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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日新说313

    现下,虽然校场上多了阎行这些不速之客,但站在土台上的徐晃却不动声色,只是派了一名军吏前来询问,有徐晃的以身作则,他麾下的兵马自然也是岿然不动、目不斜视,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今日遇上的正好是徐晃带的士卒,若遇上的是马蔺或者是翟郝的士卒,却是还没有这样的严整森明,阎行看着这些自己麾下的将士们,心中也生起了一股自豪感,他笑着对严师问道:

    “严师,你观我这麾下的将士,如何”

    严师笑吟吟地捋了捋自己颌下的柳须,迎上阎行的笑容,说道:

    “老朽虽不知军争之事,但也听过,自古精兵强将,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今




28、通渠辟土屯田计
    “夫讨贼安民之术,在于强兵足食。如今我观营中甲兵已备、将士奋砺,所欠缺者,乃是安民足食!”

    严授将他的看法说了出来后,周良笑了,嘴上虽然不置可否,但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这些见识,阎行在和他们商谈的时候也多次提到过,若是这个严师只有这点才学,那还真是徒有其表,不过是庸人之才而已。

    周良又继续发问。

    “那又该如何安民足食”

    “要在屯田!”

    听到了严师说起了屯田之事,周良就不自觉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暗道这人果然胸中并无真实才学,他说的屯田,不就是己方近来在做的事情么,这有什么好卖弄的。

    上首的阎行也是淡淡一笑,口中说道:

    “先生有所不知,近来在绛邑、临汾两地,营中已经派遣吏士,着手屯田之事了。”

    严师将眼光转向了阎行。

    “校尉所说的屯田,可是强占肥田沃土,驱使黔首为牛为马,然后搜牢岁末所得,以充军需”

    额!

    严师的这话说出来,着实又让阎行有些尴尬。

    屯田的事情,说来容易,实行起来却着实困难。

    首先是土地和人口从何而来,阎行眼下实力有限,只能够通过军队强占的方式,先行占据绛邑一些肥田沃土,以及临汾一些近城的田地,然后驱使流民丁壮及其家眷、白波军俘虏在那些田地上耕种。

    至于耕牛和种子,大半都是从白波军的缴获和从绛邑豪强大姓家中借来的。

    制度草创,屯田大体也只是一个框架而已,有众多地方都是有疏漏的,而且实行前期,各种问题层出不穷,郑多、黄颇都是小吏出身,负责起这屯田的事情后,也是忙的焦头烂额,阎行只能够通过这种强硬的手段,来支撑着屯田事情的进行。

    在座的戏志才也知道阎行力主推行的屯田问题不少,比如说那些难民丁壮、白波俘虏都是为求活命、或被迫无奈,才在虎视眈眈的西凉军士卒的监视下,开始在田地之间劳作的,田地里的庄稼收成其实跟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粮食打上来之后,都是要全部充入军中作为军粮,为此可知田地劳作的流民、俘虏的积极性了。

    其次,田地上的归属问题也还没有解决,阎行让军队强占了那些田地,这种方法可以在战时权宜使用,可却并非长久之计,日后如何让那些抛荒的土地有人开垦、有人精耕细作,亟需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

    这个问题,阎行等人也曾思考过,但具体如何实行,还还没有拿出一套确切的方案来。

    既然这个严师针砭时弊,诟病他们目前的屯田制度,那戏志才也起了好奇心,想要知道这个严师对在河东屯田,有什么好的建议。

    于是戏志才也开始开口。

    “先生既言我绛邑、临汾两县屯田之弊病,却不知可有良策以教我等”

    严师将目光投向了这个白面文吏身上,缓缓开口说道:

    “屯田之法,不外乎通河渠、辟田畴、制坛宅、劝稼穑、修树艺、务耕织。临汾有汾水之利,绛邑亦有浍水之便,导流通渠,泽润万顷,故而屯田之要,又首在水利上!”

