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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薛宝钗继续说道,“几位叔叔和族里的长辈都在这里,大张旗鼓的来,想必也不是为了专门来祭奠老爷的,太太还是问一问,大家伙的意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才好。”

    薛宝钗的话似乎让薛王氏清醒了一些,她稍微平静一会,慢慢的说道,“是这个理儿,几位叔叔若是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就是,都是自家人。”薛王氏重说了“自家人”几个字。

    五老爷似乎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老八,你来说吧。”

    “太太,五哥是敦厚人,他不好意思说,”一个轻浮且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了,薛文龙闭上眼睛,这个声音好像是一只盯住猎物的贪婪豹子。

    “弟弟我来说就是,接下去这一百万的生意,是绝不能落空的,咱们是皇商,不赚钱不怕,怕的就是完成不了差事,砸锅了,那就是完蛋,也不是弟弟我小瞧太太,只是太太到底是妇道人家,在家里头主持家务,自然是没话可说,是妥妥的慈善人,可外头的生意,太太恕罪——弟弟说话是不好听的,您只怕不了解,薛家的产业,大哥打拼下来,赚了不少银子,咱们也不会想要说把大哥那一份给拿走,只是这公中的产业,咱们今个总是要有个计较的。”

    薛王氏沉默不语,老八似乎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今个诸房都在,刚好共同议事,别的时候也难得来的如此整齐,所以弟弟也只好就在这里,摊开了和太太讲,弟弟年轻了些,说话若是冲了一些,请太太原谅则个,可话到底是要说的,公中的产业,都是由大哥管着,如今大哥既然不在了,那么新的主事之人,也应该诸房公推出来再议就是,总是不能说再不明不白的这样耗着。”

    薛王氏还没说话,另外一个一直在咳嗽的女声忿然说话了,“八弟你说的是什么话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太太管着公中的产业,就成了不明不白的耗着”她的话带着痰音,而且底气有些不足,

    “这话说的就是不妥当了,大老爷病了许久,公中的生意都是太太在打理的,这一向都是妥妥当当,井井有条,可有半点失误之处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倒是成了耗着来的”

    看来自己的母亲也并不是没有什么

    五老爷咳嗽了一声,“八弟说话莽撞了一些,可意思倒也没错,太太管着没出什么纰漏,可这生意场上的事儿,不进则退,没有纰漏,对着生意是没多少用处的。”

    “五哥说的就是我说的话,二太太,您就别插嘴了,”




七、奶妈威武
    他的声音响亮无比,“蟠哥儿大约是玩星下凡,什么玩意一学就会,倒是比我这个叔叔学的更好些,这样的人,太太还想着把生意都交给他呢也不怕什么时候咱们这千万家产都挥霍了太太您也别生气,弟弟说的都是实话!就看着蟠哥儿在大哥去世后,还有闲心去太湖石上掏鸟窝,就知道这玩心大的很,委实是不能够委屈的。”

    说完还轻笑几声,显然是极为看不起薛蟠,臻儿用无奈带着责备的眼睛瞪大着看薛文龙,薛文龙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红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说的真没错,自己的父亲去世了还有心思去掏鸟窝,薛蟠啊薛蟠,你可真够可以的。

    不行这个事儿,必须要圆过去,不能够再让这件事情渲染传播出去,再这么渲染出去,只怕将来自己的名声不佳。

    其余的名声,什么欺男霸女对于世家子弟来说算不得什么,毛毛雨而已,可这个不孝的帽子扣上来,只怕是将来寸步难行。

    薛文龙还在苦苦思索这什么,薛宝钗的声音就响起了,她这个时候露出了又羞又怒的情绪出来,不再是之前清冷的感觉了,“多谢八叔的指点,好不好的,原本轮不到其余的人说什么,可八叔既然说了,哥哥知道了自然是要听教的,您到底是长辈,可八叔知不知道太太是长辈,在长辈面前说这样的话,侄女儿倒是觉得不太妥当的。”

    这又回到了之前的礼仪上的事情,老八却是不上当,“侄女儿,你倒是比蟠哥儿有出息多了,可到底是女孩子,你若是男子,这个家给你管,八叔倒也无话可说,可是蟠哥儿,罢了,太太您也别护着自己儿子了,趁早,”他这会子说了一阵子话,有些不耐烦了,“还是把公中的事儿都交出来是了!”

