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默多克憋了一口烦恼,深吸了一口气,“你也是羊?”
“我又没吃下去,你看。”奥犹朵拉拿出绿毛,嚼烂的绿羊毛上涂满了黏糊糊的唾液。
默多克单手捂着脸,“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刚对你有点同情。”
奥犹朵拉耸了耸肩,他竖起的深棕色眼瞳,瞪着无边的银盘说:“好吧,我不这样。”
“别别别别”
默多克无论多么努力都来不及制止奥犹朵拉的行为。
亡灵之神把羊的绿毛扔入了银盘中,绿毛转眼不见,像扔进海洋中的骨针一样遥不可寻。
默多克跑到绿毛可能落地的地方寻觅,仔细摸着银盘,口中不断的慌神的念叨着:“别别别……”
“大惊小怪。”奥犹朵拉走进默多克,满不在乎的说。
“你说大惊小怪?”默多克愤愤的站起,抓住奥犹朵拉的衣襟大吼,“你这个行为!你这个行为!”
“被气到说话都不利索了?我这个行为怎么了?”
“这个东西在这只是草,在下面,人间,会,会影响他们的秩序!”默多克脸气到发抖。
“那里本来就混沌一片。”
“不!即便混沌也有它的秩序,你影响了它的秩序!”
“然后呢?一根草会在下面变成什么?两根草?一堆草?”奥犹朵拉看到默多克没有回应,继续在猜测,“我知道了,一定是,一片草?草原?这真可怕。”
默多克闭着眼思考了一会儿,公正之神把智慧放在天平上,用来平衡已经绝顶的愤怒,默多克平静了下来,他不动声色的回答了奥犹朵拉的提问:“会变成一颗树。”
“哦”奥犹朵拉把食指横在鼻头下,用力搓了搓,“那真实个灾难,不是吗?”
“那是藏着春天的树。”
“哦,那真是天大的灾难。”
“你和人间一样,不了解春天。春天是贪婪又喜欢欺诈的时节,它耗尽冬天的储备,无休止的摄取,还在贪欲上镀上生机和繁华,让人期待和向往。”
“然后呢?”
“那根草,会变成人间的树,它会一直保持春天的状态,不断的生长。”话说到这,默多克转身凌厉的直视着奥犹朵拉,“听到这里,你想到什么了?”
“我该想到什么?”
“亡灵之神,你即将拥有更多的亡灵了,果然没错,我应该收起我对你的怜悯心,堕落的圣灵不会拥有善良。”
“你所谓的公正也总对另一方施加了过多的惩罚,你审判的时候,施害者也成了被害人,那个时候,你的善良呢?”
“他们是无辜的,你扔的这根草让更多无辜的人丧命,这颗树,会不断的吸取土壤的养料,那一片土地会变得越来越贫瘠,他们会饿死,会流亡,会交换彼此的儿子。”
“哦”奥犹朵拉恍然大悟的弹了一个响舌,“你担心的是这个。”
“我愤怒的是这个。”
“没有必要愤怒和担心。”
“我该为你的亡灵宫殿高朋满座而祝贺?”
“不会死。”
“我愿意听听你的理论。”
“见鬼,人当然会死,包括我们都会死。我的意思是,不会死。见鬼,我该怎么说。”
“我想,你的意思可能是,不会有人因为你的错误而死。”公正之神默多克高傲的说。
当收起了对奥犹朵拉的怜悯之后,他更想展现更多的,压倒性的神威。
“对对对”奥犹朵拉像结巴终于说了完整而通顺的话一般欢畅,一连说了一个四季轮回的时长那么久的“对”。
“你说,我们会不会是二位一体?主神埃拉在我出生后,把你从我体内抽了出来。”奥犹朵拉不断的做着捏塑泥巴的模样,“我总是认为我们两人思维的互补真是融洽该死,把你那像看羊羔一样的眼神收起来。”
默多克更多了几分高傲。
“好吧,公正之神,你继续高傲,但是你要知道,你也有不知道的,确实,我不了解春天,但是,你,也不了解凡人。”
“我赐予他们公正,我赐予他们明辨是非的能力,只要他们站在高处,收获地面之人的仰视,拿着戒杖,就能得到我的点拨,你说我不懂凡人?”
“你不懂。”奥犹朵拉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爱惜的磨着指甲。
“我是亡灵之神,对的,你很了解我的职责,老弱妇孺死去后都会来我这报道。你们不屑于和凡人打交道,我喜欢,我喜欢他们,喜欢他们的故事。
“我听过他们的故事,一遍又一遍,一个又一个,这些凡人中最弱小的群体,你猜,我在他们故事中听到什么?我有什么感悟?
