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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于是薛蟠又趁机问起王熙凤,“我适才在老太太屋里头,倒是没瞧见凤姐姐,她难不成是身子不爽利?怎么就瞧不见?”
众人脸色又是暗淡起来,迎春忍不住拭泪,“也不知道是外头如何发作的,就说是这一次咱们府上被抄家,全部是因为凤丫头的缘故,我也不太懂,说什么放印子钱,又说什么帮人打官司之类的话,二哥也是生气的很,嚷嚷着要休了她,还是老太太吩咐,说不许如此,这才免了凤姐姐的这大难,但似乎外头的官司还牵连着,如今也没有什么说话,只是叫人拘了她,不许她出来,凡是一概膳食都只是叫平儿姐姐送了进去,现在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过着什么样子了。”
这又是形同软禁一样的待遇,薛蟠又是大吃一惊,“这是怎么一个回事!”他看着众人,众人都是深居大观园之中,均是不问世事之人,还就是宝钗稍微知道外头的一些事情,将从薛姨妈处听到的事儿给说出来,“凤姐姐起初拿着大家伙的月钱暂扣几日,然后拿出去放印子钱,这事儿是最叫人忌讳的,御史弹劾,就是抓住了这个,至于还说长安节度使那边的事儿,说是凤姐姐也帮着人干了什么事儿,这我却是不清楚了。”
薛蟠叹道,“之前我就听说过这事儿,但又不好直接对着她说这个,隐隐约约劝了几次,似乎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果然好了!还是因为这样的事儿遭了难,”贾琏说要休妻,只怕是还真的应验了王熙凤的那个判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了。”
“琏二哥还在外头纳了一房姨娘,”宝钗叹道,“听说是东府珍大嫂子的二妹,如今都怀了身孕……”宝钗素来不在背后说指摘别人的闲话,话儿也就是在这里头戛然而止,接下去的话,虽然没说,大家伙也都明白,凤姐无所出,膝下就只有一个巧姐,外头这尤二姐不用说,必然是温柔可人的,贾琏如今又说是因为凤姐的缘故,荣国府宁国府遭此大难,就已经是犯了极大的罪过了。
薛蟠现在最要紧的要扭转这十二钗的命运,不能够让这些原本注定的结局再次发生,“凤姐姐虽然有些错处,却也还不能够如此就说休妻的事情,”薛蟠沉着的说道,他喝了一口酒,微微挑眉,“辛苦操持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有错处,也不能够如此。这事儿我记着了,”他吩咐紫鹃,“你去告诉我那奶妈,叫她送些吃的到凤姐那里去,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拦着!”黛玉笑道,“蟠哥哥预备着这事儿也要管了?”
“管,自然是要管,”薛蟠笑道,“你们却也不知道我是这身份,我可是凤姐姐的娘家人,这出嫁的姑奶奶受了委屈,我如何不能帮着出头了?”
薛蟠的话说的很是霸气,许是因为带兵打仗统帅一方的缘故,说话很是让人信服,连带着就有了权威性。
不知道怎么回事,薛蟠这么一说话,众人的悲戚之色顿时消减不少,探春若有所思的看了薛蟠一眼,笑道,“大家伙可还记得这占花名的时候?大哥哥抽中了什么,可还记得?”
“百花国主!”李纨忙道,“他年我若为青帝!是这么一句不是?”
