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子高,聚集在酸枣那边的关东叛军,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乔此番托行商贾之事,潜入兖州之中,足迹遍及陈留境内数城。途中所探得的,都是兖州叛军聚集在酸枣,带兵的刺史、太守每日置酒高会,毫不言战的相关情报。”
这个消息和其他间谍反馈回来的基本相同,但是阎行并不满意,他微微皱眉,故意说道:
“兵者,诡道也。这些也都是表面的现象而已,酸枣联军之中,也不乏敢战之人,如曹操、鲍信,势单力薄,不也一样敢于孤军深入,来攻打荥阳么”
刘乔听阎行的语气,似乎对自己只探知到这点儿情报不满,他连忙说道:
“都尉,乔以为,酸枣联军兵无战心,此事乃是真的。乔潜入酸枣军市之中时,恰好碰上了几个醉酒的兖州将士,从他们口中得知,曹操、鲍信等人兵败返回酸枣之后,就是因为和拒不进兵的刘岱、张邈等人起了冲突,恼怒之下才忿然离开,鲍信听说回了济北国,而曹操听说也回了谯县老家。”
听到曹操和酸枣会盟的其他刺史、太守意见分歧,愤然离开了酸枣,阎行不禁一声冷笑,说道:
“曹孟德力主进军,结果却在汴水之畔吃了败仗,数万人马死伤殆尽,士卒的尸首都漂在汴水中,沦为鱼虾的腹中之食。这等惨状如何还能激励其他刺史、太守随他进军。”
“他大败之下,气愤难平,斥言其他刺史、太守心怀鬼胎,怯懦不进,也是人之常情。但殊不知,他这般行为落到其他刺史、太守眼里,也是一个轻兵冒进、大败而归的笑柄,哪里还愿意听他的。”
“而曹孟德手中没有一城一地的地盘,却也能够在酸枣联军中占有一席之地,自然也是个明时势、知进退的人物,只怕他是已经看出酸枣联军如此行事,必然一事无成,这才故意离开的吧。”
刘乔不知道阎行为何对酸枣联军中的曹操如此重视,还分析了一大堆有关曹操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他在阎行说完之后,连忙开口说道:
“都尉明鉴,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听着刘乔不失时机的恭维,阎行呵了一声,继续问道:
“那既然你连酸枣都去过了,可知兖州叛军的后方屯粮所在”
刘乔听到阎行问到了关键点上了,也连忙快步上前,跟阎行之间拉近了一些距离,有些激动,刻意放低声音说道:
“这个在下也已经探明了,叛军的屯粮所在,就在封丘。”
“封丘!”
这些日子来,有关兖州的城池地形图阎行每日看了不下百遍,刘乔一说出“封丘”这个地名,阎行不用去看地图,都知道它的位置在哪里。
重复了一边地名之后,阎行的眼珠子转了转,口中继续问道:
“为何在封丘,封丘一地离河南尹也近,朝廷王师的铁骑兵
89、典韦
“你这话,是何意思”
面对周良突然对自己贺喜,阎行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他缓缓问道。
周良振奋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
“奔袭叛军屯粮之所,原本就是叛军在明,我军在暗,我军大可从容出击,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因此我等顾虑的,不是叛军的兵马多寡,而是叛军是否号令如一,军容整齐。”
“如今听完刘乔的话,再结合之前几人的情报,我等可以断定,这兖州各路叛军名为会盟,实则各怀心思,政令出于多门,麾下士卒更是以新募、强征的居多,如此之兵,虽有十万之众,凭借都尉的深谋远虑,以整击乱,定能够兵出有功,从容破敌!”
