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格萨尔在船头看了看风向,之后又坚定不移的发出启程的号令。
这次,船员不会对格萨尔的指挥提出任何质疑,正因为他,他们才经历了一次最轻松的战斗,以及最富足的收获,接下来,虽然路线未知,但即便格萨尔把手指向滚雷,他们也会一往无前。
“接下来我们去哪”伊利亚在船尾故意这么问到。
“我们回去。”格萨尔正期待着这个问题,立即回答。
回去,格萨尔锐利的异色双眸中闪烁着一种激烈的期待,曾经拯救了孤岛沙特阿卡的航线正在毁灭家乡,而他,格萨尔,找到了新的航路。
“回去,被放逐的人将会回到沙特阿卡,拯救沙特阿卡,我们要在那里造更多的船支,用现在的战利品号召更多的战士加入我们的航路,让女人给我们生更多的孩子。”
但是,回去......
在沙特阿卡,秉信异教的人都会被驱逐,终生不得踏上岛屿,震怒的天神会用闪电击毁所有企图返航的船。
船员划桨的速度又变慢了。
“愿大海给船支带来平静的浪潮,愿呼唤给船帆带来强劲的海风。”
船尾,伊利亚高声念起这句话,其他船员习惯性的跟着一起嚷:“愿大海——”
这句话总能给漂泊的掠夺者带来信念,信念总能打消疑虑。
在浪花的拍打中,船头的格萨尔和船尾的伊利亚相视一笑。
岸上一片喧嚣,惊喜和惊讶并存,在地牢中多年不见的丈
第十章 塞万诃德:丰富的书面用语
太阳很暖,塞万诃德牵着瘦马在路途中前行,马背上背的一晚星河,梅菲斯特藏在星袍下不露出一处肌肤,只有微微呼吸吐出星袍。
“你要不要脱去你那身——呃——装备”
梅菲斯特看到塞万诃德大汗淋漓,几次要求下马,塞万诃德拒绝多次后,女孩试探着问。她认为至少该脱去那件不断发出顽固又破旧之声的盔甲。
“我的主人,我理解你的好心肠,但是一个骑士怎么能放下装备,这无疑于在敌阵里暴露出自己心脏,不要担心长途跋涉后我的劳顿,这不是苦难。
“不,不断袭来的脚痛和久举长矛的酸软,无时无刻的给我荣耀感,你无法理解我内心受到的鼓舞,我,犹如圣堂骑士那样,护送着我的主人前往圣都奥纽斯。”
梅菲斯特一直很小心的和他说话,每一次,一个不经意的提问或者自言自语都会引起塞万诃德的长篇大论。
他的话总是像惹起蜂蝶群飞的白花,只要风带来消息,蜂巢立即沸腾,塞万诃德的嘴可以嗡嗡叫个没完。
但是,梅菲斯特多数时候不太懂塞万诃德在说什么,他总是给一草一木附上另外的寓意,给寻常的事物加上不寻常的故事。
他的瘦马,他的长矛,他的铠甲都可以追溯到许久之前某一个听起来很动乱的年代,这让梅菲斯特感觉到塞万诃德能在谈话中就跨过许多个星空。
“圣都奥纽斯很远吧。”梅菲斯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
“正因为远才值得朝圣,你看跃马酒馆,当地人在酒精里只有麻木和躁动,而远道而来的旅人才能在葡萄酒中品出星落城的风味和对家乡的思念。
“不用担心,我的主人,傲娇纽斯虽然很远,免不了辛劳,但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向它靠近。
“对了,还有一点你不用担心,当贤王兑现了承若后,我将名正言顺的成为星落城领主,到那时,无论我的威望,权利多么强大,我在你面前都永远是你的骑士,你是星落城的光辉。”
“啊......”