    薛王氏许久没说话,薛宝钗焦急的说了一声,“太太您别哭,这要紧的时候,您该说句话。”薛宝钗似乎看到了什么救星一般的人物,“族里头的长辈都在这里,太太也应该听一听他们的主意。”

    薛文龙叹了一声,自己的妹妹虽然是冰雪聪明,可到底还不知道人世间这黑暗的东西,这些人都是这些如狼似虎的亲眷带来的,难不成还能向着自己不成

    薛王氏也乱了方寸,“是极了,各位叔公太伯,长辈们什么话儿,就请直接说就是。”

    “太太,”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儿倚老卖老说几句话,老爷刚刚过世,家里头没有顶梁柱,公中的产业应该要有人主管打理着。”

    薛文龙的心顿时慢慢沉了下去,“蟠哥儿年纪还小,现在交给他这么大的产业,只怕是全族人都不放心,按照小老儿的意思,不若让各房轮着管理几年,等到蟠哥儿长大了懂事了,再让他来接管公中的产业,太太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这个主意原本是不错的,可谁不知道,这公中的产业,各方轮着管,只怕越管越少,到最后倒闭了也不无可能,五鬼搬运法,可是谁都玩的很溜的。

    薛文龙摇了摇头,特别是如今好像薛家这种私营产业来说,家产和产业原本就难分,到时候坏帐烂账,就是财神爷来算,也算不清。

    薛王氏是个好脾气的人,也实在是缺乏主见,这样的话一说,似乎还算不错,而且有族中长老出面,各房里头,支持的人占多数,于是也不再反对,只是内心大约还是伤心极了,不知道如何说话,只是低声啜泣着。

    老八见着薛王氏不说话了,心里头洋洋得意,“太太实在是女



八、主角来了
    薛文龙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脚步浮乱,且摇摇摆摆的,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他走到了灵前,推了推王嬷嬷,好么,没推动,还差点闪了自己的腰.

    王嬷嬷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着前面,嘴里还说,“哥儿别出来,免得这些人脏了你的眼睛。”

    薛文龙摸了摸鼻子,没办法,一弯腰,从王嬷嬷的腰下溜了出来,他双手背在身后,怪眼一翻,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怎么今个灵堂倒是成了堂会,唱念做打一应俱全了真是好生热闹啊。”

    这时候似乎大家伙一时间被薛文龙给震住了,薛文龙见没人说话,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见到灵前放了一个官帽椅,薛王氏坐在椅子上,面如淡金,双目微闭,薛宝钗扶住薛王氏,脸色十分焦急,薛文龙领起长袍的下摆,潇洒的转了个身,朝着薛王氏跪了下来.

    “不孝儿子让母亲担心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坚毅之色,似乎决定了什么,磕了三个头,“请母亲放心,日后再也不会让母亲难过了。”

    这又是让大家伙大吃一惊,薛蟠虽然不是忤逆的儿子,可也从未这样礼数周到过。

    薛王氏大概是这时候神思已乱,不知道薛蟠跪在面上说什么,点点头,只是流泪不已,薛宝钗瞪着一双美目看着薛文龙,好像自己的这个哥哥,和以前相比较,有些不同了,可若是真的要她来知悉分辨,似乎也说不出来什么,总之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

    薛文龙看了看薛王氏,对着薛宝钗说道,“妈的身体不好,赶紧扶着妈下去,请大夫来瞧一瞧。”

    他的话语十分沉稳,带着不容否决之意,薛宝钗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想要把薛王氏扶起来,薛王氏却好似在梦中惊醒一般,“不,我哪里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她侧过头,看着摆放在灵堂之中的棺木,眼中不由得泪如泉涌,“老爷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薛文龙点点头,“妈既然不愿去,那就坐着休息一会。”

    他站了起来,转过身,扫视了厅内诸人,有两个孩童扶着一位咳嗽不已的妇人,显然这就是对着母亲出言相帮的二房太太了,这是滴水之恩将来应该涌泉相报,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薛文龙挥了挥袖子,“来人啊!”

    站在薛王氏身后一个垂着手的老头子站了出来,“大爷。”

    “给二太太端个椅子来,二太太的身子不好,没有让她站着的道理,有没有点眼力见的!”薛文龙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是谁,大约是管家之类的,一般来说,这样的老家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老头子连忙应了一声,薛文龙又加了一句,“给我也搬一张来!”

