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将军请!”
甘陵害怕牛辅、胡赤儿还要出言强行留下马蔺等人,节外生枝,连忙出言向牛辅说道,同时下令身后留下来的飞廉骑,分开道路,让出中间的道路,侧马守在山道旁,拱手侯请牛辅等人通过。
胡赤儿原本还想要再借机发作,只是身后不远的山谷此刻又响起了一阵鼓声,喊杀声也愈发激烈,而从谷口溃逃出来的士卒也越来越多,正在往他们的方向逃来。
他心知,要是让那些速度迟缓的步卒四散逃亡,先走到了他们的前面,拥挤的人群堵塞了山谷的道路,那他们这些骑兵,到时就是想要走都走不了了。
于是他也暂时顾不上对面这些骑兵了,又回头跟着牛辅恭声说道:
“将军,我等先行撤退吧!”
听到了身后动静的牛辅也立马点了点头,暂时不再计较眼前的事情了,深深看了甘陵一眼,又重新催动坐骑,再次撒开马蹄,向前飞奔,胡赤儿等亲卫就簇拥在牛辅的周围,而背后则跟着甘陵和近百名飞廉骑,拉开了与牛辅等人的一段距离,在后面拱卫着他们继续逃离险地。
谷口之处,李傕、郭汜、张济等人终究没有像牛辅那样完全无顾收拢溃卒,而是直接带着自己的亲卫逃窜,因为他们比起牛辅来,还要慢上几步,退出了雀鼠谷。
另外还有部分兵马,终究没能够及时收拢起来,看着牛辅的将旗已经消失了许久,李傕、郭汜等人也不敢在此险地多待上片刻,听着追兵似乎越来越近,只好先行撤退,逃出了山谷。
埋伏在谷口处的徐琨冷冷看着这些残兵败将,狼狈地逃出了雀鼠谷,全然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威风和权威,他不由在心中暗自冷笑。
此刻还有什么能够比起看着往日在你面前装腔作势、耀武扬威的军中前辈抱头鼠窜更来得惬意的事情。
而谷中的匈奴人伏兵,闹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之后,眼瞅着汉军主力纷纷溃退出谷,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露出了本来面目。
哪里有成千上万的伏兵,原来竟只有两百或拖曳着树枝、或击打着皮鼓、或发射着鸣镝的匈奴骑兵。
这是于夫罗在撤退出雀鼠谷之后,害怕被汉军的骑兵越谷追及,临时起意,定下的决策。
于夫罗一边带着匈奴部属撤退,一边留下自己的弟弟呼厨泉和两百匈奴骑兵扼守在雀鼠谷北面的出口处,他们就是一支疑兵,用来阻挡汉军的主力人马在追上击溃白波军之后,继续穷追不休。
原本是一招断尾自保的策略,但放到战场上,却变成了一支出奇制胜的奇兵。
当呼厨泉得知汉军的主力人马在击溃了白波军的主力之后,丝毫没有任何想
32、战后
谷中原本追击逆袭的匈奴人,追击到了谷口之时,攻势突然戛然而止,不断吹响号角,全体后撤。
这不由让逃出生天的剩余汉军士卒,大呼侥幸,对自己的保住性命,庆幸不已。
而谷口之处的徐琨、阎行兵马,也没有贸然再去追击撤退的匈奴人,而是抓紧时机,收拢完剩余的溃卒、伤卒之后,草草打扫了一下战场,就掉头回撤,去追赶已经撤远的其他兵马。
而阎行也从马蔺口中得知了他们在路上碰见了溃逃的牛辅亲卫人马,还与之发生了短暂冲突的事情,在知道甘陵先让马蔺回来报信,自己带人稳住牛辅等人、与之周旋的情况之后,他也心知此事不容拖延,立马带着马蔺去找徐琨商议此事。
自己在董营之中并无根基,属下的士卒和中郎将的亲卫发生了冲突,这件事情,可大可终究还是要先找到一个能够说上话的人,徐琨虽然是军中的后辈,但仗着有他舅父徐荣在背后撑腰,关键时候,牛辅还是要卖个面子的。
徐琨对于这件事情,思索了一下,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并许诺自己回营之后,就立刻派亲信去中郎将牛辅那里活动一下,探知他到底有何深意,然后再对症下药,将甘陵等人从牛辅营中营救出来。