“说明大哥哥回来,”探春笑道,“咱们这些人又可以得以庇护了。”
众人相视一笑,想起了昔日之胜日景象,这悲戚之色顿时消减了不少,看着薛蟠的样子就让人十分的可靠,由衷生出依赖之心,薛蟠摆摆手,“不必着急,我回来了,自然一切都要改了回来才好,不能够因为家里头这些事儿,就闹了不平安出来。”
“只是这些事儿,只怕是都有些缘由证据在里头的,”探春最是机敏,外头的事儿也记挂在心上,“若是大哥哥要翻案,只怕是难啊。”
“我为什么要翻案?”薛蟠摇摇头,“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二府根深蒂固,树大招风,原本就是有许多的不肖之徒会出现的,趁着如今这样的机会,不如将那些不合时宜违反律法兼不肖之徒尽数打发了,这样才是最好的,三妹妹岂不知不破不立之说?昔日薛家家父过世,也是有些不肖之徒出来闹了,我若不是承担了这不孝的罪名,把那些长辈们一概都打发了,不然的话,如今薛家那里有如此的局面?起码不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乌泱泱的事儿,无端就被抄家!”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众人都神色黯然,宝钗忙说道,“也没有哥哥说的这样艰难。”
薛蟠笑道,“是艰难了些,不过有句话,唤作是患难见真情,如今两府正在患难之中,咱们且冷眼瞧瞧,且不必说外人,就看着家里人,素日里头受了两府多少恩惠的,如今看起来,会有什么人雪中送炭了。”
薛蟠的话说的不错,两府旁支子弟得了恩惠的多,如今见两府有难,根本就没有几个上赶着来帮衬,反而是撇清亦或者是还要趁势再踩几脚的,倒是贾芸这个人还不错,感念昔日凤姐之情,虽然是贾府遭难,凤姐被困,可还有情有意,王嬷嬷去探望的时候可巧就遇到了贾芸,还给平儿凤姐等送东西。
患难见真情,这句话是真的没说错了。
凤姐的事儿算不得什么,薛蟠在家歇息了一日,自然和晴雯等诉久别之情不必提了,到了次日,薛蟠命晴雯预备下礼物,也给各房送一送,不要落下了口舌,张管家又来报,说外头客人极多,都是要来拜见薛蟠的,薛蟠是一概不见,如今这一次薛蟠发挥才干,功劳极大,接下去只怕是就要重用,故此也会有人来拜会,加上薛蟠虽然容易得罪人,但还是喜欢结交朋友,有钱一起赚,有好处大家一起分,故此西北之行,各族部落、地方豪强、军中大佬都是一一结交了不少,只要是能够一起前进做同一个目标的人,那就是好朋友。
薛蟠这一番功劳,公私两便,不仅解救了王子腾,更是施展出十面埋伏之计,将西极国青帝可汗抓获,并且枭首,更是妥妥当当的解决了西极国的后患,将这一块地方名正言顺的加入到了大越国的版图,更是一点便宜都没有让罗刹国占到,根本就是连肉带汤都端给了大越朝,而且自从开国之后,就从来没有这么方圆数百里的土地新纳入到大越朝的版图之中,这一次是第一次,封赏自然不必说,外头也有谣言,这一次只怕是王子腾和薛蟠舅甥二人,都要封爵了。
封爵什么的,薛蟠倒是也不想太多,有些时候家里头经济条件好,又有长辈撑腰的子弟们,总是缺乏一些锐意进取,或者是说缺乏一些对于功名利禄的渴望。
晴雯见到薛蟠回来,很是哭了一场,埋怨薛蟠在外头成日里也不说写封信回来,这么些日子了,一点也不想着家里头。晴雯虽然泼辣,可到底还是少女,抄家那样的事儿,虽然没有直接见到那如狼似虎的场景,但耳听之,就还是很心惊肉跳的了。
薛蟠忙宽慰不已,这一夜自然是风流旖旎,不必多说的,到了次日,薛蟠还睡了一个大懒觉,这外头再舒服,到底也是没有自己家里头的床睡的舒坦。
起来差不多就到了吃午饭的点,晴雯很是温顺的给薛蟠预备饭食,薛蟠自得其乐的吃了午饭,想着还是要四处走动走动,于是招呼晴雯,一起下了清凉台,先去见了黛玉,说话了几句,又想着去怡红院看宝玉,黛玉笑道,“宝玉今个不在,却是被大舅舅喊出去了,说是那边来了什么客人,请他去陪,适才还路过我这里头,我瞧着他,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整个人也呆呆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薛蟠看过宝玉的样子,除却旧日的刺激之外,大部分只怕还是有些对着自己觉悟了,现在的浑浑噩噩只是一个过程,接下去是蜕化成蝶,还是一蹶不振,就只能是看他自己了。
既然宝玉不在,薛蟠就说去看一看凤姐,黛玉自然同去,到了凤姐院外,只见到外头门前冷落车马稀,不复昔日热闹的场景,外头又守着两个仆妇,见到薛蟠过来,连忙行礼,见薛蟠要进去,忙拦住,“薛大爷,二爷吩咐了,说是不许外头的人进去看望,您就别进去了。”
两个仆妇语气不佳,神色也不是很恭顺,薛蟠才懒得和她们瞎扯淡,一挥手,上了金牌打手王嬷嬷,把两个仆妇小鸡仔似的拎到了一边好生教育,薛蟠眼神不善,王嬷嬷也不客气,朝着两人没头没脑的嘴巴子打过去,打的两人哭天喊地的,“马上把门口的人给我撤了!什么规矩,谁告诉你们敢在二奶奶门前放肆的!”