    薛文龙吩咐完,又朝着二房太太点了点头,怪眼一翻,继续看着头上的白绣球默然不语,这样一番做作,跪拜行礼,又温言宽慰,似乎和大家伙说的事儿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薛文龙的身份在此,不管如何,大家都是不能越过他的,何况他又来把之前的话头打了岔,这会子突然之间似乎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厅内一片安静,只听到偶有抽泣之声,还是那一位五老爷,厚着脸皮微微一笑,“原来是蟠哥儿来了,这会子身子大好了从太湖石上摔下来,没什么妨碍吧”

    这时候老家人的椅子已经拿到了,二房太太被两个孩子扶着坐下,薛文龙也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他和薛



九、舌战怪蜀黍们
    薛文龙的话音刚落,不知道是那里来吹起了一阵阴风,呼呼呼的刮进了灵堂之中,白色的布幔和纸条随风乱舞起来,哗哗哗的,棺木前放着的火盆之中的香灰顿时飞舞了起来,几个人咳嗽连连,才是春天乍暖还寒的天气,风雨无常,这一会狂风大作,倒是把薛文龙的话衬托的无比神秘起来。

    他是新时代的新青年,自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可这个时代的人对着鬼神之说十分的相信,不由得疑神疑鬼起来,特别是薛王氏见到漫天飞舞的香灰,越发的激动了起来,“老爷!”她哭喊着,“可是你回来瞧我了吗”

    五老爷后脖子上的汗毛倒竖起来,“这......”他颤抖着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图谋大房的产业,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可他的本意,是不想在灵前逼位的。

    毕竟神明在上,万一有一个不妥当,神明发怒,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奈何八房中人,急得很,就想赶紧把这个到手的肥肉吞了下去,若是这刚去世的家主真的回来了,可真是倒霉催了!

    说起来,还是那一位老八不怕邪,“我说蟠哥儿,你也别把我当做三岁的童子鸡来耍,老爷都过世了,这人死如灯灭,怎么着也燃不起来了,太太在这里,也轮不到你废话,怎么个章程,刚才已经定下来了,蟠哥儿,”

    老八嘴角嘿嘿冷笑,“你也别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了,还是早早的玩你去的才是!若是家里头的鸟窝不够掏,八叔这里,还有上好的鹩哥儿,画眉,喜鹊儿,西洋来的鹦鹉,五彩羽毛的,也一应俱全,蟠哥儿若是想玩,有求必应,何必在这阴森森的灵堂顽听八叔的话,你径直走出去正经玩才是!”

    “是啊,”五老爷摇头晃脑的说道,“蟠哥儿,也不是我五叔说你,老爷刚刚过身,你就上屋揭瓦,要掏什么鸟窝,咱们自家人在一块,倒也没什么,要是传出去,金陵省的名门大户,只怕到是都要笑话咱们薛家没有家教了。”

    薛文龙贸然冲出来,其实还没有想好如何解决这一次薛家所面临的危机,但是他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热血,特别是这样好的母亲,和这样漂亮懂事的妹妹——后面这句划掉,是绝不能让别人欺负去的。

    既然这些人又要谈有关于薛蟠同志掏鸟窝摔倒不孝事件,那他就打蛇随棍上,“我原本是个好孩子,”

    薛文龙摇头晃脑,“什么事儿,都知道一句话,适可而止,你们今个来闹事儿,我也不愿意惩治你们。”薛文龙老气横秋的说道,“可是你们倒是好,反反复复说的就是本大爷的事儿,我虽然年轻,倒也知道孝道是不好过分张扬的。”

    他抖了抖腿,“可各位一直说着这事儿,我若是不清楚,再传出去,倒是让我成了不孝顺的人了,好叫各位所谓的叔叔们知晓,我这爬假山,可实在不是为了自己个顽啊。”

    薛文龙挣扎着挤出了几滴眼泪,别人还不清楚,摸不著头脑这一位薛大少想要做什么,一会子哭一会子笑的,倒是他身后的奶妈王嬷嬷很是关心,俯下了身子,“哥儿这是怎么了莫非不是中了邪”

