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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赞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饥饿艺术家

    天上微微的明光短时间内还无法撼动森林中的密叶,它们还是遮天蔽日,为伊利亚突如其来的劳累留下了黑色的困意。

    伊利亚脚上自衔的海蛇脚环微微错开了位置,它的头稍稍上翘,不再和自己对峙,沿着伊利亚的脚踝向上爬行,它没有给伊利亚的身子增加负担,也没有争夺伊利亚的肉身,为自己受肉,身体中发黑的条状皮肤,就是它的本体。

    海蛇没有在路途中多做停留,一条直线的来到伊利亚的脖子下,它沿着颈子缠绕,继而一圈圈隔层的缠绕着伊利亚的脸,仿佛误解了伊利亚的生命状态,在为他穿上裹尸的盛装。

    蛇吞噬了颈子上小小的松鼠尾巴,从中得到了只够让头部从伊利亚身体中分离的肉,蛇头张开嘴巴,漏出漆黑的嘴和漆黑的蛇信,如果仔细看看蛇信,是脚环上蛇头的模样,蛇在这个时候改变了习性,在用身子的长度丈量了伊利亚的体长,确认着是否可以整个生吞。

    它没有吞噬伊利亚,而是用嘴中蛇头不断的敲打伊利亚的眉心,一下,两下,三下似林中倔强的啄木鸟。

    伊利亚被这样连续的啄击弄得心烦意乱,他遮住脸,侧身去睡,可是啄击没有停止,继续攻击着他的耳朵,不仅如此,击打的力度变得更大,节奏更快,还伴随着可恶的嘲笑声。

    “该死!”伊利亚突然躺正,对看眼的第一个事物骂道,“该死,该死该死老钥匙?”

    只有半截舌头的老钥匙脸上露出孩童才有的尴尬,他悬空的手杖极有可能是想加大力度,继续敲击伊利亚,可是,被逮个正着。

    “朋友。”老钥匙说起为数不多的能念清的几个词,同时伸出了手,要拉伊利亚起身。

    伊利亚在拉手站起时感受到了老钥匙的力道,老人稳如树桩,伊利亚判断老钥匙年轻时一定武技非常。

    “我就说。”伊利亚拍了拍身上的土,扭动了被睡得僵硬的脖子,“我明明躺着睡觉,怎么会看到脚上的改变,原来又是一个该死的梦。”

    说完,伊利亚踏了踏脚,脚环在脚踝处震动,真实的存在果然是梦,伊利亚在心里确认。

    “朋友。”老钥匙突然停止了进行到半截的热情拥抱,在空中急停的手往一层一层的衣服中寻找这么多衣兜,可能只要老钥匙愿意,可以装下一片森林。

    老钥匙嘴巴含糊不清起来,越寻找越焦急,脸上的喜悦渐渐的转变成恼怒。

    “别急。”伊利亚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他看出老钥匙在寻找些东西,可能还很贵重,“我们一起回忆回忆,是不是放在哪里?没有带在身上?”

    老钥匙又哈哈大笑起来,可能是用逐渐钝锈的脑袋想起了放置的位置,他仍然哈哈哈的笑,风风火火的离开,时不时转身点着伊利亚,那个手势在传递另一个信息,别离开,我很快回来。

    (iishu)是,,,,!




第二十章 伊利亚:决绝的沉默
    【】(iishu),

    ()老钥匙杵着木棍离开,这种矫健的走姿,如果是在贵族阶层,那根木棍更多的用途则是摆弄风度的物件,而对于密林的老钥匙,可能是用来时刻提醒他,年华早就不在。

    老钥匙的衣物太过破旧,伊利亚从背后看过去,感觉在看一个木棍拉着一团在风中翻滚的破烂。

    钥匙很快的从视野中消失,又很快的通过笑声表示他即将前来,一块挺大的灰色粗布悬吊在他的木棍上,随着他的大步流星的踏步,圆鼓鼓的布袋子像公牛蛋一样的晃晃荡荡。注1:公牛蛋,一种家禽的蛋,因为是鸡蛋的两到三倍大,被称为公牛蛋

    他来到伊利亚根前,端着布袋子乐呵呵的显摆。

    “又找到什么好东西了?”伊利亚在内心不排斥这位曾经向自己射箭的童心未泯的老人。

    老钥匙一只手提起了布袋子,另一只手乐呵呵的指着树顶,然后又指指脑袋,不断的以懊恼的表情摇头。

    伊利亚猜测的问:“是不是把这个遗忘在树屋了?”

