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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我们的幸运在哪里呢?”我知道我不问出这一句,万骑长绝对不会说下一句,有时候结束一段谈话的最佳方法不是阻止谈话人别说,是让他口干舌燥,无话可说。

    “巨龙改变了环境,人类从没有经历过的环境使人类有了新的力量。可以这么说,巨龙就是我们的生存环境,这个环境让我们有了对抗它的力量——

    “魔法!”

    “魔法?万骑长,你会魔法?”

    “你也有魔法。”

    我狠命的掐了大腿,确定这个谈话不是发生在梦中后问,“我也有魔法?”

    “只要你有信心。”

    见你鬼的信心。我心里这么想。

    “我当然有信心。”我嘴上这么说。

    “来,”万骑长招呼着我坐下,“被关押在地牢的战士正在呼唤着我们,他们的呼唤会变成吹动船帆的强劲海风,他们对于胜利的渴望,会踏平高山,平息巨浪。来,史官,我们来感受这个魔法。”

    我说不出话。

    我坐在了万骑长前面。

    “跟着我念。”万骑长的声音突然间有种大海的气魄,“我感受到——”

    “我感受到。”

    “把自己想象成大海。”万骑长提醒我。

    “我感受到。”我重复了上一句话。

    “没有信心,使不出魔法。”

    “我感受到!”我大吼。

    “我感受到大海给船支带来了平静的浪潮。”万骑长平静的说。

    我平静的重复。

    “我感受到战士的呼唤给船帆带来了强劲的海风。”万骑长强劲的说。

    我强劲的重复。

    明明是在海洋上,我感觉自己身在了沙漠,还是在即将渴死时,在向苍天祈祷降雨的那种沙漠。

    (iishu)是,,,,!




第七十一章 羊皮卷:邓肯X
    【】(iishu),

    ()在念完了无数次——咒语?

    姑且称它为咒语吧。

    我的衣服真的紧紧贴住了我的后背,咸腥的海风吹拂着我的脸,这让我感觉是深海的巨人扛着盐柱在抵我后背的同时,在海洋中狂奔。

    “船长!”我忘乎所以,改变了秘银骑士的职位,“起风了!”

    风吹大了我的嘴巴,一时间不能闭上,我突然童心未泯起来,在海风中哇啦哇啦的唱起了自己都不知道意思的歌,以及临时谱写,没有办法再重复一次的曲调。

    “是刮起了强劲的海风。”万骑长在纠正我的用词,“这就是信心的作用。”

    这也是没信心的作用——我在心里反驳着,我在念咒语的时候还真的没有想过会应验,真的,人生在有些时候仔细回味,真的是迷人又矛盾的悖论。

    万骑长完没有掌船的动作,他惬意的坐在船心,之所以说惬意,是因为我没有看见他把双手支撑在双膝上,而是抱在锁甲前。

    “船长。”我觉得在海上我需要把称呼规定成这个,这样才可以提醒秘银骑士做些掌船的行为,毕竟大洋中的海浪不是陆上的战士这么容易就学会服从。

    “船长。”看到秘银骑士没有打理我,我干脆的直白的说话,“现在刮起的,真的是魔法之风,不是——风?”

    “无疑,是魔法之风。”

    “你这么确定?你怎么判断的?”

    “这是我们在吟唱之后才刮起的风。”

    我怎么感觉我们不吟唱也会刮起风。我没敢说出口。

    “明白了,船长。所以我们有魔法之风的助力后,可以开始调整船帆,向孤岛沙特阿卡前进了吧?”

    秘银骑士双手按住了膝盖。

    他一旦开始严肃,总是这个行为。

    “船长?”

    “不要这么轻浮,这是魔法之风。”

    我——我无可奈何的坐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看着木船上木板之间的拼缝,突然一个想法随之而来,我们害怕的事物,与我们渴望的事物不是对立的两面,包括对死亡都是这样的态度,我感觉人类是渴望死亡的,我居然在大海上想象着木船漏水的情景。

    “要敬畏,要感谢。”

    秘银骑士肯定没有听到我内心独白,他是让我敬畏这阵风。

    “船长。”

    “船上的万骑长。”秘银骑士纠正着。

    “船上的万骑长,我们现在是在往那个方向航行?”

