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同样是山巅,认为万世都该臣服于他的孤岛之王,用一个微小的计谋,证实了群岛之主卡兰对自己的叛逆。
山巅上咆哮着最野蛮的风和云,但这是却是这位孤岛之王唯一的避风港。
两人同时达到了山脚,格萨尔赞叹着问,“你杀不杀逃乒?”
“从不,杀戮只应该发生在战场,对于已经没有战斗意志的战士,他们是比农夫更脆弱的人。”
“强悍的仁慈。”格萨尔评估了诺兰的跑步速度后说,“我想,也没有什么逃乒你追不上。”
“这一个赛段,我用尽全力的克制,让你赢得了艰难的平局,但是最后这个赛段。”秘银的诺兰指了指山顶,“在这个没有多余的人看到胜负的赛段,格萨尔王,我要让你看到当一个骑士不再克制,而是释放他压抑了好久的求胜心之后,这个骑士是有多么强大和好胜。”
秘银的诺兰说完就攀岩而上,脚下踩落的土壤迷了格萨尔王一眼。
格萨尔王没有着急跟随,他首先活动的肩颈,又把放置在背后的短刀挪到了腰间——诺兰选择的攀山路线是最快捷,也是最陡峭的地方,格萨尔王平时在山顶冥想时,从来不会选择这样的险阻,所以把短刀放在更蹭手的位置,是登山的第一个准备工作:
如果一不小心滑下了山,短刀可以在最快的时间插进山间的狭缝中。
这个时候他也有点后悔,第一,激动起了这位骑士的战争【谷欠】望,格萨尔王还没有这么快就交战的想法——无论是什么形式,第二,他后悔随手投掷出的是战斧,如果是战斧在手上,不仅遇到意外可以更顺手的找到支撑点,在遇到没有攀登点的地方,还可以用斧头直接开辟一个。
格萨尔王又歪着嘴巴,没有笑,他啧啧的摇着头,再一次想起了妻子安蒂缇娜的怒火——一个万骑长,一个孤岛之王,又开始像小孩一样幼稚的比赛起速度。
少年成长的标志,是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幼稚的,而当这个少年已经开始不做幼稚的事情,无论年纪,这个少年就直接跨进了垂暮之年。
男人的成长方式就是这样,他们比女人有更加漫长的童年,但是年老的来到,比一觉醒来后就面对末日还要残忍和突兀。
这个已经成长的“少年”,孤岛上的格萨尔王看到诺兰的身影被横长的树枝和夜色淹没后,也兴致冲冲的开始了爬山。
王和骑士在半山相遇。
“我从没见过——”格萨尔王喘着大气,“穿着铠甲也能这么准确的感受到山崖带来的触感,在孤岛手上全是老茧的船匠都因为触感的消失,不能做精细的工作。”
“相信我,格萨尔王。”秘银的诺兰用脚证实了一块突出的岩石足够稳固后,他用力一弹,一个纵跃抓住了另一个攀登点,比一只岩羊还要灵巧,“我穿上铠甲也比大陆的很多女人还要敏感。”
格萨尔王本想节省力气,控制住大喘的呼吸,可以——一个大陆的万骑长诺兰,说出了这么轻浮的话,让他不得不放声大笑。
“我听见了,格萨尔王,现在你知道我保持克制不是没有原因了吧。”
格萨尔王仍然在笑。
“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孤高的王,我要在十个纵跃之内登顶了。”
格萨尔王不服气的用手臂抹去了笑容,重新卖力的攀登。
胜负好像分晓出来了,格萨尔王把力气用在了大笑上,他越来越吃力,而说要释放自己的克制的诺兰,反而在均匀的调节力度,只把放肆用在了语言上。
格萨尔王再一次看见诺兰,这位来自大陆的骑士已经半个身子放在了山顶。
输了。格萨尔王开心的笑。
但这个时候,秘银骑士却在缓缓的下降。
“对于孤岛之王,任何不认真的对决,都是冒犯!”格萨尔误以为秘银的诺兰在想办法输给自己。
不是,诺兰抓住的断木开始了松动,这是一根早就因缺水而根朽断木,它虽然看似顽固的扎根在山顶,但是里面的根根本受不得外力。
诺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坠落,随着手中那根还牢牢紧握住的断木。
终结了?
在这里?
在一场约定刚好达成之后?
我,秘银的诺兰,古斯塔夫的第十三位万骑长,暗金龙的碎尸者,是通过坠崖的方式终结?
好可笑啊——
唰——他如海鸟捕鱼一样急坠,从格萨尔王身旁掠过。
(iishu)是,,,,!