    老钥匙乐呵呵的点头,听不太清的音节在说“是,是,是。”

    打铁一般的点头停止后,老钥匙的表情变得神秘,他拉住伊利亚,把他带到了密林中最浓密的地方。

    “什么东西这么隆重?是不是我能看的?”伊利亚半开着玩笑,注视着灰布袋子,这个袋子看着很眼熟,其间的缝缝补补,表示着长久使用过的痕迹。

    它现在是圆滚滚的形状,并不紧绷,至少不是沉重的东西,可以确定的时,如果老钥匙突然挥舞起这个东西砸自己的头,伊利亚并不会马上就死。

    老钥匙又拉了拉伊利亚,两个人都背对着大树,同时,老钥匙还急速的望了望树顶,确认了上面的树屋中没有人在后才打开了布袋。

    “哦,是这个啊。”伊利亚也被老钥匙乐呵呵的情绪感染,“确实不能让人看见。”

    老钥匙捏了捏鼻子。

    “对的。”伊利亚同意的说,“不仅不能被人看见,还不能被人闻到,会有一群人换上狼的眼睛和兽皮把我们围住。”

    老钥匙快速的点头,手指不断的在往嘴里扔,同时提出了呵呵呵的笑声。

    “没有什么比吃到野猪肉更好的清晨。我去找些蘑菇,香料和胡萝卜这里肯定是没有的。”伊利亚开心的说。

    老钥匙拉住伊利亚,他不断的摆手,坐在地上,把灰布袋整个打开,这是野猪的后腿肉,并不完成,有刀切割的痕迹,大概是老钥匙为自己储备了一份。

    “不一起炖?”伊利亚观察了野猪肉后问。

    老钥匙不断的摆手,像是找到了更好的料理方式,他从层层叠叠的袋子中不断的翻找,伊利亚在猜测这个人的岁数是不是在翻找中变老的,他的人生似乎总是在向自身寻找,老钥匙越找越焦急,伊利亚挺担心老钥匙会不会又把什么东西忘了。

    “是不是忘了盐?要不要在去树屋看”

    “呵呵呵”老钥匙得意的笑声中断了伊利亚的提醒,真不容易,另一个更小的布袋子从一个个一环接一环,机关一样的衣兜中翻了出来。

    “这又是”

    伊利亚发现自己在行事果断的老钥匙身旁不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老人把布袋子打开,里面是还沾着露水的生叶。

    伊利亚看着这个东西沉默起来,野猪,后腿肉,不用炖,还有一包新鲜的生叶,他龇着牙齿,下排牙齿超过了上排,不断的摩挲着下巴,两颗灰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亢奋的老钥匙,眼睛里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火焰。

    老钥匙终于对自己的记性不耐烦了,虽然听不清他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可是通过语气也能判断出他在谩骂,没错,如果不是两臂稳稳的穿上了衣袖,他可能已经把衣服的最内层穿到了最外层。

    伊利亚还发现,老钥匙的脖子上,多了两块乞讨牌,私生子的乞讨牌。

    伊利亚沉默起来,决绝的沉默。

    老钥匙终于找到了打火石,如获至宝一样的捧在掌心,他用打火石在空中打了几个火星,确认还能使用后,把石头紧紧握住,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在对伊利亚说话。

    这次伊利亚能听懂,而且听得很清楚,老钥匙要干柴。

    “柴?”

    老钥匙点头。

    “是不是还要找个石板,把肉放在石板上烧?”

