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年轻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接下来的路有些颠簸,你在后面用力的推,酬劳嘛,很多,比酒馆的收入多。”
掘墓者话一说完,就感觉车上多了一种年轻人特有的不遗余力的力道。
“酒馆?酒馆的收入?这是哀城特有的笑话,先生,我告诉你,忘忧酒馆几乎没有收入。”年轻人开心的说着这件事,像在谈论事不关己的笑话。
掘墓者没有多言,继续赶着车。
“你这一车柴好沉啊。”走了一段路后,年轻人说,“还有,这是什么柴啊,好臭。”
掘墓者在铁青色的驴身上挥了挥皮鞭。
“轻松些了,谢谢啊,先生,回忘忧酒馆,我请你最好的酒,不加水,不加安眠粉。”
路途进行到了山坡,年轻人一直埋头苦干,越来越吃力了,“我在想,现在都后半夜了,谁还没睡觉啊?哪有这么焦急的雇主,可以为了等你不睡觉么?”
皮鞭又重重的抽响了一次,谁都没有承受到鞭打,但是聪明的年轻人知道,这一鞭是他话多的警示。
经营忘忧酒馆,他也对生意也颇有些门道,谁愿意外人对自己的生意刨根问底呢?他自己也从不对别人说忘忧酒馆真正赚钱的地方在哪里。
“你每多说一句话,我就按字数扣你的酬劳。”掘墓者说完后,又感觉到了青春的力量,我真羡慕啊,你们使不完的力量,原来哀城中也有青春。
“停。”掘墓者说,“你的工作结束了,在这里等我。”
年轻人不由自主的,转过身背对着前进的方向,他突然感觉到冷,不只是因为寒风,还有灾难,他感觉灾难在用冰锥刺他。
“二十。”
“不,算上木柴,二十二。”
“我们不需要木柴。”
“那就二十,木柴赠送。”
“遗憾的是,如果要算上处理你的木柴的费用十八。”
“不行,二十。”
“我可以给你三十,算上他。”
古堡人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年轻人,年轻人像被冰锥戳了一下,打了个冷颤。
“不行,他是我的,呃,合作伙伴。”
“你居然有朋友。”
“我没有朋友。”
“十五。算上木柴。”
“十六。”掘墓者坚持讨价还价。
“这样吧,仍然二十,但是我希望,你,你们能加强合作。”希隆人又指了指年轻人,年轻人又打了个冷颤,“毕竟哀王等不及了。”
“如果他和我一起工作,我还得分他一部分酬劳。二十一。”
希隆人没有说话,扔了一袋银子,关上了门。
(iishu)是,,,,!
第十八章 垂头者:男孩是个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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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技长走出古堡大门,垂头者在门内握着拳,底底的垂着头。
“快些吧,门不能一直打开的。”
垂头者轻轻迈出了一步,他感觉面前就是悬崖,于是又退缩到了门后。
突然的,他有了个不符合自己准则的想法,只要现在把门锁好,就能把武技长关到门外,一夜之后,古堡外的阳光就可以把他毁灭。
杀掉一个武技长,主母会开心吧?
垂头者摇着头,甩掉了这个想法,他很矛盾,他居然有想取悦主母梅洛尼,比如此刻有杀掉武技长的冲动,但是,他又一直排斥这种取悦的方式。
“刚才,我的哥哥想要杀掉我。”垂头者又向门内退了大大的一步,他的话不是在询问,但是武技长还是回答了。
“是的。”
垂头者听到肯定的答案又退了一步,手在止不住的发抖,他在克制着那种迫不及待的的杀戮想法。
“那你呢?你想杀了我吗?”垂头者问。
“如果你在考虑把我关在门外,我建议你放弃这个打算。”武技长看穿了垂头者的思考,“你没有触碰大门的权限,如果你去触碰,结果你是知道,你会立马被门中的魔法传送到日落位面我要杀你的话,又为什么要这么多事呢?非要把你带到门外?”武技长耐心的在古堡外等待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那你唯独带一个最不受主母喜爱的人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垂头者默念着这句话终于走出了古堡。
“其实如果你和你哥哥正面对抗,他不一定能占多大的优势。”武技长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话。
垂头者一点都不相信,他一直认为哥哥是不可能战胜的存在。
“不是占优势,如果你们是战斗,不用暗杀之类的东西,你的哥哥会处于绝对的下风。”
垂头者让武技长的话如耳边的风一样吹过,毫不在意。
怎么可能?哥哥最受主母重视,拥有主母最多的祝福。
“只要你不给自己设限。”
武技长一路都在对垂头者的武技进行剖析,这让垂头者有了些新的想法,会不会武技长在教唆我和哥哥打架?任何一方的死亡都是因为猜疑,都想知道在武技上到底谁厉害。
“那他知道吗?今天想杀我的那个哥哥?他知道吗?”垂头者走出希隆古堡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知道什么?你比他强?他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他还要杀我?”