里头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平儿忙出来迎接,见到薛蟠,顿时泪如泉涌,薛蟠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到了里头,凤姐躺在炕上不得起身,容颜憔悴,却还勉强着笑着支撑起来,“大兄弟可回来了!”
薛蟠忙命人去叫太医,凤姐摇头说不必,平儿也在旁说,“奶奶身子好了,只是闷在家里头,不得出去,故此心里头不舒坦。”
“这是小事儿,”薛蟠瞧见凤姐那可怜的样子,于是心里头打定了主意就要给她转圜,“昨个我瞧见了老太太还没说过这事儿,明个我就去告诉老太太,放你出来。”
凤姐强笑道,“放我出去又有什么劲儿?我这罪名都在身上了,就算是老太太再疼我,我也是必然是要背着个黑锅的,既然是背了这个黑锅,那么说不得什么东西都没了,管家自然没有,而你琏二哥外头有了新人,自然也想着要休了我,这样的日子,就算是放出去了,活着还有什么趣儿?还不如关在这里头也好,若是将来真的朝廷怪罪下来,不如我这就一死了之,完了这罪孽,亦可保全家人。”
平儿在侧已经是泣不成声,薛蟠摇摇头,“你这意思,就是不对,人生在世,自然是要求一个说法,却也不必拘泥于这小小荣国府,凤姐姐你的才干,胜过外头男人百倍,不过是如今丢了这个管家的权柄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的,你且安心将养,我把外头的事儿料理好了,自然是会帮着你的。咱们可是亲表姐弟,没有不帮着你的道理。”
这边说了一会话,薛蟠原本是叫王嬷嬷去请贾琏来,多少这夫妻分散也不是好事儿,再者贾琏对着王熙凤有敬有怕,当然还有爱的,这个时代,被休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薛蟠虽然很欣赏独立自主的女性,但多少还要照顾时代的。
没想到贾琏竟不曾来,也说是在贾赦那边会客,薛蟠就有些奇怪了,问,“今个有什么客人?”凤姐被禁于此地也不知,正在奇怪的时候,贾琏的小厮兴儿跑了进来,“不好了!二奶奶!大老爷那边有人闹起来了!偏生好像二姑娘也在外头!”
这话更是说的没头没脑,既然是被薛蟠撞到了,那么薛蟠也没有白看着的道理,于是起身要到贾赦院去看看,黛玉如今胆子极大,也是学到了薛蟠的一点神韵,要和晴雯一起去瞧瞧,薛蟠笑道,“既然要去,那么就都去了。”又叫上平儿,和王嬷嬷一起,几个人绕过了王夫人的正堂,到了东路这边贾赦的院子里头,才到了里头就听到有一年轻粗鄙之声音大声喊着,“没有这样欠了人银子不还的规矩!”