“我告诉你,公正之神默多克,无论他们在怎样贫瘠的环境中出生,他们都能像你黑羊尾巴上的绿毛一样生生不息,他们对于求生的渴望,他们的生命力,完不输你和羊屎为伴的永恒春天。”
“你是说”默多克果真收起了傲慢和偏见,他坐了下来,“你说的有些道理,如果你说的是真话的话。”
“当然是真话,真话在天神中不被待见,所以我才被判定为堕落的神灵。”
公正之神在天平的一侧加重了筹码,他暂时还不想让怜悯的那一端这么快就战胜理智。
“我赞同你的话,我不懂人性,那亡灵之神,能不能用你的理解告诉我,人间会因这颗树发生什么。”
“那里会有最贫瘠的土地,最艰难的生存环境,同样的,也有迥然不同的谋生方式,毫无疑问,我们创造了最强大的凡人,他甚至可以爬上这颗树,把你,把我,把奥威尔,把埃拉……”
奥犹朵拉的眼睛总给人一种永远处在狩猎的警惕状态,亡灵之神用这个眼睛紧盯着默多克,他隐没了接下来的话,用肢体语言来替代
亡灵之神的手在颈前来来回回,抹了又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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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凡人:掌握王权的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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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劳斯在家中津津有味的吃着蜂蜜蛋糕,母亲伊丽莎白为了延长些小王子欢快的表情,特意叮嘱厨师加了一道他更喜欢的,涂上了厚厚蜂蜜的烤鸡胸肉,可能这是安格劳斯唯一没有长大的部分,对于甜食,他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喜欢。
“有些蜜酒就好了。”安格劳斯抱着油腻腻的嘴巴满足的说。
“你还小,安格劳斯。”
“那就用盛过蜜酒的酒杯装些果汁吧。”
伊丽莎白在倒满果汁的杯口上,涂上了一圈葡萄酒,递给安格劳斯。
“从今以后,也只有母亲的酒我敢这么放心大胆的喝。”
伊丽莎白发现安格劳斯的吃喝的模样似乎在模仿圣殿骑士,她疑惑的眼神刚一出现,安格劳斯透过杯口就发现了母亲的疑虑。
“我觉得这样吃饭不会那么粗鲁,圣殿骑士每一口饭都会咀嚼七下,代表着天神赐予凡人的七种美德,诚信、希望、慷慨、正义、坚韧、节制和宽容。不管是不是每个骑士都在遵守这些准则,但是他们可能是唯一知道自己是有约束的人。”
“你是跟谁学的?”
“喝酒也一样,首先要敬天,要在不摇杯的情况下感受香气,接着要敬地,要用大口的酒灌满整个口腔,感受土壤的馈赠,最后敬兄弟,喝酒时要发出巨大的声音把酒吞下,不能有顾虑,不能怀疑彼此的坦陈。对我而言需要改变下对象,我要敬母亲。”
“你是跟谁学的?安格劳斯。”
安格劳斯又嚼了大块鸡胸肉,七口咀嚼、吞咽之后,他才慢悠悠的说道,“还用学吗?看也看会了,听也听熟了。”
“伊夫拉姆?”伊丽莎白有些疑神疑鬼的问。
“你是说那位最强的骑士,在康茂德后面卑微得像只老鼠,在你跟来眉来眼去的伊夫拉姆?对,就是他教我的,马奥琉斯拜托过他教我剑术他好像……”安格劳斯放下酒杯,挑战一样的看着伊丽莎白,“教了我其他不是王族该学习的东西?”
“安格劳斯,你是不是把在坊间听到的市井流言信以为真?”
“市井流言?那些我才不相信,那些东西的存在都是无聊生活中的调味剂,类似蛋糕上的蜂蜜。”
“那你知道了些什么。”
“母亲,你的语气越来越把我当做成年人,我唯一知道的,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我想朝圣的念头,给了马奥琉斯更久的,掌握王权的新思路。”
伊丽莎白终于发起怒来,“安格劳斯,你不要一直不恭敬的直呼贤王的名字,马奥琉斯,马奥琉斯!他是奥纽斯的第五任贤王,他是我的丈夫,他是你的父亲!”