梅菲斯特无所适从的低声回答,她都有些好奇,这个......自称骑士的男人,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词汇,还有,那一种对未知的东西狂妄一样的笃定,又是从哪里来的信心。
老马停了下来,塞万诃德也随即停止了步伐,塞万诃德一直将这段征途成为朝圣,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一直是马将军拖着他东来西往。
真要说他是骑士的话,他应该是书斋骑士,这是他第一次远行。
在心中编排得紧密无比的戏剧第一次登上舞台,虽然预热都还没开始,观众还没有到位,塞万诃德坚信,他的冒险会比他读过的任何一本骑士小说都要精彩。
所有的方向都是未知,在他心中熟稔的地图骑士都是意象,书斋骑士有种强大的能力,凡是与地图不一致的地方,他都能用极端丰富的书面用语和浪漫的想象让它们成为合理的隐喻。
没来掠夺的盗贼,是因为看到他的长矛后早就闻风而逃。
迟迟未来的骑士遗物之共鸣,是因为决战时刻还没有到。
能从袖中抛出火焰的魔法师仍在隐修中,即将出世。
一场命运之中的相遇会壮大团队,贤王已经在祈祷英雄降临,而他的长矛在经过炎之试炼后会带来烧尽一切的烈焰。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一切即将发生。
塞万诃德心里满怀希望的说。
梅菲斯特被扶下马,除了不可避免的两手接触,塞万诃德和她保持着很令人舒心的距离。
马将军在溪流前饮水,书斋骑士很自然的放下了长矛和盾,把头埋进溪水中——因为马将军到这里后一直没有动静。
“走过这条溪,我们就离开甜水镇了。”塞万诃德把溪水拍打到脸上说。
夕阳在西边缓缓的落下,梅菲斯特背对着太阳稍稍露出了脸庞,细细的流水立即有了光辉,她轻轻回应了塞万诃德一声,按耐不
第十一章 格萨尔:更广阔的大海和大地
决斗,在孤岛沙特阿卡,这是一个常见的竞技项目,在决斗中战死是最为荣誉的死法,沙特阿卡人信奉的天神会更加宠爱这些战死的英灵,把他们带到天神的永恒宫殿。
孤岛之王泰格维森答应了这场决斗,在戒岩上代表法律的维塞克敲定了时间,格萨尔和泰格维森将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在生命之树下,决定谁的血成为树的养料,谁的头上带上王冠。
孤岛之王有没有接到过来自战士们的挑战
当然有。
但是泰格维森一次次战胜了对手,尽管他年老,肌肉不想曾经那么精壮,行动也开始迟缓,有时,在占有了美丽的女人后,他都不一定能拿出男人的风貌,可是,泰格维森在战斗上没有输给过任何一位挑战者、
衰老之后,成为王之后,泰格维森有另外的,决斗上的智慧。
格萨尔两手空空回到了家,如果说什么都没有得到并不准确,他得到了空前的怒气。
决斗,明天,夜晚,决斗,明天,夜晚——
他反反复复念着这三个词,好像可以把时间咬碎,让他现在就可以发泄怒火。
异眸的格萨尔不是莽撞的战士,他懂得克制,如果战斗之前就扰乱自己的心智,被情绪冲昏头脑,那样会在战斗中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他用小刀在额头一划,滚热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被愤怒挤满的头终于没那么痛了,海风从伤口中灌进格萨尔体内,咸腥的味道在体内荡漾,格萨尔感觉体内有一片海,他的愤怒滴进海中,像小舟入海那样不容易寻见。
疼痛和愤怒都一起不在了,格萨尔找到母亲留下的毛毯,裹成一圈夹在了胳膊中,父亲的战斧也别在了腰间,他出了门,爬上高山,背对着海,看着孤岛。
夜风不凉,孤岛的人从小就习惯了被海风吹拂,但是格萨尔仍然解开了绳头,把毛毯披到了身上,上面可能还有些母亲的气味,可能吧,也许只是思念中的气味让格萨尔有些安心的感觉。
这种泛着霉臭的安心感和父亲留下的战斧有些不同,父亲留下的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勇气,仿佛有了这个战斧就能所向披靡,而这张毛毯不一样,它总是告诉格萨尔,无论在战场是成功还是失败,你都能回来,都能给你拥抱。是在沙特阿卡中其他女人永远都给不了的温暖。
在山顶上看孤岛,孤岛会变小,像生命之树的一颗树瘤,生命之树太高大,格萨尔抬头也看不到它的顶端,也因此,格萨尔觉得它的树根扎根在世界的尽头,每一个树瘤上都是一个小小的世界。
这么小的世界。格萨尔心中有了悸动。这么小的世界,我完全有资格称王。
我还要乘上伊利亚的战船,去更多的地方。
我的地方,不该仅仅是这里。
这个世界,一定还有更广阔的大海和大地。
岛上意外的出现了呼声,里面夹杂着惊恐。
这比天神的黄昏还要令人意外,孤岛沙特阿卡的子民自出生时,就接受了大海和大地的试炼,也因此才有足够的体魄和精神去对抗这糟糕的自然条件。
女人见到血腥的断肢后第一个想法往往都是,除非他的战斗特别精彩,否则永远别想进入天神的宫殿去喝永远喝不完的美酒,接着就会一边想象着她们脑中最血腥的战斗场面,一边去寻找这位战士落下的武器。
惊恐
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男人和女人一并发出的惊恐声
掠夺的岛屿有人来复仇
不会,他们的战斗力比公狗还弱,我也没有看到他们有能渡过海域的船只。
格萨尔的猜测还没有发散开来,就得到了答案,比起天神的震怒,邻岛的来犯,沙特阿卡人总是会惧怕王的权威。
他看见他的住房冒着火与烟,泰格维森的手下烧毁了他的房屋!