第五章 格萨尔:我不接受平局
【】(iishu),
在终结之时措不及防的来临后,诺兰徒劳的抓住朽木,以为就抓住了生机。
他嘲笑着这番徒劳,也嘲笑着自己的终点如此荒谬。
突然间,他看到了沙特阿卡的神灵,不,更准确点说,是看见了亡灵之神奥犹朵拉的神侍,那条可恶的黑蛇沃尔西。
黑蛇张开嘴巴,飞瀑布般急速的下降,比风还要灵巧的躲过了岩石和树枝——看到蛇口时,诺兰平静了下来,你来了,秘银骑士说。
黑蛇没有吞噬他,而是用身体缠绕住了诺兰的手臂,让诺兰成为荡漾在高山上的钟摆。
“我一身铠甲,你难以下咽?”诺兰在死亡的幻觉中,嘲弄着自己和死亡。
“该死!”黑蛇在诺兰的耳边说话,声音居然和格萨尔王如此相似。
“该死!你在说什么蠢话!”格萨尔王一手抓住了一块稳固的岩石,一手抓住了诺兰。
哦,没有死,是格萨尔王抓住了我。
“诺兰!”格萨尔王的声音在强势中流露出了吃力,“诺兰!你顺着我的身子爬!我的腰间有一把刀,你用这把刀——啊——”
格萨尔王做不了多余的解释了,登山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现在又附加了一个人的重量后,对于求生的解释也只能做到目前的程度。
诺兰懂得格萨尔王的意思,他双腿稍稍登向了山体,借着这一点力向上跃起抱住了孤岛之王的腰间,找到了那把小刀。
“顺着我的身体往上爬,上面的土壤可能大部分都沙化了,你用刀找到稳固的攀登点。”
诺兰以格萨尔王的身子作为了着力点,继续往上攀登,他握着小刀的那只手,停留在了格萨尔王的脖子上。
格萨尔王在筋疲力竭中,歪着嘴巴在笑,小刀在脖子处一瞬间的停滞让他感觉这次下意识的拯救不是那么值当。
“格萨尔王。”秘银的诺兰在小刀的寒芒中低语,和武器自带的凛冽杀气相比,他的呼唤更多的是敬意。
秘银骑士诺兰踩着格萨尔王的双肩,用小刀捅着山体,找到了新的,且稳固的攀登点。
“格萨尔王!”诺兰在上方高喊,“记住我踩过的地方,要像相信我一样,相信这几个点位。”
秘银的诺兰艰难的上爬,用踩住小刀后的最后一个纵跃,来到了山顶。
诺兰已经放下了对胜负的追求,准备把仍在攀爬的格萨尔王拉上来,然而他看见的是,从山崖上露出来的两点寒芒,湛蓝如大海,深黄如大陆。
格萨尔王也达到了山顶,秘银的诺兰看到这位后来者,心中没有一点作为先到者的喜悦,他从他的王——古斯塔夫身上,只感到孤独,但是没有感到过王威,然而这位在野蛮的孤岛上诞生的王,当他异色的双眸在在山顶闪耀时,他的王威和他此时头顶上那颗最耀眼的星辰一样,让人自然的认为,这样的人就该君临天下。
格萨尔王与诺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断的绕圈,像一只雄鹰正在高空俯视着一只猛牛,随时警备,随时攻击。
诺兰感觉到了危险,这是战场上接连不断的生死锻炼得来的直觉,“孤岛之王?”诺兰试探的问。
格萨尔王停止了盘旋,黑夜中,能听到他用指节抵住鼻孔后,几声冰冷的呼吸。
“孤岛之王。”诺兰又重复了一次,但是,如果这真的是雄鹰和猛牛的对峙,这只牛不愿意抬高锋利的牛角——秘银的诺兰没有拔剑的打算,他的手都没有放在剑柄。
“好奇怪。”格萨尔王不断的握实着拳头,“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
“平局?”
“不,平局唯一能代表的,就是我没有赢,我不接受平局。”
“是你赢了。”秘银的诺兰谦让着胜利。
“不不不,胜利不是你我定夺的,是规则。”
规则,在战斧掷向山顶的时候,格萨尔王解释了规则,第一个到达山顶,且拿到这把战斧的人,才是胜利者。
“而规则告诉我,”格萨尔王拿出了找到的战斧,“是我赢了。”
诺兰行了一个标准而隆重的骑士礼,“毫无争议。”他这么回答。
“你为什么不在我脖子上抹一刀?”
“你为什么要在我坠落时伸出援手?”
