事量力而为,不可操之过急,分寸拿捏好了,心也该收着才是。”

    幽梦眼色渐次凝重,沉默踱步,母亲这番告诫里有两重含义,她当然都听懂了,只因昨夜她去仪鸾殿向咲妃辞别,母女二人就曾开诚布公地交谈过——

    “明日一早就要走了,可都收拾妥帖了”母妃关怀道。

    幽梦莞尔一笑:“母妃放心,大小琐碎都有谷雨她们四个仔细查验、清点了,最后只需再报我听一遍,不会有什么疏漏的。”

    说是放心,但咲妃却黯然神伤地别过脸,语气中透着恋恋不舍:“在你父皇看来,你出宫的确是好事,可母妃这心里倒是不愿你走的,怕你在外无人照应着,遇到麻烦了也来不及告诉母妃一声……”

    幽梦忙紧握住她手。“母妃切勿挂念,儿臣也自知当家不易,但事事总归要从生疏学到顺手,儿臣是该学着去独当一面了。”她劝慰道,“况且在宫外也有在宫外的好处,可以不受人监视,为将来好好地做些筹谋,做些部署。”

    随着话越说越重,咲妃抬起那双精明深邃的眼瞳:“我儿已有打算”

    幽梦怅然叹息:“那日在凤藻宫,女儿也算是九死一生了,虽说之后得盟友相助,又得父皇庇佑,终化险为夷,但毕竟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心里一直都跟明镜似的,我们怎能不居安思危”

    正因为皇帝知道**风波虽是陷害,但确有其事,所以在处置胡氏母女时还是留了三分情面的,没真要了她们的命。否则皇帝心里过不去,他不能为了保护一个女儿,而使另外一个女儿“枉死”。作为一国之君,他可以心狠情绝,但身为父亲却不能没有底线。

    咲妃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顺水推舟地为她们求情,让皇帝有台阶可下,皇帝也因此放权于她,用以警示皇后和东宫,一切都是“礼尚往来”,是圣心在左右局势,谁能猜透他的心意,谁就能得到奖赏,恩宠是不会平白无故从天而降的。

     



【九】南柯怅9┇那你认为我是哪种人?
    “哎呦你在这呢!可让姐姐我好找!”

    兰圃花房中,正在为盆栽浇水的兰儿被天香一把拉住,自从上次为难她被太子教训,天香便知道这丫头不能得罪,之后便对她客客气气,拿她当亲姊妹似的热乎着。

    兰儿一头雾水:“天香姐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哪能我有事使唤你去做自然是贵人来了要见你。”说着便将她往外拽,“快和我走吧!”

    兰儿被她一鼓作气拉到兰圃外边,直与玉树临风等在那的幽寂打了照面。除了意外,兰儿还有些分辨不清的欣喜。

    天香谄媚而殷勤地走上前,粲笑俯首:“太子殿下,人我给您找来了。”

    幽寂沉吟点头:“这没你的事了,你去吧。”

    “嗳。”天香连声答应,奴颜婢膝地走开了。

    兰儿屈膝道:“奴婢见过殿下。”

    “本宫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幽寂说道。

    兰儿惶恐:“殿下折煞奴婢了,您有话只管吩咐便是。”

    幽寂转身将木架上的兰花抱下:“这盆金荷鼎近来不知是怎么了,愈发没精神了。”

    “请让奴婢看看。”兰儿双手接过,细细查看了每片花叶,“应是近日多雨潮湿,殿下未曾将它放于通风处招致的。”

    幽寂暗恨宫里人蠢笨:“还有救么”

    “不碍事的。”兰儿浅笑,“还好送来及时,交由奴婢葆养一阵就可恢复了。”

    幽寂点了点头:“那本宫就先将它托付给你照顾了,等它养好了,本宫再过来取回。”

    兰儿不胜爱惜地抱在怀中:“殿下放心,奴婢会为您尽心料理的。”

    “说来惭愧,你说的那把琴……”幽寂垂目,“本宫答应你的事还没兑现,反倒又要劳烦你了。”

    兰儿微微怔忡,她那日



【九】南柯怅10┇花圃女尸
    这突如其来的动乱把兰儿和幽寂双双惊懵了,他们茫然回眸,朝叫声的源头张望,宫人们正往那花圃里蜂拥聚集,情形似乎很严重。

    “去看看!”

    幽寂不及多问已主动前往,兰儿慌乱中不忘先将金荷鼎放于架上,然后小跑跟上他的脚步。

    当她跟随幽寂走入花圃,宫人们在他威势震慑下纷纷散开条道,他们终于走到人群最前的事发处,只见一名宫女浑身战栗瘫坐在地上,顺着她惊恐的目光,兰儿和幽寂望去——

    在不远处一块种花用的泥地里,赫然裸露着一只苍白无血色的人手,令他们触目惊心!