    薛文龙捅了捅,示意自己的奶妈离开一点,不要干扰自己表演,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薛宝钗就走了过来,拉住了薛文龙的臂膀,轻轻的说道,“哥哥,这些人想着要给你戴个不孝的帽子,”薛宝钗的语气着急极了,“若是被他们这么认定了不孝,你这名声就不好了!你还是回去躺着吧,这里有妈妈在,想必是没什么,银子什么的,咱们



十、打你个满脸桃花开
    说话说的清楚倒也罢了,可奈何好似他这一番话说出来,特别的带动人的思绪,一哭一闹,一下子就把这几个人想要来此地的原本目的给冲散了,比之前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奶妈子还厉害些。

    老八觉得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面前这个小胖子,是薛家里头出了名的小霸王,偷鸡摸狗欺男霸女,倒也还不至于如此胡闹,可追鸡撵狗,上房揭瓦,这些是干的不算少了,且胡闹之中还带着一股子的戾气,寻常人都不敢招惹他的,读书也不成器,认得字,就连自己妹妹的脚后跟都比不上,不过才十多岁,就已经是金陵城里头的呆霸王了。

    怎么今个在这里一哭一闹,似乎还有着章法呢

    五老爷也觉得不太对劲,呆霸王在抹着眼泪,可显然,也绝不是只是痛苦而已,“不能拖了,”他悄声对着老八说道,“迟则生变,老三今个是不太愿意来的,若是被蟠哥儿哭秦廷哭软了心肠,只怕还有变故,到时候就难收场了。”

    他咳嗽一声,“哥儿别哭,你伤心,这几位叔伯们,自然也是伤心极了,只是如今不是哭的时候,还有大事儿要商议。”

    “什么要紧的大事啊”薛文龙刷的一下收了眼泪,“我今个瞧见的,就是只有一件大事儿,就是你们趁着老爷尸骨未寒,就上赶着来逼宫夺权了!好么,我瞧着你们,”薛文龙怪眼一翻,“倒是比王莽还要王莽,比曹操还要曹操!”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薛文龙这样红果果的把这些人的司马昭之心都披露出来了,老八受不得激,脸一下子憋的紫红,“薛蟠!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逼宫,什么夺权!我且告诉你,今个大家伙来,是有了公议的!公中的生意,原本就不是你长房一个人说了算的,以前老爷在的时候,大家伙自然没的说,服他,办事公允,且照顾各房,可你父亲,到底是死了!”

    他身后有一个年轻的妇人说了一句,让老八注意言辞,“去去去,注意什么言辞,”老八不耐烦的说道,“注意什么死了就是死了,长房没人合适把公中的营生接下去,公中的营生,自然就是有德者居之,诸房都在,就凭你这个呆霸王,日日胡闹的,”老八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不把这公中的家当都祸祸了,那还配不上咱们金陵第一小官人的身份!”

    好么,来了没多久,自己头上的这些名号,可真不是一般的多,呆霸王,薛大傻子,金陵第一小官人,薛文龙冷哼一声,“我若是今个答应了你,我就是金陵第一冤大头!”

    “你说了不算,”老八气势汹汹,“来人!去后面把太太管着的钥匙账本都请出来!”

    说是请,可几个青衣小帽的仆人高声应了下来,撸起袖子加油干,哦,不对,是就准备朝着后头闯去抢账本了,老八嘿嘿冷笑,“我劝太太和哥儿姐儿就不要乱动了,若是这些奴才一个不小心,冒犯了主子,可实在是罪大恶极。”

    薛文龙大喝一声,“嬷嬷动手!”

    这个时候不动手,还等到什么时候薛文龙原本还想着一声令下,不说千军万马令如臂使,可起码一个奶妈总是指挥的的动吧可王嬷嬷这个时候倒是迷惑了,“蟠哥儿,动什么



十一、刀斧手何在!
    薛文龙阴阳怪气的说道,“什么小斗进大斗出,什么以次充好,什么破产融资,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打量着还想瞒我不成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可是会错意了!”

    生意场上的事情,薛文龙清楚的很,只要存心败坏生意,出不了一个月,薛家的产业就可以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的烟消云散,到时候等到薛文龙长大成人,拿回来的,估计就是薛家的几块老字号牌匾罢了,那几块牌匾就算是用纯金打造的,也抵不过这突然消失的无数家产。

    大家听得奇怪,这话里头有些词儿怎么都没听说过而且这蟠哥儿,怎么突然说话阴阳怪气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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