安格劳斯漫不经心的端着空酒杯,闻着杯口的酒香,他的脸颊微微发红,用同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在回答:“你是不是漏了一句,你是我的母亲,对啊,你是我的母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伊丽莎白打掉安格劳斯手中的酒杯,酒杯应声粉碎,摔门离开。
小王子对母亲的愤然离开毫不在意,他捏起最后一块鸡胸肉,提得老高,像钓鱼一样垂钓着自己,嚼完了最后七口。
伊夫拉姆脱去了圣殿骑士的长袍,他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腰间别了一支普通的剑,在街道上看似漫无目的的徘徊。
“我的兄弟。”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喝酒该进行哪三个步骤?”
“掏钱,牛饮,姑娘。”伊夫拉姆回答。
“哈哈哈。”这个人豪迈的笑起,“这可不是圣殿骑士的标准。”
“你现在也不是国王。”
马奥琉斯穿戴得比圣殿骑士更加朴素,除了天然的威严和距离感,仅凭装扮,谁也猜不出这位是奥纽斯的贤王。
“我感觉,我对圣都的了解比小儿子安格劳斯差多了。”
伊夫拉姆也不由自主的笑起,“有可能,我总是看到他在街道上逛来逛去,不停收集着新鲜事。”
“你比我还要关注他。”
“陛下,是你命令我要暗中保护他的。”
“哈哈哈。”马奥琉斯在提及儿子时显得很快乐,“你真正要做的,是保护奥纽斯的小孩不被他伤害,以他现在的剑术,哈哈哈,我真担心有一天他技痒拿起木棍把惹怒他的同龄人打一顿。”
“可能成年人也得担心,他的剑术是我教的。”伊夫拉姆也笑得很开怀,有一种幼苗初成的自豪感。
“来,伊夫拉姆,带我去安格劳斯经常听故事的地方。”
奥纽斯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充斥着故事,伊夫拉姆猜测,贤王想做的,可能仅仅是去民间酒馆喝上一大杯淡啤酒。
“还有什么比酒馆充斥着更多的故事?”
“安格劳斯要喝酒?”
“如果是淡啤酒,酒量可能不比成人差。”
“哈哈哈。”提起最宠爱的儿子时,贤王总是不吝啬最得意的笑。
两人来到酒馆,闹哄哄的人群推攘着彼此,伊夫拉姆护住贤王的手臂被压下来,马奥琉斯很享受现在的状态,所有人都没有认出他,和他难以言喻的亲和。
一个屠夫模样的人狠狠的撞到了马奥琉斯,他的淡啤酒,他的餐盘弄脏了贤王的衣服。
伊夫拉姆立马凶恶的捏住壮汉的喉咙,马奥琉斯制止了圣殿骑士的行动,笑盈盈的表示愿意为他接下来的葡萄酒和牛肉买单。
“我就喜欢这杯淡啤酒,我就喜欢这盘鹰角豆!”
伊夫拉姆面露不悦。
“那我给你的淡啤酒和鹰角豆买单,这一杯,和接下来的三杯。”
“我就喜欢刚才的那杯,刚才的那盘!那盘值1枚银币!”
圣光下的奥纽斯不是那么光亮,至少醉醺醺的人都会显露些无赖的本性。
“那怎么办?”
“就这么办!”
壮汉猛的推了一下贤王。
马奥琉斯宽阔的肩膀稍微感受到了力度“哦?”贤王对子民的这个行为感到很满意。
酒馆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所有人围住这两人,口中爆发出山洪一样的起哄声:“决斗!决斗!决斗!”
“如果不打,这事会闹到明天!”伊夫拉姆在哄闹声中在贤王耳边大吼。“你看他的剑,别在右侧,是个左撇子!他会左手先出拳,你弯腰,打他的腹部!清楚了?”
贤王没有作答,满脸都是自信。
果然,壮汉挥出了左拳,贤王敏捷的弯腰,手肘撞击了壮汉的腹部,壮汉倒地,吐出了上一轮咽下的淡啤酒和鹰角豆。
他的三个同伴看到自己人被欺负,立即冲了上来,伊夫拉姆果断抽剑,用剑身打晕三人,护着贤王逃出酒馆。
“啊”马奥琉斯在街道上大吼,喝了一大口顺手偷走的淡啤酒,“我好久没这么痛快。”
“我可以带你常来。”
“这不可能,无论如何我都是贤王,不管我现在是多么臭名昭著。”
伊夫拉姆不敢做声,即便他真正隶属的是教皇康茂德。
“伊夫拉姆,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请讲。”
“圣殿骑士最初的指责是护送朝圣者?”
“最初和最终都是,从创立之初,就没有变过。”
“关于安格劳斯想去弗雷姆朝圣,你有什么看法?”
伊夫拉姆一愣,小心斟酌着接下来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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