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戏志才边饮酒边轻笑,口中说道
“正好,酒席之间,既无歌舞声乐,又无唱令行酒,饮来殊为无趣,在下这里就有一个笑话,可以讲给阎君听听!”
“传说鲁国有一个住在城外的人,有一次他想要拿着一根长竿进到城中去,结果到了城门口,因为长竿太长,竖着举着长竿被城门挡住了,横着端着长竿还是被城门挡住了,那个住在城外的人没有办法进到城中,心中一急,就在城门口呜呜大哭起来。”
“哦”
“此人的哭声吓了出入城门的人一跳,他身边一下子就围住了很多人,正好有一个跟他同乡的老者,问明白他的情况之后,顿时哈哈大笑,跟着他说道‘我虽然不是圣人,但见过的世面多了,你这种情况,找个解决方法又有何难,你把长竿从中间截成两段,不就可以进去了么’”
“这!”
“那人一听,确实就是这个道理啊,于是他连忙把长竿截成两段,终于将长竿给运进城中,临走之时还不忘称赞老者是一个才思敏捷之人。”
听到拿长竿之人称赞老者之后,阎行终于哈哈大笑,口中说道
“这拿长竿的人也真是愚笨,而这个老者也自作聪明,哪里需要将长竿截成两段,只需要将长竿笔直躺下,不就能够递进去了麽,二者确实可笑!”
戏志才听了阎行的话,抿了一口酒,淡淡一笑,也没有说话。
看见戏志才不说话,阎行又想起了原先的目的,郭嘉应该也是和戏志才一类的寒门士子,虽然可能是阳翟郭氏的一支脉,但眼下也应该是年纪尚轻、声名不显。
所以阎行又说道
“戏君说的这位邯郸君,却是是一位才学豁达之士,不过,戏君,不知道你可曾听闻过郭嘉其人”
“郭嘉,何许人也”
戏志才闻言摇了摇头,显然对郭嘉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阎行心中有些落空,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
“这个郭嘉,我也是听人说起的,乃是颍川中的后起才俊,虽然声名不显,但胸中却有奇才,故而艳有此一问!”
“在下终日沉醉于酒中,懒于交友,确实不知其人,不过若是阎君执意
66、志才归来
事实证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戏志才在粪溷之中,用吴大娘子为他提前准备放置的一套衣衫,改头换面,变换了行装之后,就从暗门溜出,混入了市井的人流之中,出了乡市,确保后头无人跟踪之后,才启程往和自家妻子约定的城东小竹林而来。
结果,等到汗流浃背的戏志才赶到了小竹林之后,却发现戏妻并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等自己,他细心地观察了周边的地上,发现最近也并没有其他人迹到来这里。
显然,戏妻要么在友人家中出了事故,要么就在路途上出了事故。
戏志才不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终究是心急着脱身离开这阳城之地,没有多留些时间和那位阎君虚与委蛇,也就让自家妻子也冒险走了这么一趟,眼下兵荒马乱,可千万不要在路上出了事故。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城外的友人家中出了事故,戏妻原本就不是要去雇主家交还衣物,而是前往城外一个友人家,躲避开阎行在戏志才家附近布下的眼线。
想到这里,戏志才又转身往城外友人所在的里闾而来。
邻近友人的里闾,戏志才担心阎行派出的眼线在这里张网以待,所以又再三确认了周边情况之后,才用邻近的树叶撕出“戏”字形状之后,用了两文钱,半哄半雇,让在里外一处麦田玩耍的一个顽童,帮自己将这一片叶子送到友人的家中去。
这位友人曾经受过戏志才的恩惠,虽然因为家住城外,不常和戏志才一起见面,但戏志才看人很准,知道这位友人信重承诺,定然不会将自己出卖。
他看了那片撕成“戏”字的树叶,就知道是自己到了,而这片树叶,友人住在这里,也定然知道哪一处的林中这种树叶最多,他有了空隙,确定安全之后,就会出来寻找自己,而自己就先在这里等着他。
原本戏志才以为,友人至少还要等到日落之后,才会再来见自己,没想到,没过不久,日头西斜,行色匆匆的友人就来到林中寻找自己,戏志才确定友人背后没有被人跟踪之后,这才出面和友人相见。
友人一见戏志才,行色匆匆的脸上顿时一片赧然,戏志才看了他的神情,就知道是自己的妻子是在他友人这个环节上出了变故了。