红楼大官人 番六、金英翠萼带春暖
这声音没有听过,众人也不知道是谁,薛蟠等人也不入贾赦的外书房,只是站在外头听着,听了好一会,这才听明白,原来是这个人借了五千两银子给贾赦,如今时日有些了,于是过来催讨,只是这催讨也就是催讨是了,奈何怎么说话声如此难听,不仅是黛玉大皱其眉,掩耳不愿意再听,薛蟠素日里头交往的人,不论学识高低,见识是否开阔,都不会有如此粗鲁之辈,贾琏的声音也不停的响起来,无非是柔声并且有些卑躬屈膝的说话,那个声音却是不依不饶起来,“我听说贵府虽然是被抄了家,可也不是什么艰难的日子,咱们两家原本就是世交,如何还能骗得了人呢?大老爷这样子小气,实在是叫人寒心啊。”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仰仗,贾琏好生一顿也不听进去,反而是说话更加难听起来,一直没有说话的贾赦也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也不是没有不还的规矩,到底是这些日子家里头艰难,若是得空闲的时候,必然是要归还的。”
只是那人还不依不饶,后头更是说了一个太过分的话儿出来,“既然是赦老爷心疼银子,晚辈也是无话可说,不过我今个既然来啦,那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这银子若是赦老爷不愿意,那就不还罢了。”
这不还银子,自然是还有其余的要求的,不可能说直接免除债务,“我听说赦老爷有一位姑娘,长得如花似玉,我恰好前些日子死了老婆,原本是想着要找一位填房,不如赦老爷且将这姑娘许配给晚生,也是两全其美,如何?”
贾琏大惊,“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那人冷哼一声,“如今你们家是犯官之家,我还不嫌弃你们呢,你倒是说不舍得了!琏二哥你还会算账吗?若是我没记错,赦老爷这位姑娘,可是庶出!庶出的姑娘来了我这里头,一下子就做当家太太,怎么,还辱没了你不成!”
“自然是没有!”贾赦不曾想自己的女儿还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大喜过望,“你若是真有此心,咱们两家本是世交,日后能更进一步,也是好的。”
“只是晚辈有些不礼貌了,”那人嘿嘿奸笑,“晚辈还是求一个如花似玉的,不如请世妹出来见一见,若果真妥当,晚生今日就定下婚事,如何?横竖我家里头老爷也是听我的安排的。”
薛蟠不动声色,只是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继而听到那人说下去,“我们孙家也不差,如今也不能够说是辱没了府上。”
孙家?薛蟠皱眉,看来或许还是老相识,贾赦忙叫人去把迎春叫来,薛蟠看着去人有些无语,他转过头来看见黛玉也很是惊恐,“大舅舅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如此草率就将二姐姐嫁出去?还这个时候请二姐姐过来相看?”晴雯也接话道,“这算什么?似乎买东西一般!”
薛蟠请两人稍安勿躁,又对着平儿耳语一阵,让她去如何了,几个人依旧是隐在廊下不被人瞧见的地方,摇着扇子,黛玉问薛蟠要如何,薛蟠微微一笑,“等会有好戏看。”
不一会,迎春果然是来了,而且还是司棋陪着过来,薛蟠朝着晴雯一看,晴雯上前,就在中庭拦住了迎春,在司棋耳边耳语一阵子,司棋听到这话,柳叶眉倒竖,拉起迎春就预备着掉头走,晴雯忙劝阻,又说了几句话,于是司棋扶着迎春在中庭,也不继续进贾赦的书房,让来叫自己的人去通传,里头知道迎春来了,于是忙打开帘子出了来,薛蟠果见有一个看上去十分粗壮三十来岁的汉子,满脸胡子,出了门,就死命的盯着迎春看,眼中尽露出贪婪之色,迎春被下了一大跳,忙侧过身子,司棋忙拦在前头,那个汉子又看到了司棋和晴雯两个,度其乃是迎春的丫头,丫头亦是绝色,于是对着跟出来的贾琏笑道,“琏二哥,你这位大舅哥,我是认下了,赦老爷,我日后也要改口称岳丈大人了。”
薛蟠摇着扇子看着这边中庭场景,“择日不如撞日,”那人朝着迎春抓来,“今日就和我回去拜堂成亲,如何?”