听了周良的祝贺,阎行哈哈一笑,虽然口头上没有接话,但却也是在心中赞同周良的看法。
在酸枣会盟的讨董联军,坏就坏在政出多门,号令不一。
其中尤以张邈、刘岱、桥瑁三人最为突出。
如果单从名义上来讲,在酸枣会盟的联军,基本上都是兖州治下的各郡太守,所以讨伐董卓、匡扶汉室这等大事,理所应当交由刘岱这个汉室宗亲、兖州刺史来统一协调指挥。
可是陈留太守张邈,名列士人“八厨”之一,仗义疏财,素有名望,在士林上的声望还要过于刘岱,再加上酸枣地处陈留,他乃是此次会盟的主场主人,又有兄弟广陵太守张超相助,兵马在会盟的各路人马中,人数最多,具有这三大优势的张邈,又怎能够甘心屈从在刘岱之下呢。
还有东郡太守的桥瑁,他之前也是谋诛宦官的各路外兵中的一路,所领的东郡也是一个大郡,再加上此次讨董会盟,就是他移檄各州郡首倡的,资历、势力、声望这三个方面也都具备了,他和张邈一样,也是不甘心位居刘岱之下,服从指挥。而且他居功自恃,表现得比张邈更加明显。
这三人为了权力,在明里暗里争斗不休,阎行派出去的间谍,几乎不用费多少工夫,就能够探听到这三人不和的有关事情,甚至直接从之前大军会盟、设坛盟誓的事情上就能够看出来。
刘岱、张邈、桥瑁等人都是互不服气,竞相掣肘,搞得无人登坛。最后不得不折中行事,由张超推荐的臧洪上坛领誓,这场各怀鬼胎的讨董盟誓才总算得以圆满结束。
可就像是后世的联合国一样,五大常任理事国互相牵制,这个联合国的秘书长注定只能够由五常之外的其他国家的人物来担任,可这个秘书长又怎么可能指挥得动五大常任理事国呢。
臧洪虽然雄气壮节,在盟会土坛上,大义凛然地将盟誓念得掷地有声,使得坛下会盟的人,上至刺史太守、下至卒伍仆隶,没有不感到振奋的。
可是,会盟之后呢,刘岱、张邈、桥瑁还是各自不服气对方,联军之间互相猜忌,进军讨董也就无望,只能够每日在酸枣置酒高会。表面上看起来,各个刺史、太守在酒宴上谈笑风生,和气融融,但私底下早就已经是刀兵暗藏,各怀杀心了。
行军打仗,终究不会是表面上一加一成数递增的算法,有时候人越多,在战力反而会变成了减法,酸枣联军就是这么一个态势,而周良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出言向阎行恭贺的。
不过虽然眼下形势有利,自己一方有机可乘,但阎行还是不想掉以轻心,他转过身子,向自己案几上的地图走去,同时谨慎地说道:
“彼辈虽然人心不齐,但终究是兵马众多,进取不足,守成还是有余的,我等此番进攻,乃是兵行险着,军中上下,还是需要做到万众一心,谨慎应付的。”
周良点点头,口中说道:
“都尉高见!恩,那眼下,我等何时进军,是要继续收集情报、等待时机,还是——”
走到案前的阎行对周良的询问置若无闻,静静看着地图上和酸枣隔了一条濮水的封丘,过了一会,他在心中猛然下定决心,再转身时,眼中的精光迸绽,斩钉截铁地说道:
“知彼知己,全胜之机,事不宜迟,出兵就在今夜!”