没等戏志才开口询问,那名友人已经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戏志才说明白。
原来戏妻和阎行、戏志才等人分开之后,就往城外友人家中而来,见面之后,戏妻知道戏志才曾经有恩于他这位友人,也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夫妇想要避祸一事,这名友人,听完之后,也知道情况紧急严重,就连忙让戏妻乔装打扮,然后自己牵来家中的毛驴,驮着戏妻,由自己牵着在前引路,临时扮成一对农家夫妇,往约定的城东小竹林而去,同时让自家妻子也带着孩子,收拾家当,准备先离开家中,也出外避上几天。
可是两人走到半途,就被从后面赶来的一队骑兵给赶上了,所幸的是,赶来的骑兵虽然有些恼怒,但却似乎行事有所顾忌,没有动手拔刀,只是说是有戏君之言,要将戏妻接往城中,就强行将戏妻带走,放过了这名戏志才的友人。
说道这里,戏志才的这位友人的脸色就更是羞惭了,原来他沮丧去到和自家妻儿约定的会面地方,却见不到人。担忧之下回家之后,却发现妻子和孩子根本没有离开,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家的妻子将此事说给了追来的骑兵知道。
原本友人的妻子,就对这种为承诺不顾家的行为不同意,只是碍于戏妻在场,没有当场和友人吵起来,这才一疏忽就让友人护送戏妻离开了。但她自己却眷念这家中的一切,收拾半天也没有下定决心离开,还准备等着友人回来再另作计较,先看看风头再说。
结果时间一拖延,潜伏在戏志才家附近,这次也尾随戏妻而来的阎兴带人在友人里闾之外等了半天,还没等到戏妻还了衣物出来之后,就知道事情有了变故,于是带人闯入里闾之中,质问到了戏妻去的友人家中后,就又带人冲入友人家中。
友人妻子看到这些凶神恶煞突然冲入自己家中,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由懊悔起来,自己竟然没有早点带着孩子、家当离开了,于是一面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夫君竟然不自量力,揽上这么一大桩祸事,一面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阎兴一看友人妻子如此表现,心中就有了计较,他一边让人抓住友人的孩子,威胁再不坦白说实话,自己就要抓人封屋,一边他又拿出了一缗钱,许言自己找戏志才夫妇,只是要让他们夫妇两人,前往城中团聚,并无其他恶意,友人妻子若是告知戏妻行踪,那是有功之人,这一缗钱,就赏给她了,前面的事情也就都不追究了。
威逼之下,友人其妻已经胆寒,眼看着又有利可图,她一咬牙,索性就将友人牵着毛驴将变换服饰的戏妻护送前往城东一事说了出来。
阎兴得知情况之后,哈哈大笑,将钱一把收起,狠狠抓了友人其妻的胸脯一把,吓得她跪地痛哭流涕,不断求饶之后,才带人大笑着,匆匆出门离去,策马前往追赶戏妻。
这才有了后面追上戏妻一事。
戏志才听完了原来是友人其妻坏了自己谋划的脱身之计之后,不由仰天暗叹,这一次自己果然是成也妇人,败也妇人。
上天既让自己遇上了像吴大娘子这样命途多舛却依旧努力营生的妇人,慧眼识得英才,胆壮敢放手一搏,助自己逃脱,又给自身另外赚得一笔资财。但同时,却又让自己的友人搭上了这样一位胆薄贪财、目光短视的妻子,间接地也就让自己的谋划也功亏一篑了。
戏志才知道以阎行这两日所见的行事气度,就算是自己真的弃妻不顾,阎行多半也不会将闷气撒到一个妇人身上,反而会厚待戏妻,和戏志才之间,留下几分日后相见的情谊在。
但戏志才又岂是吴起哪种功利为先之人,他这些年来郁郁不得志,连累得戏妻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妻子孤身待在军营之地,终日担惊受怕呢。
这个阎都尉从这两日相处可以看出,眼界和气度都是有的,虽然不知道气运如何,能不能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隅之地,经营壮大势力和名位,但既然上天几经波折,最后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安排,那自己就索性入他阎营,来个一言不发,先看看他到底是非明主,能否成事,再行决定去留吧。
“志才,那队骑兵带走你的妻子之后,为首的骑士还留了话,放过我一命,既是免得伤了你的情谊,也是要我若是遇见你,就带话给你,早日回城里的家中,夫妇团聚吧!”