贾琏吓了一大跳,忙下了台阶劝阻,这个时候宝玉也就出来了,见到这一幕,越发吓得痴呆,“咱们都是世家,如何能做这强盗土匪一样的事儿,总是要说媒下定,再定下黄道吉日,再说这事儿不迟。”
那人许是见到迎春和司棋晴雯如花似玉,这会子心里头难以抑制,那里还理会贾琏如此的劝阻,“什么话儿!”他一把推开了贾琏,贾琏摔倒在宝玉的身上,两人跌做了一团,那人微微冷笑,“你还摆什么世家的臭脾气吗!你们如今已经是没有了声势,还以为是什么国公府吗!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打到御前去,这官司你们也是赢不了!今个我既然见到了你这妹妹,看上了眼,这就是你们天大的福气!怎么地,你还想着这日后做媒下定?我却是没有这样空的功夫!今个瞧见了,那么自然我就要带回去了,没工夫和你们废话!和赦老爷说一声,哦,不是,是岳丈大人,那五千两银子,两清了!”
贾琏还要上去攀扯,那人冷哼一声,瞪了贾琏一眼,“琏二爷,您也要识趣一些,如今你们家已经不成了,就不必摆什么昔日的臭规矩了,再者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赦老爷欠了我银子,也该还的,何况算起来,还是府上赚多些,一个姑娘就卖了五千两!”
那个人颇有些兵痞之气,也似乎还见过血的样子,贾琏一时间被震慑的动弹不得,他狞笑一声,朝着迎春抓来,一下子就把迎春的手给拉住了,晴雯拦住此人,“你到底还懂不懂规矩!”又去推他,只是奈何此人似乎还是武将出身,晴雯不过是一个丫鬟如何推得动?自然是动弹不得,那个人还淫笑的望着晴雯,“不要着急,你这俏丫头,自然也是跟着你们家姑娘一起回我孙家去的,嘶……”那个人突然面容僵硬,笑容凝固,猛地一甩手,将另外的司棋给甩了出去,“好你个死丫头!”那人抖了抖手腕,众人只看到他的手背上鲜血淋漓,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司棋的发髻,这才仰起头来,瞧见司棋的额头上亦是鲜血淋漓,“不知道死活的贱婢,”那人扬起手来,一脸的愤怒,“还敢咬你大爷!”
可巧这边又被迎春给拉住了,迎春跌跌撞撞的过来,搂住了司棋,虽然性子懦弱,这会子也不敢和那人放对,只是搂住司棋低着头瑟瑟发抖,那个人也不管迎春在这里头,直接就要打上去,奈何这肩膀剧痛,如被撞击,一下子就朝着后头倒去,“哎哎呀呀,”他挣扎着起来,揉了揉肩膀,见到了一位华服少年站在迎春边上,又要把迎春扶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你孙大爷的事儿!”
薛蟠扶起了司棋又叫晴雯连忙去看看司棋的额头可有什么大问题,原来是司棋咬了那人的手背上,被那人一推,推在了台阶角上,额头磕破了,没有什么大碍,迎春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哆嗦,且眼神散乱,实在是惊吓过甚,宝玉这时候也过来,搀扶住了司棋,手里头沾染了鲜血,似乎又被惊吓住了,眼睛发呆直勾勾的。薛蟠看着几个人无大碍,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那张牙舞爪之人,“你是孙家的人?孙挺是你什么人?”
“你好大的胆子!”那人暴怒,伸出手指着薛蟠喝道,“好生没有礼貌!琏二,你们府上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尊卑吗?!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直接喊我们老爷的名字!我们老爷可是淮南节度使!你什么东西,也配喊他的名字?”
贾琏苦笑,这会子倒是说什么尊卑礼数了?