    听到了严师的话后,戏志才有些诧异又看向了阎行,他记得阎行在商议推行屯田之时,也首倡修河渠水利的事情。

    阎行感觉到了戏志才的眼光,他笑了笑,没有出言,其实刚刚严师的这些话,都和他的心意契合。

    从后世的眼光看,中国是一个拥有悠久农耕文明的国家,其中小农经济的精耕细作,是推动文明进步的物质动力,而给小农经济的精耕细作提供首要的保障,就是国家的大规模水利工程。

    《管子》在“水地篇”说,“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之通流者也。故曰:水,具材也。”《淮南鸿烈》也谈到了水乃是“上天则为雨露,下地则为润泽;万物弗得不生,百事不得不成。”

    建立一个帝国,治下需要有充足的自耕农,作为小农经济的支撑,故而统治者常常会有相应的保护自耕农的措施,或为恢复生产,或为打击豪强,但这一切,又都需要立足于精耕细作的农事根本,也就是庞大的水利工程。

    这也是帝国稳固的根基。

    须知中国第一个国家的诞生,就是从大规模的治水活动开始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导百川而入海”,栉风沐雨,足迹踏遍中原大地,成功治理了大河,中国也由此诞生了第一个国家——夏朝。

    所以,一个强大有力的国家,需要数量庞大的自耕农,而自耕农的精耕细作,又反过来,需要国家大规模水利工程保障。

    这一逻辑,阎行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清晰。他也比戏志才、周良两人更能够理解“屯田之法,不外乎通河渠、辟田畴、制坛宅、劝稼穑、修树艺、务耕织”的意思。

    “通河渠、辟田畴、制坛宅”这是实行大规模屯田的基础设施建设,没有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那屯田的规模,就只能够限制在“强占肥田沃土,驱使黔首为牛为马,然后搜牢岁末所得,以充军需”这种彻底盘剥小农的方式上。

    阎行一时间,心思千回百转,想到了很多戏志才、周良,乃至于严师都不会想到的问题,而在他沉思之间,严师也已经不愿仅是在口说比划,而是要来了笔墨纸砚,又撤去酒菜,开始在纸上描绘起他心中设想的河渠、屯田工程来。

    看着严师在案几上奋笔疾书,阎行不仅又笑了笑,当年初次见面之时,严师也在案几上画了一幅画,道明了他的来历,当时严师盯着自己,说出了“此乃陈仓城,城小而坚,能遏西方之金,山高水长,最是凶险,覆军杀将,就在此地!”的话,他至今还记在心里。

    阎行看到严师撤去了酒菜,他干脆也笑着起身,和戏志才、周良两人来到了严师的身边,看他在食几上画下的屯田草图。

    从图上看,严师在赶来绛邑之前,就已经亲自涉足过河东一郡的山川地理,因此他对河东郡的地理形胜十分了解,沿着河东郡南北境的两大河流,湅水和汾水的走势,划分出了大大小小数十块不同的屯田区。

    这些地方,有以山川形胜为界,严师随后又开始标明那些是白波军控制的,那些是河东郡府控制下的,那些是抛荒的,那些是待开垦的,以及旱、水田地之分。

    戏志才、周良看着严师的笔画纵横,也不禁暗暗心惊,从他们现下粗略看来,这草图确实是河东郡的山川地理,而若是这草图中的屯田田地情况属实,那对于阎行他们日后控制河东郡来说,绝对是一份弥足珍贵的资料。

    其中周良最受触动,他暗道难怪校尉平日里最重威严,可今日对待这个老者却是格外优容,不仅以尊礼相待,而且面对这老者的倨傲和指责,也是宽容有加。

    敢情这位老者,着实是有治国安民之术献上,而且还是那种阎行营中当下最缺的治政之才。

    严授来绛邑之前,已经专门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游历了河东郡诸多地方,再加上他年轻游历四方时,就到过河东郡,因此这份草图虽说还没有尽善尽美,但也大体囊



29、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起云涌的初平元年在入冬大雪的覆盖下,渐渐远去,迁都长安的汉帝国迎来了它年号“初平”的第二个年头。