说完之后,那名友人既是羞愧,又是担忧,只能低下头去,不敢再发一言。戏志才这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安然无恙,心中也已经定下了去留的决策,也就没有像之前见不到自己妻子那样,心焦如焚了。
他伸手拍了拍友人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这位友人虽然重承诺情谊,但终究也是普通小民,这桩事情自己找上他,也是让他家中莫名受了不
67、清淡高论孔公绪
时间拨回一日前,徐荣率军出轘辕关,奇袭得手,一举夺下了豫州的西大门阳城。
拿下了阳城之后,徐荣的兵势并没有停止,又派出李蒙率领一千精锐骑兵,倍道兼行,沿着颍水,直趋郡治所在的阳翟。
李蒙这一路奇兵,借着刚刚打了胜仗,士气高涨的机会,一路高歌猛进,不到半日就领着精骑,快速突近到了阳翟城下,开始准备奔袭阳翟城外的驻军。
而此时,阳翟城中的孔伷正高坐在堂上处理军政事务,因为近来兵事兴起,军务繁琐,孔伷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看了一阵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公文,就已经感觉双眼酸痛,先前堂中奏事的掾吏已经退下,孔伷于是干脆将手中的竹简放了下来,闭上眼睛,想要小憩一会儿。
正在孔伷半入梦境,意识模模糊糊之间,突然堂外人声嘈杂、脚步声杂乱,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了意识模糊的孔伷,他抵在书案上的手臂一挣,竟把旁边的砚台、毛笔和一堆竹册扫下书案去,连带着自己宽大的衣袂也被墨水染黑了一大片,显得尤为刺眼。
原本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孔伷心情就不佳,如今看到自己的官服上竟然沾上了墨汁,心中更是怒火腾起,正想要大声呵斥堂外来人。
但孔伷还没开口,堂外来人的声音已经大声响起。
“使君,紧急军情,城外发现大队西凉兵马!”
“什么”
孔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一觉睡得晕沉沉的,听错话了,来人是自己的别驾从事,孔伷连忙让他进堂再说一遍。
“城外发现大量敌骑,旗帜遍野,扬尘滚滚,使君,西凉兵已经杀到了城下了!”
“啊”
孔伷一听顿时六神无主起来,他慌慌忙忙地站起身,指着自己的别驾从事,想要下达命令,但一时紧张,喉咙就像被塞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他举起手的时候,官袍的衣袂上沾染的墨汁还在往下滴,只是这个时候孔伷却已经脸色铁青,没有心思再去注意这些了。
别驾从事看到孔伷说不出话,脸色憋得很难看,急忙醒悟过来后,当即去找来痰钵,帮着孔伷拍打着后背,才将咽喉中的一口浓痰吐了出来,孔伷随即又喝了几口清水,这才长长地喘了一口大气。
“城外的六营兵马如何”
回过神来的孔伷连忙询问阳翟城外的驻扎的兵马,这些时日以来,孔伷这个豫州刺史因为也宣布加入到了关东讨董的同盟军之中,于是除了一边让州兵加紧招兵买马之外,一边还行使了刺史的统兵权力,征调了其他各郡的郡县兵,前来阳翟汇合。
豫州治下有颍川、汝南、梁国、陈国、鲁国、沛国六郡之地,各郡国之间派来的兵马多的有六七千,少的也有两三千,阳翟城中一时之间也容纳不了这么多的兵马,所以孔伷就让各郡带兵来的兵曹掾史,各自在阳翟城外扎营,六郡来的郡县兵就各自依照郡别立了六个营盘,而孔伷亲掌的州兵则驻扎在城内。
此时孔伷问起城外的六营兵马,自然是害怕城外的兵马直接被击溃了,那东来奔袭的西凉兵就能够直接攻城了。
别驾从事答道:
“西凉兵的骑兵甚是凶悍,其前锋趁着我城外兵马无备,接连踏破了我军两座营盘,所幸陈国郡县兵多操强弩御敌,将踏营的敌骑逼了回去,如今城外的六营兵马,已经收聚溃卒,互通声气,正和西凉骑兵对峙交战,城外的局势勉强算是安稳下来了!”