眼下,董军人马先胜后败,中了匈奴人的伏击,再加上牛辅前番的那次兵败,损失的人马加起来已超万人,可谓是元气大损,亟需休整士卒,安定军心,医治伤残的士卒。
阎行虽然牵挂着甘陵的安危,但是也心知这个时候,牛辅连吃败仗之下,情绪定然暴躁不安,军中大败之下,更是千头万绪,事务繁多。
自己若是贸然亲自前往求情请罪,反而会适得其反,终究还是需要借助徐琨的帮助,于是在委托了徐琨相助之后,就又折返返回到了自己的人马之中,加紧赶上已经撤远的其他人马,退往永安城中。
三天后
随着白波军、匈奴人全部兵马撤出河东郡的消息接连得到证实,河东的战事也终于告一段落。
虽然牛辅统帅着的是号称天下精锐的凉州兵马,但在实际战场上,获得的战绩却是寥寥无几,白波军虽说是撤出了河东郡,但是贼首郭太等人依然未死,白波主力虽然受损,也并未彻底崩溃,他们逃亡太原等地,积蓄实力,休养生息,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但是眼前草草了结的战事却不是牛辅关心或者着眼的了,击退白波军的战报已经让牛辅麾下寥寥无几的几个文吏耗尽了脑汁,才勉强交出了一份总算牛辅自己还能够过眼的战报,以军中加急的方式,首先发往雒阳的太师府中。
虽说战报中可以写着牛辅率军几番苦战,才将肆虐河东的白波军赶了出去,拱卫了雒阳京都的安全。但是这人马的战损,像河东郡兵和外调的兵马都不在少数,郡兵也就算了,并非自己的嫡系人马,多是从河东南境各个县中临时抽调出来的丁壮,战死了也不可惜,死伤的数量上也好糊弄过去。
但是外调的兵马的战损就不好隐瞒了,这都是实实在在战死的外兵,其中还有一些是董卓的凉州兵马。
牛辅知道,自家的妇翁想要的是一场能够彰显自家威势的大胜仗,让天下人知道凉州兵马的厉害,让朝中那些心怀鬼胎、阳奉阴违的公卿大臣们知道,由他来执掌的汉帝国,只会更加武功强盛和辉煌安定。
可是,牛辅两次三番打了败仗,战损的兵马已经超过万人,虽然斩杀俘虏了两万余白波贼寇,但是他带的兵马是西凉兵马和北军五校,打的是白波军这种草寇,这种战绩却是终究拿不出手,虽然经过了文吏在战报上的修辞掩饰,但牛辅在战报发出之后,内心依然惴惴不安,唯恐自家那个妇翁一看到战报之后就大发雷霆,要将自己削职治罪。
六神无主的牛辅只能够寄望于他营中的那些女巫和鬼神之力上,老巫女在事前,信誓旦旦宣称卦象显示牛辅追击白波贼寇会获胜,而牛辅也确实在雀鼠谷追上并大破了白波军,但是接下来又被匈奴人的伏兵给吓退败走。
牛辅心中对此也是纠结不已,如果说,巫女和卦象等显示神明旨意的东西都是无稽之谈的话,但它却实实在在地预料到了自己会击败白波军。可要是说它真是神通无上的话,又如何没有帮自己算出还有一支匈奴伏兵埋伏在最后,若是自己提前有个防备,也不至于措不及防,败得如此狼狈,连自家的将旗了扯烂了大半。
对此老巫女的解释是,神明虽然对诚心信奉之人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但是却不会去践行请求之外的事情,牛辅之前询问此番追击能够击败白波贼寇,老巫女根据卦象显示,告诉他能够击败,这就是神明之力已经应验之迹象。
再加上牛辅每每都能在危难时刻逢凶化吉,还遇上了一支“飞廉”骑兵护送回营,这正是最后卜的那一卦“进退,利武人之贞”的巽风初六卦象应验的事情。
老巫女亲口告诉牛辅,牛辅只要一心信奉神明,供奉不休,在朝堂之上,自然能够像在战场之上一样,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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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牛辅1
马蔺继续对着阎行抱怨说道:
“你看呐,前番临汾城被围,是我等亲率轻骑,冒险奔袭贼寇老巢,焚毁了他们的辎重粮草,才逼得他们解开了围城,这一番又是我等在谷口布下兵马,救下了这些伤卒!”