“这就是他想杀你的理由。他担心你和他一样。”
“一样什么?”垂头者不解的问。
“他曾经不是长男。”
“那谁是?”
武技长发现自己一不留神说了太多,立即住了口,风又叫嚣了一会儿后他才重新在沉默中开口,“你以后会知道的。”
风继续呼啸着,他们在呼啸声中静默着走下了半山。
“来,在这个位置看看希隆古堡。”
垂头者转身,面对着古堡却抬不起头,仿佛在他转身的那一下,整个古堡就压在了他的后脑勺。
“我们要去哪?”垂头者问。
武技长看着这个肩膀宽阔,背影却很懦弱的男孩感到有些无奈,他想了想,又整理了下长发,武技长临时改变了主意,“我们先去一个比较适合你视野的地方。”
还有哪里会是适合我的地方?垂头者默默的在想。
在古堡里,作为最不受宠爱的男性,垂头者一直很孤独,孤独可能是他唯一的陪伴。
他比同龄的孩子更先知道取悦主母的方法,比如把烛台刺进同伴眼中,用随处可见的毒蜘蛛卵随便混进某个人的食物中,还可以在他们惯用的武器上偷偷装倒刺……
如果这些方法在幼年时就开始实施,垂头者一定可以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
主母的拥抱,主母的亲吻,主母的营养……这些会像古堡内源源不断的杀戮一样向垂头者涌来如果他这么做了,如今也不会一直垂着头。
他没有这么做,一件事都没有,他知道所有杀戮和暗算的方式,靠逃避活了下来。
他没有杀戮,因而没有取悦主母;他没有死去,浪费了古堡的资源,所以在希隆古堡,他们都认为这个男孩是个残次品,心中一定有不完整的部分,而且,垂头者的情况更加严重,他脑中残缺的部分被另一种不健康的思想填充了,于是,他们疏远了这个男孩。
总所周知,这种生而残疾的人在古堡只有一个职位给予他们成为一个掘墓者只有武技长除外,他在一个偶然中发现,这个男孩有着非凡的能力。
垂头者低垂的视野恰好能留意到地上的融蜡,他能在融蜡彻底凝固前,就把蜡捏成一个完好的形状,每当捏完,垂头者会看一眼,然后在凝固后一手捏碎。
武技长是在一次外出狩猎任务完成后在无意中发现到的,垂头者的双手极快,他用那点不多的融蜡飞快的捏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鸦,然后男孩冲着乌鸦吹了口冷气,把乌鸦捏碎。
乌鸦?
武技长心中诧异,这个男孩头都没有抬过,从来没有过出门的权限,怎么会知道乌鸦的样子。
“喂!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
“那是乌鸦。”
“乌鸦,乌鸦是什么?”
“你刚才捏的就是。”
“我?我刚才捏了什么?”