第二日傍晚兖州封丘城外
黑夜的幕布逐渐盖下,四野的蛙声、虫声不时响起,而封丘城外的联军连营已经是灯火通明,大营门处,进进出出的车马辎重陆续不绝,车声辘辘,人马川流不息,加上军官的吆喝声,响成一片。
从陈留郡各地征收上来的粮草,都会通过水运、陆路运输到这里汇合,再集中送往酸枣供应联军,而兖州其他郡县收上来的粮草,也有大半会通过濮水先运往封丘后,再转运到酸枣大营去。
虽然都是讨董的盟军,而且封丘位于陈留郡中,张邈也在封丘派驻了郡府中的掾吏进行协调,但是刘岱、桥瑁等人都不放心,生怕在封丘这个屯粮处,被具有主场优势的张邈做了手脚。
大石送入,小石输出,亦或者新粟被换成陈粟。这些小吏熟悉的手段,用在这里,可就不是盘剥小民这么简单了。
哪一方都不放心,把大军粮草这么重要的命脉,放到张邈手中捏着,于是就只能够以保护大军粮草的名义,各自派驻军队、文吏到封丘城外,那个郡的粮草到了,就由所在郡的军队接手,文吏点收,记录在
90、双铁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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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典韦这个大嗓门这么一嚷嚷,打盹的庖夫也惊醒了,主事的庖官随即招呼人手,在庖厨附近的庖夫闻声很快也跑了回来,老杜气喘呼呼小跑着,落在最后。
老杜年近五旬,在军中算是老卒一个,幸好被调到了庖厨中来,虽然干些打水劈柴的苦活累活,但既能够远离战场上的刀兵,还能够混个肚饱,在军中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了。
做道鲜鱼汤原本不需要这么多庖夫出动,奈何是军中司马的亲点,主事的庖官也准备亲自动手,其他庖夫也只能够没事找事,杀鱼的杀鱼,生火的生火,作调料的作调料,看起来都忙成一团,不可开交。
老杜照例还是要去外面搬干柴的,典韦将长戟摆在一边,主动过去搭手帮忙,他膀大腰圆,一趟就相当老杜好几趟的搬运量,但老杜却主动止住了他的动作,口中说道:
“别别别,还是我自己动手,你把我的活都干完了,那我还干什么,现在庖厨里面的人,个个都在假装忙碌,要是就我一个人闲着,那还不得又给我找些麻烦事来。”
听了老杜的话,典韦呵了一声,又轻轻放下了干柴,拍了拍手,涎着脸,口中轻声说道:
“老杜,我可以不帮忙,但肚子又饿了,可有吃的,拿些给我!”
看到典韦又是来要吃的,老杜撇了撇嘴,转动眼珠瞥了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后,才从怀中掏出用一块麻布包着的两张烙饼,口中低声埋怨道:
“幸好我就知道你会来庖厨找吃的,偷偷拿了烙饼给你留着,赶紧吃了,别给人看到了。”
说完,老杜就将烙饼塞到典韦手中,然后开始弯腰搬起一捆干柴,慢慢挪步,往庖厨中走去。
看着老杜的身影,典韦笑了笑,随手抓起长戟,就连忙找个无人的角落,将藏在怀中的一截芦菔还有这两张烙饼,一口气啃个干净,这才意犹未尽地又重新扛着长戟来到干柴堆放处。
看到老杜还在搬干柴,典韦嘿然一笑,口中轻声说道:
“老杜啊,我之前在军中听人说,这封丘的由来。乃是因为楚汉相争,高祖皇帝兵败延乡,遇翟母赠饭解危,这才突围西遁,得免于难。立国之后,高祖皇帝为感翟母进饭之德,将延乡扩制,改为封丘,后来才有了这座封丘城。”
“这些时日,多亏了你赠饭之恩,我日后若是在这军中混出了头,一定厚报于你,嘿嘿,就让你做个庖厨的庖官如何”
老杜听到了典韦得了吃食果腹之后,竟然大发厥词,还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他顿时停住了手中搬柴的动作,瞥了典韦一眼,口中说道:
“你虽有一身力气,可既无非名家子,大字又识不得几个,也没有什么军功,能侥幸当个司马亲兵已经是撞大运了,还想要混出头,我在郡兵之中熬了十来年,什么人物没有见过,你啊,休说大话,少惹事端。”
典韦听了老杜的教训之后,却不服气,嘟囔着继续说道:
“诶,老杜,你的厨技勉强还说的过去,可这看人的眼光就不太行了,我手中的双铁戟,这军中有哪一个人能够在我手下走过三招的,我还没出头,那是因为这仗还没开打,若是我得了上阵的机会,杀敌立功,混个屯将当当,有何难事,可惜,这仗不知何时才能够打起来真希望今晚就有敌军袭营,也好让我杀个痛快!”