格萨尔王在笑,秘银骑士看不见表情,但是两人都没有回答。
夜空中,站在高处,能看到白天时发现不了的景象。
这里看不到愤怒的风,但是如果往大海的方向眺望,能看见漩涡一样的黑暗,以及黑暗中的雷鸣和电闪。
格萨尔王向诺兰指引着大海的方向,他对诺兰说,“你看,这就是我们的神灵奥多给予我们的恩赐和惩罚。
“这片大海中从没平息的黑色风暴,是天然的防线,隔绝任何想来侵犯的敌人。我必须告诉你,你们从海路来攻击我们的那位万骑长,如果以乐观的角度来判断,一定是被困其中,那是让我们都害怕的狂暴之海。
“很长一段时间,岛民被这个风暴困住,被困住的不止是航路,还有思想,太多太多的恐惧让我们以为世界就这么大,风暴之外,就是世界的边缘,一旦驶离这个风暴,就会在虚无中渡过生命,不断的陨落,最后老朽的骨头掉进奥犹朵拉的冥河。”
秘银骑士不否认格萨尔王的出现对沙特阿卡人的意义,他是真正带领着沙特阿卡的勇士驶离了这片风暴的王,他为岛民带来了新的财产,也让世界看到了沙特阿卡人的恐怖。
但是,诺兰此刻主要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在格萨尔王的谈论中秘银的诺兰得知,有位万骑长永远被困在了黑色的风暴中——那这一定就是双斧的奥西里斯,这位英勇无敌的万骑长迟迟未归的原因。
“候鸟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迁徙,但是沙特阿卡人的远航,好像是一种原罪,被你们的王定下了罪过。”
诺兰回答不了,如果他是沙特阿卡人,他同样会佩服格萨尔王的伟大,但是,就算理解,他也仍然是大陆的骑士。
“诺兰,你回去的时候,告诉你们的王,告诉古斯塔夫,孤岛上的海盗头子,愿意停止战争,和他当面谈谈。”
(iishu)是,,,,!
第六章 格萨尔:被他击败五百次
【】(iishu),
诺兰站在山巅,看着那片狂暴的海域,他不得不承认,无论一个骑士的信念多么强大,他都无法凭借一己之力离开这片海。
“行吗?”格萨尔王的询问打断了诺兰的思索,“作为如此隆重的使者,秘银的诺兰,古斯塔夫的第十三位万骑长,你见到古斯塔夫的机会应该非常多,你能向他转达我的诉求吗?我希望和他谈谈。”
“可以。”诺兰坚定的说。“但是回航时,我需要借一艘伊利亚的战船,我用骑士的信誉来发誓,如果你不愿意你们造船的技术被偷盗,我会在上岸之后第一时间毁掉你的船。”
“你是说借我们的船支,如果你毁掉了我们的船,你用什么来偿还。”
“我发誓,你能够见到古斯塔夫,我发誓你们能和平长谈,那时我会担任你的护卫,如果大陆的战士对你的敌意发酵成了行动,我那时的选择是保护你。”
格萨尔王用斧头摩擦着下巴,割掉了几根胡子渣,也割破了几层表皮,他目光如炬的盯着那片黑海,“我忘了一个事情,你可能根本没有办法离开狂暴之海,你信奉的主神是埃拉,而那片海域是由我们的主神奥多掌管,祂降临在海民头上的风暴,对你会变本加厉。”
“我会你们的歌谣。”秘银骑士说。
“雄狮学会了蛇鸣,也不可能和毒蛇友善的相处。”
“我来孤岛的时候,在航行之前就开始吟唱你们的歌谣,我没有经历那样残忍的风浪,经历的最大的困境,也只是陷入了无风的海面。”
格萨尔王温柔的凝视着诺兰,“你以为是那首歌谣起了作用?”
秘银的诺兰看着格萨尔王,诺兰身上的银光也所有收敛,像星辰躲进云朵后散发出的光晕,“难道不是?我用沙特阿卡的语言在歌唱你们的歌,我命令阿斯灵和我一起,在大海上对奥多献上虔诚。”
“不是这样。”格萨尔王的声音有些落寞,“你肯定都不知道,直到你登上山顶之前,你身上都背负了一个灵魂。”
“我们都背负着一个灵魂。”
“你背负了两个,诺兰。”格萨尔王搭着秘银骑士的肩膀,“我都看见了,除了我们每个人都背负着的自己的灵魂,你还背负了一个小孩的灵魂。”
“小孩?”
“一个海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在你落下悬崖时,我没有第一时间握住你,我没有这么快的反应,是一个勇敢的海民之灵幻化成蛇,他一头缠绕住了我的手臂,一头缠绕住了你,最后才让我握住了你。”
“我当时,有这个感觉。”
“你爬上山顶之后,”格萨尔王仰望着天空,“我的担心就放下了,我看见那个男孩被女武神带走,去了奥多的铁踝宫殿,这么小的男孩,他经历了什么”
“他守卫了村庄。”诺兰知道了他背负的男孩灵魂是谁。
格萨尔王盯着诺兰看了好久,“我是听说过一些事情,说的是一位大陆的骑士帮助海民修筑了一面幻影之墙,任何闯进去的敌人都会走进迷宫,在寻路中就得来死亡,那个骑士就是你?”
“是我。”
“幻影之墙?”
“其实就是藤墙。”
“那这件事情是真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