    老钥匙的点头就像被强风吹刮的枯树,快要让人头落地。

    “然后”伊利亚指了指生叶包,“是不是还要用生叶包裹着烤肉?”

    老钥匙的点头越来越快,只看见影子,他突然的停止了动作,表情也呆滞起来。

    因为他看见了伊利亚的眼神,满满的凶相。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些肉?”

    老钥匙只有在面对自己衰退的记性时有慌乱,这种慌乱更多的是烦躁。

    现在,他面对的是比他年轻好多岁的伊利亚,老钥匙镇定的站了起来,他在脖子旁比划了个身高,顺手扯出了一条松鼠尾巴,又指了指伊利亚,又回指了松鼠尾,用半截舌头说了句“朋友。”

    如果没有经历,没人看得懂老钥匙要表达什么,然而对伊利亚来说,他猜测到了一个人选。

    “这个肉来自猎人家?”

    老钥匙点头。

    “他主动给你的?”

    点头。

    “还随便教了你新的烹饪方式?”

    点头。

    你在骗人伊利亚没有说出口。

    伊利亚伸开手掌说道:“把打火石交给我。”

    在清晨寻些干柴算不上难,但也不容易,伊利亚走在林间,随手掰断了好多树枝,他抱了一捆回来后,扔给了老钥匙斧头,指了指树,老钥匙的动作简单有力,劈树的动作带有根深蒂固的血性,伊利亚盘算了一阵后,感觉这个人是打不赢的,他可以肯定,以老钥匙干练的性格,他曾经接受的训练一定都只专注于最有效的杀人术,对于在贵族中备受青睐的,漂亮又花哨的剑花,老钥匙可能连旁观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

    木材准备完毕,引燃的木花是现成的,伊利亚用了一小戳点燃,顺利的点燃了火堆,老钥匙迫不及待,可能到他这个年龄,唯一的欲念就只剩下食欲,他不去找石板,用树枝串上囫囵切割好的肉,肉刚被火烧热,就用生叶包住入了口。

    老钥匙进食的动作重复了十多下后,他才招呼着伊利亚一起吃,伊利亚的表情像干涸的河床,上面皲裂的纹路碰巧表示着笑。

    “好吃?”

    老钥匙点头。

    “老钥匙,他们为什么要给你肉?他们,现在还安?”

    伊利亚灰眸中的死灰快要熊熊燃烧。

    (iishu)是,,,,!



第二十一章 塞万诃德:神力的作用下
    【】(iishu),

    ()塞万诃德走进了受肉塔,它的第一层广大而阴沉,潮湿的霉臭让人的头脑发昏。

    一个个烛塔奢侈的燃烧着,它们恰好在第一层围城一个扩张的圆形,烛火下是一张坐垫,还有木台。

    这个简单的陈列很有暗示性,每个进场的骑士都不需要额外的语言和行为上的引导就自然的坐了下去,呈圆形的座位设计也让不少心高气傲的骑士对坐序减少了争端,因为当每个人都把视线左右围绕一圈,都无一例外的会发现,自己在参赛的骑士中位居首位。

    受肉塔强烈的霉臭让塞万诃德保持了少见的静默,在他的认知中,凡人不能承受神灵的目光,们随意的抬脚就会使人世地动山摇,当凡人和神灵对视,哪怕是不经意的,都会在一片白茫茫中赢来目盲。而

    这个霉臭,是神灵的另一个表现形式,书斋骑士在努力的去适应,他相信,一旦习惯了这种臭味,自己就能站到和神灵差不多的高度。

    他把那个象征着入场券的鹅毛笔插在了放在木台上墨盒中,头上闪烁不定的烛火胡乱的拉弄着鹅毛笔的身影。

    塞万诃德减慢了呼吸的频率,把每次呼吸拉得长而微弱,当心绪宁静下来后,他从霉臭的气味中,再一次感受到受肉塔曾经历史的荣光。

    受肉塔的顶部,是一根脊梁骨,来自人类,是一根唯一保留至今的虔诚之骨,是从三千个,三万个,可能更多的人中,只有一人能有一根这样的骨头,这样一个人,必须自我杀死三千个,三万个,甚至更多个自己,把无数个自己献祭,才能提炼出一根这样的骨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命中注定的安排?还是根本不知的巧合?