陈国的陈王刘宠有武勇,擅长使用弓弩,号称能够十发十中,中平元年黄巾起事,陈国一地的官员不少弃城逃亡,当时刘宠拥有数千张强弩,于是征召境内兵士,屯驻都亭,守卫陈国,郡县中心怀鬼胎的人都知道他的厉害,没有人胆敢响应太平道起事,陈国赖其力得以保全。而且他的国相骆俊也是料民理政的良臣,逃难投奔陈国的百姓络绎不绝,人数达到了十数万之众。
这一次讨董,陈王刘宠也响应了关东州郡,他自称辅汉大将军,一边率兵驻扎在陈国北境的阳夏,响应陈留酸枣的联军兵马,一边派出陈国郡县兵前来阳翟与孔伷汇合,陈国的兵卒多操弓弩,甚是精锐,这一次就是靠他们击退了踏营的西凉骑兵。
“安稳下来就好,就好!”
孔伷松了一口气,刚刚别驾从事的话当真让他吓了一跳,差点让他产生了西凉兵就要攻入城中的错觉,眼下城外的局势既然已经勉强稳定下来,那西凉兵暂时应该就不敢进攻阳翟城了。
别驾从事看了孔伷一眼,见他已经缓过气,心知军情紧急,不能有须臾忽视,连忙又说道:
“使君,如今城外的局势虽然稍安,但击退的也仅仅是西凉兵马的前锋而已,眼下还在对峙交战,只怕西凉兵的大股人马不久就要赶来,这个时候还是要早作计较啊!”
“对,对!”
听到自己别驾从事的话,醒悟过来的孔伷顿时又点了点头,他口中急忙说道:
“快,召集城中所有兵马,紧闭各面城门,搬运守城的器械,尽数都上城头防守,还有,派人出城告诉城外的兵马,就让他们坚守营盘,千万不可弃守了这城外的营地。嗯——还有,快将府上所有的掾吏都召集起来,一同到堂上商议退敌之策!”
别驾从事接到命令之后,应了声诺,就连忙小跑着跑出大堂前去传令。没一阵子,城中的掾吏如治中从事、功曹从事、各曹掾史就匆匆忙忙陆续聚集到了堂中,每个人知道了西凉兵马兵临城下之后,就七嘴八舌开始商讨起了退敌之计来。
有的认为战阵之上,士气首重,如今城外兵马已经被西凉兵的前锋袭击,士气大颓,这个时候就应该派出城中兵马和城外兵马汇合一起,先将西凉兵的前锋击退了,然后才能够坚守城池,防御西凉兵主力的进攻。
而有的则认为,眼下城外兵马已经被西凉兵破了两个营盘,正是士气颓丧之时,又岂可还冒险出兵,去野外和凶悍的西凉兵浪战,一旦在战阵上失利,退兵只怕连阳翟城都守不住了,所以还是加强城头兵马、严防死守最为妥当。
以往孔伷高坐在堂上,和诸多吏员讨论政事、品评人物的时候,都是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也喜欢吏员各抒己见,自己好兼听则明,可是今日看着诸多掾吏人多嘴杂地争论着退敌对策,原本受惊的孔伷就更加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沉闷、头痛欲裂。
最后,还是一位兵曹史提出眼下城外的敌情终究未明,西凉兵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还不清楚,是战是守还不能确定,不如派人先到城头,既是鼓舞城头的士气,也是亲眼察看城外的兵马情况,然后众人才能够再作计较。
这算是一个折中又稳妥的办法,听着堂上七嘴八舌争论正听得心烦意乱的孔伷眼睛一亮,连声说好,立马又让别驾从事去准备出行的车驾,然后自己就要亲自出动,带着诸多掾吏,共同赶往城头,视察城外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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