“呸呸呸,尽说些晦气话。”
听到典韦说希望今晚就有敌军前来袭击营地,老杜顿时勃然变色,口中说道:
“你真当这战阵上两军交战,和你在己吾城中,跟人争强斗狠一样么,大军一朝战败,死的就是成千上万的人,那曹将军、鲍济北,何等的英雄人物,力主进军,结果如何,被那些茹毛饮血的西凉兵杀得大败而归,听说好几万士卒的尸体都漂在汴水里,整条河都给塞住了,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少给我招惹来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西凉兵。”
看到老杜脸色都变了,典韦不禁好笑,他说道:
“看你说的,我不过说说而已,还真能够招来西凉兵,那我也就不用在帐前扛大戟了,直接穿身儒袍,去给酸枣那些刺史、太守当个参军好了。”
“不过,要我说,酸枣大营那些刺史还有太守,也真是无胆的货色,手握十万兵马,还逡巡不进,反倒是人家曹将军,说举义兵讨董就真的是在讨董,兵少将寡、无人响应也要去。”
“言必信,行必果。这才是我辈大丈夫所为之事,听说曹将军早年也是游侠之士,行事果然有几分侠气。嗨,老杜你也不用担心,这西凉兵就算来了,有我手中这铁戟在,自然能够保得了你的安全。”
看着典韦大大咧咧,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老杜顿时气得跺起了脚,口中咬牙说道:
“叫你别说那些杀神般的西凉兵,你非要说,不准说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
见到老杜当真动怒,典韦只好不再说西凉兵的事情,老杜这才息了怒气,又重新抱起一捆干柴,往庖厨中走去。
典韦摇了摇头,心中对老杜的观点不以为然,老杜虽然心肠不错,但胆子终究太小了,只想着再在军中挨过几年,多攒点财货,然后脱下这身军衣,返乡去过田舍翁的生活。
殊不知,这年头,天下一旦乱了起来,一时半会又岂能够休止。那时候,当个拿刀的小卒,终究也要比拿个锄头的农夫来的安全。
想着这些,典韦提着长戟,又大步走入了庖厨之中,醒酒的鲜鱼汤这个时候也已经做好,被庖夫小心翼翼放入到做工精致的食盒之中,典韦抽了抽鼻子,闻了闻香味,可惜
91、 一人荷戟(为盟主致虚极守静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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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在军营之中引发营啸的情况是极为恐怖的,以往被军规法纪拘束得死死的士卒,在骤然间集体炸营,这些手持兵刃的军汉爆发出来的杀伤力,几乎不用外力压迫,就能够轻易实现自我摧毁。
而眼下,封丘城外的讨董盟军连营,就是陷入了这样的危境之中。
骚乱是从西南角的东郡兵营地开始的,一开始还只是趁着夜色发起突袭的西凉兵在踏营,但很快,由西凉兵突袭引发的骚乱,就迅速蔓延到了其他营地。
起因是,被西凉兵一冲击溃、失守营地的东郡兵在陆续退往兖州刺史刘岱的州兵营地的过程中,突然有人在溃卒人群中嘶声大喊“杀尽兖州兵!”
这一句话一喊,就犹如捅了马蜂窝一样,原本就是互有猜忌的两支军队顿时起了冲突,刘岱的州兵不想混有间谍的东郡兵到自己的营地避难,而东郡兵却被后头的西凉兵拼命往前赶,一头扎了过来。
于是,当先冲击州兵营地的东郡兵很快就被刘岱的州兵用弓箭射倒,但是几乎在下一刻,就有更多拔刀相向的东郡兵涌入来不及关闭的营门。
慌乱奔走的士卒口中呼喊的话语,也由原先的“西凉兵袭营了!”变成了“东郡兵营啸了!”,再到后面,就是“粮囷失火了!”和“刘使君的兵马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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