说道这里,马蔺看了看阎行的脸色,才又张嘴继续说道:
“而这些伤卒,你看那个甚么牛中郎将也不派出人手来医治他们,而他们所属的军吏也将他们撇在一边,不管不顾,完全成了弃卒,我等三番两次立下功劳,赏赐却迟迟不至,又何必总是揽这些苦活干呢”
阎行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对马蔺说道:
“战事一了,朝中论功行赏时,这战功又少不了你的,你有何必急于一时,而这些伤卒也多是各方纠集起来的精锐兵马,若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我等难道也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药石无济,痛苦死去不成。”
这时一旁的阎兴听完阎行的话,也开始出声说道:
“怕只怕军候一片苦心,而军中那些军吏却不领情,此时他们不救治这些伤卒,可等我等费心费力将伤卒医治痊愈之后,只怕他们又会来索要兵卒,再加那些伤卒伤愈之后,也不一定就会留在营中为军候所用,到头来只怕还是徒费人力,不如一开始就不插手这桩事情!”
阎兴说的这个情况,阎行在心中也的确已经思考过了,他救下这些伤卒,一方面固然是这里有不少轻伤的老卒,看似伤势严重,可只要请来疡医缝合伤口,再护理得当,不要感染到伤口,都还有很大几率存活下来,而这些过战场又存活下来的老卒绝对是一笔宝贵的资源,若能留在自家的营中,也有利于扩张自己的实力。
但是如阎兴所言,若是阎行能够救下这大部分的伤卒的话,这桩眼前棘手的活计就会变成一笔人人觊觎的财货,到时候,就会有其他军吏来领回自己的士卒,甚至乎冒领、诱夺的情况都可能出现。
只是阎行心中的另一方面的思量却是暂时不能够和阎兴明言,因此他现下也只是笑笑,却没有继续回答阎行的话。
三人说话之间,徐晃也大步流星地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这些日子,他正式接管后屯的事情,也迎了被阎行揽身的一堆军务,和周良一同辅佐处理这些繁琐的事情,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若非之前也是河东郡的小吏,处理过琐事杂务,只怕也会很容易跟马蔺这种武夫一样,陷入焦躁埋怨的状态中。
“营中的草药可还够用”
阎行以为徐晃是来向自己禀报营中后屯的草药用度的,这些日子为了医治这些伤卒,阎行也是耗尽了办法,军中征用的疡医人数不仅远远不够,药材方面的储备也是不足,所以不得不和徐琨合计之后,派人前往附近各处收购、征用药材、草药等。
不料走到跟前的徐晃却非为了此事而来,他朝阎行施了一军礼之后,就快速说道:
“后屯的伤卒一切都还安排妥当,草药也还能暂时顶几天,军候是前往牛中郎将营中的信使回来了,徐司马也派人来给你带了口讯。”
“哦,此事如何”
听到是从牛辅营中带回来的消息,心挂甘陵安危的阎行脸色一变,连忙出声问道。
只是徐晃却没有直言回答,而是摇了摇头,阎行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只怕又有了新的变故,于是他带着徐晃等人,又匆匆赶回自己的军帐之中。
得知徐琨派人来转达的口讯之后,阎行坐在自己的案几前,面色凝重,久久没有说话。
信使带来的消息很简单,那就是牛中郎将无瑕见客,徐琨派去的人根本就见不到牛辅的本人,反而是从他帐下的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个护卫牛中郎将归营的甘陵已经得到了牛中郎将的青睐,已经是要变成留在牛中郎将帐下听用的军吏了。
“不可能,甘瘦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我对他还不了解吗,这其中定然是有诈的!”