    战事虽然随着冬雪稍稍停歇,但是不管是董卓一方,还是关东盟军一方都依然在紧锣密鼓地为己方阵营造势,为下一年的战事积蓄实力。

    屯兵河内的袁绍因为在军事上屡屡受挫,已经暂时无法和雒阳的董卓对抗,而讨董盟军的声势也一度衰颓到了极致。

    无奈之下,袁绍也转而想要从政治上下手,拥立新君,利用新君主的权威,来重塑讨董盟军的威势,巩固自己这个联军盟主的地位。

    因此,袁绍很快将眼光投向了幽州牧刘虞,刘虞乃是汉室宗亲,素有厚望,又善于治理地方、抚平戎狄,再加上幽州的渔阳、上谷等地,又多精兵强将,还有三郡的乌桓突骑相助,如果能够拉拢到刘虞这个声望派、实力派,那袁绍的目的也就能够顺利达成了。

    可惜,袁绍的这个打算,还是落空了。

    不仅是刘虞本人坚决拒绝了北面称帝的奉请,而且曹操、袁术等人也陆续反对袁绍的提议,联军之中,尤其是袁术的态度最为关键,袁术如今和豫州刺史孙坚联合,两人的军队是迄今为止,还没有遭受董军重创的唯一一支讨董军队,也是目前讨董联军中,兵力最强的一支军队。

    袁绍那点打算,身在南阳的袁术自然也看得清楚。

    两人本有构隙,只是因为所谓的“国仇家恨”才勉强走到了一块,但随着袁绍盟主声望衰减,袁术势力壮大这一趋势的进行,两人愈发貌合神离,隐隐已经成了关东盟主的竞争者。

    反观董卓一方,却因为连战连捷的军事行动,将原本岌岌可危的朝廷威势,又硬生生地扭转过来,眼下关东讨董盟军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也多是独力难支、苟延残喘的姿态,董相国作为匡扶汉室首要功臣,功比霍、伊,相国之位自然也要再进一步,于是在提前授意的群臣劝进下,还身在雒阳指挥兵事的董卓,被敕封为太师,位于诸侯王之上,真正意义上,实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臣之极。

    在这种态势之下,双方孰强孰弱的情况也已经十分明显,开春之后,冰雪消融,董军很快也就对实力尚存的袁术、孙坚联军发动进攻,而豫州刺史孙坚的军队首当其冲,南阳、豫州、河南尹三地交界之地的汝水上游一线也成了交兵的第一战场。

    两方的兵马在汝水南北两岸都发动过试探性的进攻,其间董军一度占据了明显优势。

    移军梁县,以此作为前进基地的孙坚兵马遭受了董军中郎将徐荣等人的突然袭击,城外的兵营被西凉铁骑踏破,孙坚率军苦战不支,于是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不得不亲率心腹亲卫突围,但孙坚头裹赤罽帻,西凉轻骑竞相追逐,多亏了心腹亲卫祖茂的金蝉脱壳之计,才让孙坚安然离去。

    但此战,孙坚还是折损了不少人马,就连颍川太守李旻也被徐荣的西凉兵擒获,并被徐荣下令烹杀,而麾下被俘虏的士卒,也被董军采用“点天灯”的残酷刑罚,一一处死。

    董军的令人发指的残暴,一时间让关东州郡闻风丧胆。

    但是孙坚在收聚溃散的兵马后,还是执意要与董卓的军队在汝水一线对抗,他深知西凉骑兵的厉害,一旦退守豫州,以豫州一马平川的地理,那无疑是需要处处布防,所谓的防御也就形同虚设,只会让西凉军发挥骑兵的优势,声东击西、指南打北,在奔击中逐步消灭己方以步卒为主力的兵马。

    进攻,往往是最好的防守。

    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的孙坚,乃是讨董盟军之中,真正的沙场宿将,他的军事才能比起其他讨董联军的刺史、太守而言,不知要高上多少倍,因此,重整兵马的孙坚,在不久后,就渡过了汝水上游,进驻阳人。