    “正确的方向。”

    “东边?西边?南——”

    “有斥候在旁的时候,我才分的清方位。”秘银骑士打断我的疑问,“他手指所指的北方,那就是北方,我就是这么判断方向的。”

    “哦。”我无奈的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路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渐渐的,当我侧过头看到秘银骑士镇定如死的样子时,我心里有了个邪恶的猜测,古斯塔夫的安排会不会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

    在明面允许万骑长独自前往孤岛,在私下里却在沟通另外的事情,比如——就在海上周游,不劝说,不救援,让他们死在孤岛,最后命令我扭曲历史,书写秘银骑士的英勇和落败,书写沙特阿卡岛民的野蛮和残酷,以给这场战争加以正义的粉饰。

    谁还会不相信史官的话?

    “万骑长,我们要去哪里?我们去那里干什么?”我转过身,和万骑长相对而坐,他身负铠,我不知道有没有和他做到直视。

    “看来你都猜到了。”

    “不,我猜不到。说直白点,我只是能理解话中话的小史官。我记录了古斯塔夫这么多言行,我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称王,我是你营下的战士,我也永远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连睡觉都要穿盔戴甲,现在我同样也不知道,你就因为这阵风在你吟唱之后刮起,就笃定着这是能把你带向目的地的——魔法之风。我告诉你,秘银的万骑长,我念起这个词,魔法之风,就觉得羞耻,就感觉我不是成年人,是个还沉浸在睡前故事的小孩。”

    “因为我有信心,我坚信这就是魔法之风。”

    “那我告诉你,铠甲,我在念诵时,心里可一点信心都没有。”

    “意料之中,这本来就超过了历史工作者理性又客观的职业范畴。”

    “你还是坚信这就是你所认为的风。”

    “坚信。因为我在吟唱时,用了两倍的信心。”

    “银铠甲,我见你鬼的信心,我告诉你我的信心,我有信心猜测你不是要劝回那几位还在奋战的万骑长。”

    “我当然不是要劝回他们。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我等着银铠甲的接下来的答案,如果银铠甲是真的只进行形式上的救援,并让我曲写历史,我就——就立马跳进大海。

    “我要和他们并肩作战,救回所有的战士。”

    嗯?

    我被这个回答弄懵了。

    “你一开始就猜到了吧?”

    “当然我一开始就猜到了,我可是史官。”

    “静下来,坐下来,不要干扰海风和呼唤。”

    我照做了,像只被打怕的狗。

    我不去看木板的拼缝了,我勇敢的抬起了头,我发现,在大海上,我们的船支真的在移动着方向。

    我伸出了双手,张开五指,去感受,去捕捉这个魔法之风,它贴合着我的手掌,缠绕着我的五指,隐隐的力量挥散不去,这不是一吹及过的风,这可能是真正的魔法。

    “船上的万骑长。”我的态度重新恭敬下来。

    “由称呼来看,我们之间消除了误会,你也认同了我的想法。”

    “我一直认同你的想法。”

    “大海和大地的不同就是这样,承载着万物的大地会让人踏实,能颠覆万物的大海,会让人发狂,我理解你刚才的狂躁。要虔诚,要感受,我们越笃定,风就会越快的把我们带到要去的地方。”

    “船上的万骑长,”我不能被秘银骑士的思想左右,一个问题必须提出来,“万骑长伊南娜也算是身经百战,对于战争的理解也不会输于你。”

    “当然。”

    “可是,我已经检查了三次以上这艘船了,上面没有水囊,没有干粮,没有渡鸦,没有太阳石,渡鸦和太阳石没有我能理解,我们有风,水囊和干粮呢?我们根本不知道要走多久。”

    “这是她的失误。因为她不知道你也在船上。”

    “什么?”