垂头者想离开,被武技长一个膝击撞到在地,他捂住肚子,弯曲得像要把肚子剖开,把头填进去。
“你等着。”武技长按住了脾气,有了些新的想法要去实践。
在古堡中,男性地位太低,在成年后连可以走动的范围都会有限制,因为在主母看来一个卑微者如果不经意的和女性对视,那就是对女性的奇耻大辱除非武技了得这类男性往往可以成为侍父,他们能在古堡最底层自由活动。
侍父中最厉害的,就是武技长,古堡内,男人最顶点的地位。
武技长找到掘墓者要了块黏土,他拿着黏土找到了男孩,男孩还在疼痛着。
“再捏一次。”武技长命令。
垂头者虽然不取悦主母,但是他对古堡内的等级制度还是了解的,他立即就开始用飞快的双手塑造着泥土,泥土在他的手上,给了武技长一个误会,他险些以为是某个生命体被埋在了黏土中。
“这就是乌鸦?”垂头者看着成品问,他习惯性的对黏土吹起,在地上摔扁。
这是一只棕熊。武技长在心中纠正,对男孩的兴趣越来越大。
天生的战手。武技长在心中赞叹。
“等我。”武技长赞叹后把男孩留在了屋中。
垂头者不知道武技长在离开的那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总之在武技长回来之后,最卑微的垂头者被允许到古堡的练功房进行武器的保养工作。
“学会了没?”有一天,武技长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单独对这位残次品说话。
残次品没有回答,专心的擦拭着刀上的血,又有人以训练为借口下死手了,这份工作他得心应手,因为不需要抬头。
“我问你学会没?”
残次品可能连语言功能都失去了,武技长没有死心,他早就准备好了一个正方体,他打算利用这个让残次品做一个必要的回应。
正方体有羽翼雕纹的那面亮了起来,一群乌泱泱的血鸦从梦靥位面飞出,散落的羽毛挤满了房间。
斩杀血鸦,是古堡内的男人获得出门权限的必要条件,狩猎者必须掌握在群鸦中迅速找到首领,并对首领一击毙命的技能,否则血鸦会从狩猎者的伤口中飞进体内,啄食人的血肉和精神,把他也拉近梦靥位面,变成血鸦。
最强大的武技长学得这样的技巧都花了三年。
这位残次品一动不动的听着鸦鸣,不急不缓的打磨着手中的武器,血鸦叼走了他的肉,他如磐石一样安稳的坐着。
突然的,在血鸦准备钻进肉中,啄食残次品的思维时,垂头者随手抛出正在打磨的匕首,刺透了血鸦,鸦鸣停止了,鸦血,鸦羽,部回到了梦靥位面。
“战手。”武技长说。
残次品驼着背拔出插在墙上的匕首,武技长决定再试探另一个可能性,如果能够得到验证,那这个男孩绝对不是什么残次品,是万里挑一的英才。
武技长拔出了腰间的短刀,随手就扔给垂头者。
男孩头也不抬,空闲的那只手轻松的就接住了,匕首和短刀在他手中画出了最华丽的锋刃光芒,武器在回应他的内心。
“双战手。”武技长肯定的说。
“你记得我的位面体吗?”古堡下,武技长对初出大门的垂头者说。
“记得。”
“为了给你训练,我放出了血鸦,吼熊,你都轻松战胜了。”
“不轻松。”
“但是当我放出最弱的生物时,你却下不了手,你哭了。”
“记得。”
“我带你出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找找这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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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诗人:老鼠都要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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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的行囊上多了一些笔墨的重量,这对虚弱的他来说,太沉重了。
但是幸好,内心巨大的满足感填满了他的肚子,又从肚子填满了胸腔。
他决定出发了,只让思想去回忆这座城市,再也不要回来。
如果贫穷和孤独是诗人的宿命,那他要去更多的地方,接受更多关于忧愁的遭遇,把它们化为诗意的文字。
离开之前,诗人认为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告别,他要在这座令人寒心的城市中进行暖心的告别。
诗人背着诗稿走在路上,从那佝偻的样子可以看出,生活就是压得人不堪重负的诗稿你艰难的负重前行着,他人看到会嘲笑你,不解你为什么要把废物背到身上。
因为正在告别,诗人对给他带来过无尽的屈辱和饥饿的城市多了些情感。
观察城市中的少年就能了解城市的未来,诗人今天发现恶意是少年天生的本能,他们以谁的恶意更加强烈来判断谁是他们之中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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