    而这一次,屡战屡胜的西凉军,也决定要彻底解决孙坚这一支兵马了。

    身在雒阳的董卓在得知孙坚进军阳人之后,也随即下令,以胡轸为大都督,统领吕布、徐荣等各中郎将的兵马,歩骑数万,浩浩荡荡,进逼阳人而来。

    不料这一次,西凉军的兵马虽然有优势,但各部兵马却是衅裂众多,凉州兵与并州兵,军中宿将与军中新秀,这一批将帅组合,彼此之间各不相服。

    胡轸性情急躁,出征时又狂妄扬言,“今此行也,要当斩一青绶,乃整齐耳”,青绶者,军中二千石也,也就是吕布、徐荣这一个级别的,这算是捅了一个马蜂窝,将帅离心,兵马众多的西凉军,还未接敌,就已经状态百出,自乱阵营了。

    胡轸统兵进逼阳人,按照原本路程,是要休息一夜之后,再进攻阳人,可是吕布等人却不怀好意,派人在军中扬言斥候回报,入驻阳人的孙坚军队立足不稳,急击可破。

    好大喜功的胡轸得知这一情报之后,大喜过望,先前徐荣就曾经领兵疾驰突击攻破过梁县,如今眼看又有这等立功的好事摆在眼前,胡轸也不顾兵马行军,士众劳顿,立马下令大军捐甲疾行,歩骑齐发,进攻阳人。

    等大军赶到阳人后,胡轸才发现进驻阳人的孙坚军队根本不像情报所说的那样防守不严,而天色已黑,突击无望的胡轸军队无奈之下,只能够选择在城外扎营,准备休息一夜之后,明日再发动进攻。

    就在奔波劳累的西凉军埋头修筑营寨的时候,吕布等人又扬言“贼人袭营”,装作遭受阳人孙坚兵马袭击的样子,于是胡轸的大军瞬间大乱,在夜色之间将不顾兵,兵不顾将,纷纷掉头仓皇而逃。

    歩骑大军狼狈仓皇奔出十几里后,才发现身后没有追击的敌人,原本草木皆兵的西凉大军这才稍稍安定下来,胡轸又陆陆续续在重整、召集兵马,准备重新扎营。

    结果,就在胡轸带军准备重新扎营的时候,驻扎在阳人的孙坚兵马,这一次是真的杀过来了。

    于是一场“狼来了”的战争就这样爆发了。

    西凉兵人马疲乏,接连受惊之下,惶惶不安,士气衰颓到低点,根本抵达不住孙坚兵马的猛烈进攻,胡轸所领的大军瞬间大溃,被孙坚领兵一路追杀,死伤惨重。

    探究吕布等人的本意,原本就是想要虚张声势,吓退胡轸所领的大军,让胡轸吃一次败仗,没有了统领大军的声望,只能够退居次位。

    可是,这一次却是玩过火了,在孙坚这样的宿将眼皮子底下玩这种内讧的伎俩,无疑就是在自寻死路,敏锐捕抓战机、果断出兵进攻的孙坚,亲率兵马,一举就击败了胡轸所领的西凉大军,取得了自初平元年以来,关东州郡讨董联军的第一场大捷。

    再之后,形势被彻底扭转,大战告捷的孙坚高歌猛进,带领兵马继续进攻,攻陷了太谷关,从南面威逼雒阳。

    身居雒



30、红莲烈焰摧敌势
    当早晨的阳光尽数倾洒在临汾城头的时候,顶盔贯甲的曹鸢也拾级而上,登上了城门楼,极目向城外的白波军望去。

    阳光驱散早间的薄雾,城外白波军的营地里的炊烟也已经散尽,而进过朝食的白波军士卒,在嘈杂的号角和战鼓声中,开始按照行伍的编制,在领队的队率、屯将的指挥下,结成阵型,一队又一队地开出营地,面向临汾,在营外的空地上完成集结。

    曹鸢按住剑柄的手紧了紧,城外的五六万白波军围攻临汾城已经超过半个月了,起初白波军还想要速战速决,但是在经过一个冬季和开春加紧修缮过的临汾城防面前,还是撞得头破血流。

    攻城确实并非仓促成军的白波军所长,但是郭太等人对付坚城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打法的,他们改强攻为消耗和围困,频频进攻和骚扰临汾的守军。

    昨夜里白波军的士卒骚扰了临汾城的守军半夜,今早又大军集结出营,看来是想要,再消耗临汾守军的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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