马蔺在听完这个口讯之后,勃然变色,直言不信,他看到坐着陷入了沉思的阎行,立马请命说道:
“军候,不如让我此时就去那牛中郎将的营中找瘦子,定是那日的那个胡狗怀恨在心,意图报复我等,才将瘦子给扣下了。”
阎行被马蔺的声音打断了思路,他重新收敛精神,对着其他人说道:
“叔升随我多年,一直不离左右,犹如我之肱骨,我自然也不信此事,其中必定是有蹊跷的,但此事攸关牛中郎将,不可过于轻脱行事,切记此事目前万不可泄露出去,以免动摇军心,待我想方法解决了此事再说,你等先退下吧!”
看到阎行心中有事情要想,帐中的其他都不敢再留下这里打扰,于是都一同行礼告退,就都退了出去。
34、牛辅2
“元善但说无妨!”
阎行伸手示意周良尽管畅所欲言,周良这个时候,得到了阎行的肯定之后,也直接点点头,开口问道:
“军候在心中自问,可还算了解甘屯将、牛中郎将两人”
阎行略微沉吟了一下,也就立马说道:
“甘陵随我多年,乃是我知心之人也,决非临事不顾、见利忘义之徒,我对他甚是了解,心中也绝无疑他之心,但对于牛中郎将,除了巫卜进军一事之外,我对他所知甚少,却是不知道其人其事。”
周良也知道阎行会这样说,他点点头,这才继续说道
“军候方才问我的这桩事情,良不明原委,也不敢私自断言,但对于牛中郎将,良却可以为军候试言一番。”
说着话,周良同时也转首去看看帐外,确定四周再无其他人之后,才继续说道:
“这位牛中郎将,乃是董太师之婿,而太师诸女,颇有太师刚强之风,虽是女流之辈,却是不逊色于寻常男子。”
牛辅娶的是董卓的大女儿,阎行自然没有见到,不过他的小女儿在临洮一行中,却是彼此产生过了一些交集,说是继承了其父董卓刚强之风也是,说是跟董卓一样骄横跋扈也是,只怕这个牛辅,娶了董卓的这个大女儿,在家中的滋味也不好受。
“据说,牛中郎将在家族见其妻时,犹如见到猛虎一般,嗫嚅不敢言,再加这些年来,女方娘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家中之事一言决之,牛中郎将由此对其妻更是避之不及,故而常请求领军在外。”
阎行点点头,虽然周良还没有说道重点,但是他的话也有些道理。
“只是牛中郎将虽跟随在董太师身边多年,胜在办事妥当,但实无军旅之才,因为崇信巫卜之力,企图供奉鬼神以自强,而他营中那般巫女不仅善于蛊惑人心,更是有年轻貌美者修习房中之术,故而牛中郎将对巫女迷恋不已,愈发崇信有加,此次外镇河东,冒着天大的风险,也要偷偷将这些巫女带。”
“牛中郎将虽身居中郎将之位,但却无拿得出手的战绩,比起徐中郎将、段中郎将而言,远远逊色,就连董中郎将、李、郭、张三校尉也是比不的,因此心中难免焦虑不安,立功心切,此次进军,失利颇多,咎在主将,牛中郎将只怕此刻已是站立不安久矣。”
“马、甘二君莫名卷入这桩事情之中,着实是无妄来祸,而依照牛中郎将的性情,每每不安之时,亦是不见外人,但有来客需要接见,必须先由营中巫女占卜知凶吉之后,方才与之会面。”
周良说道这里,阎行也已经听的明白,他问道:
“如君之言,那么眼下的症结所在,就是牛中郎将营中的巫女等人”
“正是,牛中郎将宠信巫女之言,若是能够连通他营中的巫女,这桩事情自然也就能够得以解决,故而此番需要借助的,不是徐司马之力,而是这些备受宠信的巫女之言。”
周良虽然无法自己给阎行解惑,但是他分析了牛辅和他身边宠信的巫女之事,也是另辟蹊径给阎行指了一条明路,只是要如何走通这条明路,却也是一件需要颇费周章的事情。
阎行思索之间,看到了周良了然的神色,心中明悟,知道了周良必定也是有打通这些复杂关系的办法,于是他又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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