今天把我解决,明天你就不战而胜,这就是你身为王的策略。
格萨尔往山下跑去,他生来就不知道逃避。
“格萨尔在哪里”
“我我我,我不知道。”
“格萨尔,看见了吗”
“我看见他回了家。”
“他家都被我烧了都没见人爬出来!”
“格萨尔呢”
“我看见他往山上去了。”
“什么时候!”
“不不不,不久前。”
“不用找了,我在这。”
格萨尔把毛毯在颈子上打了个结,手上拿着父亲的战斧。
“想不到啊,你们这么快就成了泰格维森的狗。”
格萨尔歪着嘴笑,他没想到,一起出海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和他站在了对立面,他注意看了看来抓他的人,幸好,笑容还值得继续绽放,其中没有伊利亚。
“泰格维森是我们的王。”大胡子说
第十二章 塞万诃德:房间通向幽界
遗落的星辰带走了月光。
这是星落城名字的来历。
很奇怪的,星落城很少时候能看见月亮,人们的猜测是灿烂的星辰分走了月亮的光芒。
若想见见月亮,需要到隐月城,跨过那条溪流就可以达到。
因为隐月城的景观太过奇妙,现任的第五代贤王马奥琉斯,把这片星落城中占地最大的城镇直接归化为私有领地,由圣都奥纽斯直接管辖。
当天上的明月不见时,月亮的光芒会汇聚到神似五芒星的湖泊中,星湖里会有一盏小小的银盘,让人不禁会认为,这湖下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天空。
再多想一层,头上的星空也许也是另一个世界的湖光闪烁。
站在湖前,像站在具象化的哲人思想中一样。
这就是马奥琉斯把隐月城占为己有的原因。
马将军有了启程的迹象,塞万诃德让梅菲斯特上岸。他半跪着等待梅菲斯特把脚踏上他膝盖,以便擦干她的脚。
“我自己来就好。”
塞万纹丝不动。
脚丫居然和肌肤一样白皙。
“我们得快些赶路了,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让你睡在野外。”
马蹄声嘀嗒嘀嗒响起,晚风吹落梅菲斯特的兜帽,骑士在马下看见空中有银白的流光。
瘦马在白塔下和梅菲斯特相遇后就变得十分和善,往日和塞万诃德一直较劲的倔强已经不在,总是嘲弄他骑士幻想的鼻息也没有了,而且在旅途中,随着塞万不断延伸的新故事,这匹马将军似乎渐渐强壮了起来。
灯火在夜晚中被点亮。
塞万诃德站在灯火没有照亮的地方,指着不远处的旅店说:“我先去前面探探路,就是那里,看起来像是旅店,但是我身为骑士的直觉告诉我,从现在起我要提起十分谨慎。
“你看,我的主人,那极有可能是恶魔的变形魔法,那扇门就是它的深渊巨嘴,那些窗户,我有理由的推测,那就是恶魔视野极其广的复眼,放心,我的主人,我们此刻正好站在它的盲区之中——这来自于骑士的经验。最让我在意的是人,那些客人,你看,那里人流如海却只进不出。
“我现在有两个猜测,如果那是恶魔,一定是个上位恶魔,它吞掉了所有的客人,是个难缠的对手,如果真是旅店,也一定是恶魔的旅店,有些房间通向幽界,鲜活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祭品。总之,小心为上,我会用的长矛和智慧去判断。如果我——”
马将军受不了这样的念念叨叨,抬起头撞向塞万诃德,用响亮的响鼻终止了塞万诃德还没有开始进行,就开始不断自吹自擂的“入住酒馆历险记”。
塞万诃德跌出几步又回过头来说:“别走远,确认无误后我会来接你们。如果我不能回来——”
马将军扬起前蹄,做了个冲锋的姿势,骑士被马吓到,一溜烟向前跑去。
在老马和恶魔之间,骑士肯定需要对老马多一分惧怕,毕竟同伴的反目总是毫无察觉,而恶魔会一直对你抱有可预见的敌意。
骑士的进店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引人注目。
塞万诃德心中构想的画面是当他一推开门,店里所有客人都安静下来,只有灯影摇晃。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