    “如果仅仅为我备船,她并没有做错。”

    “什么!”

    万骑长不理解我的惊讶,他抬起了头盔,我感受到所有的秘银光芒都指向了我,我想这就是万骑长和我的对视。

    “除了风,你还会水魔法?面包魔法?”

    “不会。”

    “那为什么不为你准备。”

    “我不需要。”

    古斯塔夫,我跪在了船上,面对着天空在心里呐喊,你怎么不干脆点杀了我。

    (iishu)是,,,,!



第七十二章 羊皮卷:邓肯XI
    【】(iishu),

    ()彻底确认了船上没有食物和水后,不需要古斯塔夫的提醒,我自己就看见了我不远处的死期。

    “船长,那我们怎么办?我的意思是那我怎么办?继续用信心魔法吗?”

    “我没有听说过这种魔法。”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禁食的方法?”

    “我没有方法。”

    “我懂了,你把我带上,就是让我可以充当你的移动粮仓,没死之前还可以给你聊聊天,解解闷的那种。”

    “不,我没有这么想,伊南娜也没有这么想,古斯塔夫也没有这么想,你上船是一个意外。”

    “那我该怎么喝水呢?那我该吃什么呢?舔你铠甲上的水露?是不是要我把手指割破当一个漫无目的的诱饵?把鱼捕捞上来挤干净它的浆汁喝掉,在把它吃掉?”

    “你现在渴吗?”万骑长郑重的问。

    “不渴。”

    “饿吗?”

    “目前不饿。”

    “多虑的史官,那你在烦恼什么?”

    我被气得说不出话。

    “我看过你记录的历史。”万骑长温声细语的说话,听起来完不为目前的处境而产生窘迫,以前我听见他这么说话,我总会从气定神闲中找到安心的感觉,现在我听到银铠甲的言论,我总是感觉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

    “是不是写得很糟糕?我觉得史官只要犯了文法和拼写上的错误,就该受到惩罚,要是我也能成万骑长,我就把犯了这类错误的史官部赶到大海。”我没好气的说。

    “把情报写进历史,还故意放在信鸽爪上的史官才会遭受这样的刑罚。”万骑长永远都在纠正我,我猜测,以后我入土了,他都会在为我捧上黄土时对我抱怨说:“这个史官的墓碑做的一点都不够方正。”

    “谢谢你,万骑长,你又一次帮助我扩展了知识的领域,我在想,是不是有个会易容的史官走露了情报?比如乔装成我的样子,我告诉你,我是真的那个,我现在就可以证明。”我背对着史官跪下,随后趴下,“你看,这个的痣,就是我。”

    “看不见,还有,我们的队伍里,没有背叛。”

    我在可怜着自己的处境时,开始了同情万骑长,他一直恪守着美德和正直,也一直以美德和正直的眼光去看周围的人,他完没有听出我的抱怨,我直截了当的说:“那么,船长,在我没有违反纪录的情况下,我饿死,渴死了怎么办?船长会关心船员吧?”

    “如果你真的饿死了,或者渴死了,我将不会关心,因为关心不会使你复活。但是我会伤心欲绝。”

    万骑长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我决定更直白点。

    “万骑长,我会被渴死,饿死。”

    “非常正确,但是不够面,人的死亡方式有很多,胎死,饿死,渴死,毒死,病死,对于战士,更常见的方式是战死。”

    这不是战场——我的聪明回来了,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去,否则接下来秘银骑士会为我梳理什么是战场,什么不是。

    “万骑长。”我决定把所有的词语用来限定住这个正直的骑士,“古斯塔夫的万骑长,秘银的骑士,暗金龙的碎尸者,蔷薇之剑的持有者,你的史官阿斯灵在此发言。”

    “请讲。”

    看样子万骑长没有读懂我的情绪不满,我反而看到他对我的故意漫长的讲述表示了赞许。

    “我不想在这艘船上因为食物的匮乏而死亡。”

    “你不会。”万骑长的轻描淡写的带过。

    “你有备份食物?”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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