    泥中人被渐渐挖出,呈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一具女子的尸身,肤白如纸,长发覆面,姿态呈一种痛苦的蜷曲,看得周围人胆战心惊。

    从方位上看,忘忧宫离西宫最近,而协理六宫的咲妃正当得势,所以她最先得到消息,很快就赶到了。

    一众宫人跪地行礼:“咲妃娘娘万福……”

    幽寂见来的是咲妃,不便与她正面相迎,且不说她是幽梦的生母,与他素有恩怨,光是在他平日印象里,他就觉得咲妃不简单,是那么城府叵测的女人,毕竟是出了人命的地方,若被她看见自己出现在这里,只怕又要多生揣测和是非。索性趁她尚未察觉,他悄无声息躲藏至花圃竹门后头,透过缝隙暗中观察。

    “死的是什么人呐”咲妃面上阴云重重,走至众人身前,冷声问道。

    花圃的内侍总管快步去她身侧,恭敬俯身而答:“娘娘,是个年轻姑娘,看样子死去已有多日。”

    “姑娘”咲妃转过目光,望着那些奴才蹲在地上摆弄尸体,“还认得出么”

    那太监讨好笑道:“正在让花圃的宫人逐一辨认,各园也都在清点人数,看有没有缺人少人的。”

    “那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太监面色一僵,舌头打了结。

    “公公,事情是出在你这兰圃,你总得



【九】南柯怅11┇什么?杜鹃死了?
    “她当日在殿上遭尽了罪,好容易才被娘娘保住一命,想不到如今还是逃不过此劫……”凉儿满目不忍,扼腕叹息,“娘娘,您说谁会这么狠心,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幽寂心中升起一丝不祥之感,只见那咲妃瞬了瞬清冷的眉眼,沉声道:“看来此事事关重大,本宫必须去请示皇上和皇后了。”

    说罢掷袖转身,视线不经意从兰儿探头张望的脸上刮过,心头顿像是被什么东西狠抓了一下,蓦然的一怔使她停下脚步,忍不住又回眸望了过去。

    “你……”咲妃面悬疑色步步走近,看得兰儿十分不安,以为自己有什么过错,怯怯低下头去,却被咲妃轻呵,“你抬起头!”

    兰儿畏怯抬眸,咲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兰儿恭谨而局促,有些不敢迎视咲妃双目:“娘娘,奴婢兰儿……”

    “兰儿……”咲妃眼底似有清浅斟酌,“你进宫多久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进宫已有十年。”

    “十年……”咲妃像在心里推算着什么,又问,“你祖籍何处”

    “就在洛阳,娘娘。”

    兰儿乖觉答话,翻搅起满腹疑虑,而咲妃沉沉呼吸点下了头,不再说什么,带着随行的侍者离去。

    隐蔽处静观这一切的幽寂,对于咲妃这番既突然,又与命案无关的盘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凤藻宫中,皇后亲手端来茶杯,笑吟吟道:“陛下,这是归氏名下茶庄昨日新贡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姬舜揭盖刮了两下,低眉浅啜,茶香润喉回味不觉,感叹道:“难得的雨前龙井啊,丞相还真是有心,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拿来孝敬你这做姐姐的。”

    “



【九】南柯怅12┇皇后的手段愈发高明了
    咲妃泰然正色道:“是的娘娘,她已在多日前被人毒死,埋尸于春晖苑的花圃中。”

    皇后眼中疑窦丛生:“那丫头不是得你求情免死,已经被宽恕了么怎么好端端的又死了”

    “这也正是臣妾费解之处。一个被赦免的宫女,为何会不声不响死在宫中又是死于何人毒手”咲妃谦逊俯面,“臣妾觉得此事蹊跷,不敢妄断,特来请陛下和娘娘裁决。”

    姬舜沉默半晌终开口:“那日凤藻宫众人散了,杜鹃是何去向”

    “她是春陵君带来的人,臣妾看到她后来也是被春陵君给领走了。”皇后在旁提议,“陛下,您看是否需要召春陵君入宫一问”

    “春陵君那,臣妾已经着人去问了,很快就会有消息。”咲妃略作迟疑,“不过臣妾的婢女凉儿,她曾在那日见过杜鹃最后一面。”

    凉儿应声上前跪落。

    “凉儿”皇后看到她便有了印象,“你不也是被春陵君带进宫的证人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咲妃妹妹的婢女了”

    咲妃温润淡笑:“哦,也算是有缘吧,那日我见这丫头乖觉耿直,又精通花艺,甚合心意,便向晋璇公主讨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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