    塞万诃德在被老鼠和大便的气味萦绕的塔中,思考着这根骨头的故事。

    他刚来到受肉塔下时,就注意到了这根骨头,如果不是书斋中的积累,塞万诃德完发现不到塔顶的虔诚,会以为这是一个灵光乍现,无用,而又恰好保存至今的设计。

    它斑驳,苍茫,有着无尽的内敛,又有着最涌动的暗潮,为什么会以脊骨作为塔尖?塞万诃德想不明白,因为要了解历史不能从后人的记录中来求证,必须回到历史的开端。

    开端塞万诃德想到这里心中陡然的苍凉,生不逢时的感觉,使他拍遍了面前的木台。

    塞万诃德没有戴护手,他拍烂了被食木蚁啃食得只剩木台样子的空洞木头,一根长长的木刺刺穿了他的手掌,食木蚁在他身上爬,也半爬半飞的落到了其他骑士的身边。

    塞万诃德对着被刺穿的手掌出神,没有注意到旁桌的骑士在看到他毁掉木台后,眼睛里已经挂上的胜利表情。

    血液染红了木刺,向上、向下的染红,血管样的渗透了木刺的两端,下端的木头被血液泡得饱和,开始一滴一滴的落,落到了塞万诃德的马裤上。

    一滴一滴的血继续滴着,不偏不倚,都滴在了马裤上圈定的位置。

    塞万诃德感觉到小腿有些湿润,以及不久之后接踵而至的瘙痒相比于不得以,只能啃食的木头,食木蚁有什么理由不喜欢鲜血?塞万诃德就亲自见证过,不是书斋中见到的,他甚至有把这个见识写进《骑士见闻录》的打算,那就是马和兔子都愿意,都喜欢吃肉,只要你舍得,把肉送到它们嘴边,它们都会吃,吃得忘乎所以,塞万诃德犹豫不写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这个见闻不够离奇,而是在深入思考后,这个见闻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五根手指中,一根更长的木刺钉在了塞万诃德的手掌中,他凝视着手掌,视线渐渐失焦,又一次飞翔到了受肉塔的塔顶。

    虔诚之骨的四周,也有类似于这样的设计,有几根柱子围绕在脊骨的周围,唯一的不同,是当行人站在不同的位置去仰望塔顶时,会发现,最高的柱子一直在变动。

    这是谙熟人性和眼球运动的设计师毕生的设计。

    从不同的处境去看塔顶,最高的可能是挺立了几个纪元的虔诚之骨,也可能是洁白的石柱,有时是雕刻了星星的高台,有时是画着潮水和藤蔓的城堡。

    如果有足够的耐心,一次性绕着受肉塔走完一圈,还能发现,塔尖其实是一截树桩,在最刁钻的位置,还能隐约的看到,受肉塔尖最高的柱子,是一根布满了蜘蛛网,阴森残酷的铁刑柱。

    这个诡异的设计还有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塞万诃德曾经猜测过,这个塔可能是在神力的作用下修建完成的,至少塔尖的六柱一定是这样,因为如果你让六个人从不同的位置观察,接着在发出一个统一的命令为了不让语言相互干扰,让他们在同一时间写下观察的结果,由最谨慎的白塔学士去审阅他们的记录,学士会因为以终身的知识都解读不出原因而羞愧难当,因为每个人的观察记录都不一样某个柱子最高,其余的柱子像掌中的五指那样,向最高,最中央的柱子靠拢。

    也有人说看到过第七根柱子,是深黄的沙柱,多数时候被定义成看花眼,包括发现者本人都对这个亲眼得来的观察施加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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