果然是这个人,就是孙家了,孙家跟贾家“虽是世交,当年不过是彼祖希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结之事才拜在门下的”。孙家当年是依仗贾家之势把一些事情给“了结”了,才会一帆风顺地做官的。到孙绍祖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京城,他具有武将的一切优势,又善于“应酬权变”,他袭的是“指挥之职”,仗着父亲的功劳,如今正在“兵部候缺提升”,前景非常光明。
不过这个人,还真的不在薛蟠的眼里头,薛蟠不屑一顾的笑道,“就算是孙挺到了我面前,我也是直接喊他的名儿,怎么这个名字,我喊不得吗?”
那人暴怒,贾琏忙上去拦着,“绍祖兄息怒,绍祖兄息怒啊。”
“你是孙挺家的小子?原来你就是叫孙绍祖,”薛蟠点点头,原来这个人就是子系中山狼!
“我倒是不知道孙挺家的小子原来是这个名字,”薛蟠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说道,“还好今个遇到了,真真是冤家路窄,不过也还好路窄。嘿嘿,俗话说,父债子还,你在这里头也是好的。”
薛蟠慢慢的走到了那孙绍祖的跟前,“本座乃是西北平西极国行辕大总管助理,又是节度使总兵,西北行辕除却大司马大人其余的人我都管得到,你父亲孙挺在西北作战,不过是一个淮南节度使罢了,怎么我不能称呼我的下属名字吗?”
孙绍祖脸色巨变,他虽然粗鄙,但却不是傻瓜,听到这话,何尝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你是薛蟠!”
“然也!”薛蟠施施然的把折扇打了开来,“你父亲在西北延误战机,破坏大好局面,我却还没有找他算账,六月债,还得快,父债子还也是不错的。”
“你奈我何?”孙绍祖大吃一惊,原本之前听到薛蟠的名号他还有些退缩,毕竟如今这薛蟠大名鼎鼎,千里奔袭,阵斩敌酋,一统诸部,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简直是今之霍去病。谁也不敢说这个人不行,也清楚的明白这个人的前途不可限量,孙绍祖原本存了退让之心,但薛蟠如此不客气,他也发狠,“怎么,你如今都回京了,就算是管得到我家老爷,难道还能管得到我吗?”
薛蟠嘿嘿一笑,一招手,殷天正等人就进了来,垂着手听吩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薛蟠老气横秋的说道,“原本我也不会和小辈为难,奈何,”他转过头来看到迎春面白如纸,司棋鲜血淋漓,黛玉宝玉惊魂未定,顿时冷下了脸来,阴阴的对着孙绍祖一笑,“敢在我家里头闹事,真是好大的胆子,绑了!”
殷天正等人顿时把孙绍祖一下子按到在地,孙绍祖大惊,“我乃是朝廷命官,功勋之后!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想要干什么!”
薛蟠也不和他废话,叫殷天正把孙绍祖带了出去,自己也随即跟了出去,黛玉宝玉互相看了看,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司棋咬咬牙,“薛大爷给咱们出气呢,咱们且出去瞧一瞧,若是瞧见这个混账东西倒霉,我死了也甘心!”于是拉着晴雯一起连忙出去,几个人互相看看,也遂跟了出去,如今也不是寻常时间,众人的规矩少了许多,这会子说出了门去,也没人拦住。贾琏目瞪口呆,连忙回去禀告贾赦了。
荣国府大门前,空无一人,不过马上就热闹起来了,孙绍祖骂骂咧咧的被殷天正等人抓了出来,就地按在荣国府大门前,薛蟠随即出来,很有眼色的门房顿时端了一张交椅出来,薛蟠施施然的坐了下来,“你问我要做什么?”薛蟠摇了摇扇子,“自然是教训你,如此无法无天,居然闯入勋贵府邸,行强抢民女之事,我看在和你父亲是同僚的份上,也不送官了,只是你这晚辈,不能不教训,不然的话,荣国府的威严去那里了。”薛蟠淡然开口,“殷天正,打四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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